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眼睛就像是第一次献祭般的模样。
“病成这样还管不好自己的屁股,我以为你这一年多长进了呢。”常棣垂头看着他说。
“长进没长进,试试不就知道了。”李契撩了一丝眼皮说。
“没兴趣知道。”常棣呼出了一口热气,站直了身体。他看了看药水瓶子说:“别乱动。”
李契浑身血凉,并且感觉自己病入膏肓,眼睛愤愤恨恨盯着床边的人:“没兴趣?那你躲什么。”
常棣轻皱了眉,冷冷道:“你可以不那么贱的,老实躺着吧。”
说完他转身就走,罔顾身后李契的嗷嗷乱叫。
“我他妈的就不老实,有种你接着弄死我啊,喂——。”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你的……
李契在床上躺了两天。这两天里常棣没有来见过他,也许是满腔子的怒火无处发泄,只好自我怒火中烧,所以以至于无论是打针还是吃药都无法将高烧退下去。
时间是瓶子里的药水,一点一滴走得极为缓慢。李契迎着光慢慢将自己可以活动的一只手抬起来。白光中,那只手上的皮肤仿佛是透明的,只用肉眼好像就能清晰看见里面的骨骼。
他盯着盯着,仿佛自己全身都成了一具骷髅,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没有人类正常的情感,不知道如何去享受爱情、财富。如果连恨的那点执念也没有了就和行尸走肉没有区别。
他宁愿选择在地狱里煎熬,也不要过那种无知无觉的生活。更何况那颗心根本就放不下,他想要的,只是拉常棣一起下地狱而已。自己不得好过,凭什么他就可以去娶妻生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房门忽然咔哒一响,李契的余光看见了常棣,他没有动,没有说话,甚至闭上了眼睛。在常棣给他拔针头,量体温的一些列过程中,李契都只是安静的躺着。
常棣在确认了他的体温后离开,回到了自己房间。
阴天,天色半明半暗,房间里的床帘是拉上的,所以整个室内也陷在一片昏暗里。他解开领带,剥了衬衫,一层一层将自己脱成精光,赤脚稳步走进浴室。莲蓬头一开,酸胀的肌肉在热水的冲击下开始逐渐放松。
这几天他一直都呆在公司清点李契名义下的资产,同时还让人彻查了谢霖的身份还有李契离开常家后的生活。查出来的结果让他忧心不止,李契在为周厉办事,如果把常家交给他,也就等于把常家交到了仇人手里。那大火何止焚毁的是一家原药厂,更是整个常氏医药。
就在他思考着这些之时,被水冲淋的背后一个暖软的肉体贴合了过来,就像一条蛇紧紧缠绕。浑身神经下意识地一颤,本来就舒张的毛孔此时都翻卷了一层,直通头顶。
他不用回头都知道身后的人是谁,而这人也有着同样默契。不说话,只用手掌在冲刷着热水的胸膛和腹肌上来回抚摸,唇舌更是在肩颈来回流连,连同肌肤上沾的水一起舔吻进去。
“李契……。”常棣尾音都带了颤,浑身的肌肉在不遏制地绷紧。理智的思考在这一刻已经不起任何作用。是他调|教了李契,同时也沦陷了他自己。身体上的,灵魂上同步的极度愉悦,在那以后再也没有过。
意识还在迟疑,身体却已经先启动了。一只细瘦的手一把将他握了住。
“贱、货。”
常棣钳制住了李契的手腕,一把将他甩在了墙上,摘下莲蓬头将水柱对冲过去。
李契浑身赤条条,身体颓唐地依在墙上。热水冲得他睁不开眼,却也不挣不躲,只是缓慢地抬起了一条手臂,拨动了自己胸前的一颗乳|珠。
常棣的眼睛刺痛了一下,那上面伤痕的由来,他太清楚。从前的种种,他太清楚。
莲蓬头被丢在了地上,强烈的水流让那家伙在地上打了转儿。
他把李契一下托抱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出浴室。
在松软的床上,他拥抱他,亲吻他,抚摸他。两个人的身体火热交缠。方才淋湿的水早就蒸腾干了,又出了一层,是黏腻的汗水。在两个人挤压摩擦的肌体间分不清谁是谁的。
曾经多少次进入,常棣都不曾犹豫过,恨的驱使让交合成了行凶的手段。而现在却不一样了,时间沉淀后的是更纯粹的欲|望,这种欲望足以让人感到恐惧。
意乱情迷间,常棣揪住了李契湿漉漉的短发,将那张脸拉高拉高。李契不得不睁开眼睛去看他。
“为什么?”常棣呼吸粗重地质问。
李契脸上有病中的潮红,目光散乱早化作了水。
“我想你的……。”他轻轻一笑:“这还要问为什么?”
“撒谎。”常棣盯紧他,忽然之间方才差点丧失的理智全回来了。他一把掀过一边凌乱的薄被覆到了李契的身上,自己紊乱的气息却还难以平复:“你可以报复我,但是不要再去做损害常家的事,常家也是你的。”
李契被戳到了痛处,眉头立刻蹙紧,喉咙里一声声低哑笑出声来:“常家…,我的…?当初是谁要赶我出门,是谁让爸爸不再认我?现在又来跟我说常家是我的!?你想要常家的时候,我就是条狗。现在想和女人过逍遥日子去了,就把常家往我怀里塞?常棣,只有你是姓常的。我李契和你常家没有任何关系。不过你要是真的坚持一定要这么做,那也用不着这么麻烦了,直接放火都烧了吧。别让我去动手。我看到常家的一切,都恶心!”
他直接掀开被子站起来,光着身体却也丝毫不在乎地走了出去。
常棣有些怔住了,曾经逆来顺受的小子此刻牙尖嘴利,并且不给自己任何还嘴的机会。
那天以后,李契的病也不药而愈。而常棣似乎每天刻意地早出晚归,甚至好几天不归来避开他有任何单独见面的机会。李契每次看到他都是面带讽刺地笑,说不要了那你倒是真的放火去烧啊。
无所事事的不知第几天,简菲突然一个人翩然而至。
李契叼着一个苹果靠在窗边看着那个女人一进家门就开始在厨房里忙东忙西。
“常棣已经几天没回来了,他跟你说今天回家吃饭了?”李契没话找话。
“不是……,我这几天通告多,也很久没有见到他了。正好今天没事,就过来看看。”简菲低下头说。
“那我帮你打电话,把他叫回来。”李契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简菲赶紧说:“不用了,我已经给他发了短信,还是不要打扰他工作了。”
李契轻笑了一下,看着简菲问:“你为什么会喜欢他?长得帅,又有钱?”
简菲垂着眼睛仔仔细细筛着面粉,一边认真微笑说:“因为他是一个温柔又绅士的人。”
李契呛了口,一只手掏了掏耳朵:“我没听错吧,温柔…绅士?他在床上也温柔绅士?”
简菲的脸立刻就红了,小声辩解说:“他和并没有过……。他是个很好的人。”
李契冷冷笑了笑,没有再说话转身走了。小女生总是对爱人充满幻想,以为他会和其他好色的禽兽男人不同。不过也许只是因为他是gay罢了。
那天晚上常棣回了家,可是脸色不佳。面无表情吃了饭以后早早地派人送简菲回了家,然后自己一个人钻进了书房。大概过了两个小时,他又急匆匆地出了门。
李契不动声色地看他进进出出,在车远走后,他悄然进了书房。
书房里很凌乱,到处有常棣的痕迹。使用过的杯子,装满烟灰烟头的烟灰缸,还有桌上一叠叠的的文件。其中有一叠用牛皮纸袋子装着的看上去和常棣刚才拿回家的很像。李契并没有仔细看顺手牵羊拿上就走了。他回常家这么久,也该找点东西给周厉交差了。
他这一走走得很彻底,叫上谢霖开车没有再回来的打算。坐在车里远离了常家,他才翻开那叠文件看一看。这不看不打紧,看了才发现自己随便一拿就有了大收获。常氏医药的一批小儿咳嗽药原材料出了问题,具体的李契也看不懂,可是他能预感到这个事情的严重性。
将文件重新塞回纸袋,他略微得意地笑了,能掌握别人,尤其是常棣“生死”的感觉总是最好的。
“换方向,找个酒吧玩玩去。”李契放开衬衫领子的一粒纽扣说。
谢霖皱着眉头从镜子里看他一眼:“少爷,你的病才刚好。”
“什么时候轮到你管我了?”李契横了他一眼。
谢霖没有做声了,伸手一转方向盘调转了车头。
这一晚李契玩得挺疯,作为出手阔绰到不眨眼又长相英俊的基佬身边很快便围上了一圈男人。李契多喝了几杯酒,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模糊糊,五光十色。到处都是男人结实的胸肌、腹肌。他大脑迟缓,不再参与激情四射的划拳活动,只是靠在沙发背上,左边摸摸,右边捏捏。在一瞬间,他也开始怀疑与常棣死磕下去的必要性。
凌晨不知道几点,他勾了一个肌肉发达身材魁梧的男人出了酒吧。两人勾肩搭背地进了黑暗的地下车库。
谢霖去开车了还没有来,两个酒气熏天并且已经脱得差不多的人抱在一起就吻上了。正在天雷地火之时,一束刺眼的汽车大灯忽然打开照在了他们身上。
和李契抱在一起的男人犹豫了一下,转头去看,声音都发颤了说:“喂,喂……。”
李契侧头撩了一眼却见背着强烈灯光一步一步走近的男人正是常棣。
“嗨……你也来…玩啊……。”李契眯着眼睛看他说。
常棣没有回答他,走到跟前罩着李契脸挥起拳头就揍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李契勾引常棣不是因为他吃醋啊……
☆、扯平了吧
常棣的那一拳极重,李契登时就七荤八素地倒在了地上,流了血。他身边的男人吓傻了,结结巴巴劝架:“别,别打了!”
常棣怒气正盛,看都没有看那人一眼,只厉声道:“滚,再不滚,连你一起揍。”
男人看看李契再看看常棣,虽说他块头一点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