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炮塔上的那挺并列机枪是与坦克炮并列安装,并共同使用一个炮座,所以在近距离里,机枪子弹的弹着点实际上与坦克炮炮弹的弹着点是一致的,根据这个原理,在近距离的坦克炮射击中,只要机枪子弹能够打中的目标,坦克炮弹也可以打中,虽然子弹和炮弹的弹着点并不在同一点上,但是只要目标够大,那么就可以利用这种射击方式进行炮击。
季良才正是使用这种被称为“枪炮一点”的方式攻击那辆德军“虎王”的,由于炮手的观瞄镜已被损坏,只能使用车长的观瞄镜,而炮手又不能离开炮位,所以,季良才与炮手必须配合得天衣无缝,但是让季良才郁闷的是,或许是炮手有些紧张,或许是他与炮手之间的配合有问题,所以,当那颗坦克穿甲弹打过去之后,只击中了德军“虎王”炮塔的后部靠上位置,弹着点不正,就被装甲弹飞了。
眼看着那辆“虎王”就要调转车身,正面对着自己的这辆“野猪”,季良才不免有些紧张,但是他并没有再催促炮手,他知道,越是在这种时候,就越是要保持冷静,不能给炮手增加额外的思想压力,必须相信炮手。
刚才,在第一颗穿甲弹被弹飞之后,季良才就下达了装填一颗碎甲弹的命令,这一次,他决定瞄准那辆“虎王”的炮塔与车身之间开火射击,利用的依旧是那挺并列机枪以及他的这具车长观瞄镜,机枪曳光弹发射出去之后,由季良才观测弹着点,如果弹道正确,他就会通过车内通话器喊一声“打”,然后炮手就会立即开炮。
“哒哒哒……哒哒哒……”
一个短点射,一串曳光机枪弹飞了过去,准确的击中了那辆“虎王”式重型坦克炮塔的下方,虽然距离季良才设定的弹着点还有那么一点差距,不过这也足够坦克炮开火射击了,毕竟,那辆德军的“虎王”已经快把炮塔正面对准季良才的这辆“野猪”了。
“打!”
季良才一声咆哮,接着便感到了坦克车体的震动,那门105毫米的坦克炮顺利的将那颗碎甲弹打了出去,并且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击中了目标,炮弹的弹着点就在那辆德军“虎王”的炮塔座圈上部。
碎甲弹与穿甲弹不同,它不需要贯穿装甲板,只要击中了装甲并且顺利起爆,那么碎甲弹的冲击波就能传递给装甲板,并在装甲板的背面造成大量的崩裂碎片,利用这些碎片达到杀伤坦克内部乘员和毁伤坦克内部设备的目的。
那颗碎甲弹顺利的起爆了,季良才可以清晰的看见那辆德军“虎王”炮塔下方位置产生的剧烈爆炸,然后,他就发现,那辆德军重型坦克的炮塔不能移动了,是的,它就卡在了现在的那个位置上,再也转不动了,而炮塔上那门坦克炮与坦克车体中轴线的夹角至少也是十五度,在这个位置,是根本无法向季良才的坦克开火射击的,除非继续转动车体。
趁着德军坦克手反应过来之前,季良才迅速下达了再装填炮弹的命令,这一次,他命令弹药手装填的是一颗钨芯穿甲弹,瞄准的位置就是那辆德军坦克的炮塔侧面。
“嗵!”
一声闷响,那颗钨芯穿甲弹准确的击中了那辆“虎王”坦克炮塔的侧面中间位置,并贯穿了装甲板。
接着,季良才又是两颗白磷穿甲弹过去,都准确的击中了那辆正打算逃离战场的德军“虎王”,并且贯穿了“虎王”的车体侧面装甲板,一颗击中了车首位置,另一颗击中了车尾位置。
一次漂亮的偷袭,那辆德军的“虎王”就这么开始冒烟,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斗力,而且很可能会发生弹药殉爆。
……
奥托·尤里乌斯上尉扔掉了那具灭火器,狼狈不堪的从他的这辆“虎王”里逃了出来,身后跟着他的弹药手,但是遗憾的是,这辆坦克的其他车组乘员再也无法呼吸到坦克外头的新鲜空气了,那辆中国“野猪”发射的白磷穿甲弹在贯穿坦克装甲板之后,炮弹的一部分碎裂成了致命的弹片,带着有毒的白磷火焰和浓烟直接打中了“虎王”驾驶员、机电员、炮手,弹片造成的伤口已经足以致命,而那灼热的白磷火焰更是可以烧穿人的骨头。
尤里乌斯上尉曾试图挽救炮手的生命,但是他的冒险是徒劳的,在火焰中挣扎的炮手不仅完全无法听明白上尉的喊叫,而且还将身体上的一些白磷燃烧剂沾到了上尉的胳膊上,所以,在从坦克里逃出来的时候,尤里乌斯上尉的整个左臂都是白烟和火焰。
从坦克炮塔上跳到街道上之后,尤里乌斯上尉立即在那名弹药手的帮助下将左臂的袖子整个扯了下去,扔在一边,白磷燃烧剂是一种非常恶毒的燃烧剂,它会沾着它所碰到的一切物体剧烈燃烧,并产生有毒烟雾,如果沾在人的皮肤上,它会一直燃烧下去,直到烧穿骨头,这种武器是坦克兵最恐惧的,但是却同时也是他们最喜欢的,德国坦克兵也同样喜欢使用这种炮弹攻击敌军坦克,因为它具有普通穿甲弹无可比拟的优点,它的攻击后效非常强,可以使坦克弹药发生殉爆。
虽然尤里乌斯上尉的皮肤上并没有沾上白磷燃烧剂,但是刚才的一幕仍然让他非常恐惧,惊魂未定之时,那名弹药手将他拉着往路边的一座围着篱笆的花园奔了过去,两人躲在了篱笆后头,眼睁睁看着一辆中国陆军的“野猪”式重型坦克辚辚的碾了过来,傲慢的越过他们的那辆“虎王”,然后大摇大摆的驶进了刚才“虎王”藏身的那间仓库,而一群中国步兵也跟着坦克大摇大摆的向那里奔去,好象这里不是战场,而是演习场一样,天知道那些德国步兵此刻正在什么地方,从东边传来的密集枪声和爆炸声来分析,那里的战斗或许才是最激烈的。
“那辆‘野猪’在做什么?”弹药手有些奇怪。
“或许是打算维修观瞄镜。”
尤里乌斯上尉回答了弹药手的疑问,刚才那辆“野猪”从篱笆前驶过去的时候,他已经注意到,那辆重型坦克的外部观瞄设备并不完整,这似乎也解释了为什么那辆偷袭他们的“野猪”发射的第一颗炮弹没能击穿装甲板了。
没有完整的观瞄设备,那些中国坦克手是用什么办法击中“虎王”的?这个问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尤里乌斯上尉已经可以肯定,那辆击毁他的座车的中国“野猪”坦克的炮塔上确实绘着一幅军舰的图案,那辆坦克由一名真正的王牌指挥官指挥,而“王牌”的重要标志之一就是,他能够利用有限的装备发挥出足够的战斗力,在非洲,尤里乌斯上尉就是王牌,而在这里,那辆“野猪”坦克的指挥官才是真正的王牌。
第1243章 克泽尔谢鲁斯的硝烟
从望远镜里望向东边,可以看见那远方天空中飘扬的淡淡烟雾,斜阳的掩映之下就像是晚霞一样,有些瑰丽,但是也带着几分狰狞。
那根本不是晚霞,那就是战场上的硝烟,虽然那里的战场距离桥头堡这里还有十多公里,听不见战场上的喧嚣,但是祁乘风却可以肯定,那里就是战场,纳斯塔鲁斯战场,之所以这么肯定,只是因为他已收到了来自纳斯塔鲁斯战场的电报,拍电报的人正是在纳斯塔鲁斯战场指挥装甲部队与德军的阻击部队进行激战的坦克团指挥官季良才,他在电报里告诉守卫桥头堡的伞兵部队指挥官,他的部队最迟将于今天天黑之前抵达桥头堡接防。
但是在祁乘风看来,季良才的估计太乐观了,天黑之前,那支增援桥头堡战场的中国装甲部队是不大可能与伞兵们会合的,原因并不复杂,因为就在纳斯塔鲁斯战斗爆发之后,原本协助德军步兵进攻东侧桥头堡的德军重装甲部队突然调头向东推进,其目的显然是增援纳斯塔鲁斯,而根据伞兵部队通过今天战斗得出的结论,在桥头堡这里参与进攻的德军重装甲部队至少有一个坦克团的规模!
所以,在接到装甲部队的电报之后,祁乘风就以伞兵部队最高指挥官的身份向季良才团长拍去了一封电报,在电报里,他告之对方,德军重装甲部队的大部分力量已经转向纳斯塔鲁斯,中国装甲部队必须对此提高警惕,伞兵们可以坚持到明天天亮,而到那时,后续的增援部队也将抵达纳斯塔鲁斯战场,换句话说,桥头堡至少可以坚守到明天天亮,装甲部队不必急于突进,以免陷入德军包围。
其实,祁乘风的电报也有些乐观,这从一个细节就可以看出来,祁乘风原来的职务是伞兵营营长,而在铁路桥这里实施空降作战的原本是中国空降兵的一个空中突击旅,而现在,祁乘风以营长身份兼任伞兵突击旅旅长的职务,就是因为该旅旅长已经在今天下午的战斗中阵亡,而三个团长中,两人阵亡,一人重伤,于是,该旅最高指挥官就只能由营长代理了,祁乘风是所有营长中实战经验最丰富的,同时也是人望最高的,因此,现在他就成了中国空降兵第一空中突击旅的代理旅长,负责指挥全旅战斗。
空降作战开始之前,第一空中突击旅共有伞兵三千七百五十一人,第一次空中突击伞降一千五百人,第二次空中突击伞降两千余人,这是算上参谋处和支援单位的力量的总兵力,而现在,经过了一天多的战斗之后,该旅官兵只剩下了一千六百人,其中一半带伤,也就是说,在这一天多时间的战斗中,第一空中突击旅战斗减员超过了两千人,按照军事交战规则计算,该旅早就应该“丧失战斗力”了。
由此也可看出,桥头堡战斗的激烈程度,为了夺回这座其实连铁轨都还没有铺设完毕的“铁路桥”,德军动员了大量精锐部队参与了反攻,而从西边和北边过来的土耳其军队也在协助德军进攻,甚至连意大利的空军飞机也从遥远的基地起飞,对桥头堡中国伞兵阵地实施了空袭。
就是在这种情况之下,中国空降兵第一空中突击旅仍然坚守着他们的阵地,等待着增援部队的抵达,同时也在等待着空军的全力支援,他们并不认为伞兵旅已经丧失了战斗力,他们认为伞兵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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