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10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了;高考过后;慕容时晔是不是发生过一场车祸”
冷倩婷突然抬起头来问我。
“那个时候因为还沉淀在失恋与被耍的双重氛围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很没实感呢。”
“嗯。。。。。。那之后时晔在医院里一直睡了一年多才醒过来。”
“啊;就像睡美人一样呢。想必你那个时候很痛苦吧。”
“到底是怎么样呢现在也已经想不出来那个时候是痛苦的部分多还是气愤地部分多了。”
“气愤对肇事司机的怨恨吗”
“不;是对当时的时晔的气愤。”
“嗯~”
“你今天约我出来只是为了和我谈论我与时晔的交往史吗”
“。。。。。。要揍你哦!”
“哈哈!那么;今天找我出来的真正的目的是”
冷倩婷沉默了起来;将自己手上的咖啡杯放在桌上后;转过头望向了玻璃外。
窗外;因似乎举行什么庆典活动而穿着布偶衣在对面路上分发着气球和宣传单的人在正在下着小雪的城市中显得异常突出。
布偶虽然是微笑着的;但里面因为沉重的服装而感到劳累的人表情到底如何;谁也不知道。
就像这十年;我与时晔的关系一样。
“白耀;你现在;还在爱着慕容时晔吗”
高考结果出来后的第二天;市里发生了一起车祸;遇害者就是慕容时晔。
那天;我因为接到时晔打来的无声电话而跑去外城路接他的时候;刚好遇见了昏倒在高速公路桥中间的时晔被一辆来不及刹车的货车撞飞的场景。
对于后来时晔是怎么被送到医院;抢救情况如何的事我并没有印象;只是后来听黎言描述;那时的我;就像一头发了疯的狮子;叼着鲜血淋淋的猎物;对所有靠近的人进行着无差别的攻击。
“谁都不要靠近!!!”
“哈哈!你怎么了时晔穿着这么鲜艳的衣服;一点也不像你呢”
“喂!你说话啊!慕容时晔!我们不是约好了要一起商量大学报考的事吗你什么都不说是什么意思”
“什么啊。。。。。。是让我决定的意思吗”
“你们干什么!不是叫你们不要过来吗你们打算做什么!!”
“你们要把时晔怎么样!”
“不许碰他!那是我的东西!”
天空不合常理地暗了下来;我的手臂被草中的毒虫叮咬了过后;大脑便被麻痹了。
“嗯。。。。。。”睁开眼睛后;首先进入视线的是天花板上过于明亮的灯;想着这么快就天黑了吗;深呼吸一口;有种干了什么重活后的劳累感。
对了;我怎么睡着了今天不是应该。。。。。。
啊。
在我的眼前;像烟花一样绽开的鲜血。
“。。。。。。时。。。。。。时晔”
等等!那不是我做的噩梦吗为什么现实感这么强不对;不应该是这么回事;冷静点啊;我!
对了;先打个电话。
我颤抖着手拨通了时晔的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
“黎言!”我跳下床;打开了房门。
刚从厨房端着杯子出来的黎言看见我后吃惊地愣在了原地;然后欣喜地叫了出来。
“二哥!你总算醒了!你都昏迷两天多了;我。。。。。。”
“时晔呢!”
“啊。。。。。。”为什么一脸惊慌地避开我的视线
“我问你时晔呢!”
“现在还在医院。。。。。。听说已经脱离危险期了。”
果然是真的吗
心脏像开了一个大洞;明明是夏天;气温却低得吓人。
“在哪个医院”
“市中心医院。。。。。。”
市中心吗我忙走向了玄关。
“二哥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医院!”
“都晚上了;探病时间早就过了啦;明。。。。。。”
“你烦不烦啊!”
打开门的时候;碰上了刚下班回来;准备开门的老妈。
“白耀你醒过来了!身体情况怎么样医生虽然说没什么事。。。。。。”
“妈!二哥说要去医院看时晔哥!”
“这么晚了!明天再去也不迟啊医生说他已经过了危险。。。。。。”
“你们烦不烦啊!我说想现在去就现在去!”
冰冷得让人不敢相信还活着的体温。
但确实还在呼吸。
心跳声也没有停止。
可是;看啊;头被涂满了会令你受不了的恶心药水的纱布缠绕着;身上盖着尽是细菌的被子;满屋子都飘散着难闻的气味;你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慕容时晔;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坐在如寒铁一般的看护椅上;望着时晔那张如同窗外残月的冰冷的脸;摩挲着他的指尖;恨不得能用自己的拳头将他揍醒。
带着那种像是给活不长的人用的呼吸罩;不是连接吻也不可能了吗
像这样守在时晔的病床前等待他可能的苏醒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星期后;一位陌生的人前来拜访了。
穿着整洁的西装;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戴着细框眼镜;年龄大约在40几岁的男性来到了这个病房。
“你好。”他拘谨地向我打了声招呼;望向了病床上的时晔。
“请问你是”他询问我。
在思考着应该怎么回答的时候;声音先走了一步。
“我是时晔的恋人。”
为什么我会告诉这个人呢自己并不明白。虽然不明白;但有种就算说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预感。
果然;男人只是因为吃惊而稍稍地睁大了眼睛;不久之后便恢复了之前的表情。
“是、是吗我是晔晔的爸爸。”
“您好。”
“啊、啊。。。。。。”
他站在病床前;沉默了起来。
“我听时晔说;您在国外工作”虽然告诉我的人其实是黎言。
“啊;在国外的企业工作。”
时晔的这种拙于口舌的性格一定是遗传了这个人的。
“晔晔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医生说虽然脱离了危险期;但身体状况不是很让人乐观;如果不快点醒过来的话;很有可能就这么一直睡下去。”
“。。。。。。那个;这个你放心;如果国内不行的话;我可以把晔晔接到国外去治疗;在我工作的国家有一间对车祸伤处理得很好的医院。”
“那就麻烦您了。”
“没有;再怎么说晔晔是我的儿子。。。。。。”
时晔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他父母的事情。
在那个仿佛与世隔绝的家里;和常年坐在轮椅上的奶奶、负责家里各种事情的阿姨一起生活着。
刚开始认识慕容时晔的时候;我或许有对他的家庭产生了些许兴趣;但渐渐地;只是时晔一个人的事就已经将我的大脑全部塞满了。
“对了;时晔的妈妈还在国外没能赶过来吗”
“晔晔他没和你说自己的事情吗”
“哎”
“晔晔的妈妈;四年前就被送进了国外的精神病院。”
“这、这样啊。。。。。。他只跟我说了你们都在国外。”
“我是在十年前就已经到国外工作了;晔晔和他妈妈生活在一起。四年前;因为他妈妈生了病;他才搬过来和奶奶一起住的。”
“您为什么不把时晔接到国外去呢您在国外生活了那么多年;应该有能力。。。。。。”只是刺探性的询问;毕竟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我和时晔就不可能相遇了。
“那、那个。我姑且在国外也有家庭。。。。。。十年前;我和晔晔的妈妈就已经离婚了。”
说到底;只是嫌时晔是个拖油瓶吧。
“这两天我会办理好转院的手续;下周星期二左右我会带他离开;如果你有什么事的话;可以打我的手机;号码告诉你吧;有什么事我也会联系你。”
相互交换了号码后;他打算离开。
“您是打算带时晔去国外吗”
“我有这个打算。。。。。。”
“那请让我也一起去吧!”
晚上回到家后;我与老妈说了自己要和时晔一起去国外的事。
她诧异地盯了我很久后;慢慢开口道。
“儿子;我知道你傻傻地在责备自己没有及时阻止车祸的发生;妈也知道你很重视时晔这个朋友。”
不止如此啊;老妈。
“但是既然他的爸爸已经过来了;说要带时晔去国外接受治疗;你就没必要再跟去了吧”
“对啊;二哥!那已经不关你的事了吧!”
我狠狠地瞪了一眼插嘴的黎言;心里犹豫着是不是该把事实说出来。
“你不要撒黎言的气!她说话不懂分寸了点;但妈也是这个意思!你这个朋友已经做得够好了;没必要再。。。。。。”
“才不是什么没关系啊!”
“我知道你和他是死党!但接下来的事你就交给他爸吧!等时晔康复了;从国外回来了;你们不是又可以一起玩了吗”
“那万一他要是永远也不回来了呢”
“。。。。。。怎么会呢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总之我已经决定了;在他康复之前一直陪着他。”
“我说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死脑筋呢!不是说了已经不关你的事了吗!”
“你们怎么知道不关我的事!”
“怎么就关你的事了!”
“因为时晔他是我的恋人啊!”
“。。。。。。”被我终于因为极限而说出的事实震惊到的黎言和老妈瞪着眼睛;一言不发地望着我。
在心里觉得石头落地了之后;新的重量又浮现了。
想掩饰自己现在内心的混乱;慌忙逃回了卧室;隔着门;听见了细微的;老妈的哭声和黎言不知所措的询问声。
“妈二哥说的是骗人的吧”
才不是骗人的啊。
第二天;我打电话给时晔的爸爸;骗他说已经得到了家人的允许;请他替我办了护照。
出发前的三天里;在家中处于被忽视的状态下;已经有了这个觉悟后;家里的态度变成怎样突然让我觉得无所谓了。
出发的前一个晚上。
老爸从工作的地方回来了。
打算不去理睬那连续不断的敲门声;门被强硬地打开了。
“黎白耀;把门锁着不让我进来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关于时晔的事我已经无话可说了!”
“什么叫无话可说你把门封上;存心不打算说话怎么有话可说!”
“那你觉得我可以说什么该说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