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良把麦克递给路涛,路涛跑过去挤开点歌的人神秘兮兮的点了首就在那儿霸占着不准别人看。何从还在原地,时不时的拿出手机打字。切换了歌,轻缓的音乐想起来,路涛走够来搂过何从的肩膀坐在旁边,低低的吟唱。这是一首老歌,何从没反应过来,只听见那句,“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路涛把手中的麦扭头向着他,这是要他接唱吧,旁边的人开始吹口哨起哄,意味暧昧,何从抬头看路涛,路涛也满心期待的闪着亮晶晶的眼睛。
何从犹豫不决,如果接唱就坐实了这个暧昧了,况且自己五音不全,唱下去一定状况百出惹人笑话的。何从为难的小声说,“我不会。”
路涛的耐性消磨待尽,“上面有歌词有字幕有原唱,调我也起好了。”
何从还是用手堵住话筒推向路涛,两个人暗暗用力。手机刚好有来电,何从拿出来救星来,结果路涛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夺过去抠了电池。何从眼睛瞄着寻求救兵,结果苏立勇离自己稍远,房间黯淡根本看不清自己的形势。路涛又接唱到最后一个高潮把麦掉向,何从觉得他太不可理喻了,手用力的推拒一下,结果路涛并没握紧,麦轻而易举的掉在了地上,整个KTV充斥着尖锐的盲音。何从在这个闹剧中骑虎难下,毅然决然的冲出房间。路涛心灰意赖的坐着,不笑不怒……
隔天,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张建正从负责打扫的责任人手里收回了KTV房间的钥匙……
何从是中队长倾倒到张建正这边也是无可厚非的,而且路涛让他在众目睽睽下丢了人现了眼,所以大家自然而然的把告密者的罪名安插在何从身上。
苏立勇知道何从不是这种卑鄙小人,但是撇下目瞪口呆的他们愤然离场未免太小题大做了,“不喜欢开玩笑可以明确告诉他,你一摔东西就把矛盾升级了,闹僵了不是对谁也不好嘛!”
“我说我不喜闹他也得听啊!”何从埋头整理材料,面无表情的说,“没了交集更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路涛有那样的背景,跟这种人做朋友总是利多于弊的,“多个朋友多条路,你也不能太消极对待!”
“狐朋狗友也是朋友啊!酒池肉林里交的也是朋友!吃喝玩乐的也是朋友!我怎么就能辨别出哪个有用?!莫非他路涛还有三头六臂不成?!还是说你苏队知道不容我知道的黑幕?”何从越来越口不择言。
苏立勇不跟他一般见识,知道他岁数见长可是心眼不长,有口无心的这么一人,“黑幕?!你这话咱俩私下说说就罢了,现在这就是拼关系的时代,适者生存!说来说去,我不过是让你凡事隐忍一些,对不对的总归是好的……”
“听天由命吧。”何从心里明白苏立勇是为着他好,也就没再抬告语调,他路涛再有各种关系与自己也是无所谓的,真的翻脸了大不了再调一个中队,只怕是不好碰到苏立勇这样的好大哥好兄弟了。何从逗苏立勇,“对了,路涛入职档案在哪个橱子里?”
苏立勇立马支吾起来,没了刚才巧舍雄辩的气势,“档案当然在劳动局了,我这哪能有啊?”
“我当然知道正文在局里,复印件你总该有吧?!”
“这么晚了我上哪里给你找,明天睡醒再说吧,你也赶紧洗洗睡吧。我去看看他们有出去买宵夜的不,饿了,让他们给我捎份炒面。你就甭吃了,回头消化不了又该胃疼了。有啥事办公时间再说……”话音未落地人早飘出好几米,消失再视线范围内。想到苏立勇憋胀的通红的脸,何从不禁哑然失笑,看来路涛果然不一般啊……
何从端着放满洗漱用品的脸盆就往去洗漱见打算冲个澡,经过一班的时候里面传出乱糟糟乌央央的吵闹声。何从没在意,突然一声拔高的粗话突兀出来,“你大爷的!”
何从还说这是谁啊闹的这么过火,细琢磨声音的源头像是路涛。接着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何从心里一咯噔,摔下盆就冲进去,里面已经扭打成一团,果然是路涛。方良抓着另一个打架的嫌疑人范东磊,貌似劝架实则是束缚住他的手脚让路涛成功变成施暴者。这个糊涂蛋完全是助纣为虐,促使路涛错上加错。看见何从进来了,外围劝架的默默后退让开空间。何从挤进去扒拉他俩,还被拳脚误伤了好几下,但是何从哪里顾得了这些,只想着俩人没受实质性的伤害,不然一定会闹到大队长那里去的。
苏立勇听到动静也赶过来,两人合力拉开路涛,路涛叫嚣着警告,“知道嘴的用途不光是说话还能吃拳头,你还敢废话,就再饱餐一顿!”
何从看他不死悔改的没出息样子既无奈又气愤,“你再这样又要闹到大队长那里了!”
何从此话一出,大家目光立刻变换莫测起来,何从言下之意像是暗示有人给大队长告密,路涛看出各位眼神流转却又心照不宣更加郁结。苏立勇把他拽到自己宿舍,何从也追过来帮忙拿出祛痛散淤的药水。其实两人都不同程度的挂彩,还数那一个更严重些,何从着急路涛想着先收拾完这个再说吧。
苏立勇呵斥着,“有意思吗?!好玩吗?!君子动口不动手,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的?!”
何从也帮忙说教,“你大张旗鼓的打架,被大队长知道怎么办?”
路涛也很委屈,“就上次唱歌的事,我见不得别人诋毁你给打队长打小报告!一定不是你的事!”
路涛最后一句真心没底气,何从在旁边苦笑不得,“如果你像你所说的如此信任我,你就不会这么介意别人的说辞了,看来我们也不是那么熟悉嘛……”
第九章
何从从根本上否定了路涛的怒发冲冠,路涛悲从中来,“我哪里高攀的上中队长,不然又会被想成是为了工作居心不良……”
苏立勇看情势不对,“你还学会自己编排自己啦,上完药赶紧回去睡觉,不准寻衅滋事啦!”
路涛心里正不得劲,苏立勇的话是又一重磅打击,“你们都认为是我的错是吧?!那还睡个屁啊!我就打他了,下次他再废话我打的他亲妈都认不出来!”
“够了!聚众斗殴你还长本事了!?”何从怒目圆睁。
路涛不想跟他吵,气鼓鼓的扭过头。何从见他不服气,往嘴角摸药的时候用力一戳,疼的路涛倒吸冷气,抬手把何从的手打开,棉签也散落一地。路涛没想用这么大的力气,也跟何从一样愣在当时。
苏立勇弯腰捡起来打哈哈,“连棉签也看你不顺眼,净往地上跑,没一个叫人省心的。”
何从走到床边卷起被窝就抱着往外走,苏立勇叫住他,“干嘛去啊?”
“他不肯回去,总不能让犯错误的睡楼上客房吧!让路涛在我床上睡,我去他宿舍……”
“不行!”路涛在苏立勇开口前截住何从。
苏立勇叹了口气,“你现在成了话题王,去了也睡不踏实,还是我去吧,让路涛睡我床上。”
听罢,何从和路涛面面相觑,却又无从抗拒。
这次路涛学乖了,就是紧张到爆也不再辗转反侧打扰何从休息了。聆听着何从渐渐平缓的呼吸知道他睡着了,路涛才翻身面对他。何从面向自己,路涛借着外面打进来的昏暗灯光看不真切。路涛心里有点焦急,想着看清些再看清些,情不自禁的下了床蹲在何从床前。
仿佛味蕾品尝到何从沐浴后清新的味道,路涛欣喜的心里滋生着一股奇怪的琢磨不透的感觉。路涛仔细端详着何从,何从微微皱着眉头,眼睫毛轻轻地一颤一颤,好像睡得不很安稳。路涛鬼使神差的抬起手伸出大拇指覆在何从纠结处想要抚平。不知是何从无意识的舒展还是路涛的动作惊动了他,何从翻了个身吓的路涛赶紧窜回床上,把自己捂在被子里,心里小鹿乱撞般踹踹不安身体却僵直的不敢动弹,待到何从床上没有声响才放开呼吸。路涛眼皮困得耷拉下来意识却清醒又刺激,不知过了多久才进入甜美梦乡,房间里就剩下呜呜的空调运作声。
和煦的阳光地毯式的铺撒开来,何从睁眼看到路涛潮红的脸一愣神儿,过了一分钟才回过味来。何从起身关了空调回来推了路涛一把才开始穿衣服。
床单铺平被子切成豆腐块,何从一扭头就瞅着路涛还原封不动的缩在在被窝里,何从猛的掀起他的被子,路涛蜷缩的暴露在依然有些冷咧的空气中的身体发起抖来。何从本意是耍他一下,可是看着情况不对,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忒烫了!
苏立勇也从一班宿舍回来了,看见路涛还赖在床上,刚要发作何从慌张的说,“发烧了,咋整啊?这是怎么搞的啊?”
苏立勇凑近了试了试,果然温度挺高,翻出抽屉里常备的体温表掰开路涛的嘴就塞进去,手法生硬的惨不忍睹。路涛有气无力的哼哼两声表示抗议,不过被苏立勇以无视意寓驳回。
何从扶正路涛的身体帮他掖好被角,小声的问苏立勇,“范东磊没事了吧?伤的重不重?”
苏立勇无奈的说,“皮外伤,也就那么着吧,吱扭了一晚上……回头我找机会安抚安抚,息事宁人是最主要的。”
何从赞成的连连点头。路涛嘤咛一下,何从还是觉得路涛老实的时候真招惹人……
“三十八度五,还不够脑残的程度。”苏立勇取笑路涛。
何从可没那么洒脱,开始翻箱倒柜的找退烧药,冲好水喂了他吃这才放心了。
路涛浑浑噩噩的睡了一天,到晚上晕头转向的感觉才消失,身上有捂出来的虚汗粘腻的很,无视何从的意见硬是冲了个澡神清气爽的摇头摆尾。
何从又逼着他喝了药才问晚上是不是容易踹被子,不然怎么一觉醒来就发热?路涛当然不能被他知道自己是晚上衣不蔽体的猫在他床头了,否则何从一定把自己当成变态不可!路涛胡乱搪塞过去。何从取笑他空有一副魁梧的皮囊,实则经常被头疼脑热的小毛病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