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合上。
当妆补好,话题也正好告一个段落,远山爱梨转头面向森泽大树,希望可以得到一个了解的微笑,然而她却被惊人的
画面吓到花容失色。
好好一顿饭局,在森泽大树的胡闹下被迫提早结束。
原本打算另找地点用餐,但是叶月芽生已经没了食欲,远山幸治只好先送他回家。
车子里播放的,是两人都很熟悉的乐曲。
「他好像很生你的气。」
「不难想象他会那样对我,是我罪有应得。」
「我不这么认为,错不在你,真正有罪的人是他,你不过是别人用来对付他的棋子,就算没有你,他还是会遇到同样
的问题,只是有没有人像你一样,愿意跳出来替他洗清污名。你不需要觉得对他有亏欠,在我看来,你做的已经够多
了。」
远山幸治给了副驾驶座上的叶月芽生一个肯定的眼神。
叶月芽生一边摇晃着头,一边把连转向窗外。
「不够。。。。。。我欠他的,怎么还都不够。见到他的时候,这种感觉更明显,身体一直在往下坠。。。。。。」叶月芽生吸了
一口气,硬是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自嘲:「这种感觉,大概要掉到地狱才会停止吧。」
叽……
车子突然停止不动,叶月芽生感觉到一股热流包围着自己的手。
他回头,看见远山幸治认真的望着自己,而他的手正紧紧的握在自己的手上。
「如果你担心的是这个,那我可以告诉你,在你下地狱之前,我会紧紧抓住你,就算阻止不了,我也会跟着你,到地
狱去保护你。」
「学长。。。。。。」
「到时候,你愿意把手交给我吗?」
戴着耳挂式听筒,脸上敷着一层美容海底泥,双脚高举在墙上,远山爱梨浸泡在按摩浴缸里,和正在回家途中的哥哥
通电话。
「我是希望大树做好心理准备,所以才趁你们离席的时候,告诉他你们正在交往的事,没想到他竟然气到把玻璃杯都
捏碎了。看样子,一时之间要他接受这种事情还是太勉强了。所以,拜托哥不要在他面前和芽生眉来眼去的,好吗?
我不希望他讨厌哥哥,你也不希望他讨厌芽生吧?」
电话那头传来叹气的声音。
「说不定,让他讨厌芽生对我反而比较好。」
远山爱梨抓起遥控器,适度的调整背景音乐的音量。
「没什么,可能只是我多心。总之,你要多注意他,婚宴的事情也要积极一点,别让他有机会节外生枝。」
「你放心,结婚的事我比你还急呢!只是我担心他在生老爸的气,对于重新宴请宾客的事情,他一点也提不起兴趣来
。而且。。。。。。」远山爱梨停顿了一下,「算了,没什么啦,我会注意就是,倒是调查的事情还要劳你多费心了。」
「别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何况这是芽生的委托,我一定会尽全力的。」
「真不害臊,我要吃醋了啦!」
远山幸治大笑,「好啦好啦,我要进地下室了。对了,月底老爸生日,他似乎想乘机宣布你们恢复婚约的事,也正在
跟森泽的父母联络,妳要记得请他空出时间出席。就这样,你好好休息,保持联络!」
和停车场警卫行了一个注目礼,车子顺着下坡道转了两次弯,最后在靠近电梯搭乘口的停车格内熄火。
远山幸治靠在椅背上长叹了一口气。
晚餐时听见爱梨的尖叫声,从走廊上跑回座位时,森泽大树手掌上布满玻璃碎片和鲜血的画面,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有
点胆战心惊。
除了血淋淋的场面,塞满远山幸治脑袋瓜的还有另一件事。
凝视着后照镜里自己的眼睛,远山幸治又问了自己一次同样的问题。
森泽大树对叶月芽生到底。。。。。。
墙上的时钟刚过十二点。
叶月芽生调整枕头的高度预备就寝,床头柜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这么晚打来,没吵到你休息吧?」是远山学长的声音。
「没有。」
叶月芽生打开柜灯,从床上坐起来。
「警察署的朋友刚刚回消息给我,他们在新宿的酒店找到地下钱庄的人,已经带回局里拘留,等检察官许可,马上就
可以搜索他们的办公室和住所,也许可以找到有助于案情的证据。」
「那真的太好了!」
叶月芽生的声音变得十分有精神,即使相隔两地,远山幸治都仿佛可以看见他灿烂的笑容。
远山幸治也轻笑起来,接着如同结束的背景音乐一般,突然打住笑声问他:「芽生,你喜欢森泽对不对?」
冷不防被他点明这件事,叶月芽生先是诧异的闭住气息,停了几秒后才出声。
「你怎么会这么想?太、太奇怪了吧。。。。。。」
「不、一点也不奇怪,因为你的视线老是追着他跑,你的心情也总是跟着他的一举一动起伏。」
一时之间,叶月芽生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远山幸治以食指轻轻摩擦自己的下唇。
「我早就注意到了,无论是跟我说话的时候,或是有其它人在场的时候,只要手边有电视或报纸。杂志上有他的消息
,甚至是不认识的路人提起他的名字,你的注意力就会立刻转移过去,我认为这种反应如果不是讨厌就是非常喜欢,
从你愿意不计代价为他澄清丑闻事件的执着看来,我推断答案应该是后者。」
正因为看穿心事的不是别人,叶月芽生突然有股冲动想把事情全都说出来,他已经厌倦一个人藏住所有心事了,他相
信善体人意的远山学长绝对是个值得信赖的对象,然而,远山爱梨和森泽大树的婚约关系,克制着他说出真相。
「他。。。。。。」叶月芽生接着说道,「他排挤同性。。。。。。更重要的是,他讨厌我,所以那是不可能的事,更何况,他就
要和爱梨小姐结婚了。」
「是吗?」远山幸治应和道:「看来我们的爱情都毫无进展呢。」
与其说是叹息,这句话听在叶月芽生耳里更像是一种指责,强烈的愧疚感使他无言以对。
「你先睡吧,明天我会再打电话给你,希望有好消息。」
「嗯,那就麻烦你了。」
电话那头沉默下来,并没有挂上电话。
「学长?」
「没什么,只是还想听听你的声音。」
突然想起和远山学长在车内的对话,叶月芽生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静了下来。
「怎么不说话了?」神秘个谁
「没有,我只是在想,从以前就一直是这样,都是我单方面接受学长的帮助,如果有机会,我也希望能够帮学长做点
什么。」
「既然这样,那就到我身边来,我需要一个帮手,你只要利用课余的时间过来帮忙就可以,工作内容是翻译与国外往
来的文件资料,因为并不是诉讼上的书信,所以没有时间上的压力。如果是你的话,一定可以轻松上手。待遇方面我
是更不可能亏待,只是不知道这样单调的翻译工作你有没有意愿?」
「只要学长不嫌弃,我当然愿意。」
「那就安排个时间来上班吧。」
第九章
「您好,欢迎光临!」
自动门应声打开,正在饮料柜前盘点的叶月芽生反射性地转向大门的客人,露出微笑迎接,等看清楚对方的长相,嘴
角的笑容却像是故障似地卡住了。
摘下足以遮住半张脸的墨镜,森泽大树大摇大摆地走到冰柜前选择饮料,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叶月芽生向他行了一个礼,转身往饼干柜继续盘点。
当站在书报架前看了两个小时免费杂志的中年男子离去后,便利商店就只剩下穿着蓝绿色制服的店员,和叼着镜框一
角,心不在焉地东看西看却仍未决定要购买任何商品的客人。
在格局方正的店面里,上演着好似毛抓老鼠的游戏。
只要森泽大树靠近叶月芽生正在盘点的货架,他就会立刻转往别处忙碌,等到看免费杂志的男人离开后,森泽大树终
于按捺不住脾气爆发出来。
「我会吃人吗?干嘛我一靠近你就跑?」
咄咄逼人的森泽大树把叶月芽生逼进收银柜台,不得不面对他。
「我在忙,而且现在是上班时间。」
「上这种班有什么了不起?怎么,跟客人聊天会扣薪水吗?你一个小时多少钱?一万?两万?」森泽大树从名牌皮夹
里掏出一叠万元大钞放在收银台上。「这样购买你一个小时了吧!」
「如果你想花钱找人聊天,你来错地方了。」
叶月芽生不想理会他的无理取闹,把钱推回去,又立刻倒退一步,把身体贴在墙边,尽量维持最远的距离。
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打工的地方?三更半夜找上门来又为了什么事?叶月芽生想问,却不知道从何问起。
垂下的视线,这时候才注意到他拿着皮夹的手还绑着绷带,那应该是几天前在餐厅引起骚动的伤。到目前为止,叶月
芽生仍不知道自己中途离席去上厕所的那段空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好端端坐在位子上的他会满手是血,手掌
上还扎满了玻璃碎片。
「你的手。。。。。。」
「那不干你的事。我是来问你,听说你和那小子正在交往,是不是真的?」
「谁?」叶月芽生露出疑惑的表情。
「还有谁?不就是你的学长吗?」森泽大树哼笑了一声,「当然,如果你的『学长』不只他一人,那就另当别论。」
「那不干你的事。」
叶月芽生把刚刚那句话原封不动还给他。森泽大树眉头一皱,踹开需要开关才能打开的隔板门,进入柜台。
「你不可以进来!你以为这是哪里!住手!」
叶月芽生来不及反抗,就被森泽大树掐住脖子紧扣在墙上,身高、体格都处于劣势的叶月芽生根本动弹不得。
「在我问你话的时候,你最好乖乖回答,不要惹我生气。说!你是不是真的跟那个男人有一腿?」
森泽大树的一举一动简直像极了醋劲大发的男人,叶月芽生快要被森泽大树完全不合逻辑的行为搞乱了,他猜不透森
泽大树的动机,只知道这里不是法庭,没有必要老实回答他莫名其妙的兴师问罪,更何况他说过,已经不会再相信自
己说的任何一个字了,不是吗?
「我要跟谁有一腿都是我的事,况且他有名有姓,不叫『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