然而有些奇怪,似乎是一种共同的认识,即使在一张床上睡了那样久,除了逐渐习惯的拥抱和亲吻,羽清和林彦谁都没有再往前更进一步。
“羽清啊,”一天傍晚,林彦伏在阳台边上看见楼底下的一只哈士奇,冲它吹声口哨,然后状似无意的提起,“春节你跟我回去吧。”
羽清正在整理知识点对付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他听到林彦的话不由抬头,手里的笔停下:“去你家?”
“嗯呢~”林彦笑,龇牙咧嘴,“熟悉一下我家的环境呗~”
“这事过两天再说吧。”羽清重新低下头,手里的红笔接着圈起重点。
林彦有点小失望,这个回答果然不出意料。他“哦”了一声,等回头再往楼下看,哈士奇已经不见了。
林彦以为羽清不会答应的。
但羽清的确往家里打了电话。
电话接通的时候,羽清的父亲说:“儿子?”
“嗯,爸,”羽清听到电话里有女孩子的笑和女人在厨房忙活的声音,他说,“今年我不就回去了。”
“你不回来?”父亲的语气诧异,而后是愠怒,“一年上头的,暑假不回来你过年也不回来了?”
“学校里在组织志愿者去山区搞心连心,”羽清转着手里的圆珠笔,“我报名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呢?”父亲很恼火,“你妹妹前两天还在问哥哥什么时候回家,你……”
“过两天我给她寄点礼物,”羽清顿了顿,“顺便帮我跟张阿姨问好。”
通话结束。羽清呼出一口气。
手里的圆珠笔一圈又一圈在指间飞快绕过,耳边父亲无可奈何的一句“你好好照顾自己”还在响。
羽清按按太阳穴,仰头望向天花板,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幼年时候父母离异,父亲忙于工作,对他无暇照顾。后来进门的张阿姨生了个妹妹,家里的中心自然更加偏离他。
羽清对于亲情的认识自小就很模糊,虽然平心而论父亲并不曾对他亏待,张阿姨也并没有如同童话故事里的后母一般心肠狠毒,甚至就连那个妹妹也喜欢跟着他到处跑,但是他对于这些始终无所适从,只能自嘲“福薄命浅”。后来考上大学,填报志愿只选择外地学校,一年基本就回去春节一次。家这个东西对他而言实在
陌生,他没有对应的方法。
既然有人不回家,那么自然就有人会因为那个不回家的人而高兴的手舞足蹈。
和林彦说了之后,林彦开心得直接冲上去抱着他猛亲一口。
“太好了!”林彦兴奋得脸都是红的,“我还以为你不答应呢!”
羽清把林彦推开,皱着眉头擦掉脸上的口水,说:“至于么?”
“必须的!”林彦一双眼睛闪着光,“我媳妇儿跟我回家呐!”
羽清没理他,抱着书图书馆复习去了。
林彦家在重庆。
“哎呀,要是有时间就带你去磁器口、大足石刻转转,”林彦笑眯眯的说,“解放碑那儿晚上去,朝天门现在是不行了,要整容……洋人街貌似不太适合我们了,要是你想去……诶,你愿不愿意去渣滓洞啊,就是那小萝卜头啊红岩什么的……啊,对了,你要是想吃东西,我就把你带小吃街去,东西还成。要是想去峨眉也可以,反正现在到成都还是很方便的……”
林彦趴在床上叽叽喳喳的说了一大堆,羽清被他吵得没办法,只好回头看他,叹口气:“林彦,放假之前还要考试。”
“OK,我不吵你了,”林彦自觉闭嘴,可想想又忍不住说道,“你成绩那么好还用担心考试啊?”
“业精于勤荒于嬉。”羽清瞟他一眼,再不说话。
苦苦挨过最后一段呆在学校的时间,林彦兴高采烈的带上羽清坐上回家的列车。
找到座位,放好东西,两个人坐一块儿,路上听歌,看电影,林彦拿PSP打游戏,靠羽清身上睡觉,用各种方法打发时间。
晚上十一点,林彦正准备起身上厕所,刚抬头就发现斜对面两个十八。九岁的姑娘盯着这边猛看,一见自己看见了她们赶紧把头转向别的方向。
林彦眼珠子一转,笑了。见对面坐着的人在睡觉,他冲俩女孩子眨眨眼,低头就把正靠自己肩膀睡觉的羽清的头顶亲了一下。
再抬头,就见两个女孩子眼睛瞪得老大,脸都红的快烧起来。其中一个还叫出声,不过幸好中途把嘴捂上了。
林彦心里很得意,动动肩膀让羽清坐起来,自己去了厕所。
羽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活动一下酸疼的脖子,觉得不对劲,抬起眼皮望了望,只看见两个姑娘窃窃私语,还不时装作无意的往自己身上瞟一两眼,弄得他很是郁闷。
火车到站的时候是早上九点。近十二个小时的车程让羽清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僵的。
一下车,林彦就转过身张开双臂笑嘻嘻的对羽清说:“重庆人民欢迎你!”
打了出租到南岸区,又过了近三十分钟,车停在一个小区门口,看着林彦那喜气洋洋的样子,羽清就知道,到了。
林彦轻车熟路的和羽清拖着行李
进了小区,搭电梯到八楼,开门之前林彦还不是很放心,回头告诉羽清:“待会儿见我爸妈你千万别紧张,他俩还挺和气的,你可别拘束啊!”
然后林彦开门,刚把门打开,一声乐颠颠的“妈”还没完全出口就转化成了惨绝人寰的“啊——!!!”
飞速蹿出来的庞然巨物把站都没站稳的林彦撞翻在地。羽清给这突发事件吓了一跳,紧接着脱口而出:
“多乐士墙面漆?!”
林彦被拖把大狗舔得一脸口水,愤怒大吼:“哈士奇你给我下去!!!”
可怜的古牧被掀到一边,乖乖坐到地上,被长毛遮住到都看不见的眼睛望向林彦,45°的仰角很忧伤。
林彦从地上爬起来,表情很悲愤:“卧了个大槽,压死我了都!”
羽清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他难以置信看着林彦,问:“你家养这个?哈士奇变种?”
“不是,”进了屋,把门关好,林彦弯腰把大狗的眼睛从毛里扒拉出来,四目相对,说,“这是我大舅养的,名字是我表弟起的,我家养的哈士奇,这个可养不起……靠,你怎么来我家了,就你一个?”
林彦把哈士奇的脑袋摇来摇去,哈士奇张开嘴伸出舌头,傻乎乎看着林彦。
“那你家哈士奇叫什么?”羽清看着哈士奇一身的长毛,问,“该不是叫多乐士吧?”
“当然不是。”林彦直起身,眼看着哈士奇有重新扑上来的冲动,赶紧一指它,大喝一声“坐下”,哈士奇就又训练有素的成一墩了。
林彦松口气,接着说道:“我本来说起名字叫吉娃娃,可我妈不让,于是我家哈士奇就只能有个很普通的名字了,叫苏格兰。”
林彦的表情似乎无限怅惋,羽清试探性的开口:“你别说你开始是想养苏牧。”
“你怎么知道啊,”林彦很是惊喜,“我开始是准备养那个的,可是我老妈觉得毛太长了不方便,没准。”
羽清没话了。他盯着地上半人高的古牧,觉得这家伙迟早有一天会被叫精分。
林彦的爸妈果然不在家,昨天就到成都林彦他奶奶家去了,估计要到后天才回来。
“苏格兰到我表弟那去了,”林彦把字条放到桌上,撇撇嘴,“‘换着养几天’?这算什么事儿啊?”
“养养也不错,”羽清喝了一口水,“哈士奇?”
哈士奇摇了摇毛绒绒的大尾巴,眼睛还是找不着。
羽清伸手去摸,说:“我见人广告里没尾巴啊。”
“我表弟跟人买的时候专门嘱咐过不许剪尾巴,”林彦表情很严肃,“他说想想都觉得疼。”
“挺善良的。”羽清下结论。
林彦翻了个白眼,说:“是啊,每次把苏格兰拐走都不打招呼。”
牵着哈士奇下楼遛了一圈,林彦让羽清了解了
一下小区大致的环境,然后上楼,把可怜兮兮的哈士奇关在家,两个人到外头吃饭去了。
在外头晃了一大圈,还去了解放碑,在好吃街吃了酸辣粉,小汤圆,串串等一大堆吃的,二人撑着肚子打道回府。
晚上八点,两个人吃完晚饭。菜是林彦下厨做的,糖醋里脊,鱼香肉丝,油淋茄子,炒生菜,还从餐馆叫了一盆水煮鱼,味道都非常不错。
羽清把盘子里最后的几块里脊倒进哈士奇碗里,哈士奇吃了,抬头时候嘴边一撮毛全成了红的。羽清拿了纸巾沾点水帮它擦干净。
林彦在厨房洗碗,出来时候看见羽清坐地上把哈士奇的眼睛从长毛里找出来,哈士奇一双鸳鸯眼望着羽清,眨巴几下,模样很天真。
羽清笑了,又去找它的耳朵,竖起来,哈士奇冲羽清吐舌头,羽清狠揉了哈士奇头顶两把,心情很是不错。
于是林彦看着羽清,也笑了,上前跟他一块骚扰天然呆哈士奇。
九点四十,羽清洗完澡叫林彦,自己坐到沙发上拿笔记本看电影,哈士奇趴在边上睡觉,身体展开,毛呼呼的活像一块地毯。
二十来分钟后,林彦出来,羽清正好吃完第六块巧克力。
羽清爱吃巧克力,尤爱黑巧。打游戏看电影的时候总是叼一块在嘴边。不过很奇怪,饶是吃再多,也没见他有丝毫发胖迹象。羽清吃巧克力喜欢衔住一角放在嘴唇上,一点点抿着等巧克力慢慢融化,再用舌头一点点舔着吃到嘴里。
林彦家空调开得很暖,巧克力很快就化掉,沾到嘴巴上。羽清穿着蓝色睡衣盘腿而坐,看电影看得聚精会神。
林彦抿着嘴走过去,坐到羽清旁边,凑近。
温热的嘴唇上,巧克力的味道很好。
唇齿之间巧克力的味道更加馥郁香浓。
林彦把羽清压在沙发上,舌尖刮过他口腔的每一个角落。
羽清最初下意识僵硬了一秒,但很快,他开始回应。
手指从衣摆下方撩进去,光裸的肉体拥有让人浑身颤栗的柔韧触感。
呼吸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