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有些跟不上景飒的思维,不知道他是开玩笑还是介意了他这张像了他天王的脸。想了一会才想起来,景飒还没有回答他到底还拍不拍电影。其实林洛也是有私心才问的,穆言想要最佳男主这个奖项,可景飒就是拦在他面前的一座大山,只要景飒今年不拍电影,穆言得奖的机会就更大了。
这一场是拍闻阑知道月华真实身份的时候。闻阑看向月华的眼神很是复杂,深情,痛恨,挣扎……而月华在看清他的表情时,只是低头凄惨一笑,声音低低的,“我知道你还是在意月华的,这样我就知足了。”
林洛从镜头里看到景飒的眼神觉得自己也真的跟着纠结,那种现实的束缚,相爱的挣扎,乔晓晓或许被景飒带着入了戏又或许本身也没有花瓶那么惨,倒也真的有表现出那种心痛与强装坚强的知足,那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估计在电视剧上映后又赚得大票的粉丝。
景飒结束拍摄往这边看了一眼,对林洛微微笑了笑,林洛回以微笑,肩上就猛然被拍了一掌,林洛被吓到,脸上的笑容僵住,回头看到自家师兄意味不明地看着他,“原来景飒是在对你笑吗?”
林洛不明白穆言话里的意思,只是突然在这里看到自己最熟悉的人还很是开心,“你怎么突然就来了?”
“给你个惊喜。”
“你要是刚才不吓我,我会更加惊喜。”
“不吓哪来的惊?”穆言斜了林洛一眼,“你先等下。”说完就走过去跟导演问好,林洛站在原地等他。
穆言来探班带了不少吃的,和导演打个招呼又把东西分了,问过林洛等下都没有要拍的戏才带着林洛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说话,两人找的地方正是上次景飒第一次教林洛拍摔倒的场地。
“你好夸张。”林洛还在为穆言带的那些各色吃的感慨。
“不是我买的,小木头买的。”穆言连忙撇清关系。
穆言口中的小木头是他的助理,整天冷着一张脸,人也格外严肃认真,穆言是喊惯了他木头。
“那还不是你的主意吗?”
穆言丢过来一个唾弃的眼神,林洛自然是了解穆言的,他这样做其实也是为了自己,说不感动也不可能,也只是笑一笑,他们已经不需要说谢谢了。
穆言随便找了棵树靠着,从口袋里摸出烟盒,问林洛,“要吗?”
“不要,你少抽点烟。”林洛随口叮嘱了句,又问,“你的戏要开拍了?怎么也不提前给我打电话?”
“我是提前来的。”穆言回答了就开始点烟,棱角分明的脸藏在烟雾里若隐若现,眉头微微皱起。
“你心情不好。怎么了?”前一句是肯定句,穆言的事至少是情绪还是瞒不过林洛的,就像林洛也瞒不过穆言一样。
“难道我演技又差了?”穆言吸了口烟,仰着头吐出,嘴角勾起个无奈的笑。
“穆言师兄,你早点认清现实,在我面前你是没有演技这种东西的。”林洛习惯的调侃了句,看到穆言没有多少表情变化的脸,心里“咯噔”了一下,总有些不太好的预感,穆言真的是心情很差。
“这次的本子很好,班底也好。”穆言说了一句便停了停,林洛沉默得等待下文。
“我觉得我现在的状态还真不太适合拍戏,真他妈的。”穆言有些烦躁的爆了粗口,抬脚踹了一脚倚着的树,把还剩下半支的烟丢在地上踩灭,“我先回去休息了,回头再来探你班。”
林洛没有追问,只是点了点头,在穆言走出去不远后,才开口说,“穆言,有事需要帮忙一定要找我。”
“好的,一定。”穆言回头对林洛笑了笑,阳光开朗,让人隐隐动容,似乎刚才在林洛面前死命抽烟爆粗口的人都已经从这世上彻底消失。
☆、第六章
林洛跟在穆言身后,送他出了片场才回去,景飒正站在一边理自己的长衫等待下一段拍摄,看到林洛回来随口问了句,“你认识穆言啊?关系看上去似乎很好。”
“是啊,我们认识蛮久了。”林洛笑着,梨涡浅浅,隐隐透着少年人的青涩。
景飒见过穆言几次,但也都是点头之交。对于自己的替身林洛景飒只知道一些基本资料,看他和穆言交好,也只是当作林洛是工作时在哪认识的,话也是随口一问,倒没对答案有多上心。
只是景飒看到林洛回答时的笑容,不知怎么就开起了玩笑,“你的表情很像小女生提到暗恋对象。”
“怎么可能?”林洛感觉自己有被景飒的玩笑噎到的感觉,斜了景飒一眼,也不再理会他在身后的笑声,直接去了休息室。
直到收工,林洛也没有再去和景飒说话,景飒倒是一整天心情都很好,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
之后几天穆言那边剧组也开机了,开机拜神之前的晚上,林洛给穆言打电话还提到了景飒那个让他噎到的玩笑,穆言在电话那头沉默半饷才问林洛,“小洛,你怎么看男人喜欢男人?”
“你们都在想些什么啊?我不知道啊,大概能理解,但不一定能接受吧,可是那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林洛觉得似乎穆言和景飒的思维都是混乱的,他跟不上的,“虽然说这世界男女比例不是1比1,也轮不到你担心没有女人喜欢你吧。”
“是吗?我也觉得喜欢我的女人大把大把的。”林洛看不到穆言的表情,只听到穆言在那头笑得很欠扁,隔了一会说了句,“我只是刚好想到,我有个朋友,男的,喜欢上一个男人。”像是在为自己刚才问的话做解释。
“男的为什么要喜欢上男的呢?”
“可能,刚好,感觉对了吧。”穆言说那句话的时候一顿一顿,用了好一会的时间。
最后挂了电话,林洛还吃惊于穆言的朋友竟然能喜欢上男人,想着想着,最后想起来,自己忘记问问那个人是谁,也忘记让穆言离那样的人远一点,他现在是公众人物,万一被什么人借题发挥一下,这世界又要兵荒马乱一回。
林洛惦记穆言心情不好,就在空闲时间抽空出去买了锅碗瓢盆,油盐酱醋,每天一大早出门赶公交去菜市场买穆言喜欢吃的菜,然后占用了剧组工作人员的休息室做菜,菜做出来大家都有吃,倒也没有人有意见,天天吃盒饭,就算档次再高也比不上自己炒得几个热炒吃得舒服。
林洛为这多出来的伙食预算在心里狠狠心痛了一下,最后想想现在收入也稳定不少,大不了就找穆言去报吧,这样想才好受了些。
这些菜景飒也有份,每天小助理会在中午很积极得端个空碟子去夹,菜式不多,每天两三个。
景飒一开始也不知道是林洛做的,直到连着好几天吃饭的时候没有见着林洛才问了小助理,“怎么不见林洛来吃饭?”
“去穆言的剧组蹭饭了。”
景飒听到穆言的名字还有几分奇怪,怎么穆言剧组的盒饭那么好蹭吗?
“今天炒的青椒虾仁味道不错,看来他是真没口福了。”
“这些都是他炒的啊。”
“?”景飒停下了正夹着虾仁往嘴边送的筷子。
小助理看出天王的疑惑,只能停下正在奋战的筷子,向天王解释道,“他是给穆言送菜去了,这些都是他炒给穆言吃的,我们都是沾光。”
“他对穆言……”景飒想了想,那天林洛送穆言回来的时候,他还和林洛开过他和穆言的玩笑,当时林洛的反应是不好意思吗?不会那么巧被自己随口说中的。景飒不易察觉得皱了皱眉,否定了自己横空飞来的想法。
“听大家私下说,穆言和林洛是师兄弟,穆言一开始出道就是当武替,好几年才有了接配角的机会,穆言现在也是当红的一线明星,说话也有点份量的,可小洛也还是个替身……”
剩下的话不用小助理说,景飒也明白了,大抵是大家私下觉得林洛对穆言这样上心没有什么回报不值得。
“穆言上次来探班不还带了不少东西吗?怎么吃过就忘了?”
小助理看景飒的脸色不太好,连忙闭嘴,她怎么忘了,林洛是在当这位天王的替身,怎么也不能说是委屈了林洛。
景飒又恢复了温文尔雅的绅士模样,不紧不慢地咀嚼。
等到林洛吃完饭回来,景飒也正好坐在进片场必经之路的椅子上看剧本,林洛怕打扰到他,只能绕开他一点走,谁知人还没能走过去,他的行为成功得引起了天王的注意,抬头若有所思得看着他,“你是不是在躲我?因为我上次猜中你的心思?”
林洛听到景飒的话,心里气得不行,躲是根本不存在,他本来的工作就是替身啊,当然也就是景飒在的时候用不上替身,景飒不来的时候就是他工作。他这几天都会抽空去穆言那里,自然见面的机会不多。至于被说中心思更是无稽之谈。
“你难道是要改行去当编剧?不过编剧也没你这样编的。”
“走个路也绕着我,还不算躲?”景飒抬头示意林洛与自己的距离,看到林洛咬牙切齿的样子,景飒也自动省略了刚才自己后半句的质疑。
“我是怕打扰到你看剧本。”林洛顿觉无语。
“你故意绕着走才真的是打扰了。”这话倒不是景飒瞎编,本来人人都这样直接走过确实不会在意到,突然有一个刻意离得远远的,反倒让他生出了抬头看看是谁的欲望。
“是吗?那实在是抱歉。”林洛看看景飒也不像是故意找他麻烦,只能歉意的笑笑,“你继续看,我就不打扰你了。”说完抬脚就想走。
“等下。”
“还有事吗?”林洛站在原地侧转了身子,头微低了去看坐在椅子上的景飒,景飒只觉得那样姿势和动作熟悉异常,像极了自己很久之前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姿态。
“你做得菜很好吃,我能点个菜吗?”
“好啊,但是买菜的钱我不代出。”林洛不知因为什么一刹那似乎开心了起来。
景飒看着他的笑,甚至可以看到林洛笑时因微眯着眼睛而轻轻煽动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