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默,你相信荷尔蒙么?
——当然,我是荷尔蒙的信徒。它总能带给我天堂一样的美好感受。
——默,因为今天是满月,所以吸血鬼的荷尔蒙总是异常强烈。那么今天要和你可爱的朋友留下来么?
——今天可不行,我怕把脖子祭给吸血鬼会血本无归。
满月的吸血鬼?哼,果然被毒品侵蚀过的头脑都会如此的异想天开啊。藤原的毒品交易时间总是这么毫无新意么。
“曾默先生,请继续。”路之遥随手拧开音乐的开关,高亢的歌剧瞬间填补了短暂沉默的空隙。靠,沈樵屈指可数的音乐细胞竟然全都贡献给了歌剧,真他妈是个喜剧。
“离婚,改嫁。就这样。”
之后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莲花风驰电掣的在公路上划过一条银线,一并甩下的男高音高亢的尾音如同高*潮结束后有气无力地呻*吟。
☆、Episode 5
回到公寓后路之遥仍然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像一团乱麻。
路之遥从来没有想过能够再一次遇见沈樵,而且还是以这种方式。也许那个家伙拖油瓶的历史还让自己心有余悸,不然为什么总是发生过激行为?
老实说沈樵的变化并不大,只不过一贯的嬉皮笑脸背后似乎有了更为深刻的含义。
离婚,改嫁。
这四个字高度概括了沈樵几年前的生活状态。看来沈樵的继父是曾世荣,这也解释了这家伙哪里来的资本去Angel domain豪赌装熟客。曾氏集团的长子么?哼,这个身份真是极其可笑。
路之遥把自己浸在温水中,感觉温暖沿着自己的脊椎顺流而下,慢慢扩散的舒适感带着困意席卷而来。下个月跟藤原氏的正面交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他已经预感到了腥风血雨来之前的蠢蠢欲动。
***
沈樵靠在玄关,没有打开灯。
他在一片昏暗中点燃了一支圣罗兰,烟草的味道迅速蔓延,本就被黑暗模糊的清秀轮廓瞬间氤氲。
他的路之遥还是没有怎么变呢,真是坏脾气的公主。
沈樵低低的笑了,声音在空无一人的公寓中显得更加清晰。
之遥啊,我等了这么久,就是想像这样在你身边啊。王子和公主的故事,才不是开玩笑呢。
***
“呦~昨天一定收获不小吧。”白毛狐狸看着路之遥脸上的黑眼圈,眯着眼睛把拽着一袋已开封就惨遭报销的费列罗微笑。
路之遥懒得搭话,头一仰靠在大的过分的沙发上闭目养神。
“嗯,和前辈配合的很好。从前辈那里学到不少呢。”沈樵笑眯眯的靠在沙发扶手上,想要搭在某人肩膀上的手被精准的拍开。
许慎才不想错过路之遥吃瘪的样子,这种落井下石的感觉并没有违背他的美学。
“许慎,这件案子你不准插手。”路之遥语气凉薄,但时机把握的刚刚好,把许慎的话堵在了费列罗巧克力的罅隙里。
“我没打算插手你们的事情哦。”许慎意味深长的咬重了几个特别的字眼,换来路之遥恶狠狠地白眼。他几乎可以肯定,下一秒没准那把HK…23就要招呼在自己的脑袋上了。“OKOK,所以说你们今天来我这里是要干嘛?”
“你缉毒科手下那群败类派上用场了。”
***
沈樵有的时候不得不承认,路之遥的做事风格十足的黑手党。十包杜冷丁划着优美的弧线落在藤原氏大得夸张的后院里,彼时刚刚精准着陆尘埃尚未落定雕花的铁门就被路之遥瞬间招呼成了马蜂窝。
说起来,黑色西装身材颀长的美人用银色枪口指着穿着睡衣的藤原景还真是一副不错的画面。禁欲和□以和谐的姿态相互交织,大大提高了观赏性。
“再愣着你就跟着他一起下地狱。”枪口纹丝不动,恶狠狠地威胁气势浑然天成。
沈樵扯着嘴角忍住一个笑容,转过身来佯装严肃的指挥身后的几个缉毒科警员“继续搜查”。几个人忙忙碌碌把偌大的后院弄得鸡飞狗跳。
“警官,这算不算私闯民宅?”藤原景哭笑不得的看着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从睡衣的口袋里抽出一支雪茄慢慢点燃。
“是么?”路之遥从沈樵手里捞过一包刚才顺手丢进来的杜冷丁,冷冷一笑,“这话留到警局里说吧。”
藤原景喷出一口烟雾,挥手制止了想要反抗的手下。“证据真充足啊警官,看来不得不走一趟了?”
“你的荣幸。”手腕翻转枪托狠狠砸中藤原景的指骨,Dannemann打着优美的旋掉在灰色石子地板上。“顺带一提,我讨厌烟味。”
沈樵一声笑没忍住换来路之遥一记白眼和一发贴着发际而过的子弹,然后沈樵乖乖的把手铐甩上了藤原景刚刚惨遭毒手的手腕。
“前辈,可以收队了吧?”
路之遥收回HK…23,用鼻音作答。
藤原景一脸若有所思的被推进银色莲花,手铐上纠结的锁链在车等下闪着细碎的银色光晕。几秒钟的功夫黑影一晃,驾驶的位置上就多了个黑发美人。
“滚到后边。”
凤眼一挑,眼睛里的墨色晕开一片深蓝,冷冰冰的好像深潭里浮起的几块碎冰。沈樵十分识相的关上副驾的车门,笑嘻嘻的坐进后座。
路之遥从后视镜瞥着从容给沈樵挪地方的藤原景,眉宇成结。
这个人太过自信了。
油门到底,性能和外形同样优越的跑车顿时如同离弦之箭,连个缓冲都没有的冲进了一片夜色。
☆、Episode 6
三天后,23区警署的部长办公室里的火药味突然变得特别浓烈。是的,字面意义上的火药味。
门外一阵压抑的议论,门内的讨论中心路之遥甩开手里弹夹空空如也的M11,枪械落在地上的一片狼藉中发出一声沉闷的呻*吟。
“为什么把他放了!”
“因为证据不足嘛。而且之遥,你这个打法可是会死人的。”许慎从千疮百孔的真皮座椅后探出个白金色脑袋,手指间不忘捏着一块变形的巧克力。
刚才媲美屠杀的一场扫射把豪华的私人的办公室变成一堆废墟,而许慎好以整暇的表情好像这根本就不是他的办公室。
手腕一扬,三十二发柯尔特短弹尽数没入前几天刚刚换的红木办公桌。
“500克杜冷丁,三天不到就释放,你当我是白痴么?”
“杜冷丁也只能算是‘管制药品’哦。如果之遥你当初顺手丢进去的是海洛因,结果大概不尽相同呢。”许慎笑眯眯的躲开路之遥砸过来的枪托,十分疑似癫痫发作。
偌大一个缉毒科,竟然他妈的连包成品海洛因都找不出来!
路之遥冷笑一声,“许慎,别以为什么事都能做到天衣无缝。”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哦。”许慎无辜的眨眨眼,被丢过来的一叠纸张劈头盖脸的砸个正着。
“我只不过稍微调查了一下就能得到这么多藤原氏的交易资料,是应该说我太适合情报工作还是你太无能呢?你分明压下来案子故意放水,现在交给我不过是藤原景想抛掉地下赌场转入政治界。恭喜你替他找到一枚自作聪明的棋子啊,丢卒保车的老套戏码么?”
气氛有些凝固,只有微微的喘息声填补相互的漫长沉默。许慎把资料摊在变成一堆废材的桌子上,连叹气的声音都异常压抑。
“之遥,别不相信,当初我真的什么都没有调查到。他们的保密工作毫无漏洞,你调查到这么多,连我都要怀疑你跟他们关系匪浅了啊。”
“哼。”路之遥只是冷笑,回应都懒得给一个。
“我才不会蠢到作茧自缚。”许慎难得认真的表情并没有让路之遥感情松动。天知道这只白毛狐狸变脸比上过床的□还要快。
“当当”。办公室中唯一完好无缺的门被罕见的温柔对待,声音小的如果不是屋子里淹死人的沉默早就被忽略到爪哇国。
“进来。”许慎的声音没有任何情感波动,好像刚才发生的好莱坞戏码寻常的如同家常便饭。当然,虽然事实也是如此。
门被与刚才轻柔敲击极为相反的力度大喇喇推开,透过沈樵高瘦的身影可以看见他身后几个脑袋鬼鬼祟祟的同时转向其他方向。
愚蠢,真是有够明显。
沈樵关上门,在浓浓的火药味中保持着一贯的嬉皮笑脸。脚尖踢开地上M11的残骸,用龟速慢慢的向暴风中心移动。
“难道你就全心全意的信任他?”许慎抬手指了指还在挪动的沈樵,表情复杂的不可捉摸。
“你只是在转移话题。沈樵刚来缉毒科不超过一个星期,再怎么说也不如你值得怀疑。我没有全心全意的相信他,但我更不相信你。”路之遥抓起搭在沙发上的黑色西服外套,越过沈樵走向门口。步履坚定地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
“那么我奉劝你,别被自己的感情欺骗。”许慎突然轻笑,把一袋费列罗从报废的桌子抽屉中抽出来,毫不避讳火药味直接塞进一颗。
银质子弹划过白金的头发钉入已经千疮百孔的墙壁,路之遥头也不回的吹了吹HK…23还在冒烟的枪口,口气生硬但颇有些嗤之以鼻的味道,“甜食依赖症没有资格说这种话。更何况,你都知道些什么?”
真是他妈的多管闲事。感情什么的,才不需要。
路之遥重重的摔上门,留下一屋子狼藉和两个若有所思的男人。
许慎随手让包装纸飘落在那叠资料上,勾着唇角活像只请君入瓮的狐狸。
“沈樵,我知道的一定没你多。”
沈樵不可置否的笑了笑,黑光一闪一柄黑金的小刀就穿透了桌子上薄薄的纸张。“不,我只是更了解路之遥。”
许慎懒洋洋的抽出黑金小刀,用拇指摩挲着它锋利的刀刃。锋利而且做工精良,便于携带且带有精致阴险的血槽。靠进几近作废的真皮座椅,掏出一支黑色的左轮精准的爆掉精致的刀刃。
一阵硝烟弥漫,并没有给充满火药味的屋子里增添什么新元素。碎裂的黑金残片中一枚薄薄的芯片安然而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