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共饮了几杯酒,寒暄了几句类似希望合作愉快的话。方卓然很想抽身离去,June却像八爪鱼一样,当真盯上了他。
酒会举行到一半,酒会的主角终于出现。陈宝国带着一脸潇洒,翩翩走进会场。
目光扫到方卓然身上时,两个人都呆掉了。因为两人都没想到,八年后,两人竟还会相遇,而且还在这种场合。
方卓然给他们两人做介绍,一脸阴沉的陈宝国还没说话,June就先开口了:“陈宝国吗?我当然认识,八年前我和他就认识了。”
陈宝国也撇嘴笑了笑:“周佳宁,没想到会遇到你,你还是老样子。”
June做了夸张的表情,然后故意摆出一副媚人的姿态,在方卓然和陈宝国两人面前用红艳艳的嘴唇舔了舔酒杯边缘:“还有许多其他东西也还是老样子呢。”
三人就场面上的话又聊了几句,很快就散了。但方卓然知道,他跟这个男人势必会再见面的。因为他无比强烈地感觉到他们有共同的东西,并且那个人男人明显也对他有着浓厚的兴趣。
两天后,方卓然就接到了June的电话,虽然他不知道这个June究竟是从哪弄来他的私人电话的,但他还是会赴那个约。
他们约在一家地下酒吧见面,颜色浓重纷艳的舞台非常符合了June这一类的人,他们活泼好动,性格开朗,说话直接,有着所有西方人的一切特质,但有时张扬跋扈的也有些过头了。
June热情周到地招呼方卓然在他身边坐下,说:“没想到你是陈宝国的Lover,我就说怎么觉得你眼熟呢,你跟他很像,我是说气质像。”
方卓然显然不喜欢June用的那个名词,他不愿别人把他和陈宝国划入同一类人的范围内,他和他是有明显区别的,他知道,他十分清楚地知道。
方卓然看了他一眼后,说:“你和他关系应该也不简单吧,今天你叫我来,难道是向我挑战的?”
June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显然他很满意方卓然跟他开的这个劣质玩笑,并且发觉和方卓然说起话来竟然其乐无穷。
“ou're so funn!不错,我和陈宝国是有过那么一段故事,不过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如今我没有嫉妒你,因此你也没必要提防着我。”
方卓然闻言,喝了一口红酒,抿嘴一笑。他和他面前这个男人越来越能默契到天衣无缝了。两人有过同一个情人,说不定两人对那个情人还怀抱着那样同一份情感。
“好了,现在你可以说说你和陈宝国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关系了。我是说具体关系,而不是仅仅肉体上的。”
“陈宝国以前是我的Lover,但现在我仅仅是他的床伴。我在他的公司做他的私人助理,为他处理各等闲杂琐事,公事上我也拥有一部分行使权力,我依靠他,甚至我的命……”方卓然停顿了一次,抬头看了June一眼,“我的命也曾经是他救的,他付我工资,提供我吃穿住行等各种生活必需品,不过他不完全信任我。”说到这,方卓然突然自己笑了起来,“他只相信自己。”
June听到这也哈哈笑了起来:“他相信过什么人吗?他这辈子都没信过什么人吧!”说完后,像想起什么,又问,“你和他在一起多长时间了?”
方卓然答:“一年半。”
June摇了摇头:“不简单,陈宝国倒是从来没和什么人在一起这么长时间。”
方卓然忍不住一愣,半晌反问他道:“那你和他在一起多长时间?”
June意味深长看了一眼后道:“八个月,是除了你之外和他在一起最长的人。”
两人互看了一眼,之后再没有开口说话。
方卓然开车送June临时住的酒店时,June邀他再上去喝一杯时,方卓然拒绝了。他没熄火,等June开门下车,June却坐在哪里始终没动。
方卓然试探地问了声:“June?”
June却突然转头,用黑的犹如点墨的眼睛深深凝望了他一眼后,问他:“你恨陈宝国吗?”
方卓然没点头,也没摇头,现在的状况还不允许他开口批评那个人的任何错误,他是他的衣食父母,他是他的靠山依附,他有什么立场指正他的错误呢。
他想了半晌后说:“陈宝国即使有什么过错,也不能全怪他,他是个商人,很多时候他也身不由己。”
June看着他,然后突然笑起来:“身不由己?难道身不由己就允许他随便玩弄别人的感情吗?”
方卓然噤声,再不说一句话了。
June这时却像压抑了许久,滔滔不绝全说了出来:“我十八岁遇到他,也是因为那时候天真,以为他会改了性真心对我,那时他对我也跟他对现在的你差不多,供我吃住,所有物质的东西都给我,虽口头上说明白两人不过是玩玩,不过付出的真心哪有那么容易就收的回的,半年后,他把我甩了,我不甘心,死缠烂打跟着他,非让他回心转意,三个月后,连我自己都觉得闹的没劲了,就离开了这里,你看看,那时我还自杀过呢,这刀口子还留在这。”说着,June捋开了衣袖,露出雪白的一段胳膊给方卓然看,方卓然看的直觉得触目惊心,手紧了紧,终没有伸出手去安慰他。
June做势随便抹了下挂在眼角的泪,继续说:“八年了,这日子过的也真快,没想到我会回到这里,更没想到还会遇上他。”
June突然望了一眼方卓然后,眼睛放光说:“方卓然,我知道你也恨陈宝国,我第一眼看见你和陈宝国在一起后就知道了,所以刚才我才贸然问你可恨陈宝国。”June突然从西装口袋里掏楚一个东西,递给方卓然,“这东西是我在八年前从他身边偷出来的,全是他挪用公款还有行贿政府官员和其他公司的证据,现在我交给你,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把他搞垮的,搞垮了他,我和你所受的那些罪也就全部收回来了。”
方卓然盯着那个东西问他:“为什么你自己不交给公安局?”
June叹口气:“不是我不想交,陈宝国这个人手腕很厉害,而且就算我交出去,人家也不一定信,陈宝国一定会让那些人认为我之前跟他有过节才伪造这些东西陷害他的。你跟我不一样,你在他的公司工作,对他的生意了如指掌,公安局一定会信你的,你交给了他们,陈宝国一定会被绳之于法。”
方卓然迟迟没接,June一把把东西塞进了方卓然手里。
方卓然看了他一眼后道:“你真这么恨他吗?”
June眼中又闪出刚才还么干透的泪花:“不是我恨他,是他逼我,八年前我傻子一样逃走了,如今我要一样一样讨回来,我得不到他,就毁了他。”
赎过永远比就范的时候来的晚,赎过还永远显得贪心不足,因为人都是贪心的动物,人类总是喜欢一而再再而三地索求。
那是个周末,陈宝国极少会显得像今天这样的体会入微。天气晴朗,陈宝国说想跟方卓然去湖南路逛逛,说两人好久没一起逛街,顺便为两人也添些夏天的衣物。
一身休闲装的陈宝国显得格外的潇洒英俊,与平日不苟言笑的他显得完全两样。商厦里陈列的商品可以说琳琅满目,各款最新上市的夏装看在眼里更是五彩缤纷,眩人耳目。
一对男男就是穿行在这样一个充满了浓重夏季氛围的大小商铺前,陈宝国适当的和他保持着不近也不远的距离,两人的胳膊会碰在一起,但在外人眼里看着也不会觉得过分亲昵。尺度,向来是陈宝国最善于拿捏的东西。不过,对于某些事物,他也不是百分百有把握,毕竟他是人,是男人,但凡人就有弱点,有了顾忌就终有变成弱点的一天,陈宝国也不例外。
这些天,他一直惴惴不安,不是良心上的谴责,只是害怕会失去些什么。陈宝国知道,发生过的就必定不能悔改,但人依然会忍不住想去赎过。陈宝国觉得自己很愚蠢,甩自己一个巴掌,倒头来还是于事无补,陈宝国自嘲地想,况且这与他一贯地行事风格也不符。
两人都似醉翁之意不在酒,行行走走之间,脚步却也没停下过,把那些商品都当成了过眼云烟。
“听说你和上次那个周佳宁又见过面?”陈宝国装着不经意问到。
方卓然悠悠转头看他一眼:“你说June?周佳宁?”
陈宝国点点头。
方卓然便也随口说道:“恩,见过一次,谈的上次那批货的事,没说其他什么,不过……”又转头看看陈宝国,“他开玩笑跟我说他以前是你男朋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陈宝国哈哈笑了起来,继而又突然停下来专注着看着方卓然,“那你信吗?”
方卓然点点头:“信!”
陈宝国面无表情看他半晌后,突然说:“那你还问我干什么!”
两人长久的对视中,都读懂了对方眼中的一些东西。陈宝国眼睛里很少有这种掩饰且飘忽不定,仿佛躲避着什么,而方卓然眼中也有了一丝疼痛和不忍。
June交给他的东西他还藏在公寓里,没有立刻拿着他和自己原本收集的东西立即交出去,也没有退还给June。这对他来说,是个艰难的选择,尤其到了该立刻选择的时候,他则更加犹豫不决。把握另一个人的命运其实是件很难的事,有时候它甚至比你把命运交给到上帝的手里更让人觉得为难。
方卓然看着陈宝国,觉得他确实还应该再等等。等到陈宝国真到了罪无可恕的时候,再把他交出去也不晚,毕竟这个男人曾救过他的命,他有一半的肾在自己身上。
方卓然大胆地挽了下陈宝国的胳膊说:“我们还是再看看有什么衣服吧,你不是说想买套新的运动装吗,再说,就算你有一个老情人出现,我也大可不必吃醋是不是,何况你的老情人还那么多。”
陈宝国夹住方卓然手的胳膊突然一紧,眼神复杂地看他一眼后,两人才缓缓向前继续走去。
晚上一起回到陈宝国所住地别墅,做了可谓两人自有性生活以来最和谐的一次性爱。陈宝国温柔地仿佛换了个人,把方卓然压在身下,从脚趾头直舔到他的脸。
方卓然浑身都忍不住兴奋的颤抖,双脚紧紧夹住陈宝国的腰,随着他一次一次疯狂挺进,欢愉地尖叫出声。
陈宝国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