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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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长-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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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没办法,越来越困,旁边的女孩儿也开始东倒西歪起来,估计跟母亲的矛盾没有化解,所以一靠上对方身子马上就惊醒坐正,然后又开始摇晃起来,枪长从塑料袋里找出件衣服,学着老李的样子靠在窗口,略为斜着身子开始睡觉,果然这样好多了,枪长正准备好好地睡一觉时,那女孩儿慢慢地倒向了枪长,睡意一下子就全消了,枪长看着倒过来的身子,心里卟嗵卟嗵地乱跳起来。

终于靠了上来,女孩儿的头就靠在枪长的肩上,发出平稳悠长的呼吸声,枪长偷偷打量了一下,女孩儿的母亲还没入睡,但装作没看到,对面的两个家伙互视一眼,偷偷笑着,满脸羡慕的神情,老李已经开始打鼾了。枪长忍不住开始得意起来,温热的身子,带着淡淡的香味儿,时有时无地钻入枪长的脑海里。

枪长忍不住开始一连串的幻想,火车突然发生了故障停在漆黑的隧道里,女孩恐惧地搂着他……

或者女孩子突然发什么急病,而自己又恰恰能够治疗这种急症,然后女孩感恩图报,以身相许……

要么突然跑来一个色胆包天的家伙,调戏这姑娘,自己就打抱不平,三拳两脚就解决了战斗,然后这女孩被自己的英勇表现迷倒,情不自禁地以身相许……

正想得飘飘然时,脸上突然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女孩醒来后发现自己倒在枪长的身上,鼻子里传来阵阵汗臭,一时情急,脑袋也不清醒,甩手就给枪长一个耳光,这下倒把枪打醒了,睁着眼莫明其妙地看着女孩,那女孩子也知道自己惹祸了,怔怔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枪长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心里有些害怕,她不会是知道自己刚才正在拿她胡思乱想吧,这耳光真他妈痛!那女孩的母亲赶紧向枪长道歉,一连声地对不起,整得枪长哭笑不得,本来被打就吓得有些冷汗了,人家又道歉了,枪长摆着手赶紧演大戏:“没事没事,大家都睡得晕头转向的,没事。”

那女孩子颇为歉疚地看着枪长,在母亲一再催促下才小声地向枪长认错,枪长这下乐了:老婆打老公,正常的事,有什么对不起的,轮到我对不起你时,你别拿耳光对付我就好。心里想着,嘴就裂开了,腥红的牙龈衬着焦黄的大牙,口里喷出一股烟臭和口臭,女孩子忍不住用手捂着鼻子忍受枪长的大度。经过这一闹,这两母女反倒合好了,女孩乖乖地倒在母亲怀里呼呼大睡,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又倒在这臭不可闻的家伙身上。

再次恢复平静后,枪长在肉色的假想中沉沉睡去,直到火车进入终点站时才醒来,母女俩不知何下了车,旁边已经没有人了,老李剥着鸡蛋在享用,见枪长醒了,从行李包中摸了两个递给枪长:“说点吧,一夜没吃东西,肯定饿了。”

枪长也不客气。

跟着老李出了站台,在老李这个热心人的帮助下,打听了张三那朋友的大体位置,两下便分手了。

从火车站到枪长要去的地头,约有十几公里,走过去肯定是不可能的,倒是不怕走,就是怕走迷了方向,到时就出难子了。打听了几辆小中巴车都说不去那儿,没办法,看来只好先放下枪长的架子去慢慢打听了,反正这儿人生地不熟,丢脸也没人认得。心里打定主意,就开始操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开始问路,也是他运气好,刚好碰到一个家住那儿的本地人,跟着那人转了三个站的公交车,千恩万谢后开始慢慢地顺着街寻问,手里拿着从张三那儿抄来的地址,一家家地找,眼看快到街尾了,还没有找到招牌,走到一个小巷子,枪长有些尿急,就拐了进去,刚走过一厨房后门,见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头上戴着新疆小帽的年青男子走了过来,枪长抢前一步用生硬地普通话问道:“请问,才所在哪儿?”

那人愣了一下,用他的家乡话问道:“你是YN的吧?”

枪长听着熟悉的乡音,心里一片狂喜,急忙答道:“是啊是啊,我是YN的。”

那年青人看着枪长问:“听你口音是Z市的?”

枪长点头道:“碰到老乡了!你也是Z市的?”

那年青人道:“是啊,你找厕所吗?”

枪长不好意思地点头,顺便问道:“这街上是不是有一个叫幸福酒家的?”

年青人笑道:“这就是幸福酒家的后门。怎么,你……”

枪长不等年青人发问就道:“我是来找一个叫吴俊的老乡。”

年青大笑道:“还真是巧了,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枪长阿弥陀佛地叫了好几声才将张三写的信交给吴俊:“我是张三的邻居,特地来这里求你找点事做。”

吴俊人长得俊俏,剑眉星目,皮肤也很白,长满了细密的胡须,看完张三的信后,拍着枪长的肩膀道:“小事儿一桩,你叫陈四清吧?我叫你四清哥好了,你叫小俊就行,你先在这儿等一会儿,噢,对了,从这儿直走左转就是厕所,要交两毛钱。你先去解手。一会儿我在这等你。”

吴俊在酒家的人缘很不错,老板一听是他的老家人,也很照顾,反正店里正缺人手,于是枪长就顺利地先领了一套红色的侍应服,也跟着吴俊一样戴个打了花金边的小帽,吴俊请了假带着枪长出去把头发剪掉,枪长实在是有些心疼,好不容易留了这么长的摇滚头式,看看人家齐秦,那头狼发多漂亮呀。第一卷入狱

第四章寻妻

枪长不禁想起自己第一次作贼的经历,那时刚刚从学校回家,刚刚有一种袖珍的放音机带两个耳机,放卡带。一个在县城上高中的族兄,恰好带了一个回来,这让枪长大长见识,也对这东西产生强烈的好奇心,整天就像被猫抓子挠一样的难受,睡觉在想,吃饭在想,拉屎在想,想着想着就来了个机会,那天表亲跟着其他人上山玩耍,放音机就丢在陈苍书大爷家,枪长趁着没人注意钻到了族兄睡觉的床下,放音机就搁在枕头边,现在不敢拿,拿了肯定让人知道,只有晚上,等族兄回来睡了,再将东西偷走,到时谁能说个明白?

到了晚上,枪长等族兄睡熟之后,悄悄地滚出床底,听着族兄微微发出的鼾声,两只脚忍不住开始打哆嗦,心里无比的恐惧,要是族兄突然醒来,喝水?撒尿?然后发现自己该怎么办?本想马上打开门溜出去的,但是想想又不甘心,在床底的时候就后悔过,一想到自己能占有放音机,害怕的念头就荡然无存。

靠着微微的月光,枪长准确地拿到了放音机,那一瞬间的喜欢远远大于害怕,胆子一大,就再把族兄的卡带摸两个,那里边的流行歌曲真的很好听!等枪长轻手轻脚地摸名房门时,见茅房有人起夜解手,他不敢吱声儿,猫着身子快速地窜了出去,可是刚刚跨出院子,茅房里的人轻喝了一声“谁?”

枪长至今还记得当时的感觉,全身一阵冰凉,缩在院门外的石梯下动也不动。那人的声音枪长听出来是大斧的,如果被逮到了,估计要被揍个半死!但是陈苍书随意地看了一眼便自言自语地说:“明明看到小平头从门口窜过呀。”

枪长回去有三个月没敢出门,整天躲在家里畜长发,他可不敢轻易冒险,大斧的话果然在第二天被放出来,族兄的放音机在他家被偷了,又看到一个小平头走过,陈苍书发下话来:要是知道是谁干的,非打断双腿不可。再说枪长从卡带盒子封面的齐秦样子时,就被深深地震撼了,比来比去,也只有皮肤跟画像上的明星有得一较,但是头发就差远了,脑后的带发略带卷曲,多美的发型呀,枪长从此开始喜欢畜长发,但每次不过肩就被长辈们叫骂着剪去,每次去剪都央求人家剪短点。

望着镜子中的小平头,枪长有些自卑了,哪还有半点儿风度?可惜了畜到一半的狼发。

幸福酒家的老板是个实诚的宁夏人,在新疆苦干了几年,跑到西安开餐馆,生意还算过得去。

老板娘瞅着换上一身崭新服务装的枪长,略显有些失望,这儿就缺一个门童,吴俊偶尔可以去客串一下,但是吴俊是领班,可不能支在门口浪费资源。只好安排枪长先跟吴俊专门倒茶摆桌,先学会怎么招呼客人再说。

起先一阵子,枪长还觉得蛮有意思,没事就看看来来往往的客人,偶有几个养眼的美女,枪长就意淫不止,也不算太累,帮客人添添茶水,上上茶,客人走后就收碗,打扫一下卫生,等着下一拨到来。但是一个月没到,老板娘盘点时发现少了几瓶酒,这事儿在枪长来后才发生的,肯定是他干的!枪长也赖不掉,本来就是他趁着每晚关门打烊时下手,老板娘也没为难他,见他承认了就在工资里扣,呵,一算不知道,算下来枪长就跳脚了,他现一个月包吃住两百块,那几瓶酒合计就是五百多,怪不得这么好喝,一瓶下去好像还有些没够。这才偷了几瓶,老板是实在人,不想欺负外乡打工的,按照进价给枪长计算,这才勉强一个半月的工资抵上。

但是枪长自此就怀恨上了,妈的!不就几瓶破酒么,送你枪长大爷喝还看我心情好坏!又不是茅台,五粮液;枪长打定了主意早晚得连本带利拿回来,可是老板没放过他,将他换到厨房洗碗,一站就是几个小时,还一直弯着腰洗碗,这跟修桥时差不了多少,修桥是硬伤,可这是软伤,洗碗嘛,表面上好像不算苦活累活,可是连续洗上几个钟头,数以上千计的碗洗下来,腰都打不直,这下枪长可在心里把老板娘一家操遍,这他妈太损人了,哪是人干的!老子在家也从来不洗碗,没想到会在这儿受罪。

吴俊倒是一直安慰他,让枪长再忍忍,他找个合适的时机把他换到前边去。可是半个月后,枪长出来打工都已经整整四个月了,吴俊还是没能把枪长换到前边,看来这老板娘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跟枪长“作对”下去。按吴俊转述的话来看:“枪长怎么能大材小用啊。”

这话显得有水平,一看就有文化。当然枪长没有笨得沾沾自喜,他也听出人家这是在损人。于是计划了好长时间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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