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看出他的疑惑,这位大哥收起牌子才正经地说到:“蓝色是上代家主的颜色,当代家主代表色是紫色,下代会用赤色。”
阎启林心思一转了然了,按照彩虹排序,循环使用,那么这两位就是上代的贺一、贺三了,老一辈的传奇人物,也就是说夫人是贺东的母亲,命令是夫人下的,人是贺东父亲的人,不管是那两位大人感情好还是两位都有意向要请自己去,实际都一样。
贺家当家一卸任,跟随当家征战的贺家从一到十这十个最荣誉的名字也跟着换人,老一辈就必须在名字中间加上他们所代表的颜色,这也是一种荣誉。而他们的性质也变为老当家的家臣,不再参与贺家主家对外事物。
“贺东知道?”这是阎启林在意的,这个情况有点诡异,与他预想中不同。
贺蓝一摇摇头,估计想了委婉的表达:“我们接到夫人的命令是尽快带林少回本宅。其他不知。”
“你们怎么知道这里的坐标?怎么上岛的?还有没有其他人影响到我家人?”阎启林继续问,他要弄清楚是否岛上存在安全隐患,但不管怎样,贺家看上去太复杂,荣柯他们都必须尽快转移了。
边上本就不耐的贺蓝三一听,炸了毛似地说:“大哥,和他废话那么多!”
“不要紧。夫人没说这些要保密的。”贺蓝一截了老三的话,很有眼色的看出如果不给个令对方满意的答复,这趟差事并不如表面那样好完成:“坐标是贺齐提供的。潜水艇在湾内,到了公海换乘飞机。上岛只有我们两兄弟。林少,别在意老三的话,他就是这个暴脾气,我们是诚意请林少走一趟,我想林少也不介意去见见当家的母亲大人吧。”
他的一段话绕了几个弯,说到贺齐时带着点戏谑,说到老三却是无奈的宠溺,说到任务还算正经,可最后一句却是要激将。
“需要给你们安排客房吗?今晚走不了,最快明天下午。”阎启林荣辱不惊的说,并没有因为他的话有什么神色波动,脸上挂着一抹笑意,只是这几天因为阎单魁的事情身心俱疲,这样不甚透亮的暖光看去就像个无害的颓废艺术家般文质彬彬。
不用他们激将,此间事了阎启林也准备近期联络贺东来接人。对于贺东总是下意识把自己保护起来的做法,阎启林也并不是全然满意,毕竟十年的经历是不可抹杀的,他早就看惯腥风血雨,骨子里不缺乏战斗因子,为了所谓的安全宁可两人分离,这种做法被他嗤之以鼻。
阎启林一副完全没有商量余地的表态,温和中带着疏离,看似好说话却一样强硬的不给人反驳的机会。
贺蓝一有点意外,他以为解释完阎启林重视贺东的话,肯定会马上跟自己走。此刻他心底在不断修正对此人的看法。他跟着老爷几十年,早就练就了不妄下结论的习惯,能够让当家如此大刀阔斧去对付贺连希那派分支,甚至都惊动了夫人和老爷的人,自有有他过人之处。精致漂亮只是皮囊,就这么一会儿接触,已经让他觉得不止是满意了。于是心下很快也有了决断,迟个一两天没关系,这人身份特殊,就是夫人亲自来了怕也不能强来。
贺蓝一扯了扯老三的衣袖不让他接话,他知道老三是受了贺连湘的影响,遂捡了重点告诉阎启林明日在湾内何处何时碰头,两个人就撩开窗帘一个腾跃融入夜色中去了。
阎启林透过掀开的窗帘看着夜色,不得不感叹贺家能人多,三绕两绕,即使自己一直盯着看都很快失去他们的身影,而自己培养的保镖从头到尾都没有检测到有人来过。
吃不准贺东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阎启林也不多想,直接拨了电话。
“小林?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贺东接起电话,语气有点着急,这是阎启林第二次主动联系他,第一次还是别人代替他求救。
“没事。只是有点睡不着。你很忙吗?是不是不方便?”阎启林没说实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问关于他父母的事情。
贺东一听没出事,就高兴了起来,贺家这边收拾得差不多了,虽然代价有点大,但想着能早点把人接来他就不在意了。现在这人心情不好还会打电话给自己,他放松着身体靠在沙发上,准备好好聊一聊,这周太忙了,他也只是偶尔匆匆挂个电话问问好。
可惜阎启林没给他机会,几句话一说知道他并不清楚自己父母的动作,肯定也瞒着自己做了些什么,借故夜深瞌睡了,就让贺东自己挂了电话。
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快,果然,人生就是不能提前设想太多,阎启林起身往外走,他要找荣柯交代不少事情,以后小玉就正式拜托给他了,这一周看着他们朝夕相处的甜蜜温馨,阎启林也觉得放心了,一个亲妹妹,一个义弟,各自都与他生活了上十年,再没有比这更让人放心的托付了。
经此一别,再相遇时或许彼此都会有变化,他们不再是今日纯粹的他们,自己也不会是今天孤单的自己了。
走道里,阎启林依然习惯于迈着不起声响的优雅步履,整个人融入环境中走到哪都是君临天下的气势,此时此刻他更像一个暗夜的王者,俯瞰众生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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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柯一离开,阎启林还托着护照的手一顿,随后还是继续放回匣子底下,再把一些小玩意儿拨散开,又是看不出痕迹的恢复如初。
他拿过盒子打开来看,两枚银光内敛的戒指斜插在黝黑的绒布上,捏起一枚仔细瞅了下戒指内部,果然发现有凹痕和什么颗粒状的东西,再看另一枚却没有,看来只有适合自己的安装了。
阎启林垂头盯着看了一会儿,放回一枚到盒子里。那晚那人说的话言犹在耳,仍记得那人凶巴巴霸道的说着不喜欢自己带着别人的东西,然后一把把褪下的戒指甩到垃圾桶里去了,一边手上却轻巧的给自己套着他买来的。
低低笑了一声,为着那人偶尔孩子气的做法,那时候怎么没注意到呢。阎启林这回自己动手把戒指套上去,还是那么合适,以后再不会亲自动手取下了。
盖上匣子,按照老习惯放到衣橱的一角,那件曾经被放弃的防弹背心却没有锁进去,而是放到了领带架子上的抽屉里,这里是最快速度能取出的位置,以前他不穿时就是这样放置的。
房间恢复原样,如石子落入深潭很快就抹平荡起的涟漪,可阎启林心底知道有什么不一样了,抬首看向窗外,冬日也依旧湛蓝如洗的碧空,白云悠闲的晃来晃去,弄潮嬉戏的海延伸到天边连接成一体,直到分不出界线。
阎单魁的房间没有那么多繁复的软装饰,冰冷的器械堆满了四周,孤单的躺在病床上,一如他以前一直扮演的角色般冷硬强横。
荣柯彷如感觉不到这种冰冷,在他眼里心里,床上的老人给了他人生,他从心底儒慕着这样一个人,血脉不能阻挡。此刻他一如孩童时那般,双手握着老人的手,头也侧靠着搭在床沿边,呢喃的说着悄悄话。
静谧的空间,阳光从窗棱洒落进来,窗纱挡去了强光,折射了温暖光明到床这边,温情脉脉,这才是真正的祖孙图吧。阎启林推开门就看着这两个人,在他遗失的美好里,也有过这样的景象……当年妈妈守在自己床边,也是如此轻声细语的安慰。
阎单魁昏睡时间越来越长,醒过来后精神也越来越差,人是很难胜天的,一周后,这个曾经在H市叱咤风云一生的老人安详的闭上了双眼,呼吸也停止,再也没有遗憾的撒手人圜。
当晚,寥寥无几人的小岛上,按照老人的意思不设灵堂,仅是入棺停灵一晚,第二日火葬后把他的骨灰撒入大海,他要化在尘世间,谁也不知道他是否还要守护着谁。
这一晚谁都无法好好入眠,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完,子夜后一个个都回到自己房间。
阎启林是最后一个离开的,黑夜里只留着一盏豆丁般的灯光,据说这样能够让逝者的灵魂找到归途。这一周他陪着荣柯他们,尽量按着他们期望的那样陪护着,来者不拒的接受他们细致入微的关怀,接受他们屡屡表达的歉意,接受每次看望老人的请求,尽了自己最后一份心。
往事已矣,人死如灯灭,原谅与否,理解与否都不能改变过去,阎启林只是很清醒的认知前路,不再迷茫。
他思忖着走回房间,手搭上门把一拧,“咔嚓”一声响,往里一推,腿一抬脚未落地途中顿了一瞬,再若无其事的继续进门,眼底滑过精光,全身肌肉暗暗绷紧,蓄势待发,脚步也一扫今日的沉重,而是优雅的两三步后反手把门下了锁。
来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潜入自己的房间,退出去并不是上策,他要摸清楚来人是谁,什么目的,来了多少人,其他房间是否有潜伏者。
静,厚重的窗帘遮挡了自然的光,漆黑的房间里阎启林调整呼吸换步走位,一手伸向腰间取出随身携带的枪,敏锐的监控着不请自来的呼吸,没有敌意,潜伏的高手,来意不明。
“好了,老三,都被发现了。”带着一丝敬佩的中音响起,呼吸也没有刻意隐藏了。
另一边的人哼了一下,有点不服气。
阎启林这才伸手搭上电源开关,“啪”一声,开的不是顶灯,而是一盏暖光的壁灯,自己也滑步换到阴影中,尽量靠着家具最大面积把自己的要害挡住,谨慎从来不会是多余的,感受不到敌意也并不表示友好。
刚才发声的人咦了一下,似乎对阎启林这个动作很诧异,继而笑出声,“老三这下服气了吧。林少,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有人嘱咐要带你去个地方,请配合跟我们走吧。”
说完还自角落处现身出来以示友好,精瘦的一身黑衣,年纪不轻了约有五十多岁,略带风霜的双鬓和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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