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教训的沈费清双眼晶晶亮,疲惫不堪的脸上绽开了笑容,这段时日他真是精力憔悴,此刻竟然遇到老朋友兼心上人心底也松了一口气。
回到民宿,多带了一个人,阎启林很小心的绕过主人房把人带进去,然后细细查看了房间,确定自己离开这段时间没有人进来,他一一收回自己设下的陷阱。
沈费清看着他动作,一阵汗颜,这份谨慎就不是他能有的,这样一看阎启林,他才发现两年多的交往,自己看到的可能只是阎启林展现给自己看的一面,心底不免有点不愉。
懒得多解释,已经斩断的前尘,阎启林不想再说起,不过也不再隐瞒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正要问问他怎么回事,沈费清一脸尴尬的在那僵着,原来他的肚子咕咕叫起来。
“只有肉干和压缩饼干,行不行?”阎启林翻出行李袋中的食品,民宿提供一日三餐,如此深夜也不可能去麻烦主人,何况还要掩盖他的行踪。这类干粮是阎启林特意准备的,他随时都会离开潜伏,谁知道前路是什么环境,因此少量的干粮和水都是必备品。
“可以。我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这一打岔,沈费清也找回了往日的自在,看阎启林和以前没什么不同,也就释然了,如今他有更忧心的事情要烦恼。
狼吞虎咽吃了几大块肉干,就着茶又吃了些压缩饼干,沈费清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看看自己一身的狼狈,胡子拉碴从未有过的颓废,苦笑一声把来龙去脉交代了。
源头还要从他接手的那条线说起,没想到李永强做的竟然是金新月的毒品生意,甚至连设立在H市的加工厂都有这边人的份额,于是这条线被沈家接手断了别人财路,又因为加工厂被没收查封,那一批货同样缴获,金新月的人损失同样惨重,这批人不死心,竟然派人埋伏,差不多半个月前沈费清与汤斌的一次出游被设伏,汤斌为救沈费清甘愿被抓,对方似乎很清楚他们二人的身份,放下话把汤斌一人带走了。
他们的要求很简单,要么还回那批货,要么重新开放这条线,二选一,人他们带走,不会亏待,但是得不到答案也别想把人要回去。G国虽然庞大,但是金新月也不好惹,他们认为这事情就是沈、汤两家最后得利,沈家得了线,汤家得了名,都知道汤家在G国的黑白通吃,此一役更是奠定汤家基业。
说来说去阎启林没想到因为自己的计划还牵连了他们,知道这个事情摆脱不掉了,汤斌虽说是为救沈费清才自愿做了人质,阎启林也难推其咎。
“知道是金新月哪方人马?”阎启林问。
“知道。是利姆将军的手下,那人给看了徽章。”一说起原委,沈费清眼前总是浮现汤斌那日的身影。那天激斗中汤斌护着自己受了一枪,也不知道这帮子土匪有没有给他上药,小时候汤斌身体很弱,沈费清就是看不得他生病,半个月以来饱受煎熬。
“利姆。”阎启林若有所思,才想起沈费清没说到重点:“那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而且,你怎么不动用沈家的力量,难道汤家也就这么算了?要你自己一个人单枪匹马前来逞什么英雄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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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阻击(倒V)
第六十一章
沈费清抹了一把脸;很不满意自己目前的形象,疲惫的靠坐在一个圆形的坐垫上说:“汤家只能从正面交涉,汤斌一离开就乱了起来,最后是保守派占了上风。我沈家的主力已经压在边境线上布置;调度没那么快能过来。前天我听到消息说利姆要来这里参加一个峰会;汤斌好像被带来了。”
“所以你就一个人跑来了?”阎启林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人作为;以身犯险是大忌讳;他不相信沈费清不明白其中的关键。
“我;担心汤斌。”沈费清艰难的说完几个字;有点不敢直视阎启林。他也说不清什么心思;当那日被汤斌拦截没有见到阎启林最后一面;他已经做好了此生两人都不再相遇的准备,可是短短一个多月再见到这个人,不知道怎么就有了恍如隔世的感觉,那些曾经执着的喜欢如水中花雾中月,从来就不真实。反倒是汤斌,这个从小相依相伴的妖孽男,一点点的清晰起来,而这次因为自己放弃抵抗被带走,更是扎中了他的心脏,说不清什么感觉。
对于阎启林,他依然是喜爱的,只是又好像不是纯粹的爱情的喜爱,但是如果不是的话又有一种背叛他的感觉,被阎启林看到自己这样的狼狈相,他宁可两人从没遇见。
阎启林点点头,脑中已经开始思忖得来的消息,与黑圈给的基本相同,利姆和巴格尔两派系不知道因何原因要在巴塔格召开峰会,不过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找到一个更好的接近巴格尔的办法。
当下,阎启林把自己的消息与沈费清一合计,让他这两天尽快部署自己的人马,而阎启林负责收集更详尽的信息,争取峰会过程中解救汤斌,当然,阎启林的目标人物是巴格尔。
三天后,兵分两路,阎启林带上自己的超远距离阻击王潜伏在距离会场中心约两千米的高坡上的一个凹槽里,此处地势高植被茂盛相当隐秘,而距离又是最严密的警戒线之外。
潜伏的四天里随着时间到来,凹谷里的大兵们从一天两次的巡逻,增加到二月最后一天二十九日几乎每隔三小时就一次巡逻,阎启林几乎没怎么移动过身体,趁着巡逻间隙最多也只是嚼几下肉干保持体力,水都不敢多喝。山坡上植被茂盛,他的一身早已被装扮得与周围合为一体。
这一日天气晴朗风并不很大,阎启林已经安置好精密轻巧的风速仪,阻击枪王也被他悄悄的组装好并同样做了掩盖,这杆枪正是结合了在贺家做出的创举改造而成,经过多日的练习,阎启林已能如臂使指,他相信今天就能完结黑圈的束缚。
山谷里扩散着一些建筑物,布置粗犷并有着浓郁的伊教风采的会场中心,高高的台子上就如两派的关系一般泾渭分明的排列了两排,每一排的椅子都不多只有六个,看得出每排正当中的两个是主位,主位不在两头,很奇怪的方式。
眼睛盯着会场,阎启林庆幸黑圈给的资料的正确性,他匍匐的地方正好是面朝巴格尔将军的座位,背对着利姆将军的位置。
已经有一周没有和贺东联系了,与沈费清偶遇后就没有打开过通讯,阎启林听闻自己的心跳加快了一点点,赶紧压下紊乱的心思,杀手的第一准则就是做任务时不能思考任务之外的任何事情,哪怕最微小的一丁点疏忽都有可能带来不同的后果。
眼看着会场中那些将军的下级开始排列,双方都不甘示弱全部荷枪实弹,谨防对方有什么举措,十时整在一堆人的拥簇下,从瞄准镜里霎时找到巴格尔将军迎面走来,建筑物到中心位置处约有30米距离,按照他们行进的速度约10秒钟,在这10秒钟内阎启林就会出手,给已被瞄准的他的心脏处来上一枪。
只有这样才能更快的制造会乱,一旦他们所有人坐定,利姆将军身后的卫兵就会挡住视线。
1秒、2秒、3秒,手指轻轻搭上,计算出后面三秒钟的最佳距离和准头,阎启林正要扣动扳机,大胡子巴格尔将军突然停下脚步目光转向侧面,他心底一紧,竟然看到贺东郝然从边上一个建筑走出来,迎向巴格尔。
而就是短短两秒钟的呆愣,贺东不知道是否感受到什么,站定在巴格尔将军身边时猛地一下抬头,视线直逼这边山坡,巴格尔将军被他的气势牵引,眉头微皱目光凶狠的看着对面也是刚离开建筑物出来的利姆将军。
阎启林只觉得心头发麻,身躯一震手指差点按了下去,这是他执行任务中从来没有过的失误。他不知道贺东为什么在这里,跟随他而来的贺齐等人竟然到场三人,阎启林猜测到巴格尔将军是贺家一条线的人,而利姆是他们的对头,利姆边上也有另外一拨人马在旁,可想而知能够与贺家抗衡的军火大家那就是青帮了,他们的服装上有纹饰,是一条古老流传的龙纹。
巴格尔将军嘴里正在急促的说着什么,场面开始有点混乱,再不能耽误时间了,再次瞄准正要扣动,突然耳旁传来清晰的阻击枪射击的声音,竟然还有其他人在设伏,心里一凛,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阎启林手指还是微微晃动了一丝扣动了扳机,很快瞄准镜里看到巴格尔的胸口炸开一朵细细的红花,他知道打偏了一点,如果抢救及时还是有可能救活。
同时,他的视野中也看到了贺东肩胛下的一朵血色红花,另一枪的杰作,未打偏却是贺东自己避开的。本来完全可以不受伤,但是第二声枪响时贺东一眼看到了阎启林的眼睛,哪怕隔着两公里的距离,枪声一响他就听出了其中的不同,更好像能看到阎启林眼中微缩的瞳孔,这一分神才导致他动作一缓竟然被阻击枪打中,多少年从未有过事情了。
场面完全混乱起来,利姆那边的头头们直接调转方向退回建筑物,手下已经被阻击枪的响声刺激到,没有命令也都开始扫射,一时间排在位置中间部分的士兵伤亡惨重,不过也为巴格尔将军这边救助受伤人员退回建筑物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突然,利姆的后方大营一片混乱,阎启林只看一眼就知道是沈费清安排的人马出手了。此刻他根本管不了沈费清如何救人,一瞬间呆滞的从瞄准镜看着贺东的伤口,脑海里一片白光闪烁,贺东受伤了,与自己同一方向的枪击,而且贺东很有可能看到了自己……侧面约300米处传来一阵急速奔跑的声音,山坳处也有大兵开始扫荡这边山坡,阎启林匆匆再看一眼已经退回建筑物去的贺东等人,不再留恋此地他拆解掉阻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