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霈再次转向秃顶男,面无表情道:“放人。”
秃顶男脸色不好,似乎犹豫了一下,便对抓着吉天佑的那个大汉招了招手。大汉会意,将吉天佑往前一推,趁着吉天佑栽到梁霈怀里的功夫,两人迅速溜出了酒吧。
谢煜轩拍拍手走过来,将右手做成手枪状放在唇前吹了一口气,得意地说:“不比你这个练过的差吧?”
梁霈轻扯嘴角:“走吧。”
酒吧内早有人注意到了这场迅速开始又迅速结束的打斗,已经有经理模样的人向这边靠近。梁霈和谢煜轩对视一眼,拉起怀里软成一团的吉天佑,迅速地离开了事故现场。
跑车在路上飞驰。谢煜轩畅快地开着车,将油门狠狠踩下。
“你不要命了?”
梁霈凉凉的声音飘来。谢煜轩吹了个口哨:“打架赢了就要飙车发泄心情嘛!”
“哦?你刚才打架了吗?”
梁霈挑眉,谢煜轩只是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躺倒在梁霈腿上的少年,随即无声地闷笑起来。
梁霈哼了声,谢煜轩也不理他,倒是识趣地把车速降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你打算把那小子怎么办?”
“先带回我家,明天等他醒了再说。”梁霈答。
草,这么快就带回家了。
谢煜轩暗暗咂舌,表面上不动声色:“这样也好。现在太晚了,他又醉得这么厉害,还是先把他安置下来比较好。”
“嗯。”梁霈低头看着仿佛小兽一般安静栖息在自己膝头的吉天佑,含义不明地应着。
作者有话要说:【注1】Eros:希腊文中的“情爱”之意。多指人类出于本能的感性冲动和浪漫情怀。超爱这解释~~
【注2】此文中出现的歌词如果没有特别注明出处,均为本人原创,本人拥有一切版权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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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迷醉夜色 。。。
梁霈打开灯,宽敞的房间瞬间亮堂了起来。
他将挂在自己身上的家伙扔到沙发上,自己转身预备去给他倒杯温开水。然而等他拿着水杯回来的时候,不禁狠狠地皱眉:吉天佑已经不知何时有点半醒,正对着他家的羊绒地毯吐得起劲,污物沾了一地一身。
梁霈烦躁地将水杯往茶几上一搁,开始思考带他回来是不是个错误。
他一向是个有轻微洁癖的人,无法忍受太过脏乱的环境,虽然是一个人住,也未曾请钟点工清洁房间,但家里大部分时候都井井有条。这会儿看着吐完之后满足地躺回沙发上的吉天佑,鼻子里闻着那股强烈的酒味和异物味,他终于还是忍受不了了。
他认命地将羊绒地毯卷起扔到一边,拎起吉天佑,直奔浴室,刷刷几下就把他身上的衣服给脱了个干净。将他按进浴缸后,梁霈又脱了自己的西服外套,然后蹲在浴缸旁,打开了花洒。
也许是水的刺激让吉天佑有些醒了,他睁开迷茫的双眼,望着梁霈许久,似乎在仔细辨认他是谁。
没有初见时犯错后的怯懦,也没有那份倔强和固执,消去了所有的面具,他如同孩子般天真而又认真地看着梁霈。
浴室的雾气慢慢蒸腾起来,若有若无地勾勒着他年轻的身体,洗净了的白皙皮肤上因为热气而逐渐透出些粉红,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出天然的魅惑。
梁霈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他别过眼,正准备将花洒递到吉天佑手里,让他自己洗,耳边却突然飘来一个字。
“哥?”
仿佛脑中有一根什么弦断了,梁霈怔怔地看向坐在浴缸里的少年。
偏偏他居然不知好歹地再次喊到:“哥……”
迷醉而半睁着的双眼仿佛浸上了水色。因为精神不济,那声“哥”的尾音拖得很长很轻,甚至带上了点甜腻。
这一刻,梁霈压抑已久的醉意终于开始涌动。
朦胧的水汽间,他看见阿仁正在朝他微笑,脸上带着他所熟知的单纯神色,全心全意满含信赖地叫他“哥”。
他只迟疑了一秒。下一秒,他已经不顾一切地跨进浴缸,单手将阿仁压在浴缸边,嘴唇迫切地贴了上去,唇齿间寻找着熟悉的气息。
手下是如同丝绸般的触感。只要一想到眼前这个人是阿仁,他的欲望便忍不住挺立起来,炙热的气息一波一波地喷在阿仁身上。他几乎是莽撞又生涩地寻找着、进行着,过往三十年来的床第经验全都被他抛之脑后。
不能再等了!要得到阿仁!要告诉他,自己到底是怎样痴痴苦苦地爱了他这么多年!
不想他离开,不想他出国,只想让他一辈子都呆在自己身边!!
似乎有一只火热的大掌在全身游走,吉天佑不适地扭动起来。他清秀的眉头皱起,双眼不知何时闭上,只是费力地忍耐着,却只能愈加点燃了头顶上那人的欲望。
异样的触感逐渐往下,细密的吻也从唇上移至敏感的耳后。那人的手掌带着灼人的温度,时而逗弄他胸前的两粒突起,时而包覆住他最为脆弱的器官,引得他一阵颤抖,呼吸也渐渐急促。
那手掌却趁他迷乱之际来到后方,划了两个圈,然后急切又粗鲁地将一只手指伸入从未有人触碰过的禁地。
他吃痛,感到面前有什么温热的存在,突然用力地咬了下去!
身上的动作顿时停住了。
默然良久,那个令人不安的温热气息消散。吉天佑仿佛终于得到安宁,全身都放松下来,毫无防备地躺倒在浴缸里,令人困倦的睡意席卷而来。
***
梁霈瘫坐在浴缸里,面前是赤身裸体的少年。
那一咬用的劲真大,他的肩头已经印了一圈牙印,正微微渗出血来。但这一咬,也成功将他满腔的欲火浇熄,认清了眼前的是谁。
当然,他也清楚地看到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
他自嘲似的轻笑起来,那笑声却渐渐越放越大,渐渐响彻整个浴室。
他仿佛是遇见了什么世上最好笑的事情,一直笑个不停,笑到眼泪都流了出来。泪水在笑声中震颤,他痛苦地抱住头,那笑声终于转变为野兽般的悲鸣,渐渐凄厉。
阿仁下葬的时候他没有哭,帮阿仁清理遗物的时候他没有哭,却在这一刻,将别人误认作他时,所有的泪水都汹涌而下。
***
胸中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完毕的时候,他才神色如常地洗了把脸,然后草草给吉天佑洗净了身子,套上他过大的睡袍。
看吉天佑依旧一副走不动路的模样,梁霈虽然剑眉微敛,仍是将他打横抱起,走向客房。
吉天佑的身躯并不缺乏肌肉,却远比他想象得要轻。他不自觉地想,好像阿仁比他还重一点儿。不过阿仁那样的性子,一定不肯让他这样横抱在怀里。
心神一震,他倏地收回思绪,将吉天佑平放在KING SIZE的大床上,为他盖好棉被。吉天佑颇为惬意地在被子里拱了几下,嘴角不自觉地翘起。
将他安顿好后,梁霈起身,预备回房去休息,却仍在门口停住了。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催促着他,让他不自觉地回头。
远远的,借着月光,吉天佑清秀俊美的容颜在他眼前展露。这孩子长得确实有几分像阿仁,也难怪自己刚刚会把他认错。他虽远不如阿仁活泼灵动,也自有一股温和安然的气质。只是这样静静凝视着他,梁霈一直躁动焦灼的心竟莫名地安稳了许多。
他原本冷峻的面容不知不觉柔和下来,而后慢慢走回床边,伸出手,为吉天佑攒了攒被子。
想到他半夜醒来也许会口渴,梁霈又去客厅为他倒了杯水放在床头。
一切可以做的都做完之后,他只是细细凝神望着少年的面容。
良久,梁霈唇边忽然溢出一声叹息,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
终究不是阿仁啊。
***
吉天佑从头痛中醒来,盯着拥有细密金色纹路的天花板看了许久,依旧想不起自己身在何处。
下了床,他才发现自己身上是一件明显不合身的睡袍。床边的小桌上搁着杯子、自己随身的手机、钥匙等小物件,还有一套崭新的衣裤,是他从前在报刊杂志上才看到过的名牌。
衣物旁边放着一张纸条,用一把陌生的钥匙压着。纸条上是潇洒狂放的字:
“旧衣服扔了,穿这套。电饭煲里有粥。走前把门锁好。”
落款是梁霈。吉天佑呆了一瞬,有些模糊的记忆浮了上来。
昨晚他下台后被两个身形颇为魁梧的大汉“请”到酒吧角落,又被一个秃顶的老男人灌了许多酒,似乎就是那时候醉倒的。之后……梁先生似乎把他们拦下了,然后把自己带了回来。
然而那之后就是一段又一段混乱而断裂的梦,他甚至梦到大哥一脸怒气地拧着他的耳朵,怪他成天玩音乐,但现实里的事,却是一点都不记得了。
他不常醉酒,也不知道自己醉倒之后会不会胡言乱语。再一想到自己整身衣服都被换过,肯定是被梁先生照顾了整晚,更觉得有些歉疚。之前本就失手打碎了他的东西,到了这时候居然还麻烦人家,吉天佑不禁深深懊恼起来。
也许,该做些什么来回报他?
他想了一会儿,无果,转而去穿那套衣裤,居然刚刚合适。吉天佑默默摸着衣料,在心里估计着价钱。这回,再加上上次的五万,估计又有好一阵要忙了。
刚想到这儿,他顿时想起来一个问题,慌忙抬起手表确认。深蓝色的表盘上,时针正指向十一!
完蛋了!!
吉天佑赶紧打了电话给老板。电话那头,老板超乎人类负荷的高分贝几乎是一刻不停地骂着,他只得小鸡啄米一般不断点头,唯唯诺诺地认错赔礼。
在他好说歹说之下,老板终于同意这是最后一次,如果有下次他就直接卷铺盖走人。这莫过于给自己下了赦免令,吉天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