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抽搐的嘴角津津有味的瞧着贺东,而当初脾气暴躁的贺蓝三还是那副不爽快的脸色瞪着他们两人,被贺蓝一扯了衣角后才收敛了神色,可怎么看也不像是开心的样子。再看贺父贺母,倒是没有显露一点不适和勉强,贺母还很自来熟的起身拉着阎启林,让他就坐在自己身边,反观贺东一头雾水偏要噙着笑意,眼里藏不住的好奇时不时就瞥向这边来。
要说最会做派的还是贺父,大家之长风范展露无遗,纹丝不动的任你们瞎折腾他自老神在在的摆着个威严脸色,微微柔和点五官,在贺东看不到的角度照样给了阎启林一抹鼓励,也不知道他那是不是成精的狐狸眼从哪看出了阎启林确实需要点来自长辈的支持。
与贺东最亲近的麾下五大将倒是自在多了,没了外人的家宴少分尊卑,打从这两人一进门就挤兑着挤眉弄眼,贺齐更是胆大包天的揪了阎启林懒觉睡过头的小辫子,一时间席面上热闹非凡,庆贺声,笑闹声混杂,阎启林都有点眼花缭乱的感觉,这根本就不像黑道第一世家的派头,没有等级森严的拘谨,没有莺歌燕舞的喧嚣,更没有勾心斗角的奉承,连一向爱静的阎启林也感受到一份不同昨晚的氛围。昨晚也差不多都是贺齐等人围坐身边,也是一样喧闹的欢聚,可他就如局外人融入不进去,但今晚不同,不管是上首的贺母还是下首的贺齐,甚至是原先不对盘的贺一,也都笑意吟吟言辞恳切,全当作一家人来劝酒夹菜。
阎启林在贺东眼里,就是一个坠入凡尘的精灵,被周围人一点点染上烟火气息,虽也只是一点点,还是那副平静的容颜,却明亮得让他转不开眼。以前那个冰冷如玉的阎启林,精致得让人不愿亵渎,此刻的阎启林,同样精致,然而自有一份温润沁人心肺,平静不平淡,冷漠不寡情,贺东心怀感谢的看了看周围一桌子人,特别是自己的父母,也不知道是否他们昨晚相谈甚欢,否则怎的一夜间就转变了如此态度?
贺东从小就接受训练去了,难得的休息日也碰不上父母,母亲眼里一心只有父亲,又醉心于自己的研究,等现在他们闲下了贺东却不太愿意过来陪伴,强扭的瓜不甜,对着父母他很恭敬,比如母亲很喜欢玉器,但凡外出巡查遇到好的也都会出手买回来送与,可也就只能这样,如别人家母子般绕膝相伴是绝不可能的。
好在父母虽忙碌两人却感情深厚,只得一独子也深为关切,连带着他们身边的几员大将倒是从小教过贺东不少东西,作为当时的能人各个本事自然非比寻常,是以这两代人竟关系和谐亲密得很,也算贺家的一大奇葩。
“呜呜呜……为什么不能进去?我偏要进去,哥哥都是骗我的,我不信。呜呜……你让开,我一定要进去。伯母……快来啊,我是湘湘啊。三伯伯,湘湘要被赶走啦……”
含着浓浓哭意的女声,明显被拦在别墅院门外,隔了这么远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可见声音并不小,台面一下子声息全无,几人面面相觑不知所谓。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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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启林很有耐心,也知道这个身份必须坦白说开,只静静坐着,心头却犹如有擂鼓轰鸣,从未像现在这样在意一个人对自己的看法,生怕就此成了天涯陌路人,他的身子僵直着,手却又攥紧了起来,这个小习惯从小就有,哪怕接受了近十年残酷的训练,这个小习惯还是偶尔不能控制。
他在等一个宣判,时间越久,眼底越黑,光芒渐渐隐去,暗淡起来,只还固执的等着明确的答复,倔强的一动不动。
那双曾经寂寞空无的眼,那双开怀时睁开的漂亮得要把人吸进去的眼,明明已经渲染过色彩,如今黯然失色毫无生机,最后一点亮光要消散前,贺东脑海一震,恍惚回神手忙脚乱的把人猛地摇晃着,真的害怕这个人就此又一睡不醒般封闭了自我,声音也急促起来,“林,没事吧?林,小林,你别吓我。你是黑烟也没关系,我们把那些都忘了,以后在贺家没人敢动你。黑圈也不行,我贺东的人还轮不到他们来欺负。”
话入了耳,阎启林才仿佛大梦初醒般,强撑的坚韧也随着身子软了下去,心口到底没有再被划开伤痕,眼里酸涩得厉害,卸了力压在贺东肩头不肯抬首,只轻轻摇了摇头。
贺东知道他的意思是没事,可看不到他的脸多少还是有点心悸,心底只骂自己刚才犯浑,明明知道这个人一旦认了真就会全心全意,明知道这个人心底是多么的脆弱,也知道他能只身前来贺家还坦白身份就是做了决断,甚至口口声声说要放下过往两个人携手共度也是自己,可这才多么小的一丁点连坎坷都算不上的事情,自己就胡思乱想了那么多,还差点让他好不容易打开的心门就此封闭了,这么一想着贺东惊出一身汗来,手臂也紧紧的把人抱住,生怕他再出点差错,口里只好不停的做着保证,那些什么偶遇是否故意之类的想法早飞到九重天外去了。
阎启林被勒得生疼,半响才压下了思绪平了呼吸,也知道了贺东的意愿,说开了就好,自己是欠着他一个解释的,虽然他此刻口里说着忘记过去,但发生了的事情是不能抹去的,于是挣扎开点束缚,尽量平静的说:“一开始没认出你来,那天早上向你提出买玉佩之前收到了你的资料,刚开始只以为是同名,毕竟四年前我并没有看到你的真人,后来去查怎么都查不出更多关于你的资料,才联想到一起去。不过完全肯定还是你自己告诉我后才知道你竟然坐上当家的位置。黑圈是有规定不接各大势力当家人的单子的。”
“难怪你怎么都不肯接受我的帮助。”贺东的心思转了几圈没人知道,手上没完全放开只是松了点劲,还是非要把人圈着说话,听着他愿意从头解说,也回应着,想听听那些日子里自己没少受折磨而这个人却冷漠得让人咬牙切齿,是否也有另外不知的一面,想到也许受折磨的也不是自己独一人,心底带点坏心眼的希望别人也受点苦才好。
“也不完全是针对你,我不喜欢欠人什么,谁的帮助都不接受。”阎启林语气很急的解释,说完自己也不好意思,看贺东得意的一瞥他更是觉得自己表现得太急切了。
但是真没办法,阎启林想起那时候在得知贺东身份之后,更是生恐为小玉带去逃不脱的危险整日里惴惴不安,一次次改动计划想着怎么逃离,又为着难得有人对自己尽心尽力而眷恋,一边享受着他的温暖,一边心生恐惧生怕沦陷,还要顾及不知道是否会身份暴露,虽然为了复仇已经处于隐藏状态,黑圈把自己的名字都设了不接单状态。直到后来知道小玉没事,想着与贺东也是无望的,再说那时候怎么敢相信呢,一时间才心灰意冷一刹那选择了随波逐流。
要说阎启林真正下定决心追随贺东也是那次历经生死时,冰冷海水中只留下一抹温暖,霸道却温柔,中途强撑着清醒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才报了贺东的名字和电话,想着如果那人真的出现并救醒了自己的话,就相信人世间真有这么一个会对自己好的人,也给自己一个重生的机会。那时候还以为贺东人在国外呢,不过真的醒来第一眼就看到他,就知道此生逃不开了。
“怎么没想过趁机把我暗杀了?那时候机会可多了。”
阎启林一听,抬首快速扫了他一眼,又微微垂着头说:“没有。那次暗杀失败的惩罚已经受过了,任务算结了,黑圈也有规定不能向同一个目标出两次手。而且,不是和你做了交易?我不会言而无信还自找没趣对上贺家。”语气里怎么听怎么带着点小别扭,哪有人这么问话的,不过也正因为有这样的问话,才说明彼此心里真的不介意了。
“真的啊,没有一点舍不得才不下手?”贺东更坏了,戏谑的说,好像非要证明当时不是自己一个人自作多情。
“油嘴滑舌。”低低的声音很小声,贺东还是听见了,阎启林耳朵尖却红了,自己不知道而已,落在对面人的眼中那就是绝对不可抵抗的诱惑。
贺东只需要轻轻向前一点点就能勾住不停晃在眼底的耳垂,滑嫩柔软,微微的粉红,浅浅的舔舐一下就更红了,牙齿轻轻摩擦着,调皮的舌尖却向上描着耳朵轮廓。
他的呼吸粗重起来,在阎启林的耳旁如雷鸣般敲击着心房,不善此道的他趁着这个人手脚还比较老实,施展擒拿招式把他反锁着,自己挪了下位置退开一点距离,他今天要谈的话还没说完,过了今日要再提起自己也许都没有勇气了。
贺东挑起眉,一脸不爽的看着人,一眼望去愣怔了……彷如又见了第一次初遇时的那张脸,明明艳如桃李却冷若冰霜般无动于衷,隐忍的一股子禁欲气息,光滑细嫩的面上矜持的神色被脸颊处的嫣红打破,眼底压制着生理上的欲。火反应,带着誓不罢休的坚持,贺东挫败的示意他放开,自己伸手倒了一杯凉了的咖啡,咕嘟咕嘟灌了下去,把阎启林的阻挡也无视了,喝完,灭了火似地叹了一口气,翘了修长的腿交叠着伸出去,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神情倒是专注的倾听样。
今天的谈话太艰难了,阎启林简直要无言以对,好在他知道有些话是非说不可,越拖越麻烦,才无视贺东带点安抚意味地说:“今天把要说的都说清。找个时间我要去一趟黑圈解约,一个人去,你应该知道,黑圈有黑圈的规矩,总要按照规矩走,别担心,我能脱离。还有就是,我想问问你是怎么看待我的病情的。”
此言一出,贺东只觉得头顶一盆冷水浇下来把些心猿意马通通扼杀,刚刚才真是昏了头,也不知道自己自喻对性事没有强烈欲望的人怎么每每一遇到这个人就破功,急切得犹如十八九的年轻小伙刚刚食髓知味那样一天都离不开。
“你没有病!”斩钉截铁的声音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