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树在长久的沉默之后询问周延,“逸然能够这么多年对一件事依然恐惧和做噩梦,我想,一定是这件事在他成长期间产生过大的影响,甚至是一件持续性的事情产生的影响。不知道你能不能将这件事告诉我,因为我只能知道这件事之后,才能够想到相应的办法让逸然从这件事的影响里走出来。只有他从这件事的影响里走出来,他以后才会变好变得开心上进。”
周延听他这样说,痛苦地垂下了头,声音压抑痛苦,“那时候我们都太小了,面对有能力的对付不了的大人,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而你,你能保证你对逸然的心永远不变,如果能够保证,我才能够把我的猜测告诉你。”
白树看着他,像是一座山,深沉而肃穆,似乎可以一直不变不动,他说道,“我们白家,从几百年前起就是一夫一妻制,从没有出过背叛的例子,我们是宁愿一生单身也不愿意随意结婚的。也许你是不能从心底相信我对逸然的情意能够持续多久,所以,我只能用我的家族来让你相信。现在这个社会,一切都变化得太快,但是要是有什么是稳固不变的话,我觉得只会是感情,因为人类的历史这么长,人类代代歌咏的都是感情,亲爱和爱情。我是愿意一生死守这份感情的人,因为不想因为感情的变化而让整个人没有着落。”
周延第一次听人这样说感情的事,不由一时间脑子里全是逸宁,他似乎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样爱他,其中有个原因,也许就是因为逸宁是一个给他死守在那里永远安定的存在,他的人是安定安宁的,他的感情是安定安宁而坚贞的,因为自己的外在世界太过浮华变化太快,所以,逸宁带给他的那一方稳固的净土,才是他一生不愿意舍弃且想要永远保住的心底的圣地。
周延是感动的,甚至手指带着些颤抖,他深吸了口气,对白树说道,“逸然在小时候,长期受他的那位家庭男教师的猥亵,这件事,我也是自己观察猜测出来的,那时候他的父母都不知道。逸然他看着放纵,其实最好面子,而且这种事情没有办法说,他忍受着一切,宁愿所有人都不知道。”
白树虽然猜测了曹逸然小时候受过不公平的待遇,但是,却没有想过是这种事情,那一瞬间,他的脸色都发白了,目光更是彻底冷冽下去,冷冽的眼里似乎是千年的冰川,冷,而且有刺骨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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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四十三章 调戏 。。。
第四十三章
白树从周延这里离开的时候,他心神不宁,整个人沉在一种痛苦里一时间抽不出来,以至于在下电梯的时候踉跄了一下差点摔了一跤,这对于他是绝无仅有的一次,对于自己的痛苦,他往往有办法,但是所爱的人曾经受过的苦难,他却只能在事后知道发生过,那么疼痛地刻在他爱的人身上。
他只好整理了自己的思绪,飞快地赶了回去。
他一路上脑子里都在放映着周延的那句话——长期受他的家庭男教师的猥亵。
白树心疼地难以自持,想着曹逸然那时候该是多么痛苦,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可供他诉说,可以帮他摆脱困境。
他那时候还那么小,居然有畜生对他做那样的事情。
白树的眼前似乎出现了小时候的曹逸然,他倔强地面对着世界,目光里带着厌恶和悲伤,却转过身用背对着注视向他的所有人。
他现在无法想象曹逸然那么骄傲的人到底是怎样一步步背着那个阴影长成现在这个模样的,他甚至想,要是有时光机器,他要是能够回到过去,他一定要回到那时,能够将他拥抱到怀里,告诉他自己会一生一世爱他,且会保护他。
白树满脑子的想法,满脑子的对曹逸然安慰的话,但是,他也知道,他必须装作不知道这件事,因为曹逸然的骄傲不允许任何人知道,特别会是他。
只是,等他回到家,飞快地冲进卧室里去,却看到的是空空的卧室,被子被掀起来了,还有一个被角落到了地上。
他愣在了门口,大声喊了两声,“逸然,曹逸然,你在哪里?”
他的回声响在屋子里,当然不会有人回答他。
他骂了一声,心急火燎地把手机拿出来给曹逸然打电话,心想自己昨晚上让他那样痛了,他现在又跑到哪里去了呢。
在白树满心里都是对曹逸然的怜惜爱护心疼和保护欲的时候,曹逸然在做什么?
他正坐在酒吧里的吧台和李未喝酒聊天。
李未是见多识广的人,而且和白树还真有那么些相像,身材像,面目也有点像,他只是比白树白一点,而且多了些油嘴滑舌。
曹逸然正为了一辈子都要吊死在白树这颗树上而苦恼迷茫着,能够有个见多识广而且风趣的陌生男人聊天,对他来说再好不过了。
因为什么也不用在乎,只需要喝酒和乐呵就行。
曹逸然面前的酒不停歇地送上来,他喝得并不快,但是,他和李未的确是坐得太久,所以酒也就下肚了不少。
他是酒量不错的人,而且也知道自己的酒量深浅,还有就是这里是相熟的酒吧,他自己也不觉得自己在这里会出问题,所以便不在意地只是放开了喝酒。
李未基本上没讲自己的东西,就胡乱扯一些别人的有色笑话,还有就是他的一些见识,他说得风趣又讨人喜欢,曹逸然端着酒杯就哈哈地笑,不笑的时候就撑着脑袋看着他,看他和白树相像的板寸头,和略微相像的轮廓,以及那非常相像的性感的嘴唇。
李未也看着曹逸然,曹逸然是适合远观也适合近距离欣赏琢磨的那种人。
他因为喝了酒脸上带着些红晕,眼神幽幽的迷离,鼻梁高挺,嘴唇因为酒的滋润而嫣红带着湿润的润泽感觉,最主要是他那闲闲地靠在吧台上的模样,似乎没有骨头一样,全身上下透着一股慵懒的诱惑气息,但是却又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冷清的感觉,让人不能轻易接近。
李未逗着他笑,之后就说自己饿了,问曹逸然愿不愿意到后面房间里去陪着吃点东西。
曹逸然对这家酒吧后面的房子并不陌生,曾经他也在里面夜宿,说起来,他还和这里的经理万枫有过露水姻缘,不过他不大记得这事的具体情况了,也许是事情过得太久。
他正应了要去后面,手机就响了起来,他的动作一滞,又坐回了高凳上,脚在地上一点一点地动着,把手机拿了出来,他对李未摆了一下手,道,“我接个电话。”
听到铃声就知道是白树的,他知道白树的第一句话是什么,所以就先他而道,“怎么,回家了?”
他以为白树会吼他,所以完全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想到白树却没吼他,反而是带着些像是温柔又像是忧伤的怜惜,语气甚至小心翼翼,说道,“你身体不舒服,要什么不知道给我打电话说吗,你又跑哪里去了。”
没有吼他的白树让曹逸然愣了一下,他被他说得脸上闪过一丝笑意还有一丝羞愧,道,“你走了那么久,我在家里也无聊,就出来走走了,没和你说。”
白树松了口气,道,“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你吧。或者你还想在外面走走,我去陪你走。”
曹逸然看了站在旁边没有走似笑非笑看着他的李未一眼,并不避讳地说道,“在一家相熟的酒吧里面坐着,你要来就来吧。”说着,还说了地名。
白树对他又跑到酒吧去了又是生气又是无奈,道,“你等着,我过去找你。还有,你少喝点酒,你胃不是不好吗?”顿了一下,想到曹逸然可能不是一个人喝酒,就警惕地道,“你身边有谁?我告诉你,你醉酒后醉相实在不好,你最好不要再喝了,听到没有。”
曹逸然被他说得黑了脸,道,“要来就来。你管我!”
直接把电话挂了。
他正为着要从此对白树守身而烦躁呢,白树这样说只让他更烦躁。
李未听他的电话,就站在他面前问他,“刚才是你的朋友?”
他估计听出来了不是一般朋友,但是依然只这样问。
曹逸然抬起头来瞥了他一眼,又露出个笑,挑着眉毛道,“不是一般朋友,是男朋友。还有,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所以,咱们当一般哥们就好了,你别打我的主意。不然,……”
他说到这里,停住了,用手指在酒杯上弹出了铿锵的一声,道,“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李未因他这作为而笑了,道,“那你喜欢的类型是哪样的?”
曹逸然愣了一下,也笑,看到万枫又来叫李未,估计是叫他去吃饭,他就对万枫招了招手,道,“阿枫,你过来。”
万枫觉得疑惑,带着笑地走过去,问道,“叫我,怎么了?”
曹逸然还坐在高脚凳上,神态倨傲又魅惑力十足,他伸出胳膊将万枫的腰抱住了,抬着头看他,又对李未挑衅地道,“你这阿枫就是我喜欢的类型,你要让给我?”
万枫愣了一下才笑了,在曹逸然的耳朵上摸了两把,又捧着他的头,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道,“又在耍小孩子脾气?还是在耍我?”
曹逸然直接拍他的屁股,道,“又来了,又来了。看不上我是不是?我在床上让你不满意过吗?”
万枫被他说得似乎是哭笑不得,似乎又是有点慌张,回头看了李未一眼,李未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撑在吧台上,站在那里看着两人,然后他笑了,摇摇头,道,“阿枫在床上那么和你合拍吗?我倒是不介意的,取个乐子而已,你看得上阿枫,阿枫也觉得你好,难道我会介意。”他盯着曹逸然,道,“不过,你倒是我喜欢类型,我们可以试试,说不定你会觉得换种方式还比较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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