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支配- 第60部分

　　
　　「人的一生其实是很短暂的，只要自己能问心无愧，又何必管别人用什麽眼光看待？这一生我只为了自己活。」
　　
　　李雅之深表认同的点点头，「嗯，学长说的没错。不过你们怎麽会突然想到要结婚呢？」
　　
　　「。。。为什麽吗？」
　　
　　徐梦予看向李廷风的方向，李廷风本来沉默的吃著盘里的烤肉，忽然间转过头来，视线与徐梦予对上，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情意如水流般从眼眸里满溢出来，不是那种很热情的视线，却让人觉得温暖。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李雅之忽然觉得，虽然眼前的两人似乎隔了几公尺远的距离，却彷佛有条无形的丝线困绑在他们身上似的，将两人紧紧相系，没有人可以介入他们之间。
　　
　　就算不说话，不牵手，没有肢体上的碰触，只消彼此间眼神的一个交流，外人就能深刻感觉到这两人一定是非常相爱的。
　　
　　
　　徐梦予转过头来，手拿著夹子随意拨弄烤肉架上的食材，原本讲话高昂的语调此时异常柔和：「嗯，我只是想要一个承诺与牵绊吧。。。」
　　
　　「承诺。。。与牵绊？」李雅之带著迷网的神情重覆徐梦予这句话。
　　
　　徐梦予开始凯凯而谈：「我跟李廷风从我大学时代就开始交往了，大概交往了6，7年吧。。。这麽长久的时间早就把激情给磨光了，当然不可能还会有看到对方时心砰砰跳的感觉啊，或是爱不到你我会死的情绪，但就真的已经相处的很习惯了，习惯到我没法想像失去他的日子要怎麽过，就像叫我戒菸一样，烟早已是我日常生活里的必需品了。」
　　
　　「啊，说到这个忽然很想抽一根。」徐梦予笑著从口袋里摸出烟，点上一根後就吞云吐雾起来，脸上的表情很放松，「说到烟这种东西，有烟瘾的人也不是时时刻刻需要他，但是一天没抽上一根的话，真的很不习惯。」
　　
　　「真的就习惯了，习惯有他的存在，习惯是戒不掉的。」徐梦予淡淡的笑了，就连嘴角微勾起来的弧度都让人感觉温柔。
　　
　　「其实会想去结婚也是当时很疯狂的一个想法，没想到李廷风就点头了。反正我也是一个很疯的人，很快就买好机票冲到美国，找一堆圈子里的朋友跟熟人来观礼啊，一开始也觉得自己是在玩闹，不过你知道吗。。。」徐梦予脸上的表情彷佛在作梦似的，还沉浸在当时婚礼的感动中，「当他把戒指套在我手上的时候，真的有一种”啊，真的被套住了，再也离不开”的那种感觉在，心里超激动的。」
　　
　　徐梦予往烟灰缸里用力捻熄了手里快抽尽的菸，一手支著下巴又继续说：「回台後我们很快就去办领养手续，正式在法律上成了彼此的家人。我跟李廷风谈恋爱谈了这麽久，这是我第一次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一切都不会再变化了，这辈子，你套住了我，我也套住你，谁都休想逃了。」
　　
　　「怎麽讲的好像很可怕似的。」李雅之有些感叹起来，徐梦予讲这些话时的眼神很认真，他很少在这个玩世不恭的学长身上看到这种认真。
　　
　　徐梦予吃吃的笑起来，「等你哪一天遇到一个想套住他的人你就懂了。」
　　
　　「套住吗…」李雅之忽然想到昨天在报上看到的吕悠然的消息，嘴里就有些藏不住心事似的，想找徐梦予倾吐一下：「学长你知道吗。。。我昨天看报纸，竟然看到悠然的消息，说他已经离婚了，你说世事是不是很难料啊。。。」
　　
　　徐梦予忙著把烤肉架上的食材翻面，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啊，那不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吗？我记得你五年前去美国没多久後他就离婚啦！」
　　
　　
　　一瞬间，心脏像被人狠狠重击了一下。
　　
　　
　　李雅之掩不住自己声音里的颤抖：「…什麽我去美国没多久他就离婚了？学长你当时为什麽没有告诉我？跟我说悠然已经离婚了！」
　　
　　「嗯？」徐梦予偏著头做出思索状，过半晌才灵光乍现，双手兴奋的击掌，「我当时没有马上告诉你吗？我马上就想告诉你啦！是你跟我说你要跟女朋友去约会没空，马上就从msn下线啦！」
　　
　　李雅之脸上的表情有些窘，「你还是可以告诉我啊。。。我一定会马上飞回台湾的好不好。。。」
　　
　　徐梦予冷淡的斜睨他一眼，「我当时可是死命的要你给我几分钟，是你跟我说你很忙，你没空，要去跟女朋友约会的。」
　　
　　李雅之的头沮丧的越垂越低。
　　
　　
　　徐梦予笑著拍拍他的肩，「唉唷，不过都已经过五年了，还提这个做什麽？你去美国应该也另外有别的对象了吧？那个姓吕的也是个耐不住寂寞的，应该也是伴侣一直换吧？都已经过了这麽久干嘛还提？」
　　
　　李雅之的话音越来越小：「。。。我也不知道，就是有一点不甘心吧。。。觉得为什麽我们当初明明这麽好，这个人可以马上翻脸离去，简直像跟我玩玩一样，我一直以为那是因为他有婚姻关系，结果竟然已经离婚了。。。。」
　　
　　「我想，他是认真的吧！」徐梦予慢悠悠的喝口酒，又继续说：「不过当时的情形也不容许他继续认真下去吧！自己的老婆拿告你妨碍家庭苦苦相逼，对方的母亲也没办法认同他，他认为结束掉对你会比较好。我後来有在gay　bar遇到他，跟他聊了一会。」
　　
　　语毕徐梦予又露出了一个促狭的笑容，「我当时认为他能快速斩断你们之间的关系是因为他无情啦！不过现在我想想他其实是深思熟虑的，想不到你去了美国竟然火速交了新女友，哀，世事难料喔！」
　　
　　「学长。。。你干嘛一直用我当时交女友的事情来糗我。。。」李雅之此时的表情沮丧到不能再沮丧。
　　
　　徐梦予又故意长吁短叹起来，「唉，也许有些人的爱情真的就只能是绽放一夜的昙花吧！想想我跟李廷风能走的这麽长久并且顺利结婚还真是不容易喔！只能说一切都是缘分啊！」
　　
　　李雅之苦闷的拿起桌上的啤酒一饮而尽，也不再说话，脸上的神情尽是掩不住的惆怅。
　　
　　徐梦予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玩笑开的太过份了，连忙在脸上堆满笑脸，跟李雅之陪不是：「学弟不好意思我刚才说的太过份了，你现在有稳定交往的女朋友吗？我公司有认识几个女孩子还不错，要不要帮你介绍？」
　　
　　李雅之抬起头悠悠看了他一眼，忽然吐出一句话：「学长，我想去见悠然一面。」
　　
　　「嗯？」徐梦予忍不住挑眉看他，「去见他干嘛？都已经过了五年了，更何况你要去哪里见他？」
　　
　　「我那天看报纸，他最近有在艺廊里办画展，我想他也许会去展览会露脸一下，我想去他的画展看一看。。。」
　　
　　徐梦予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话，犹豫了一会儿才道：「我是觉得见面没有什麽意义啦！你要知道五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重点是你去见他干嘛呢？对方可能也已经有对象了吧？做这样的举动有什麽意义？」
　　
　　「为什麽一定要因为有意义才做？」李雅之忽然就回了一句：「我只是忽然很想见他，没有想过见上这一面能有什麽意义，连事情的结果都要算计的这麽清楚干吗？」
　　
　　徐梦予叹口气，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好吧，也许是我这数学系毕业的人总是要把所谓的投资报酬率给算清楚了，我不太喜欢做无意义的事，不过有时也许忽然的一个念头可以改变很多事，你就随自己的心意去做吧！想干嘛就干嘛，别让自己留下遗憾就好。」
　　
　　徐梦予笑著向远处的服务生打了一个响指，「服务生，不好意思再帮我送上一打金牌台湾啤酒！」
　　
　　那天晚上後来徐梦予跟李雅之的拼搏李雅之是屡战屡败，不知是第几罐的金牌啤酒消耗光後，李雅之醉的倒在烧肉店的桌上不醒人事，徐梦予才终於肯放过他，帮忙叫了辆计程车送李雅之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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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下午李雅之悠悠转醒，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回到了家，正躺在他房里那张柔软的床上，太阳穴都因为昨夜的宿醉而阵阵发疼。他勉强按了按自己发疼的额角，起身进浴室迅速梳洗一番，原本昏沉的意识才稍微清醒了些。
　　
　　想著几天後要去参观的画展，李雅之打开房里的衣柜看看有没有适合穿去正式场合的服装，这才发现他带回台北的衣服都太轻便了，端不上台面，便拿著钱包出门去百货公司添购行头。
　　
　　开著车抵达信义区最高级的地段，李雅之踏进一间专卖高档名牌的百货公司，常在纽约要出席正式场合的他现在看衣服的眼光也精准了，在一家专柜的衣架上东挑挑西选选，进更衣室试穿後踏出来的帅气模样连店员都眼睛一亮，忍不住频频称赞：「先生，我绝对不是因为要卖你衣服才拍你马屁，这衣服你穿起来真的好好看！人帅个子又高挑，简直是天生的衣架子嘛！」
　　
　　李雅之有些腼腆的笑了，望著穿衣镜里帅气挺拔的修长身影，连他自己也忍不住满意起来，接著爽快的掏出信用卡，「这一套就可以了，请帮我去结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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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後，一大清早李雅之就有些魂不守舍，穿上了那套刻意去添购的昂贵西服就坐在自己房里发愣。终於好不容易捱到了正午时分，才拿著抄有艺廊地址的小纸条，开著车驶往艺廊的方向。
　　
　　循著地址在台北市的街道里东看西找，吻合艺廊地址的是一栋坐落在台北市昂贵地段的西式建筑物，艺廊的门面装潢的极为气派，可想而知能入主其中来做展览的都不会是泛泛之辈。李雅之在艺廊的附近停好车，到入口处买了门票，要踏进去的时候只觉得心跳的无比猛烈，连手指头都在发颤，他勉强让自己深呼吸一口气，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