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y,林宇杰!你在发呆想啥?」当我心中不断幻想各种景象,一个个画面不断地浮现在我脑海中,却被他的话给打断这一切美丽幻想。
「我是要去读书,又不是要去工作赚钱养你。」看著他一脸怀疑的眼神,心想,该不会我刚刚那种色色的想法被他发现了吧,赶紧找了其他话题带过他的怀疑。
「我又没说要你赚钱养我,都说我的存款足够养你一整年生活,不管,就这样决定了!」
来见他之前,早就在心裡打预防针,告诉自己,不要他继续等我,他愿意在一年后,回到台湾找我,我已经很感动,但是不能要求他,再继续等我读完书回来。如果他不等我,我也要全心祝福他寻找下一个更适合他的那个人。
没想到Lucas听了我给他的回应,反而不退缩,决定像个跟屁虫,跟一起我飞到英国生活。听到他当下的决定,让我感到非常惊讶,没想到他会愿意这样做,担心因此误了他的前途,也因為他这个决定,让我更相信,愿意跟他走这一趟名為「爱」的旅程。
就在他的强势决定下,我们算是在一起,不是朋友,而是真正像情侣一样的在一起。这次,我接受他这份感情,同时把我的心交给他,握住他放到我眼前的那双手,不再放开。
在城市一隅的咖啡馆,一张靠墙角的木桌,两张面对面的椅子上,坐著一个有稳定工作事业,与另一个刚当完兵準备进入社会的两个男人,他们正决定要开始一段属於他们爱的之旅。
离开咖啡馆的下一秒,我马上被他拐到台北车站高铁乘车月台,直奔台湾最南端的垦丁。他在回台北之前,预订一间在垦丁海边的饭店。在饭店大厅办好入住手续进到房间,吸引我不是乾净整洁的房间摆设,是那扇落地窗外的风景。走出房间的落地窗,阳台外面,视线所及是一大片金黄沙滩与辽阔的大海蓝天。
「為什麼要来这裡?」
被他这样突然带来这裡,什麼行李都没有带的我们,先跑去垦丁大街上买了一些用品跟衣服,逛完回到饭店,坐在房间外的阳台躺椅上,我问著身旁的他。
「欠你很久,也该还了。」
「哪时候欠我的,我怎不记得了?」
「你大四那一年,我说过要带你去海边,看海晒太阳,当初在台北,太忙没时间带你去,后来去新加坡,留你一个人在台湾,就一直欠到今天。」
「呵,都那麼久,当初我只是说说,干嘛记到现在。来这裡看海跟太阳,去年春天就来过,只是不是跟你,是跟同学来。」
「这海浪声,终於不用透过电话,可以跟你一起坐在这海边,听这海浪拍打而来的声音。」
没想到时间过得好快,距离上次来到这裡,已经是一年多以前。上次来的时候,晚上独自走在沙滩,接到他打来的电话,那时候还自以為浪漫的把手机拿远,对著大海给他听海浪声。
如今,我们一起静静坐在这阳台的躺椅上,听著前方一阵阵拍打而来的海浪声,加上时有时无的聊天,有种难以言喻的轻鬆怯意,心裡有著满满幸福感。前年秋天答应带我去海边的他,没空只能带我去淡水河边代替,一直记得要带我来。去年春天,当我真的到了这裡看海,那一夜在海边,远在新加坡的他打来,跟我一起坐在垦丁海边听海浪的声音。今年夏天,我们两个终於可以一起坐在这海边,看海听海声。
「当初收到它时,我就很想跟你一起来看这上面的风景,所以我把它摆在我的桌上,陪我度过想你的每一天。」
「没想到,你一直收著它到现在。」
看著Lucas拿出那张,我从垦丁寄到新加坡给他的明信片。我记得,去年在新加坡的最后一晚,他跟我说的那个故事中,有说到这张明信片给了在国外工作的他许多动力。如今这张明信片,飘洋出海之后又被带回来这裡,回到它当初被买走的地方,从乾净洁白无痕,到现在累积我们两人许多记忆痕跡在上面。
充满温暖阳光的国境之南,有著他陪我再看一次,当初寄给他的明信片上风景,跟他一起听,当初透过电话传过去的海浪声,以及终於完成在他心裡,觉得还欠我的那阳光与海洋之旅。这,就是我们在一起之后的第一个夏日之旅。
隔天中午稍微吃过午餐,换我开回高雄高铁站。前一晚,他那积欲一年所发洩的精力,我忘了在他第几次射了之后就投降,躺在床上装睡不给他再一次的机会。被他硬拉去浴室冲澡,坐在床边让他擦乾头髮时,就不自觉睡著。隔天两人都睡到中午,错过享用饭店阳光海景早餐,只在附近稍微吃过午餐就出发回台北。
回到台北家裡,我们俩又小睡一下,醒来时已经天黑太阳下山。我带著他,去了信义区巷裡,吃一间日式居酒屋,小小的店,我们坐在吧檯前,吃著他点的满桌食物。吃完為了帮助消化,我带他沿著旁边小路散步到象山,在某个至高点,远眺整个台北,与那耸立其中的101大楼。
「我从来不知道这裡耶!」站在山上,看著城市闪著灯火夜景的Lucas说。
「这可是很多人来看夜景的地方,漂亮吧!」
「漂亮,真的很漂亮,谢谢你带我来这裡。」
「呵,什麼时候换你也爱说谢谢了呀!」
「当然要说谢谢啊,这是礼貌,感谢你带我来这神奇地方看夜景。」
「怎麼感觉你抢了我台词,这种话应该是我在说的吧。」
「今天是你带我去吃巷弄裡的美食,还带我走神奇步道,看这麼美的台北夜景,当然要谢谢你,怎可以理所当然觉得你应该带我来。」
「Lucas,你变了育,感觉说的话,跟我越来越像了!」我用著一种耐人寻味的微笑看著站在身旁的他。
「是你教的啊,要有礼貌,不能随便对待别人对你的好。」
「这是我妈教我的。」
「谢谢,林妈妈。」
「不客气,我代替林妈妈跟你说。」
而当我们很正经的说著这些对白时,两人早已忍不住嘴角的微笑,真搞不懂我们在客套什麼,连林妈妈都出现在我们话题之中,真不知道我那在远方台中家裡的妈妈,知道这件事会怎麼想呢?
在山上待了一段时间之后,才慢慢走下山,刚刚晚餐吃进肚裡的食物也消化了一点。回到家中,我又被他拖去做另一个运动,从大门口还没脱鞋就开始,一路到房间裡的床上,激情的欲望,像是延续前一晚未完结的接续。
隔天我们都一起睡到中午,他开车载我去我们很久没有一起去的Costco卖场,他离开台北这段时间,我自己来过几次,买了一些东西回去,在厨房裡实验怎样才能把生食变成可以端上桌的熟食。今天来,一样是我推著推车,走在那一排排货架之间,有种没多久前才一起来过,但距离我们两个上次一起来,已经隔了一年半,每一个互动都是这麼遥远但熟悉,可能是这样一起逛卖场的景象,曾在别的国家上映过。
晚上,靠在他肩膀上看电视剧,当片尾曲开始播时,有隻手又开始不安分的乱摸,在他下一秒动作之前赶紧起身。坐在沙发上的Lucas一脸疑惑看著我,為了保持神祕感,没有表情看了他一眼,就走去门口拿起家裡跟车子钥匙。
「走啦,干嘛还坐在那裡!」我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对他说,但什麼都不知道的他更是满脸困惑看著我。
「走…走去哪啊?」
在他问的时候,我已经走去门口穿起鞋子,而他,只能跟著我穿上鞋子出门。车钥匙在我手上,顺理成章坐上驾驶座,看著坐在旁边,原本不解一切的他,脸上的表情变得像是「我就看你葫芦裡卖的是什麼药!」。当然,我也不会跟他说我在卖什麼药。
途中,经过便利商店时,我让他在车上顾车,等我再次回到车上,手上是便利商店白色塑胶袋,裡面放了六瓶啤酒。一路开到附近的剑南山上,带著他走在小道中,找了一个小空地坐了下来。
「坐啊,干著站著,我又没要你罚站。」当我找了个舒适的地方坐下时,看著他还站在身旁,只好招呼他坐到旁边。
「怎突然来这啊?」
「来吧,一罐给你。」我开了一罐啤酒递给他,我才又再开一罐给自己。
「嗯……」
「夏天就是要喝啤酒,哈~~~真凉快!」
「是啊,去年夏天,我们在伦敦酒吧喝啤酒,今年换到这裡喝。」
「时间过的真快,都过一年了耶……」
我们在这山间,看著眼前城市的夜景,喝著手中的啤酒,偶尔穿插几句过去在伦敦的回忆,回想那段时间发生过的事情。
「嘿,你知不知道為什麼我要带你来这裡?」
「不就只是来喝酒吗?」
「你觉得就这麼简单吗,那我干嘛不在楼下便利商店买回家就好,还特别开车来这裡。」
「该不会…你想玩野……?」Lucas先看了看四周,用一种曖昧眼神看著我。
「野……野什麼啦,很色耶你!」
「我只是说你该不会想玩耶~~~来山上玩耶~~~你想到哪啦,我看变态的是你,脑子裡想著要玩野~~~~~ㄆ~ㄠ~~」听著他把「耶」跟「野」这两个字加重语气,故意搞混两个字的发音,最后把关键字,用注音分开讲,真是有够故意又讨人厌。
「什麼啦你~~~~最好是有这麼痛,很爱演耶你!」在我说话之前,先用我的手肘攻击他,看著他因為我这「轻轻」一撞,就跌倒的样子,在旁边毫无形象的大笑。
「呜~~~我要打113。」
「那是妇幼保护专线耶,请问你是妇还是幼啊,我看你不是妇也不是幼呀,人家是不会受理你的通报案件育!」
「那我要去打家暴专线说你对我家暴。」
「不好意思育,我们还没结婚,谁家暴你啊?」
「………」Lucas瘪著嘴巴表情可怜的看著我,我心裡没有同情,只有停止不了的笑声。
「好啦,不要演了啦,乖育,你看那个。」
「那个……摩天轮?」
「对啊,我是带你来看它的。」
「刚在山下不就看到,干嘛跑到这种地方看?」
「唉~平常觉得你满聪明的,怎麼现在笨笨都不知道呢?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