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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坦诚(倒V)
阎启林很有耐心;也知道这个身份必须坦白说开,只静静坐着,心头却犹如有擂鼓轰鸣,从未像现在这样在意一个人对自己的看法;生怕就此成了天涯陌路人;他的身子僵直着;手却又攥紧了起来;这个小习惯从小就有;哪怕接受了近十年残酷的训练;这个小习惯还是偶尔不能控制。
他在等一个宣判;时间越久;眼底越黑;光芒渐渐隐去,暗淡起来,只还固执的等着明确的答复,倔强的一动不动。
那双曾经寂寞空无的眼,那双开怀时睁开的漂亮得要把人吸进去的眼,明明已经渲染过色彩,如今黯然失色毫无生机,最后一点亮光要消散前,贺东脑海一震,恍惚回神手忙脚乱的把人猛地摇晃着,真的害怕这个人就此又一睡不醒般封闭了自我,声音也急促起来,“林,没事吧?林,小林,你别吓我。你是黑烟也没关系,我们把那些都忘了,以后在贺家没人敢动你。黑圈也不行,我贺东的人还轮不到他们来欺负。”
话入了耳,阎启林才仿佛大梦初醒般,强撑的坚韧也随着身子软了下去,心口到底没有再被划开伤痕,眼里酸涩得厉害,卸了力压在贺东肩头不肯抬首,只轻轻摇了摇头。
贺东知道他的意思是没事,可看不到他的脸多少还是有点心悸,心底只骂自己刚才犯浑,明明知道这个人一旦认了真就会全心全意,明知道这个人心底是多么的脆弱,也知道他能只身前来贺家还坦白身份就是做了决断,甚至口口声声说要放下过往两个人携手共度也是自己,可这才多么小的一丁点连坎坷都算不上的事情,自己就胡思乱想了那么多,还差点让他好不容易打开的心门就此封闭了,这么一想着贺东惊出一身汗来,手臂也紧紧的把人抱住,生怕他再出点差错,口里只好不停的做着保证,那些什么偶遇是否故意之类的想法早飞到九重天外去了。
阎启林被勒得生疼,半响才压下了思绪平了呼吸,也知道了贺东的意愿,说开了就好,自己是欠着他一个解释的,虽然他此刻口里说着忘记过去,但发生了的事情是不能抹去的,于是挣扎开点束缚,尽量平静的说:“一开始没认出你来,那天早上向你提出买玉佩之前收到了你的资料,刚开始只以为是同名,毕竟四年前我并没有看到你的真人,后来去查怎么都查不出更多关于你的资料,才联想到一起去。不过完全肯定还是你自己告诉我后才知道你竟然坐上当家的位置。黑圈是有规定不接各大势力当家人的单子的。”
“难怪你怎么都不肯接受我的帮助。”贺东的心思转了几圈没人知道,手上没完全放开只是松了点劲,还是非要把人圈着说话,听着他愿意从头解说,也回应着,想听听那些日子里自己没少受折磨而这个人却冷漠得让人咬牙切齿,是否也有另外不知的一面,想到也许受折磨的也不是自己独一人,心底带点坏心眼的希望别人也受点苦才好。
“也不完全是针对你,我不喜欢欠人什么,谁的帮助都不接受。”阎启林语气很急的解释,说完自己也不好意思,看贺东得意的一瞥他更是觉得自己表现得太急切了。
但是真没办法,阎启林想起那时候在得知贺东身份之后,更是生恐为小玉带去逃不脱的危险整日里惴惴不安,一次次改动计划想着怎么逃离,又为着难得有人对自己尽心尽力而眷恋,一边享受着他的温暖,一边心生恐惧生怕沦陷,还要顾及不知道是否会身份暴露,虽然为了复仇已经处于隐藏状态,黑圈把自己的名字都设了不接单状态。直到后来知道小玉没事,想着与贺东也是无望的,再说那时候怎么敢相信呢,一时间才心灰意冷一刹那选择了随波逐流。
要说阎启林真正下定决心追随贺东也是那次历经生死时,冰冷海水中只留下一抹温暖,霸道却温柔,中途强撑着清醒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才报了贺东的名字和电话,想着如果那人真的出现并救醒了自己的话,就相信人世间真有这么一个会对自己好的人,也给自己一个重生的机会。那时候还以为贺东人在国外呢,不过真的醒来第一眼就看到他,就知道此生逃不开了。
“怎么没想过趁机把我暗杀了?那时候机会可多了。”
阎启林一听,抬首快速扫了他一眼,又微微垂着头说:“没有。那次暗杀失败的惩罚已经受过了,任务算结了,黑圈也有规定不能向同一个目标出两次手。而且,不是和你做了交易?我不会言而无信还自找没趣对上贺家。”语气里怎么听怎么带着点小别扭,哪有人这么问话的,不过也正因为有这样的问话,才说明彼此心里真的不介意了。
“真的啊,没有一点舍不得才不下手?”贺东更坏了,戏谑的说,好像非要证明当时不是自己一个人自作多情。
“油嘴滑舌。”低低的声音很小声,贺东还是听见了,阎启林耳朵尖却红了,自己不知道而已,落在对面人的眼中那就是绝对不可抵抗的诱惑。
贺东只需要轻轻向前一点点就能勾住不停晃在眼底的耳垂,滑嫩柔软,微微的粉红,浅浅的舔舐一下就更红了,牙齿轻轻摩擦着,调皮的舌尖却向上描着耳朵轮廓。
他的呼吸粗重起来,在阎启林的耳旁如雷鸣般敲击着心房,不善此道的他趁着这个人手脚还比较老实,施展擒拿招式把他反锁着,自己挪了下位置退开一点距离,他今天要谈的话还没说完,过了今日要再提起自己也许都没有勇气了。
贺东挑起眉,一脸不爽的看着人,一眼望去愣怔了……彷如又见了第一次初遇时的那张脸,明明艳如桃李却冷若冰霜般无动于衷,隐忍的一股子禁欲气息,光滑细嫩的面上矜持的神色被脸颊处的嫣红打破,眼底压制着生理上的欲。火反应,带着誓不罢休的坚持,贺东挫败的示意他放开,自己伸手倒了一杯凉了的咖啡,咕嘟咕嘟灌了下去,把阎启林的阻挡也无视了,喝完,灭了火似地叹了一口气,翘了修长的腿交叠着伸出去,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神情倒是专注的倾听样。
今天的谈话太艰难了,阎启林简直要无言以对,好在他知道有些话是非说不可,越拖越麻烦,才无视贺东带点安抚意味地说:“今天把要说的都说清。找个时间我要去一趟黑圈解约,一个人去,你应该知道,黑圈有黑圈的规矩,总要按照规矩走,别担心,我能脱离。还有就是,我想问问你是怎么看待我的病情的。”
此言一出,贺东只觉得头顶一盆冷水浇下来把些心猿意马通通扼杀,刚刚才真是昏了头,也不知道自己自喻对性事没有强烈欲望的人怎么每每一遇到这个人就破功,急切得犹如十八九的年轻小伙刚刚食髓知味那样一天都离不开。
“你没有病!”斩钉截铁的声音掷地有声般脱口而出,贺东从未想过这些会变成阎启林的心结,哪怕阎单魁说得再言之凿凿他也并未在意过,说实话,这个世界有谁精神上没有点扭曲病态的呢,包括自己也许只是不那么极端的体现出来而已,他知道阎启林也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或许这个世间他唯一在意的也就是自己的看法了。
“你看着我的眼睛,我不会对你说谎也不会隐瞒,你没有病,别胡思乱想。不过,不要再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哪怕为了我也不行。”
好一阵沉默,阎启林才主动靠着他,神情疲倦,压在最后说,才是最深处的心结,自从精神上遭受巨变合二为一之后,一直都有着违和不适,时而是少年期的自己,时而如杀手般冰冷,时而又两个合一冲突重重,到后来陪着小玉他们时间虽短,却也逐渐把握好心态,那点微量的亲情拉近了距离,让陌生的少年与现在的自己彻底重合,到了贺家才是这样一番模样,是刻意展现也不是刻意,毕竟以后就会是这个样子了。
此刻他一放松了心怀,好像过往所有的劳累一并而发,犹如弹簧压缩到了极限被放开,反弹也是最高最猛的一样,心底轻松中又夹杂着卸去负重的失重感,再多一个字也不愿意说了,身体还隐隐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
贺东看着这样的他,真是无奈又惆怅,这个人还是习惯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把人横抱起身,不顾他微弱的反抗,直接放到床上让他今天好好休息放松一回,自己也还是握住他的手,守在床边陪着,轻声的随意捡了些话题说着。
这一觉是阎启林清醒状态下睡得最安稳绵长的一觉,昏天黑地般竟然直到晚上。
贺齐来催了两遍,哪怕仅是29岁生日,哪怕贺东再三表示过这次生日不过,父母还是坚持吃一顿家宴,只有父母那边及老一代心腹和贺齐他们一起庆祝,现在就等着主人公牵着心上人一起出席了。
再让父母等下去也不好,到时候阎启林醒了同样会在意,贺东看着他熟睡得恬谧的脸,再不忍心也只好把他叫醒了。果然,明明是睡意朦胧的人,一听说自己父母派人来催过两遍,睡意立马消散得无影无踪,洗漱换衣的速度堪比军人,短短几分钟神清气爽看不出是个才起床的人,只是神情带着点强自撑着的冷清,估计他自己也没想到一觉到天黑。
在贺父别墅里摆开了一台加大号的圆形餐台,这还是特意定制的台子,只在这种家宴时才会摆出来使用。等到贺东两人姗姗来迟,其他人都已就坐留出贺父贺母两边各一个位子,他们毫无选择余地的只好分开一人坐一边。当家最大没有错,当有老人在场时也只能靠边退居其后,此时此刻身份都被抛开,老一辈人里阎启林只看到贺蓝一忍着抽搐的嘴角津津有味的瞧着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