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向言接过,没有撕包装。
汽车发动了。
司徒阳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我外婆也是个冷冷的人。邻居老说我外婆,尤其是那些个大舌头老姑娘,说我外婆跟个哑巴似的,我外公听到就会说,你叽叽喳喳谁能喜欢你了。我妈过世了以后,我外婆就不爱说话了。但我会见外婆择菜的时候,对着外公唠。
“我大概最近才意识到那是怎样一种心情。自己心里有一个冷冰冰的角落,不想让人看见,所以让自己披上带刺的衣服,不让人接近。”司徒阳是想说我遇见你才意识到那是怎样一种心情,却又没表达清楚,继而说,“但是我外婆有我外公疼。”
司徒阳说完越发觉得自己嘴笨,词句均不达意。
然后他听见了塑料窸窣的声音。
徐向言撕开了那块巧克力的包装,掰了一块吃。
一直到徐向言吃完那块巧克力,司徒阳没能再憋出一句话来。
徐向言一直望着窗外头。
大片大片的田野,空旷的路,湛蓝的天,一切都是最初的样子。
很多事物从没有改变,就像离开的人从没有离开过这里,原地等待,朝夕未变。
两个人下车之后快要傍晚。
徐向言说自己记不清路在哪里,还得去问人。
司徒阳想,今早徐向言情绪不稳定的时候,自己说要陪他回来,这个决定是对的。
“我们去找个地方先住下来,然后去附近问清路,明早再出发。”司徒阳这话里带上了一种已经决定好的口气,他说完后觉得这是职业习惯,说话总是命令。徐向言点了头,没有其他反应。他也就松了口气。
菱湖是个小地方,在水乡一角,和那些城市分离,过着自己的生活。
有过被迫的工业污染,现今却像是被世界遗忘了,安分的舔舐自己的伤口,养育那些淳朴的人与物。
司徒阳张望,车站不远就有几个小宾馆。
随便进去一个,司徒阳被告知只有大床房。
“俩大男人就挤挤呗,我们这儿标间少,订完了。”前台对着这两个英俊的男人,笑容里像是要开出朵花来。
“没事。”徐向言吭了声,司徒阳就办完入住手续和他上了楼。
小宾馆不脏也不干净。
但对当兵的来说哪里也都一样。
司徒阳把东西放好了,陪着徐向言坐在床边上。
“今儿这么一来你就折腾明白了,我经不起事。”徐向言这话说的很突兀,语速却很慢。
司徒阳点头:“我明白了,又怎样了?”他把声音压得很低。
“你还喜欢我么。”
司徒阳刚把行李收拾完,抹着鼻子上的汗:“喜欢。”
徐向言没声了。
司徒阳问他:“我还挺纳闷的,你会看上我。我还觉得,也许是你们读书人觉得好玩,你才想试试看。”
“试什么?”
“两个男人。”
徐向言又不说了。
“你对着我冷的话,有能对着说心里话的人吗。”
徐向言垂眸,却还是不吭气。
司徒阳把他手拉过来,抓住了,捂着:“我外公特别拗,我觉得全天下就我外婆能忍,可我外婆的冷也是一样,全天下只有我外公喜欢。”
“我以为这世上没有喜欢这码事,我也没见过在一起很久的人,但有些东西人总是看不透的,以为自己明白了,只有当自己遇到的时候才觉得,原来是这样。”
司徒阳看着徐向言的眼睛,说不出话,把徐向言搂到了怀里,收紧。
他感觉到徐向言发颤,感觉到他回抱自己的手臂。
司徒阳想这应该是徐向言最脆弱的一面,他又很自私的想,能让我看见真是好。
没有开灯的房间随着天色暗了下来。
司徒阳的手臂有些麻了,稍微动了动,他觉得自己下面好像起了反应。不敢再挪,只好僵着姿势,生怕徐向言碰着了觉得不舒服。
两个人该做的不该做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司徒阳他也是个正常人。
但这个时候,什么都不对,天时地利不说,人和就没有。
所以司徒阳想,还是憋着比较好。
直到徐向言自己松开手臂,司徒阳反应过来该动一下,可是半身都麻了,慢了半拍,徐向言蹭到了他下面。
司徒阳脸腾就红了,他脑子里仅存的想法是,幸好没开灯。
徐向言对上司徒阳的眼睛:“我没有试过,你会么。”
司徒阳愣了,不知道怎么说了。
“是个正常人都会这样,没事。”
“你心里不好受,我……我去冲个澡就好了。”
徐向言对着要站起来的司徒阳开口:“我也想做。”
硬汉脸上又红了一层,这下简直可以演关公了。
司徒阳坐回来,屏着气凑近,把嘴贴上了徐向言的,尽量慢一些的,吮吸着徐向言的唇,手抚上徐向言的脖颈。
手触到他皮肤的刹那,司徒阳心里那根弦就断了。
狼一样的本性被打开,电流在肌肤之间传递,他撬开了徐向言的嘴,把他压在了床上。
。。。。。。(省略脖子以下不能描写的一大段,总之就是啪完了一次= =
徐向言咬住了司徒阳的下唇,稍微用力,然后说:“没润滑的东西了。”
司徒阳回神,噢了一声,翻回到自己枕头上,趟下去。
“刚开始会痛,后来就不痛了。”
司徒阳愣愣的看着他,眼睛里生出光来。徐向言这是在照顾他的感受。
他像只大型犬一样扑过去抱住了徐向言,发出闷笑声。
“你刚第一次主动吻我。”
徐向言嗯了一声又说:“去洗澡。”
司徒阳听出了这是向言害羞,心里开出的花简直要伸出枝蔓爬上天台。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啪啪啪字数还蛮多的,快两千,删的我肉痛。总要靠啪啪啪推动一下情节的,但是没法发,也是很心累。
☆、喜欢你傻
第二天退房的时候两个人缠着前台问了很久的路。
前台看到这两个大帅哥愿意陪她多说会话,乐的脸上堆满笑容。
问了半天总算问出了眉目。
“你多久没回来过了?”
“初中去了湖州市里住校开始就没有回来过。”
“这么久了。”
“嗯。”
司徒阳又闷笑,徐向言看着他:“笑什么?”
“你以前不会说一些,嗯,之类的词。”
徐向言反应过来,又不再吭声了。
司徒阳牵了一下他的手,又立刻放开:“到车站了,是不是做这路车。”
徐向言心狂跳一下,却气定神闲:“是这路。”
一直到坐到指路的前台说的那站,下车之后两个人还是没见着孤儿院。
徐向言去边上的小店问老板娘,老板娘不清楚,把坐在里屋看电视的老板叫出来,两个人商量了几句,然后给徐向言说了路。
走了没多少步,司徒阳开口:“你走路会不会不舒服?”
“会。”
司徒阳没声了。
徐向言觉得得逞了,心里乐了,看到司徒阳面瘫脸上的乌云,又不表现出来。
“我们打的过去。”
“没几步路。”
司徒阳又吃瘪。
“傻大个。”
“嗯?”
“你又为什么喜欢我。”
司徒阳想起来昨晚自己问徐向言的话,抿了抿唇:“见到你就喜欢上了,不知道为什么。”
知道自己为什么为了你,掉了半魂儿就好了。
“我也不知道。”徐向言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着前面。
小巷道,泛黄的墙,右边门口一个奶奶叫卖着茶叶蛋和玉米,笔直着前面是一条大路,望不见头。
“大概也知道。”徐向言看了眼边上的人,“你朝着你的兵又凶又吼,可你对着我就傻了。我喜欢你傻。”
司徒阳无语,见到徐向言弯了眉眼,朝自己笑。又觉得被调侃也无所谓了。
两个人再走了十来分钟,找到了那个孤儿院。
司徒阳想问徐向言话的时候,他已经走了进去。
徐向言四周望着,有几个吵吵闹闹的小孩扑上来叫着大哥哥。
徐向言退了一步,又僵着腿走了上去:“你们好。”
“大哥哥好~”
一个女娃娃嗲声嗲气又说:“大哥哥你长的~真好看~”
徐向言笑了:“你也长的很好看。”
司徒阳想徐向言果真对着小孩才会无能为力。
一个老太太走了出来:“你们是来看谁的吗?”
徐向言摇头:“不是,路过这里,进来看看。”
“噢,好,我们这儿下午没事呢,你可以和孩子们玩玩,待会我带大一些的孩子上后头山上去。你也可以来。”老太太眉开眼笑,“好久没生人来啦。”
司徒阳朝外面看了看,没几步路的地方有个小铺,过去买了两大袋子零嘴。带回来的时候老太太见了,赶忙上去。
“先生别……”
“没事儿,小孩子都爱吃这些,我们一个朋友是这个孤儿院出去的,才让回来看看。”
“原来是这样啊。”老太太接过了东西,“进去喝杯水吧。”
徐向言看了眼司徒阳,边上那个女娃娃又迈着小步子过来:“我要和大哥哥一起进去喝水。”
司徒阳突然有种危机感……
徐向言没说几句,司徒阳唠了没几圈就问了老院长的事。
“他啊,他本来也不在这儿了,儿子女儿接了去,后来自个儿又回来了,在离这儿不远的地方住,偶尔回来看看,就又和我还有我老伴儿一起照顾孩子。”老太太一把抱起边上嚷着要抱的女娃娃,精神还很好。
“现在就您和您丈夫在这儿,带着这么多孩子?”
“我女儿还有对街老张和他女儿,也一起,只是他们晚上回家去睡。”老太太喝了口白水,“不过我女儿就要走啦,嫁出去了,去杭州。”
司徒阳点点头,又接上话和老人家唠。
太阳从院子上头照下来,暖洋洋的。
石头桌凳,高大的树木,还有矮旧的房屋,盛满爱与温暖,慢慢扎根,不愿老去。
司徒阳和徐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