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以为,被自己掩埋的过往只是一个梦,而他们在梦里。可是不一样的是,当梦醒了,他们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是真的。
好不容易把陈子喻扶到房间内,他却像个孩子一样对我撒娇,死活都不肯脱了鞋子再上床。我去帮他脱,他却躺在床上胡乱的滚,直到床单都起了一层又一层的褶子。
我说,“陈子喻你能给我消停一会吗?”
陈子喻突然看着我,笑了。他努力抬起头,醉眼迷离看着我说,“好啊,那你答应跟我在一起啊。”
话还没说完,他便又一次躺倒在床上。而他的那句话却一直回荡在我的耳边。在一起啊,简单的几个字,落在我心里却无比沉重。我不知道陈子喻是不是在说醉话,因为他的眼神那么清醒而又坚定。人什么都可以骗自己,但眼睛却最不会说谎。
陈子喻的话让我沉默了很久,从陈子喻直呼我的名字开始,我似乎就猜到了些什么。只是我不愿承认,对于我来说,陈子喻与我始终横跨着很多年的时光,那是无论如何也跨越不了的壁障。他的世界我不会了解,我的世界他也不会懂。只是单纯的把他当作自己的学生爱护,出于责任的关心,再纯洁不过的感情,怎么会是爱呢。
也许,他真的醉得不清。
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一夜无眠。
站在阳台上,抽了一整夜的烟。当第一道曙光自天边亮起的时候,我掐灭手中最后一根烟。整个灰冷的天空只有那个地方散发着淡淡的金光,让人感到无比温暖,好久没有看到那么美的日出了,有一瞬间,我真的被感动的落泪。
以前,我最讨厌抽烟的人,因为我闻不惯烟味。只要置身于烟雾中,浑身的细胞都像会反抗说,厌恶。可是自从林邵年走后,我也学会了抽烟。多么讽刺,这却是个事实。我不经常抽烟,只是在孤寂无依的黑夜,烟能给我带来些许的慰藉,所以我才开始抽烟。从最初的吸一口烟就会被呛得晕头转向,到如今娴熟的吞云吐雾,也不过区区两年光阴。我最喜欢的两个牌子是爱喜和万宝路,因为只有那两种烟有薄荷味。
自始自终,我还是讨厌抽烟。
低头看着满地的烟头,我皱了皱眉,说不清楚是因为烟还是因为自己,烦躁的心情瞬间就把刚才的那丝感动吹得一干二净。
我转过身,想进去洗把脸,却在转身的那一刻看到了陈子喻。他就站在我的背后看着我,不说话也一动不动,就那么看着我。我打开阳台的门,微笑着对他说,“你醒了?”
“嗯。”
他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好。
“头还疼吗?”
“你一夜没睡?”
陈子喻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看着我身后满地的烟蒂质问我。
“如你所见,的确是。”
我耸耸肩,既然被发现了,我也无话可说。
“有必要吗?不就是我昨晚。。。。。。。”陈子喻话说到一半,突然就没有再说下去。我知道,他也许是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于是只能沉默。
我们两都沉默了一会,,陈子喻才说,“昨天我喝醉酒了,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没有。”
我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说出这两个字。说完的同时,我都不敢用眼睛看陈子喻,生怕我看了他,便会被他看出来我在说谎。虽然听起来有点像掩耳盗铃,但是陈子喻说那就好倒让我安了心。其实我们心里都知道,他说的那句话对我们来讲都不算什么好事,如果尴尬还不如当那句话从来也没有说过。
“我订了下午的飞机,你也离开学校很长时间了,回去之后补个假再把落下的功课给补了,你也快高三了。”
收拾东西的时候,我无意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陈子喻正在发呆。他听了我的话之后,明显恍了神。自从早上我们说完话之后,他都是这样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回机场的时候,我只是简单的打了给电话给苏暖,只当是作为一个告别。我不喜欢她很隆重的来机场送我,这样显得我们在经历一场生离死别一样,我不喜欢。
当飞机起飞的时候,我看着窗外的景色快速的后退,到最后变成一个个小小的圆点,消失在云端。
回想起来,这几天发生的事都像做梦一样。林邵年最终还是结婚了,我没有那么勇敢,可以勇敢的站起来说,我不同意。因为我知道,即使我说不同意,他还是会结婚。
亲情和爱情,对他来说永远都是亲情更重要。
他看不得自己最亲最亲的人受伤,于是只能伤害我这个排在第二的。
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他,如果我站在他的立场,我想我也会选择伤害一个与自己没有血缘至亲的人。尽管那个人是你曾经深爱过的人,但是曾经总归是曾经。
可是,伤害一个自己挚爱的人难道就不会心痛吗?林邵年啊,你难道真的忘记了那些过往,把我从你心底彻彻底底的清除出去。那个对我说会陪我一辈子的林邵年,如今去了哪里。我很不想承认,年少时的爱情,真的抵不过时光的流逝。
窗外是蓝天白云,窗内却是哭花了脸的我。尽管我很不想哭,可是当我坐到靠窗的位置,呆望着窗外的时候,那些如洪水猛兽般的记忆便汹涌的拥入我的脑海,空旷的天空成了一张巨大的银幕播放着我和林邵年过去的点点滴滴,让我潸然泪下。
陈子喻给我递来一张纸巾。我看着眼前的纸巾,却不敢伸手接下。他应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哭吧,那么对于一个无缘无故哭起来的大男人,一定很让人奇怪吧,陈子喻肯定在心里耻笑我吧,那么一个好机会,他怎么不抓住呢?
“陈子喻,为什么不取笑我?”
他怔了一下,然后偏过头,“已经过去了。”
我下意识的抬头,仿佛听到了神的宣判,一切都已经过去。我盯着陈子喻的眼睛,很长很长时间视线都没有移开。而陈子喻也同样看着我,我们两个人的眼睛里,互相映着对方的身影。
没有想到,陈子喻的心思竟然那么细。他说出这句话,想必已经知道了大概。是我太大意,请帖这种东西随便就放在桌上,我也不擅长伪装,声音都是真实的写照。联想到昨晚陈子喻的那一番话,我突然明白,为什么他看我不在家,会那么急急忙忙的不远千里来找我。曾经我也为林邵年有过那样的冲动,他的行动说明了一切,而我却固执自私的选择不揭开那一层近在眼前的真相。
我们两人之间了解的太少,我们之间的距离太大,想要跨越那一步真的很难。
我本身就是一个不太爱说话的人,除了在学校之外,我几乎很少和别人说话。再加上围绕着我和陈子喻之间奇怪的气氛,坐在一起的我们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氛围。我们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却会时不时的抬头看看对方在做什么,然后当视线交汇的时候,一方却又条地低下头沉默。
幸好飞机飞的够快,当广播里响起空姐甜美的声音宣告此次航班旅途的结束,我才长长的松了口气。正想着怎样和陈子喻打破那冷冰冰的气氛,一只手却伸到了我的面前,帮我系好了安全带。
“马上就要降落了,都不知道系安全带吗?”
空气里,是陈子喻的声音。他的声音在这一刻,听起来是那么温柔,语气就像是在哄一个顽皮的小孩子。
谢谢两个字哽在我的喉咙,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我想我的脑子坏掉了,才会被陈子喻的声音陶醉了。
下了飞机,C市的妖风便不断的袭来,陈子喻双手抱着胳膊,却还是冷得发抖。我心里想,谁叫你不多穿点衣服,伸手却马上交了一辆出租车。
“陈子喻我先送你回家。”
我坐进车里,朝着身后的陈子喻道。
他没有马上上来,而是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看着我。我纳闷的问他怎么了,他却什么都不答。
司机有点不耐烦的说,要走快点上车。
我一边不好意思的对司机说抱歉,一边对陈子喻说,“别磨磨蹭蹭的快上车。”
“我饿了。”
陈子喻只说了这三个字,我却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重重的叹了口气,我说,“那我回去做饭给你吃行了吧?”
听了我的话,陈子喻才马上爬进车里,扭头对司机喊到,“去超市。”
回到陈子喻没有多少人气的家,我便在厨房忙活开了。
洗菜,炖汤,煮饭。
在炖汤的时候,我看着砂锅里咕隆咕隆滚开的汤头出了神。直到汤都漫过了锅沿,扑哧扑哧的撒到外边,我才突然晃过神来,手忙脚乱的关了火,拿锅盖去盖的时候却不小心喷到了滚烫的汤。
一股灼热感从手指传递到心脏,我神经反射般的缩回自己的手,但还没完全收回的时候,便被另一只手截获。
陈子喻不知道何时进来了,看到我被烫伤了的手指,想都没想便放到自己的口中吮吸着。当他的嘴唇触碰到我灼伤的皮肤,我像触电般的想缩回手,手指却被他狠狠的抓着。
他说,“我爸说过唾液能缓解皮肤灼伤的疼痛感。”
他的话就像有魔力一般,让我乖乖的不再乱动。他温热的唾液滑过我的皮肤,丝丝凉凉,灼伤的皮肤真的没有那么疼了。
如果我没有意识到这样的举动是多么暧昧,我想我会很享受沉浸在其中。可毕竟我比陈子喻大很多,他不懂的我懂,所以我知道这样的场面是不应该发生的。
一想到这里,我连对他说一句再见的勇气都没有,便匆匆逃离了陈子喻家。一路上,我几乎是狂奔着回到自己的住处。没有开灯,黑暗中,我能够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脏,一下一下的跳动。
☆、Part 18
我静静的盯着漆黑的天花板,没有睡意。尽管身体已经疲惫得不想动,意识却很清醒。
从陈子喻家里逃出来,也不过几个小时。不知道陈子喻怎么样了,他没有给我打电话也没有给我发短信,这让我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