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打开,还在神游天外的仁莫湾抬头看看楼层,这才电梯门里走出来,正要掏钥匙打开大家的大门,忽然又把低沉又冷漠的声音传来:“你是这家的主人?”
啊?什么?仁莫湾当即一愣,抬头眨着眼看着立在他面前的高大男人,这男人轮廓分明,一身的肃杀之气,咋看咋像亡命天涯的杀人犯呢?长的凶眉凶目的,这号人物会是谁?
仁莫湾又眨眨眼,忽然一个怪异的想法冒出来,我去的,该不会是田立花钱找黑涩会来打击报复他家小封吧?????
“你们是谁?”仁莫湾立马警觉起来,一面收起钥匙准备掏手机想要报警,这厮还生生后退了两步。
训练有素的保镖当然不是吃素的,都不用去看,光用余光就知道仁莫湾想要做什么,轻轻松松的一个擒拿动作,仁莫湾就像鸡崽子似的被魁梧的保镖拎起来,手机被夺下,钥匙被翻出,自家大门很快就被打开。
仁莫湾当然没有喊,完全不需要人家保镖开口,光特么看他们那杀人的眼神仁莫湾就一身的寒气,害怕极了,可心里头很清明,一个劲地乞求小封千万不要回来。
楼道里光线有些不足,进到屋内被保镖打开客厅照明之后,一身凛冽之气的男人才看清楚了仁莫湾的样貌,谁都没有注意到,男人的瞳孔瞬间缩了一缩,他觉得仁莫湾很眼熟,长的像以为故人,或者说,根本就是那位故人的年轻版,尤其那双极具东方情调的丹凤眼,简直和那位故人长得太像了。
“你你你你们是什么人?黑,黑社会吗?我我我我给你们钱,给你们钱,千万别伤害我儿子。”老半天,被男人冰寒的目光审视了半天的仁莫湾才战战兢兢地开口道。
有人替男人脱去了不知道多么昂贵的纯黑色貂绒大衣,有人替男人打扫了一下客厅的沙发,男人摘下的手套被保镖接住,男人坐了下来,王者一般的坐在了仁莫湾家客厅的沙发上,那米白色的组排沙发和男人一身黑形成鲜明的对比,压抑,极其压抑,男人的气场,男人的眼神。
仁莫湾咕哝着唾液一脸的畏惧和倔强,好半天,只听男人冷冷地开口:“十三年前你收养了腾达的儿子?”
仁莫湾的心咯噔一下子,丹凤眼显得有些哀怨,小男人的思维跳转的很快,如果是寻仇的为何会提到腾达?为何会提到收养?颤颤唇,仁莫湾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们是小封的什么人?你是腾达的哥哥吗?”
“我是滕子封的老舅。”男人的声音冰冷,男人的眼神凌厉,咄咄逼人心坎。
仁莫湾一听慌了,本能地脱口而出:“你们是来和我抢儿子的?”
“很感谢你这些年对滕子封的照顾。”男人的声落,身后便有两名保镖分别提着两个皮箱上前一步,啪啪啪啪,四个皮箱瞬间在仁莫湾的面前打开,墨绿色的钞票满满四箱子,是美元。
仁莫湾有些消化不掉男人的话,更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这么多年了,已经这么多年了,小男人早都认为滕子封无亲无故了,要不然……要不然十多年过去了还没一点动静呢?为什么会突然跑出个老舅来?
不!仁莫湾觉得天崩地裂了,男人的话说的很清楚,仁莫湾知道,小封也许已经被他们接了回去控制住。
小封……小封……小爸爸还没有和你好好说话呢,你怎么就走了?
“等等……等一下……”过于激动的仁莫湾踉跄地自沙发上起身朝着男人追过去,不稳的身形撞翻摆放在单柜上他与小舅荏苒的合影,相框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和小舅荏苒的笑脸翻扣过去。
“我可不可以时常过去看小封?”男人摆了摆手,伺机而动的保镖才没有对仁莫湾动粗,扭过脸来,灯光侧落在男人刚毅的脸部线条上,使得男人更具威仪。
片刻,仁莫湾在男人冷凝的注视下有些虚,只听男人字句清楚地出口:“不需要!”
轰隆隆,脑子里有闷雷在响动,仁莫湾觉得自己被雷劈中,一瞬间失去了全部的功能,不会动,不会说,不会跑不会笑了,就那么眼睁睁地瞧着男人带着他的保镖们离去,世界塌陷了。
小男人整个都傻掉了,无助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空荡荡的房子失去了往日的生息,如果他知道这一天会来的这么突然,如果他知道他还会有和滕子封分离的一天,也许他会更大胆一些,见鬼的还有他妈的什么的两次机会?
后悔了,为时已晚…………
113 分离之后
仁莫湾一个人在家浑浑噩噩了两天,两天里他不知道打了多少遍滕子封的电话,始终都是一个女人接的,那女人说: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或已关机。
第三天……第四题……第五天……这厮学会了借酒浇愁,每晚每晚搂着他买给儿子的最后生日礼物蒙奇奇才能入睡。
第七天,这厮病入膏肓,若不是小舅荏苒定期过来发现了高烧昏迷的仁莫湾,这厮没准就一命呜呼了。
仁莫湾住了一个星期的院,每天展翔都会开车接送雷迪去医院给仁莫湾送餐,仁莫湾显得很消极,郁郁寡欢的,从头到尾也没开口说一句话,荏苒心中狐疑,他打滕子封的电话总是不通,问仁莫湾也不回答。
终于在荏苒、雷迪而后展翔开车把仁莫湾接回家后的第一天,小男人木讷讷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瞧着钢琴发呆,他道:“小舅,小封的家人回来了,他……他被他亲生母亲的弟弟接回去了……”只此一句话,仁莫湾一整天再也没说一句话。
看着仍旧整齐摆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死皮箱子美元,雷迪忍不住气愤起来:“死小子,牛了啊?回去了也不说回来看看咱们?说走就走,以为这些钱能买来十三年的感情吗?”
“迪迪,你少说两句。”荏苒开口阻止雷迪再继续口无遮拦,那会更加刺激到仁莫湾的。
雷迪气不过,亏她疼了滕子封这些年,没人阻止他回去认亲,你丫的回去了这面的爸爸姑姑小舅爷的都不要了?认他们这些平凡人难道就阻碍他当富家少爷了?
雷迪还想开口,却被稳重的展翔拦下,温柔的男人示意她不要再开口,仁莫湾的精神不太稳定,很容易受到外界的影响。
晚上,吃过晚饭后,荏苒提出留下来陪着仁莫湾,展翔自然充当护花使者把雷迪送回家。
仁莫湾的情况不见好转,其实除了不爱说话总喜欢望着一处发呆外,小男人也没有什么过激的表现。
荏苒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每天尽量和仁莫湾没话找话说,不是要仁莫湾帮忙洗洗菜,就是要仁莫湾端盘子拿锅盖。
“湾湾啊,你看开点,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就算小封没有回去,总有一天不是也要娶妻生子一个人出去单过?”荏苒不知滕子封和仁莫湾关系的微妙,所以采用这样的词语来开导仁莫湾:“可能是小封学习忙了,没准过段时间闲下来,这孩子自然会回来看你的。”
“嗯…………”出乎意料的,仁莫湾这次竟然应允了荏苒的话,虽然回答得时间慢了些,但,这足以要荏苒开怀,这些日子人过中年的男人很是惆怅,仁莫湾精神状态不佳,他几次考虑要不要带着这孩子去看心理病,可每次又被这可怕的想法吓到,湾湾没有病,去看了不就代表他有病吗?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荏苒还暗自在心里思量时,仁莫湾忽然神经质地叫喊出来,不是小舅你说的这样,如果小封的小舅不出现,这孩子会一辈子和他在一起的,他已经想好了想通了,要和小封在一起的,小封不会结婚的,呵呵呵呵呵,可惜晚了,呵呵呵。
“湾湾?湾湾你怎么了你?啊?你别这样子吓唬小舅啊,人生不如意的事情十之八九,可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坎,你伤心难过是自然,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更何况小封不是阿猫阿狗,小舅都李杰,但,事情已经发生,你除了放宽心还能如何?别钻牛角尖,你换个角度思考这件事,小封的亲人回来了这是件令人高兴的事情,咱们是大人,不能自私地不允许孩子去与自家亲人相认啊?湾湾啊,你看开点,小舅知道你付出的多,十多年的父子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放下的,事情总得有个过程,你相信小舅,时间是最好的一剂良药,你咬牙忍过了前面的日子,后面的时光也就好过了。”
“…………”仁莫湾垂头不语,荏苒暗自叹息。
知道仁莫湾上床睡觉时,忽然抬起头来冲着给他捻被角的荏苒一笑,幽暗的灯光洒在小男人脆弱无助的面颊上,看得人心酸。
仁莫湾很奇怪,他突然对荏苒说:“小舅,我喜欢小封。”荏苒愣了数秒,可数秒后男人的心咯噔一下子,似乎什么可怕的真相冒出哦头来,他忽略了自己外甥是个喜欢男人的同性恋的事实,与仁莫湾如出一辙的丹凤眼闪烁忧心之光,男人最后还是很勉强地笑了下,随后替仁莫湾捻好被角后转身离去。
翌日,午饭过后,荏苒便接到姐姐任秋香的一通电话,任秋香打通电话就说:“小苒,他,他来过了……”女人的口吻是惊惧的,那个人就是一个恶魔,这么多年了早已淡出了他们这种平凡老百姓的生活里,然而,噩梦复发了,那个恶魔再次出现了,就在刚刚。
“什,什么?”愣了片刻后,荏苒也惊慌起来,后知后觉地知道了姐姐口中的那个他是谁。
不,不可能,这么多年了,他怎么可能会回到这里,会找到他家?不堪的往事浮现脑海,荏苒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胸口。
“你,你这些日子千万别回来,一个人出去躲躲吧。”任秋香口气急促,她心疼自己这个特别的弟弟,曾经的不堪不想再被某个人残忍地揭开,那潜藏在肌肤下的伤口太过狰狞了。
“姐,他也没有为难你?他,他是不是为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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