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扫荡这边山坡,阎启林匆匆再看一眼已经退回建筑物去的贺东等人,不再留恋此地他拆解掉阻击王,完全不顾暴露目标直冲向刚刚那人离去的方向,他的双眼已经通红,无法细细思考这一幕为什么会发生,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了那个伤害贺东的人。
贺东中的这一枪使用的竟然是散弹类型,外表看上去出血口甚小,实际里面受创面积巨大,附近的组织细胞都被破坏贻尽,人被搬入建筑物后就不停往外冒血,伤口还不能挤压包扎,越是碰触越是流血飞快,贺齐几人都快要疯了,还好贺九在此,马上冲着巴格尔将军的人马要医疗器械,虽然他们那边也是人仰马翻,不过总算是找到一个副官要来了简陋的设备,开始取出子弹止血。
外面的冲突越来越激烈,甚至有人开始使用小型炮弹,建筑物内部的防空洞依然不很安全,贺东已因为失血过多昏迷,贺齐取代他下达了撤出命令。
刚刚给贺九找来设备的副官巴鲁,是巴格尔将军最得力的助手之一,他给了设备后并未离开,而是在贺家保镖外围盯着关上的房门,一看到贺九双手染血的出来,他尽量挤出一丝友善请求:“请您帮忙给将军做手术,可以吗?从地道出去五公里外已经调来一部救护车,里面配备了各种血浆,现在我们可以护送你们离开,上了救护车以后先到我们的据点休息。贺当家的事情我们很抱歉,我想这时候我们应该以各自的安全为重。将军已经昏迷,这是我能做到的最高级别的命令。”
另一副手塔塔尔已经在安排撤退,但是他们自认没有一个医生能做将军的手术,而且他们深知贺九的技术在世界都是顶级的,可惜条件不好。
贺齐和贺九低声交流了一下,也一致认同贺东现在的情况不适合搬动太剧烈,哪怕明知道危险,跟着他们走已是目前最稳妥的安排,不过也不能完全信任他们,贺齐还是做了其他的安排。这次要不是巴格尔将军也同样身受重伤,他们都要怀疑这是一次针对贺家的阴谋了。
“好。马上撤退。手术我可以做,但是不保证成功。”贺九在两人受伤的瞬间已经做过判断,知道巴格尔的伤势非常危险。
巴鲁听了这话并不生气,塔塔尔让他来求助时,两人都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外面死去的大兵越来越多,如果将军不能被救醒,那么还会死去更多的人,贺九如果不成功,他们就要做好后续准备了。
“查到什么吗?”贺齐一脸怒气地问从外面回来的贺六。
贺六摇摇头,脸上同样怒意横生,这次意外的打击对他们几个来说简直是毁灭性的。外面太过于混乱,好像并不止两拨人对持,对面山坡更是早已人去楼空,而且贺家人如果强行越过场中去追踪的话,估计就现在这点人全部交代在这都冲不过去。
“算了。先出去这里再说。我已经通知贺一在查了,这么大的动静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的。”贺齐手上轻柔的给贺东裹上衣服,原先穿着的衣服因为要手术已经被剪开。
“老大那句话什么意思?”贺六平时话不多,但是这次实在过于凶险,并且贺东竟然避不开阻击枪的锁定,他难以相信,更何况贺东昏迷前说的那句话,更是令他心底恐慌,生怕一些猜测成真。
“林来了不要阻拦他。”这是贺东昏迷前说的话,当时他已经失血过多眼神涣散,但是这句话在场的三个心腹听得清清楚楚。
贺九已经去给将军做紧急护理,只剩下贺齐和贺六掩不住满脸的疑惑担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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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费清抹了一把脸,很不满意自己目前的形象,疲惫的靠坐在一个圆形的坐垫上说:“汤家只能从正面交涉,汤斌一离开就乱了起来,最后是保守派占了上风。我沈家的主力已经压在边境线上布置,调度没那么快能过来。前天我听到消息说利姆要来这里参加一个峰会,汤斌好像被带来了。”
“所以你就一个人跑来了?”阎启林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人作为,以身犯险是大忌讳,他不相信沈费清不明白其中的关键。
“我,担心汤斌。”沈费清艰难的说完几个字,有点不敢直视阎启林。他也说不清什么心思,当那日被汤斌拦截没有见到阎启林最后一面,他已经做好了此生两人都不再相遇的准备,可是短短一个多月再见到这个人,不知道怎么就有了恍如隔世的感觉,那些曾经执着的喜欢如水中花雾中月,从来就不真实。反倒是汤斌,这个从小相依相伴的妖孽男,一点点的清晰起来,而这次因为自己放弃抵抗被带走,更是扎中了他的心脏,说不清什么感觉。
对于阎启林,他依然是喜爱的,只是又好像不是纯粹的爱情的喜爱,但是如果不是的话又有一种背叛他的感觉,被阎启林看到自己这样的狼狈相,他宁可两人从没遇见。
阎启林点点头,脑中已经开始思忖得来的消息,与黑圈给的基本相同,利姆和巴格尔两派系不知道因何原因要在巴塔格召开峰会,不过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找到一个更好的接近巴格尔的办法。
当下,阎启林把自己的消息与沈费清一合计,让他这两天尽快部署自己的人马,而阎启林负责收集更详尽的信息,争取峰会过程中解救汤斌,当然,阎启林的目标人物是巴格尔。
三天后,兵分两路,阎启林带上自己的超远距离阻击王潜伏在距离会场中心约两千米的高坡上的一个凹槽里,此处地势高植被茂盛相当隐秘,而距离又是最严密的警戒线之外。
潜伏的四天里随着时间到来,凹谷里的大兵们从一天两次的巡逻,增加到二月最后一天二十九日几乎每隔三小时就一次巡逻,阎启林几乎没怎么移动过身体,趁着巡逻间隙最多也只是嚼几下肉干保持体力,水都不敢多喝。山坡上植被茂盛,他的一身早已被装扮得与周围合为一体。
这一日天气晴朗风并不很大,阎启林已经安置好精密轻巧的风速仪,阻击枪王也被他悄悄的组装好并同样做了掩盖,这杆枪正是结合了在贺家做出的创举改造而成,经过多日的练习,阎启林已能如臂使指,他相信今天就能完结黑圈的束缚。
山谷里扩散着一些建筑物,布置粗犷并有着浓郁的伊教风采的会场中心,高高的台子上就如两派的关系一般泾渭分明的排列了两排,每一排的椅子都不多只有六个,看得出每排正当中的两个是主位,主位不在两头,很奇怪的方式。
眼睛盯着会场,阎启林庆幸黑圈给的资料的正确性,他匍匐的地方正好是面朝巴格尔将军的座位,背对着利姆将军的位置。
已经有一周没有和贺东联系了,与沈费清偶遇后就没有打开过通讯,阎启林听闻自己的心跳加快了一点点,赶紧压下紊乱的心思,杀手的第一准则就是做任务时不能思考任务之外的任何事情,哪怕最微小的一丁点疏忽都有可能带来不同的后果。
眼看着会场中那些将军的下级开始排列,双方都不甘示弱全部荷枪实弹,谨防对方有什么举措,十时整在一堆人的拥簇下,从瞄准镜里霎时找到巴格尔将军迎面走来,建筑物到中心位置处约有30米距离,按照他们行进的速度约10秒钟,在这10秒钟内阎启林就会出手,给已被瞄准的他的心脏处来上一枪。
只有这样才能更快的制造会乱,一旦他们所有人坐定,利姆将军身后的卫兵就会挡住视线。
1秒、2秒、3秒,手指轻轻搭上,计算出后面三秒钟的最佳距离和准头,阎启林正要扣动扳机,大胡子巴格尔将军突然停下脚步目光转向侧面,他心底一紧,竟然看到贺东郝然从边上一个建筑走出来,迎向巴格尔。
而就是短短两秒钟的呆愣,贺东不知道是否感受到什么,站定在巴格尔将军身边时猛地一下抬头,视线直逼这边山坡,巴格尔将军被他的气势牵引,眉头微皱目光凶狠的看着对面也是刚离开建筑物出来的利姆将军。
阎启林只觉得心头发麻,身躯一震手指差点按了下去,这是他执行任务中从来没有过的失误。他不知道贺东为什么在这里,跟随他而来的贺齐等人竟然到场三人,阎启林猜测到巴格尔将军是贺家一条线的人,而利姆是他们的对头,利姆边上也有另外一拨人马在旁,可想而知能够与贺家抗衡的军火大家那就是青帮了,他们的服装上有纹饰,是一条古老流传的龙纹。
巴格尔将军嘴里正在急促的说着什么,场面开始有点混乱,再不能耽误时间了,再次瞄准正要扣动,突然耳旁传来清晰的阻击枪射击的声音,竟然还有其他人在设伏,心里一凛,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阎启林手指还是微微晃动了一丝扣动了扳机,很快瞄准镜里看到巴格尔的胸口炸开一朵细细的红花,他知道打偏了一点,如果抢救及时还是有可能救活。
同时,他的视野中也看到了贺东肩胛下的一朵血色红花,另一枪的杰作,未打偏却是贺东自己避开的。本来完全可以不受伤,但是第二声枪响时贺东一眼看到了阎启林的眼睛,哪怕隔着两公里的距离,枪声一响他就听出了其中的不同,更好像能看到阎启林眼中微缩的瞳孔,这一分神才导致他动作一缓竟然被阻击枪打中,多少年从未有过事情了。
场面完全混乱起来,利姆那边的头头们直接调转方向退回建筑物,手下已经被阻击枪的响声刺激到,没有命令也都开始扫射,一时间排在位置中间部分的士兵伤亡惨重,不过也为巴格尔将军这边救助受伤人员退回建筑物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突然,利姆的后方大营一片混乱,阎启林只看一眼就知道是沈费清安排的人马出手了。此刻他根本管不了沈费清如何救人,一瞬间呆滞的从瞄准镜看着贺东的伤口,脑海里一片白光闪烁,贺东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