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卓然勉强一笑,不过还是把他从他身边推开了,说:“今天很累,改天好不好,我想休息会。”
陈宝国掰住他的下巴,仔仔细细端详了他半晌,最后才从他身上撤下来后说:“那好,今天就放过你。”
两个各自淋过浴后,共同躺在一张床上,陈宝国搂着他的肩膀,靠在床上看电视。微明的床头灯,自他们头顶上洒下来,光影交织在一起,各自却还是形成了不同的轮廓。
一个安静闲雅,一个冷漠肃穆,一个目光柔情似水,一个目光暗敛凶光。方卓然不知道他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不过身随心动,他只知道他必须这样做,他克制不住,并且也已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刻,他仰头望了一眼陈宝国,下一瞬从枕下就抽出了一把小刀,抵在陈宝国颈上。
陈宝国的手中的遥控器啪的一声就掉了,被割破的表皮,有血珠一点一点从伤口处冒出来,然后连成一条血线,沿着颈线滑落。
“方卓然,你干什么!”陈宝国大叫。
方卓然手中的匕首却拿的更稳了:“我在想如何把你干净利落的干掉才能不被任何人发现。”
陈宝国更大声地尖叫:“你疯了是不是,失踪了几天,就跑回来想杀我。”
方卓然呵呵笑起来:“我是疯了,我疯了才不顾犯法想亲手杀了你,我又何必呢,让你死的办法明明有那么多。”
陈宝国的眼睛突然变得温柔起来,仿佛能捏出来水:“方卓然你先把刀放下好不好,有什么话,我们可以慢慢说。”
方卓然用刀舔了下陈宝国的伤口:“那你要问它了,它愿不愿意。”
陈宝国气的大叫:“那你总该告诉我你为什么想杀我吧,什么事让你这么恨我,恨到想把我杀了。”
方卓然凄惨地一笑:“你还要问我?你不问问你自己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陈宝国沉静下来,身子也抖了下,只是用眼睛盯着方卓然:“我自问没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也根本没必要拿着这么刀对付我,我陈宝国活了快四十年,从来没对哪个人付出真心过,唯独对你,今天你却拿刀对着我。”
方卓然面露痛苦:“可你说说,你对其他人怎样,对这个社会怎样。”
陈宝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方卓然,你可别让我瞧不起你,你在这世上也活了二十多年了,也知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别装着还像小孩子,以为自己很纯真。”
方卓然呵呵笑起来:“我纯真?你说我纯真?至少我还没堕落到把杀人越货欺行霸市的事看成是理所当然,人还是要有良心的,陈宝国,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觉得你有吗?”
陈宝国神色凛然:“你都知道了,方卓然?”
方卓然冷笑:“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走私文物,你还真干的出来啊,还逼死了一个人对不对,帮人洗黑钱,偷渡,你说你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陈宝国轻轻捏上了方卓然手里的刀,不过刀口还是贴在他的喉咙上,随时都可能一刀毙命:“全知道了?那你知不知道我贿赂政府官员,让他们从中给予方便,以让我躲过众多海关耳目呢?你不知道吧,我再给你说的详细一点吧……”
方卓然用力抵在他的喉口,大叫:“别说了!”陈宝国才慢慢闭上了嘴,嘴边露出了一个落寞的笑容。
“方卓然,你还是太年轻了。杀一个人,是不能跟他多废话的。嘴要紧,手要狠,刀要快,那人才不会在你刀下溜之大吉,说多了就必然会让想杀的人心软,一心软你就杀 不了他了,就像现在的对跟我这样。”
方卓然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敢置信看着陈宝国,须臾摇摇头说:“陈宝国,你为什么要这样,你是不相信我敢杀你是不是?”
陈宝国别过了脸:“不,我相信,以你现在的状况,你绝对敢一刀宰了我,不过我也能确定,过不了几天你会后悔的,后悔亲手杀了我,刚才你自己也说过不是吗,明明让我死的方法有那么多,你本可以将我绳之以法。”
方卓然朝他笑了笑:“绳之以法?你有那么多官员袒护着你,你还怕绳之以法吗?”
“公布于世又另当别论,没官员敢公开跟民意作对。”
方卓然摇摇头:“那你真不怕死,如果我真把你送进监狱了呢?”
陈宝国看着他,一直看着他,灯光迷了人眼,爱情晕开了花:“不怕死,不过我会伤心……”
有时候我们分不清爱情和仇恨,分不清你我彼此,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爱恨青云直上,万物奔走升腾。
陈宝国翻身将方卓然压在身下,手中的匕首被他轻轻一捋,便滑到了地下,颈上的伤口犹自淌着血,不过已经渐渐停止,刀口一片狰狞。
“你永远赢不了我。你的命尚且都是我给你的,你还能赢我什么?”陈宝国得意地一笑。方卓然的面上则露出一副绝望的表情。
陈宝国慢慢地把方卓然的睡衣解开,胸口仍泛着刚才因激动而引起的酡红,乳头尖尖地挺立着,肌肤白中透黄,是东方人中难得的那种白皙干净,方卓然算不上美人,不过身材比例谐调,皮肤也好,因此曾单身时便有不少男人向他示过好。
陈宝国轻轻地舔着方卓然的乳首,手则伸下去撩拨他的下半身,性器在他手中绽放着,直到开放到极致。
“你的涨的都快裂开了。”陈宝国在他耳边轻声说。
方卓然一把就抓住了他的双肩,看向他:“给我。”
陈宝国轻笑了声,掏出自己的鸡巴,搓了几下,便对着方卓然的后面插了进去。
方卓然跟着他的身子晃动着,痛到实在忍无可忍时,就一口咬上陈宝国的胸口,任陈宝国怎么喊疼,怎么用力推他,甚至出了血都绝不松口。
方卓然在陈宝国的腹部泻了一次,东西还插在他体内,陈宝国看来仍是精神十足,见方卓然心满意足的一副表情,拍拍他的脸蛋说:“怎么?舒服了?刚才把我咬的还像个死猪似的,真那么想我死吗?”
方卓然猛地抬头看他一眼,陈宝国却嬉皮笑脸地对他说:“我死了,可就没人让你这么舒服了。”
方卓然一跃而起,把陈宝国压在了身下,俯瞰着他,如同初生的神灵一般,面无表情。陈宝国的脸上有着所有商人都有的那份精明睿智,下巴很圆,让人感觉圆滑世故,皮肤是棕黄加红,那是长期在外奔波的证明,身材说不上魁梧,却精壮有力,腰线流畅,没有中年人都有的啤酒肚,方卓然一边用贪恋的目光凝视着他,脸上一边渐渐露出了凶狠。
陈宝国没有窥探到他眼中隐约露出的那份敌意,呵呵笑了起来说:“我身材不错吧,跟我这样的人上床,也不算亏待了你。”说完,眯起眼睛,同样也虎视耽耽盯着方卓然的裸体。
方卓然猛的下了狠手,把陈宝国的性器捏成了一朵花。陈宝国嗷嗷叫着,说:“你真想害死我啊,没了这个,我们俩以后都没好日子过。”
方卓然没理他,低下头更是一口咬住了陈宝国一侧的乳头,牙齿肆意凌虐着小小的突起,体内腾生起一朵极妖艳的花,欲望一点点蠢蠢欲动,陈宝国的口中最终吐出一声低吟。
他伸手把性器使劲在方卓然的大腿上摩擦着,直到热的都快喷出了火,就着方卓然的身子,就把东西塞进了他屁股里。
方卓然大叫一声,坐在他身上,刚睁开眼看清他的脸,抬手就打了个巴掌过去。陈宝国一愣,半晌身下抽插的更狠了。方卓然在他身上摇摇欲坠,既没有翻身离去,也没有显出脉脉温情。他咬着牙,拼命忍着那份兼有痛苦和愉悦两种感觉的触感,性爱彻底抽空了他的内心,他在无爱又无恨的真空中得到了解脱。
陈宝国把精液全射在了他胸口上,和着精液,他抚摸着方卓然的胸口,头凑到方卓然的脸旁边,用舌头舔着他的下巴,说:“和你做爱就是过瘾。”
方卓然紧闭着眼睛,却看到天边点点繁星如雨般坠落。
方卓然被陈宝国禁锢在了家里。方卓然说,我想去上班。陈宝国则说,我养的起你。生活变成了物理上的一种规则运动,没有异状,无突发情况,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情欲沿着一根导火索在寂静中沿着目标缓缓燃烧,火光很小,声音很弱,甚至微弱到几乎不能被人察觉,然而星星之火终能燎原,更何况连接着还是颗巨型炸弹,古往今来,人们均是死在一小小的火星上的,千里之堤溃于蚁穴,陈宝国和方卓然也终有一天,绽放在那一片夺目的绚烂里。
陈宝国因公要出一次远门,方卓然在那一天就打好了算盘,虽然头一天晚上,两人抵死缠绵做了一回,方卓然还极尽温柔,但等陈宝国刚跨出家门,方卓然就立刻露出了本色。
两层的别墅就算从阳台上跳下去也摔不死人,底楼因为窗子外都上了一层防盗钢筋,只有猫这样的畜生才能从中来去自由,方卓然因此选了二楼自己和方卓然同居的那间卧室。
夕阳已挂在西边缓缓坠下,照的房间一片霞光。卧室里一面镜子,反射出方卓然清矍的身影。方卓然缓缓上前,拿了手边的一个花瓶,猛的就向窗户上砸去。玻璃渣子像碎银子般一块块掉了下来,落在地上更像颗颗钻石,耀人眼目。
方卓然撇嘴一笑,唇边露出了一个绝美的笑容,既然要离去,又何必在乎毁他一扇窗户,自己前途未卜,走前疯狂他一回又当如何。
方卓然抱着必走的决心,缓缓走近了窗前,霞光把他的脸映的一片绯红,就当他跨上窗台,准备一跃而下时,眼角便瞥见了楼下早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他目不转睛的人。
陈宝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衣随风动,身形却还是一样的屹立不移。他从下至上仰望着他,专注的,庄严的,且无比深情的,夕阳同样从他背后向前拉下了一段长长的黑影,他掩映在一片光线不明的黑影里,却怎么都让人无法忽视。
方卓然在窗前停了下来,也静静注视了陈宝国一阵,然后突然跃上窗台,绝情地望了陈宝国一眼后,纵身跳下。
方卓然倒在了一片血迹里,他没有做任何防护措施,手肘有轻微骨折,大脑也有些混沌,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