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笑了笑,心道小师弟的睡姿真糟糕。接着弯腰扣住易成的肩,脸定在易成鼻头上方,试图让易成睡得舒服些。
却在手在触碰到易成时,易成忽然张开眼。
长河呆了呆,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脸贴得太近了,长河似乎能够感受到易成鼻子喷出的气息。
“唔──”易成呢喃地吐了口气,眼神没有焦距,瞳孔却清楚映照长河的影子。
然后易成笑了。
那个笑容太过阳光,一瞬间就驱散了屋里的阴暗。
“小师弟……”长河轻道。他只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开口说些什么,某个冲动会控制住他的身体,让他做出逾矩的行为。
易成眨了眨眼,仍就惺忪蒙眬:“长河……你这破屋居然不只一间房间。”
“什么?”
“我还没跟网友睡过呢……”
说罢易成已伸长手臂勾住了长河的颈子。
长河失去重心,跌在易成身上。
鼻子顶在男人略带汗味的锁骨,带着心跳的热度传进了长河的耳膜。
怦怦、怦怦──长河分不清这到底是谁在心动,脑中只回荡着一个声音:他要跟他睡。
☆、24
长河最终还是在午夜时分脱出了易成的怀抱,毕竟趴在一个被硬梆梆的男人身上,实在不怎么舒服。
长河也没有回自个的床上去,他就抱着棉备缩在易成对面的小沙发上,在没有光照的客厅里看着易成的睡脸,将就了一晚。
长河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么。
又好像已经察觉到自己的冲动是什么。
他的脑袋一直在高速转动,转到后来只呈现空白,一直到清晨才迷迷糊糊失去意识。
长河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漆黑得几乎不见五指的深夜,只有点点星光在闪烁。
长河站在河边,望着几乎没有尽头的河岸。
水声啪答啪答地在响,明明没什么光亮,却彷佛能看见乌黑的潮水前扑后拥地冲上他的脚边。
然后对岸走下了一个人。
那个人一步一步地,走向河心。
河水是这么深、潮流这么汹涌,将那个人推高又落下。
那个人挥舞着双手,似乎是在呼喊、似乎又是在祈祷。
长河只觉得双腿发麻、双臂如挂了千斤般沉重。
黑夜让他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但他又清楚地知道河中的那个人正在努力越过长长的河流,走向自己。
又一浪淹没了那人的头顶,长河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救那个人。
那个人是在向自己求救吧?可是耳畔又除了潮汐、再也没有别的声响。
长河开始发抖了。
那个人如水鬼般已经逼近自己这边的岸上了。
长河有些期待、又有些恐惧。阳光却在这时候缓缓绽放、取代了靛蓝的星子。
长河终于看清那个人的脸。
那个人仰起头,钻出水面,睫毛被晨光照得闪闪发亮。
“──”长河颤抖地开口、试图叫出那个人的名字。
“吃早饭了!”不知何时出现在河边的早餐餐车却硬生生地打断了这个瞬间。
长河是在煎蛋声中清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坐起身,就看见自家长年没用的厨房有个正在忙碌的身影。
“小、师弟?”
厨房里的身影手里拿着铲子:“叫你好几次终于起床了?”
“…………”长河怀疑自己还没梦醒,易成就已经先对他露出了牙齿:“你是见鬼?”
长河揉眼,缓慢地走进浴室、再缓慢地把牙刷摆进牙齿上,等他一脸湿地缓慢走到客厅时,两张沙发中间的小桌上已经摆上了两个盘子跟两颗煎蛋,旁边还放了两碗白饭。
“你冰箱啥都没有,蛋还是我早上去楼下要的。”易成拿着餐具,盘腿坐上了他睡过的沙发上。
长河呆滞地看着正在摆弄餐具的易成,不动也不吭声。
易成仰起脸,疑惑道:“干么,吃早点啊。”
“你做的?”
“你没瞎吧?”
“有点意外而已。”易成扒了一口饭,放进嘴里时只觉得烫:“很香。”
易成翻着白眼:“本大爷的身手可不是谁都可以尝的。”
“呵呵,谢谢。”
易成摸摸鼻子,有些腼腆:“谢个屁,你让我住了这么多天,是我该谢你才对。”
“就是没想到你能这么贤慧。”
“你不知道的可多了,只是顿早点不足以我大显身手。”
长河把煎蛋也放进嘴里后道:“不错,欢迎你再多住几天。”
“然后让我当你的煮饭工?”
长河放下筷子:“你愿意吗?”
长河单身了好多年。
他一直觉得恋爱就像办家家,温柔地对某个人好,然后满足了某人的一切需求后,就分手再换下一个。
但他看着易成露出苦恼表神态的眼睛时,却有那么一点期待自己能被那个小夥子满足。
易成说:“这也太便宜你了。”
长河说:“是啊。”
易成歪着脑袋:“那我走了别太想我啊。”
“这有点难……”长河眨眨眼,最终仍决定开口:“不邀我去你家吃饭?”
见易成在发愣,长河又道:“就下个月吧,你觉得如何?”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我看起来像吗。”
易成把手伸到长河的面前,爪子摸上他的额头:“怪怪的,该不会是被我传染了吧?好像没发烧……”
“小师弟。”长河说:“你考虑好要追我了吗?”
易长的手滑了滑,打到了长河的鼻子上。
“靠!”他骂了句,迅速地冲回客房。
长河摸摸鼻子,继续扒饭。还把易成做给自己的煎蛋也顺便吃进肚子里。
微温的口感在他的嘴里化开,就像易成扶在自己额头上的掌心传来的热度。
轻轻的、痒痒的,一但触碰了,就有点舍不得放开。
◎
逃出长河那屋子的时候,易成把自己包得全身密不透风,只露出两只眼睛,极力想表现出淡定的一面。
长河把他送到车站,跟他说再见,易成就只是点点头,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上火车。
可是等坐定位后,易成又忍不住摘下帽子,望向剪票口。
乘客太多,他根本看不到长河在不在那。
易成有点失落,昏昏沉沉地回到家后,又立即振作地打开QQ,火速给风起儿发了信息。
一以成百:怎么办,长河真的暗恋我。
风起儿:说好的水煮鱼呢?
一以成百:先别管鱼,妳说我这么受欢迎,被人知道了不好吧?
风起儿:你还怕别人知道你太红?
一以成百:妳不知道我师兄的粉丝有多恐怖,我可没敢脚踏两条船!
风起儿:鄙视你,你有上过小魂的船吗?
一以成百:……妳怎么知道我没有。
风起儿:你看你,就是喜欢摆这种态度,才会让小蜂蜂误会!
一以成百:小蜂蜂谁啊?
风起儿:…………
一以成百:喔我想起来了,就是以前暗恋我的那个傻逼嘛。妳提他干么?
风起儿:这几天放假你都没上网吧?你口中的那个傻逼PO截图说你玩弄你的前社长跟他的感情。
一以成百:我连他几岁住哪都不知道怎么玩弄他的感情!
风起儿:我看前阵子你一直被抹黑,大概都是他干出来的。
一以成百:草!草草草草草草草!
风起儿:“你喜欢我吧?如果你喜欢我的话,我不知道要选谁。怎么说呢,我对社长……应该是社长对我……”这可是你自己说过的话。
一以成百:……我忘记了。
风起儿:还好这话说得还很暧昧,还有一点解释的空间。
一以成百:现在怎么办?装死?
风起儿:认识你我真的是三生不幸。我已经帮你联络社长妹子了,她会出来帮你澄清跟你的关系的。
一以成百:嗯,谢了。
一以成百:那我也要请她吃水煮鱼吗?
风起儿:一以成百你真是个渣攻!
一以成百:妳可别因此爱上我。
风起儿:渣攻!小蜂蜂那边你自己去搞定。
易成纠结了、痛苦了,一想到小蜂蜂会用多奶声奶气的声音叫自己“成哥哥”,他连蛋也碎了。
一以成百:我不想跟那个娘娘腔扯上关系……
风起儿:谁叫人家就爱渣攻这一口呢。
一以成百:告诉他我已经有爱人了,放弃吧。
风起儿:哼哼,要是他问我你爱人是谁,我该怎么回答?灵魂重生还是长河?
一以成百:……就妳吧。
风起儿:…………
一以成百:这是妳的荣幸,小风儿。
☆、25
在风起儿跑去厕所吐时,易成刷开了微博。
果然,满山满谷的人在骂他负心汉。易成想自己到底是负了谁的心。
又骂他玩弄女孩子感情没人性。易成更是冤枉,他跟前社长妹子之间清清白白兄友妹恭的,要说哪里做不对,就只剩下他无预警退社。
当然有更多人指责他这么一个渣攻,肯定会让灵魂重生伤心。易成都没敢告诉那些关心CV感情生活的管家婆们,她们的宝贝灵魂重生早就被另一个渣攻给虐成碎片了。
易成一边吐槽着微博留言,一边等着风起儿,还顺手回了几个策划的催音。
结果风起儿没等到,长河的讯息就先从右下角跳出来。
长河:到家了?
当下易成有立刻下线的冲动。
一以成百:你说呢。
长河:那早点休息吧。
一以成百:…………
一以成百:你就只是为了跟我说这?
字送出去后,易成就后悔了。因为这怎么看自己都有点埋怨的味道在里头啊。
长河:我以为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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