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同时上半身微微弓起,极其有效的缓冲了后座力对他身体的巨大冲击。如果忽略周围血腥惨烈的背景的话,他这样一个拿枪的姿态简直能称得上绝妙,赞一声神兵天降都不为过了。
“妈的!那是什么人啊?”阿贝尔•;希伯来大骂一声,拔出手枪对那特警一阵狂射!
刹那间他确定起码有一两颗子弹打在了那特警身上,但是那人却不为所动,冲锋枪来回扫完了最后一个毒贩保镖,突然咔咔几声,出现了一秒钟短暂的停顿。
阿贝尔•;希伯来的第一反应是惊——那人的全身式防弹衣上到底已经卡多少枚子弹了?!第二反应是喜——那个特警终于打光了最后一个弹匣!
“快撤退——!”他话音刚刚出口,还没落地,突然就只见那特警把冲锋枪一扔,从怀里摸出把手枪!
阿贝尔•;希伯来一惊,直觉要躲,已经来不及了。
一切都发生在千钧之一秒。
就算是神枪手在身体凌空的状态下,从掏枪到瞄准再到射击,也很难在短短的刹那间完成。
所以当枪声响起来的时候,阿贝尔•;希伯来的第一个反应竟然不是恐惧,而是惊讶。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个特警,仿佛要透过防弹式面罩看穿那人的脸。
那是他最后所能看见的东西,因为这时他的眉心正中出现了一个弹洞,鲜血汩汩的流出来,他的身体摇晃了两下,哐当一声栽倒在地。
——洛杉矶警界中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狠角色?
阿贝尔•;希伯来瞪圆双眼,抽搐两下,紧接着便不动了。
“不准动!举起手来!”大门终于轰然而破,一群荷枪实弹的警察冲了进来:“放下枪!举起手!——警察!”
反攻势如破竹,现场情况立刻一边倒,很多毒贩连开枪都来不及,就被立刻击毙在地。
“Kevin!Kevin!”米切尔一把掀开面罩,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你怎么样了?Kevin!”
那个特警从天花板上摔倒在地,痛苦的捂住腹部。米切尔瞬间差点连心跳都停止了,冲过去撕开他的防弹面罩,只见邓凯文的脸色苍白,不知道是痛得还是什么,连嘴唇都在微微发抖。
“你中弹了?!”米切尔用力把他托起来,三下五除二脱掉他的作战服外套,又拔出匕首割开防弹衣。哗啦啦一阵乱响,起码一百多颗子弹倾泻在地,只见那防弹衣上多了无数个孔,已经被打成了个筛子!
“哪里中弹了?把手拿开!”米切尔用力掰开邓凯文的手,紧接着把他衣服一掀。只见邓凯文腹部上有一片浅浅的血迹,不过并不深,那是子弹头火药燃烧,造成的一些摩擦性皮肉伤。
“我没事……就是有点疼。”邓凯文从米切尔怀里坐起身,脸色还是十分苍白:“疼是好事,不疼就说明子弹打进去了,那才比较糟糕。”
米切尔还是紧张:“你有没有哪里受伤?哪里不舒服?”
“省省吧,四级重型防弹衣连钢芯穿甲弹都不在话下呢。”
邓凯文摇摇晃晃的爬起来,走到阿贝尔•;希伯来的尸体边上,仔仔细细的望了一眼。米切尔走到他身边,皱着眉问:“你就这么拼命要杀他?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了?”
“……”邓凯文看上去想说什么,但是最终只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米切尔抬眼看向他,只见他用力脱掉鹿皮手套,亲吻无名指上一枚崭新的婚戒。
米切尔脸色微微变了。
“至少也算……为她做了点什么吧。”邓凯文挥挥手,头也不回的往远处走去。
米切尔皱起眉,紧紧盯着他的背影。只见他一边走一边低下头咳嗽,肩膀都咳得抖了起来,看上去咳得颇为沉重。
因为内脏受伤了吧,他想。
就算能承受住子弹的直接射击,但是一百多发子弹打在身上,那巨大的冲击力也足够将他的骨骼甚至内脏震伤吧。
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人亲吻婚戒的那一幕,米切尔闭了闭眼,狠狠的咬紧了牙根。
Chapter 35
Chapter35
周一米切尔去上班的时候,发现邓凯文又没有来。
自从复活节以来邓凯文的办公室就一直是空的,基本没来上过几天班。如果是一般队长,这时候已经出现要被调职的传闻了。但是邓凯文本人来头比较大,靠山比较彪悍,队中权威又立得比较足,导致至今没人敢对他说三道四。
“那天围剿毒贩的时候受伤了,虽然没必要住院,但是上边的人还是有点担心。也许过两天就会回来吧,”午休的时候桑格斯一边吃饭,一边耸了耸肩:“——话说头儿不在的日子大家也挺enjoy的,这个月全队的射击训练时间都缩水了一半。”
马修他们几个都笑了起来。
会议室的大门开着,穿过走廊可以看到空荡荡的会议桌。米切尔看着邓凯文经常坐的那个位置,半晌才微微的皱起了眉。
那天下午正好出任务,回到办公室已经晚上八九点了。米切尔匆匆回警局把装备一交,开车冲去超市买了一大袋食物,然后急匆匆赶到了邓凯文家。
这回出乎意料,米切尔刚按下门铃,门就很快被打开了。邓凯文光着上身站在客厅里,毫不掩饰的对他皱眉:“你拜访我家的频率已经超过正常下属的界限了吧?”
米切尔毫不脸红的挤进门:“说什么呢,十几年的老同学嘛,绝对是应该的!”
邓凯文突然对那句“十几年的老同学”很有看法,但是看到米切尔阳光灿烂的傻叉脸,又瞬间没了语言。
“我买了面包、香肠、烟和啤酒。怕你一人在家无聊,还顺了点毛片儿。”米切尔笑眯眯的从超市袋子里拿出一张三级片,封面上俩男人光着身子挤在一起:“不知道你口味如何,我比较偏好欧美系的!”
邓凯文拿过光碟看了一眼,随手扔到一边,淡淡的道:“我偏好现实系的。”
米奇尔:“……”
“正好你来了,帮我个忙。”邓凯文转过身,示意他看后背上一块乌黑的淤青:“给我上点药酒推一下,我手够不着,你来之前我正发愁呢。”
米切尔曾经在澡堂里看过邓凯文背上的伤,当时水雾蒸腾,看得不大清楚。现在近距离一看,就能发现他背上有好几道经年的鞭痕,虽然伤疤已经淡化了,但是仍然能看出依稀的狰狞。
在他背部肋骨之间还有好几个放射性枪伤,也不知道这种伤是怎么救回来的,只要一看就让人心惊胆战。
米切尔伸出手,摸了一下邓凯文背上的淤青,但是只轻轻一个触碰,就像触电一般闪开了。
其实房间里光线很亮,邓凯文本来的皮肤就很好,那狰狞的伤疤在线条优美劲瘦的背上,极限的十分突兀,又给人一种难以言说的刺激感。
他上身一点没穿,修长的脖颈到削瘦的肩膀,再到挺直的背部,再到窄窄的柔韧的腰,那线条流畅得让人移不开眼光。牛仔裤的腰又非常低,后腰深深的弧线一直隐没到裤子里,仿佛用眼睛就能描绘出布料底下圆润的弧线。这一刻的景象映在任何人眼里,都性感得惊人。
米切尔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药酒是什么?”
邓凯文扔给他一个小玻璃瓶子,看不清里边装的什么,好像是种奇怪的液体。米切尔拿在手里半天没反应过来。
“倒一点在手上,抹在淤青的地方,顺时针方向用力揉按。”邓凯文坐在沙发上,背对着米切尔,听得出声音有点不耐烦:“怎么连这个都没听说过,你真是个特警吗?”
“……我听说亚洲人都是贴膏药的,我也贴过,虽然有点过敏……”
“中国草药对白种人来说是致命的,你怎么只过敏了啊?”
“……”米切尔乖乖闭上嘴巴,倒了点药酒在手上,轻轻涂到邓凯文背上淤青的地方。
手心刚触碰到皮肤的时候,仿佛有种微妙的电流从神经末梢蔓延而上,米切尔瞬间手都软了一下。
真是太奇妙了,他想。
那种心旌摇曳的感觉,那种身体每个毛孔都舒张开来的快感,他从来没在触碰同性的身体时感觉到。
甚至他也没有在女人身上体验过这种冲动,甜蜜,焦躁和克制的感觉。
“手重一点,不然淤血不会散的。”邓凯文突然回了一下头:“你发什么愣啊?”
米切尔一惊,笑道:“我在想你背上的伤,当时一定很疼吧……”
邓凯文回过头去,沉默了一下。
米切尔以为他不会回答,谁知道过了几分钟,突然听他低声说了一句:“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人对过于痛苦的事情都记不长久,记忆会强行遗忘它,这是人类的本能。”
米切尔听他冷冰冰的语气,忍不住问:“到底谁敢这样打你,——埃普罗?”
邓凯文不说话,背上的肌肉突然紧了一下。
“他为什么要打你,因为后来反水的事?!”
邓凯文这次沉默的时间很长,长到米切尔都以为他不会再回答了。谁知道过了半晌,突然只见他摇了摇头,说:“不是。”
米切尔还想问什么,但是邓凯文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再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了,他只能强行忍下问话的欲望。
房间里静寂得一根针掉到地上都听得见,窗外隐约传来汽车的声音,就仿佛隔了一层屏障,在夜色里朦朦胧胧的。
米切尔的手劲越来越轻,他听见邓凯文低缓而平稳的呼吸声。
他头靠在沙发靠背上,双眼紧闭,面色安稳,仿佛已经睡着了。
橙色的灯光映在他侧脸上,显得非常祥和凝静,连呼吸都轻得像羽毛一般。他是那种侧面线条完美的五官,从这个角度看去,从额头到下巴都优美得像玉石雕凿而成,灯光下没有半点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