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不客气罗!」
语毕,森泽大树大口大口地吃起面条,不时发出嘶嘶的声音。
咕。。。。。。咕噜。。。。。。咕
某种声音打断森泽大树豪爽的进食,他停下手边的筷子,发觉这熟悉声音的来源不是自己,而是正在喝着免费麦茶和
萝卜干的豆芽男。
「你不是说已经吃饱了吗?」
只见他的脸首先浮现出惊愕的表情,接着是为难,然后渐渐因谎言被拆穿而蒙上一层羞愧。
森泽大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豆芽男根本不是吃饱了,而是故意让自己吃的,谎称吃饱了,也只是顾虑到自己的心情
。
真是多管闲事,谁要你这么做了!
森泽大树直觉地想要责骂他多事。神秘批谁
可是下一秒,脑海里又出现另一个声音。
不就是他的多管闲事救了自己吗?森泽大树无法否认,所以忍了下来。
明明知道应该心怀感激,却又忍不住想要抱怨,被豆芽男同情的滋味,森泽大树感到胸口的情绪复杂难平。
砰!
面碗被放回叶月芽生的面前。
「我吃饱了!」
叶月芽生看了看碗低,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面碗里,还躺着边角被咬了一口的炸豆皮,心里想着,如果不吃掉实在太
可惜的同时,不争气的肚子又开始咕噜噜的吵闹,喜他赶紧按住自己的肚子。
「不可以浪费食物是你说的喔。」
森泽大树提醒他,一边打开桌上的酱菜罐,里面装着店家无限提供的腌萝卜,他夹了两块放进嘴巴。
「可是。。。。。。」
叶月芽生犹豫着,耳朵听到的,都是腌萝卜在森泽大树嘴巴里,被嚼得脆脆作响的声音。
「可是什么?我不管,那是你的碗,不想挨老板骂就自己想办法解决,我已经尽力了。」
说着,森泽大树倒了满满一杯麦茶喝了下去,香气四溢的温热麦茶,也是店家无限提供的贴心服务。
「啊!这茶还真香呢!」
配合店里的气氛,森泽大树故意用粗鲁的方式,发出满足的赞叹。
「对不起。」低着头,叶月芽生小声地道了歉。
奇怪的是,就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前,森泽大树已经感受到他会这么说了。
「有时间说些于事无补的话,不如赶快吃一吃好上路吧!雨下大了。」
预计两个小时可以抵达的路程,因为途中休息又下雨的缘故,花费了将近三个小时才进入山区。
行驶在一片漆黑、树木林立的山路上,可以明显感受到空气变得截然不同,长袖棉质衫外面即使再套上一件防风薄外
套,迎风的脸颊、手臂和背部,仍然冷得让人禁不住微微发抖,森泽大树只能抱紧叶月芽生纤弱的身体,藉由一点微
弱的体温来取暖。
转进蜿蜒崎岖的山路,不一会儿车子便停了下来。
矗立在眼前的,是一栋外表老旧的古式平房。
与其说是老房子,森泽大树认为应该叫它古董会更恰当,毕竟这种屋顶上还覆盖着稻草瓦片的古老建筑,森泽大树只
有在被称为是世界遗产的合掌村才见过。
被细雨淋湿的褐色壁面整个发黑,散发出沉甸甸的厚重感。
屋子四周只有简单的篱笆矮墙,围成的宽阔庭院旁,有一座乡下住家常见的手动式抽水帮浦,旁边还摆了几个盆栽,
茂密地开着看不清颜色的小花,院子旁的树木枝盛叶茂,遮蔽了老屋的半边屋顶,大门上的屋檐下有盏灯亮着。
淡淡的黑暗中,叶月芽生把车子停好,脱下安全帽,对着定睛看着房子发呆半晌的森泽大树说:「就是这里了。」
叶月芽生的发言让走入绝境的现实更加真实,住惯高价地段亿万豪宅的森泽大树,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今晚的栖身之
所。
「竟然沦落到投宿这种鬼地方。。。。。。」森泽大树对自己的处境有感而发。
踏进大门,虽然心里抗拒,却产生一种令人怀念的感觉,让森泽大树困惑不已。相较于座院中沾了露水的花草和高大
的树木,整栋木造房子散发出一股强烈、不可忽视的存在感。
不想吵醒睡梦中的双亲,叶月芽生原本打算小心翼翼地动作,脚步也刻意放轻,却因为森泽大树的率性,在放置行李
的时候还是发出了一些噪音。
叶月芽生年迈的父母听到声响,从卧室里出来,看见儿子有客人来访,忙着倒茶款待。
把行李摆进二楼的房间,叶月父亲热心地带领客人到已经点上照明的后院走走,走在通往后院的小步道上,听得见水
流的声音。
原来是后院一角落座落着散发出坚固扎实、沉稳厚重气氛的小山,从中央流下的潺潺泉水,落入圆形的池塘中,数量
惊人的蛙鸣混合着沙沙作响的夜风,饥寒交迫的森泽大树不一会便吵着要回屋里。
无论是墙上的挂轴,还是看起来具有相当年代的挂钟,从房子的外观到家中陈设风格一致,营造出具有久远历史的日
式传统住家气氛。
进到客厅,叶月的母亲已经为他们准备好饭团、烤鱼、味噌汤和两样家常腌菜。在两人补先热量的同时,卧室里的榻
榻米上,也已经铺好舒适洁净的被褥,迎接两人疲惫的身体。
第三章
「星期五晚上一起吃顿饭好吗?」
上个星期家教结束正要离开的叶月芽生,巧遇前来学生家拜访的客人─远山幸治,两人是在西雅图参加夏令营时认识
的。
当时是叶月芽生抵达美国就学的第一年,在适应环境上遇到困难的时候,远山幸治以小队辅导员又同是留学生的身分
,对他照顾有加,夏令营结束后仍保持联络,直至叶月芽生高中毕业回到日本,两人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联络。
「在那之后,可不可以到我家坐坐?隔天是星期六,外宿应该没关系吧?」
「咦?」叶月芽生不自觉地发出疑惑。
「好久不见,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聊聊。」
这段期间自己身上发生了很多事,对方应该也是吧?叶月芽生没有进一步询问,但一想到有件重要的事情正好可以请
托他帮忙,便很快地决定好碰面地点就挂上电话。
从抵达后开始,森泽大树就一直呼呼大睡,等他醒来已经是次日的黄昏时分。
他呼吸着沁入鼻腔的清新空气,支起沉重的身体,拉开床铺旁边的窗户,聒噪的蝉鸣随即传来,柔和的凉风轻抚过他
的脸颊,森泽大树静静地感受这一切,开始呆呆的想着事情。
房间的门被打开了,森泽大树没有回头,两眼发直地盯着窗外。
叶月芽生把热粥和苹果放在小茶几上,端到森泽大树床边,把手伸向森泽大树,手心贴上了额头。
不曾有过的陌生接触让森泽大树反射性想回避,却又对额头传来的温热触感产生眷恋,才刚往后倾斜的身体,又缓慢
地贴了过去。
「总算退烧了。」叶月芽生发出庆幸般的叹息。
「我发烧了?」森泽大树惊讶的问,声音有些沙哑。
「大概是淋了雨,加上太累的关系。趁现在有精神,吃点东西恢复体力,会好得更快喔!」
总觉得难以接受。
森泽大树不服气地偷看了把热粥分装到小碗里的豆芽男一眼。
对于在他背后躲避雨水侵袭还发了烧的自己,森泽大树感到生气,竟然会输给被自己视为豆芽菜的虚弱男人。
「你都没有不舒服吗?」
叶月芽生摇摇头说:「穷人是不可以生病的。来,快趁热吃。」
不知道是粥太好吃,还是连昨天没吃饱的份一起补足,才一眨眼功夫,森泽大树已经把热腾腾的稀饭吃得精光,切好
的苹果也全都进了肚子里。
饭后,又喝了碗葛根汤,全身冒汗的森泽大树在叶月芽生的要求下,换了件干净的T恤又继续倒头睡觉。
雪白色的透明纱帘从屋顶成放射状垂落到地面,将粉红色缎面蕾丝的圆形大床包围住。在这个足以容纳三十人的卧室
里,从沙发、地毯到化妆台上的发夹饰品,皆由不同层次的粉红色和白色构成,十足充满浪漫气息的空间。
甫沐浴完毕,远山爱梨的发髻还未解开,仅套上粉玫瑰色浴袍,趴在银白色长毛地毯上,一边欣赏指甲上的水钻有无
掉落,一边对坐在床上的男子发出疑问。
「是爸特地从纽约把你叫回来当说客的吗?」
「我只是关心自己的妹妹,回来探望也不行?而且,我没有告诉你我的律师事务所下个月就要正式营业的消息吗?」
远山爱梨的尖叫声,惊醒了正在床上睡觉的波斯猫。
「真的吗?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你要回来真是太好了,这样我们就可以常常见面了。」
远山爱梨兴奋地从地毯上跳起来,像许久不见主人的小狗,将哥哥扑倒在床上亲个不停。
「够了、够了。」远山幸治推开盛情的妹妹,「这下子气该消了吧?」
「不行,那是两码子事。」
想起父亲,远山爱梨嘟起粉嫩的朱唇,对好久不见的兄长数落起父亲的罪状。
「谁叫他竟然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擅自对外取消我的婚约,甚至连大树的解释都不想听,做得这么绝,未免太不尽人
情了!而且还把我软禁起来,连电话都不让我打,还帮我过滤电话,他实在是太专制,居然把我当成犯人对待!」
远山幸治苦笑,他不是不能理解爱梨的不满,父亲的专制威权他感受更深,只不过在这时候火上加油,只会让事情变
得更加不可收拾。
「他也是为你好,毕竟闹出这么大的新闻,对整个公司的形象多少会受到影响。罚你禁足,也是担心你的安危,你就
别怪爸了。」
「公司会有什么影响?是他怕有个同性恋的女婿会脸上无光吧?啊。。。。。。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发觉说错话的
远山爱梨立刻对哥哥道歉。
唯一也最敬爱的哥哥,是在五年前对她坦承喜欢男人的事实,身为哥哥最大的支持者,远山爱梨对说出不敬用语的自
己感到愧疚。
「不用道歉,你说的都是事实。没办法,谁叫他是不能接受男人相恋的老古板。只是苦了你,好不容易才谈妥的婚事
,这下子恐怕前途多难了。」神明年秘谁
即使哥哥因为求学长期居住在美国,但是西方的教育与生活环境,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