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的表情,“有一些人为了空虚的理想,居然要背叛帝国呢。嗯,知识分子总是不切实际,想着莫名其妙的东西。所以,大日本帝国更需要强大的军队来开创伟大的事业。这一点,我们的看法是相同的。因此,你和我虽然都是学习的优等生,都投笔从戎了。”
“哦?我很荣幸。”凌睿冷笑,“看来,你是想和我合作?”
小明智秀笑了,目光中透露着得意,“和聪明人说话很轻松。凌睿不仅是个聪明人,也是个识时务的人吧。”
“你的本事已经领教了,说说你的条件吧。”凌睿抬头,空气中漂浮着一丝时隐时现的异常气息,头顶的白光刺激着双眼,她只好合上眼帘。
小明智秀凝视她的表情,缓而低沉的说道:“延安特工还是重庆军统,根本不值一提。只要你不阻扰,我早就把这些人一网打尽了。你仗着司令官的庇护,任性胡为,甘心让俞小姐利用你。虹口公园的爆炸案,你仍然一意孤行的保护着她。光凭这一点,已经足够把你送上军事法庭了。不过,从某种意义上说,凌睿是个性情中人,叫人感慨。”当凌睿不耐烦的时候,他脸上的嘲意不见了,语调冰冷,“大岛队长在郊外被雪姬袭击,凌睿赶去查案,才误了检阅仪式的吧?”
“你想说什么?”凌睿抬手,食指上的戒指微微震动着。
小明的目光也被这枚戒指吸引,继续微笑着:“从时间上计算,凌睿在郊外待了一夜,应该邂逅了雪姬。”他的双眼泛着冷光,“雪姬正等着你给她送去蓝色药剂吧?”
凌睿冷哼:“那么,你有什么绝妙的想法吗?”
“其实山崎一直瞒着你,他给你的最后一支蓝色药剂含有控制雪姬的麻醉剂。本来他是想通过你将药剂给雪姬服用,便可成功的控制雪姬,抓住她。可是,事情总是有很多不可思议的变化。虹口事件太突然,你来不及给雪姬送去药品,就因为受到了感情的欺骗,难以接受,昏迷了好几天。现在,你可以将药剂交给我,其他的事情就不必关心了。山崎想帮你逃走,我也可以不知道。”
小明智秀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抚过下巴,“这个条件,是不是很合理?”
“的确,出卖一个试验品,并不违反什么道德。”凌睿看着他,似乎在思考他提出的条件是否合适。
小明笑了,“而且,你并没有更好的选择。”
“不知小明君有没有一种感觉?”凌睿在笑。
“什么?”
“人是天底下最肮脏的动物,阴险可怕,贪婪成性,尤以小明君为表率。”凌睿冷笑起来,“我不是个好人,还没有可耻到算计一个异类。”
“你会后悔的。”小明的嘴角扬起残酷的笑意。
“已经是第二次提醒了,多谢小明君的好意。”凌睿闭上眼睛。
暗影如疾风,消隐于芦苇间。
撑船的汉子吓了一跳,举着灯笼张望起来,一切归于沉寂。他抹了冷汗,看见对面的芦苇丛里有信号闪了闪,立刻吹起口哨,一会儿,从芦苇里走出几个男子来,“这里,同志!”
汉子急忙把船撑到对岸。
原来撑船的汉子是地方游击队的,来接引从市区撤退下来的同志。
双方激动的抱在一起,兴奋的说起虹口公园爆炸案。
“真的!松尾被炸死了啊!周队长太神了!”撑船的汉子敬佩无比。
“我们干掉了很多日本鬼子!”周队长乐不可支,笑道,“不仅如此,松尾两父女很可能都死了,那些幕后同志实在令人钦佩,杀得小日本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呢,只好排成队当我们的靶子!”
“大队长,你说松尾父女真死了啊?”
“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大队长呵呵大笑。
突然地,一道灰白色的影子刹那而过,惊得周队长慌忙举枪,“什么人?!”只见芦苇晃动,棉絮飘飞。
周队长等人松了口气。
撑船汉子谨慎的说道:“周队长小心啊,我听很多人说了,芦苇里边有脏东西……”
“革命队伍不讲迷信!”周队长打断了他,“什么神魔鬼怪,都是人吓唬人,别信那些!”
话音刚落,只见自己人惊恐的指着他身后,“那,那是什么东西……”周队长倒吸一口凉气,赶紧转身去看。
一种压迫性的气场凭空而降,不紧不慢,却容不得半点反抗,令周队长等人崩溃:“啊,你,你是人是鬼?”
枪未发一弹,皆被打落。
珠灰色的长衣,纱笼蒙面,却能感受到那纱后闪着一双绿魄眼眸,寒意流入心底冷至骨髓,声音绝冷:“你们杀了松尾凌睿?”
周队长惊惧的瞪着她,忘记回答。
柠妮藐睨着他,“是你杀了她?”手臂暴长,勒住两个意欲攻击的汉子。
周队长看到那一双锋利的指甲掐着自己人的脖子,闪着寒光,稍稍一紧,就要了人命。他冷汗淋漓,鼓足勇气说道:“我看到她倒下了,还不知道生死。”到底是打鬼子的勇士,定了定神,狐疑的打量着柠妮,抱拳道,“这位女侠,看样子你也不是鬼子的人,我们与你无冤无仇的,请高抬贵手,快放了我兄弟!”
柠妮一动不动,白纱蒙面,也看不清她的表情。周队长悄悄拔出腰后的匕首,还没攻击,就感觉眼前一片苍白,强壮的身躯如纸风筝一般落入水中,激起冲天水花,仿佛破碎的白光。
“她若死了,你们就给她陪葬。”
周队长扑腾了一阵,抬头时,那道珠灰色身影踏水而过,消遁在簌簌作响的芦苇中。
第 45 章
潘河带回俞先生的消息,一切如常,日本人并没有难为他。
而这样的消息让俞瑜更加不安,“你在哪里见到我伯父的?”
“书店里。我们没说话,我把你写的字条夹在书里,俞先生一定看到了。”潘河第一次做地下党的工作,非常兴奋。
“有没有异常?”俞瑜还是不放心。
“绝对没有。”潘河自信满满,“我是买书的顾客,和老板讨论下书的内容总可以吧。俞先生请我喝了杯茶,我告诉他你很安全。俞先生很高兴,叫你别担心他,赶紧离开上海。”
俞瑜摇摇头,“潘老师,我一再说明,只要把纸条交给我伯父,不能谈话。你怎么……”她为自己的做法后悔,叫一个局外人去做地工,跟自杀无异。她一再犯这样的错误,真的会害死无辜。她茫然而无力的依靠在墙壁上,冷静的眸子闪着凄惶。
许之博也意识到情况不妙,立即掐灭烟蒂,“这里不能待了,走吧。”
“怎么了?我观察仔细,确认没有尾巴才回来的。你们不要担心,日本人不会找到这里的。”潘河纳闷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来,“这是俞先生托我交给你的。”
俞瑜接过纸条,打开,是一串数字。
“潘河,你立刻找地方躲避一下。学校也不能回去了。”许之博冷静的交代着,“日本人的嗅觉很灵敏,明天就会找到你家。”他见俞瑜望着纸条出神,便道,“这里不能久留。”
俞瑜点点头,将纸条捏在手心里。
潘河还没意识到危险,追问:“那你们去哪儿?”见二人匆匆走出,又喊道“之博,俞老师,城里戒严了,没有特别通行证出不了城。”
“我们会想办法的。”许之博握紧他的手,“谢谢你,潘河,请你保重自己!”天空昏暗,一股凝重的杀气渐渐地袭来,压迫的人透不过气来。
他保护不了任何人,即便知道潘河的下场非常不妙,也没办法。他和俞瑜,只有逃出上海,才不会连累更多的人。
潘河一离开,俞先生赶紧将信焚毁。突然,一群日本兵闯进书店,俞先生大惊,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慌忙将桌子上的纸张撕掉,吞进嘴巴。
“八格!”新提拔的芥川队长冲了过来,捏着俞先生的嘴巴,“吐出来,快吐出来!”一番忙碌,芥川一脚踹倒俞先生,拔出了佩刀。
俞先生抬起头,花白的头发凌乱,镜片碎了,面对寒光闪闪的军刀,只是陪笑:“太君,太君要,要什么?”
“老家伙,不想活命啊!”芥川一把抓着俞先生的头发,雪亮的军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顽固,死啦死啦的!”
“住手吧。”小明捂着嘴巴走了进来,环视四周,含笑道:“俞先生的书店很具有中国古典文化的风貌,孔孟之道,儒家经典书籍应有尽有嘛。”随意拿了本书,翻了几页,“我们的松尾司令官一向崇尚中国文化,一直以来也把俞先生当成朋友。可惜,俞先生表面上对我们很友善,私底下却在做着有损中日两国友谊的事情。对于俞小姐的敌对行为非但不制止,还帮着她对抗中日两国缔结的和谐政府,造成……非常恶劣的结果。”
书本合上,他脱掉手套,捏起俞先生的下颌,“俞先生的行为,令人非常失望。”
芥川立即汇报:“有件东西,已经吞下去了,科长。”
小明眯着眼睛,手指用力,俞先生张大了嘴巴,脸已经失色。小明用手套捂着鼻子,朝俞先生的咽喉看去,很失望的摇摇头,“是呀,很麻烦的事情。”笑得眼眸寒意颇深,“需要费点工夫了,带回特高科吧。”
俞先生猛烈的咳嗽起来,被芥川拖了出去。
日本兵翻箱倒柜的搜查着,小明智秀在书桌旁坐下,拿起桌子上的一沓宣纸,四四方方的一张宣纸被撕去一半,他吸了口气,举起宣纸看了半天,忽然发觉了什么,眼睛一亮。
郊外的民居。
许之博感觉俞瑜非常惊慌,不解道:“纸条上写了什么?”
俞俞摇摇头,”一些数字。”
“数字?”许之博奇怪,“很重要吗?”
俞瑜的思绪混乱缠结起来,纷纷扰扰,难以辨析,却如影随形无法摆脱,如被一股力量拖动在原地不停转圈般,她抱紧双臂,哽咽着说:“我父母留下的东西,放在银行保险柜的。这种时候,伯父怎么会交给我?”
许之博更加好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