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从门外跑进来一个男孩,正是柯永寿家的柯凌霄,正背着书包要上学去,他急冲冲地进来,到电视柜的下边,轻车熟路地摸出一把山楂片和两个羊羹往兜里揣,转身功夫,发现炕上还有两个人,顿时愣了下:“你俩还没走呢啊?”紧跟着目光落在榛子上,“榛子给我点。”
他过来伸手就抓,柯暮霭给了他三颗,柯凌霄不满,伸手还要,柯暮霭跟他解释:“我俩早上都没吃饭呢,就指着这点榛子顶饿呢,你吃俩尝尝就行了。”
“小抠儿!”柯凌霄把榛子放到嘴里咯嘣磕开,一边嚼着榛子仁一边说,“你咋那么抠呢,吃你俩榛子都舍不得,小抠|逼!”
“你骂谁呢!”景云松大声质问。
“就骂你呢,我妈都说了,你就是那个养汉老婆带过来的杂种,现在看来,你不光是杂种,还是抠|逼!你们俩一对,小!抠!逼!”
“你才是抠|逼呢!”景云松站起来就要跳下地打架。
柯暮霭把他拽住:“你吃你的,别搭理他。”他用铁钳子夹开一个榛子,把仁送到景云松嘴里,然后冲柯凌霄说,“你别闹了,赶紧上学去吧。”
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落到柯凌霄的眼里,反而更加激起了他的怒火,他伸手就过来抢景云松手里的榛子:“上次在山里头你就欺负我,仗着你会抓野鸡,东东向着你,狗仗人势的东西,这会给你爸也抓个野鸡回去,我妈都说了,你那后妈也野鸡经,早晚把你们都吃了!”
景云松不肯给他,柯凌霄用手指甲往景云松肉里抠,景云松又哪里是好惹的,左手抓住他的头发,右手对着眼眶就是一拳,柯凌霄痛呼一声,捂着脸蹲在地上,榛子撒了一炕。
听见小孙子被打了,炕头上的柯国光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你们干什么呢?”赶紧下地扶起柯凌霄,一看整个左眼眶都肿了起来,顿时气往上撞,伸手就给了景云松一个嘴巴。
景云松半边脸脸颊立刻就通红一片,他捂着脸瞪着柯国光,努力使眼睛里的泪水不涌出来。
柯暮霭伸手拽他,赶紧下地穿鞋,景云松还恨恨地不动,他用力往炕下拖:“快走!
柯凌霄见有人护着,立刻在柯国光怀里大声嚎哭:“爷爷,他打我!呜呜,我不活了!”
他这一哭,立刻惊动了隔壁的柯永寿夫妇,俩人立刻赶了过来:“这是怎么了!”
柯凌霄用手指着景云松向父母告状:“我跟他俩要榛子,他俩不给我,还打人!”
看着儿子的眼眶,柯永寿两口子心疼得不行,洪桂芬当场破口大骂:“有爹生没爹养,养汉老婆教出来的小|逼|崽子!没地方呆回你妈|逼|里窝着去,跑咱们家里头欺负咱们孩子!”
柯永寿更是二话不说,过来抓过景云松的领子,拎下地就要打。
柯暮霭捡起景云松的两只靴子,拎着鞋带,使出流星锤的路数往洪桂芬脸上砸去,洪桂芬尖叫一声,脸上已经挨了一下,柯永寿放下景云松伸手过来抓他,柯暮霭绕着洪桂芬闪开,拽起景云松夺路而逃,柯永寿迈步来追,一脚踩到柯暮霭撒的榛子上,摔了个仰八叉,尾巴根磕在地上,一时半会起不来。
第021章 私奔
柯暮霭拉着景云松在洪桂芬的破口大骂声中,一路跑出院子,把鞋递给景云松让他穿上。
景云松怕把鞋弄脏,将已经沾了泥土的袜子脱了,光脚穿在鞋里,跟着他往家里跑。
狂奔了一气,见柯永寿他们没有追出来,柯暮霭才长出了一口气,检查了一下景云松的伤,发现他两手都被柯凌霄抠破皮了,有两处已经出血,左边的脸蛋更被柯国光那一下打得红肿起来,隐约能够看到三根手指头印,他伸手给景云松揉了揉:“不疼了不疼了不疼了。”又吹了口气,“还疼不?不疼了吧?”
景云松强忍着的泪珠终于滑落下来,柯暮霭给他擦擦:“别哭了,男子汉大丈夫坚强点。”
景云松感觉很丢人,立刻用把眼泪抹干:“我没事,也不疼,就是生气,我这人吃得苦,挨得累,就是受不了气,他们凭什么啊,自己家吃饭都没叫咱们,我也就罢了,他们连你都不喊,亲侄子连一碗饭都舍不得,也不知道谁是抠|逼,他儿子先动手抢东西,还抠我,属猫的……”
柯暮霭哄他:“好了好了,别哭了,要想教训他们,也是很简单的事,只是不该你亲自动手,人家三个大人护着一个孩子,那屋里还有一个大姐没过来呢,要不然咱们连逃都逃不出来,你要想出气,别着急,过两天就把这一巴掌还回去,不能打在我爷的脸上,至少落在我叔的脸上。”
景云松很是奇怪:“你要去打你叔啊?你也打不过他啊。”
柯暮霭摆手:“你别管,今天这事,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咱们还是先把你上学的事办了。”
这会柯永利两人还没起来,不能立刻回家,柯暮霭带着景云松到大商店去,那里早早生了炉子,这会也烧得暖和起来,柯暮霭拿了数出一块五毛钱,买了两包方便面,这时候方便面只有三鲜伊面一种,七毛钱一包,让老板拿自家的碗给他们泡了端上来,一毛钱的服务费。
柯暮霭从兜里拿出一个纸包,打开了,里头是十几条筷子粗细的肉干,是柯永利选用最嫩的鹿肉,添了花椒大料等十多种佐料,精心熬煮然后晒干的,昨天出门之前他就预算到老院吃不到饭,特地拿了这肉干以作不时之需,昨天晚上的咸鸡蛋、榛子都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唯有这鹿肉干是他一直揣在身上的。
景云松吃惊地看着他:“你是机器猫吗?怎么兜里什么都有,我记得你已经拿出四个煮鸡蛋,最少五把榛子,现在又有肉干。”
柯暮霭笑嘻嘻地把肉干分成两半,分别泡在方便面汤里:“耗子还知道多预备点粮食呢,用你昨天的话说,我也没个能指望的上的人,再不想法对自己好点,早就饿死了。”他抓过景云松的手往他裤兜里摸,“我这里还有好东西呢,你摸摸。”
景云松随着他的手伸进他热乎乎的裤兜里,果然又摸到一把花生。
两人吃面,景云松过忐忑地说:“待会他们要是问我脸上这伤怎么办啊?而且估计以后你爸和我妈还得研究事,咱们不能再去你爷家住了……”他为前途担忧,忽然攥住柯暮霭的手,“木木,要不然咱们私奔吧。”
“噗!”柯暮霭一口面汤全呛在桌子上,磕个不停。
景云松伸手给他拍打后背:“你怎么吃呛了啊?要是不够吃,我剩下这些都给你。”
“不是不是,你刚才说什么?私奔?你知道私奔是啥意思吗?”
“是啊。”景云松很认真地说,“我妈经常要跟人私奔的,就是两个人一起跑到别的地方,没有人认识的地方过日子呗。木木,我得罪了你爷和你叔,你爸不让我们回家住,你爷家咱们又住不了,只能私奔了,你不是会抓野鸡和兔子吗?咱们俩就跑到大山里面去,搭个小房子,相依为命,携手一生……”
“打住打住!”柯暮霭看着旁边店老板娘一边擦柜台一边笑,赶紧阻止景云松继续说下去,“先不说别的,就算咱俩真能跑到山里,过几天大雪一下,咱俩还不得冻死?野鸡兔子到那个时候也抓不到了,别说咱们,连熊都找不着食物,连它们都冬眠了,更别说咱俩了。”
“那以后怎么整啊,你爸那样……”说着,又急得红了眼圈,却狠狠憋住,不流出眼泪。
“别怕,待会进屋之后你别吭声,全交给我,我有办法。”
两个人在大商店挨到十点钟,才动身回家。
路上景云松有点忐忑:“你爷和你老叔不会去家里头找你爸告状吧?”
柯暮霭笃定地说:“你就尽管放心吧,我爸是个臭流氓,混不吝的,谁给他找不痛快他就揍谁,就算是我二叔也不例外,我爷也不敢招惹他。要不,我爷也不会那么烦我,我妈跟人跑了,我爸又这样,他能喜欢我才怪了,不过也没什么,咱们自己养活自己,谁也不靠。”
景云松还是有些担心:“这回把你爷得罪了,以后你爸再让咱们出来,可就没地方去了。”他低下了头,撅着嘴说,“都怪我,我当时要是把榛子给你小哥就好了。”
“他那个人贪得无厌,随他爹妈,给多少都是不够的。”柯暮霭想起上一世他爸被人打死了之后,在他爷爷的帮助下,他大伯巧取走了赔偿款,他老叔豪夺走了他家的房子和地,等他得到消息赶回来的时候,这边已经尘埃落定,一个个嘴上说的都可好听了,句句都似乎真心实意为他着想,实际上最后却是把他弄了个净身出户,两手空空回到北京继续穴居。
回想起当时的情形,柯暮霭感觉到,在最后的两三年里,郝剑箫逐渐开始有了名气之后,恐怕就看不上自己了吧,不但很多在艰苦奋斗时候发下的誓言没有兑现,甚至还找借口躲着他,经常三五个月见不着面,只是柯暮霭投入太深,即使觉察到什么不对,也不愿意去相信,自动给忽略掉,苦苦守到最后,换来了一个被出卖给景总裁的下场。
第022章 驱虎
想到这里,柯暮霭看了看身旁依旧踌躇担忧的小正太,伸手摸了摸他被人打红的脸颊,心想,也不知道这孩子是不是日后的星罗总裁,如果是的话,还真是造化弄人。
景云松被他小手摸着,凉凉的:“我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柯暮霭叹了口气:“走吧,回家去,你不用担心,过几天我就把我爸和你妈弄出去,那个院子就咱们两个住,到时候就没这么多破事了。”
回到家,两人根本没提在老院的事,虽然景云松被打了,但柯永利连自己儿子都不关心,更别说景云松了,再说农村孩子都皮实,磕磕碰碰都是常有的事,而白玉环初来乍到,知道柯永利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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