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程七彦完全不领情,这样的方式更令他觉得受辱,他合拢牙关,使劲一咬,口齿间顿时溢满了血腥味。
谭玉染吃痛,立即退开,而程七彦却抓起他手中的被子,把里面剩余的水尽数泼到了他的脸上,然后手一挥,把床头柜上精心准备的饭菜也全部推倒了地上。
房间突然沉寂了下来,地上的食物还冒着热气,美人白皙的面庞有透明的水珠滴落,晶莹玉洁的挂在睫毛上。
谭玉染的怒火从来不针对程七彦,然而在这一刻却被挑起,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正在寻找出口发~泄压抑的怒气,只听闻耳边砰的一声,墙边的装饰灯被他打翻在地,水晶质地的灯碎成了许多块儿,里面的电源还不断的冒着火花。
可是怒火却没有因此平息下来,谭玉染回头将程七彦摁倒在床上,扬起了一把巴掌,却迟迟下不去手,而程七彦丝毫没有避让的意思,反而极为挑衅的看着他的手掌。
谭玉染最终恨恨的把巴掌握成了拳头,他扯住程七彦的衣领,强迫他看着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逼我,既然你要逼我把事情做绝,却又要逃走留下一线希望给我……明明,明明可以不是那么坏的局面,明明你也很痛苦,却为什么偏偏要逼我这样做?”
谭玉染的质问最终淹没在了语不成句哽咽下,最终自己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呵呵,为什么,你说为什么……为了我死去的爱人!”
谭玉染如坠冰窖,所有的情绪霎时被冻结,良久,他才问道……“你的爱人?……那个女人吗?还是魏斐……我呢,我是你的什么人呢?”
程七彦的口气却依旧冷硬,“你不过是一个死不足惜的伪君子罢了。”
那话带着颤抖的尾音,不知是说的太用力,还是太过激动。
谭玉染放开了程七彦,从他的身上下来,默默无声的退到了数米以外,很久之后,程七彦听到了门被关上的声音,没有听到那人的脚步声,他带着自己也不知道的小心翼翼离开了,就当没有来过……就当不曾听见程七彦那句话。
那晚,程七彦把送进房间的晚餐吃掉了,是不忍心吗?他不愿去想,只是如嚼蜡一样解决掉了那些饭菜,他不想承认自己是在作茧自缚,是呀,为什么那样逼他呢?到头来不是什么意义也没有么,徒增难受,如果他一辈子也记不起那些事,没准,现在就是幸福。
但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他可以大声承认自己爱着谭玉染,可是世界上很多东西是不由自己的。
确实,谭玉染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他,可是那些被伤害的却是他挚爱的人,他的妻子,他的父亲,他的……为保护他而死掉的魏斐,那些人都死了。
死了,也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那些哪里是能够说原谅就能一笔勾销的事,他可以不恨,但他不能替死去的人说一声自己不恨,然后就抛却一切与谭玉染在一起,那是一种自己也不能饶恕的背叛行为。
这几天公司忙的不可开交,谭玉染早上出去要傍晚才能回来,而且往往都是带着大量的事务回家来做,因为他不放心程七彦。
房子的四周都有人把守,窗户下面和一切出口都有人看着,所以程七彦想要从这里逃出去唯有插翅飞翔了,可他的厉害谭玉染可不止领教过一回,所以这一次比以前的每一次都防范的更紧。
无论他说什么,还是不能放手任他走。
谭玉染正在楼下的客厅翻阅文件,突然一个下属慌张的闯进来。
“不好了,程先生在……在楼顶上站着。”
谭玉染霍然起身,头脑有些发胀,果然,他认准的东西,凡是没有合他的心意,就一定要闹出些事情来。
谭玉染急匆匆跑上头顶,看见程七彦裸足站着边缘上,那里还有些半融化的雪片,可能稍不注意就会失足跌下去。
“程七彦,你在干什么?”
程七彦回头,怎么,飞不得,还不允许他跳楼么?从这里跳下去会死吧,不,不会,下面有雪,不会摔死,那么他可以爬起来,然后狂奔向前方,那样就会有自由了么?
“你放我走,不然我就跳下去……”程七彦的威胁没有半点虚假的意思,仿佛马上就能从这里纵身一跃。
谭玉染平定了胸中翻涌的血气,前一刻他还想万事都迁就着他,不让他做傻事,可现在,谭玉染却反笑道:“呵……你跳啊,倒是跳给我看看,我告诉你程七彦,你如果跳下去摔死了,那我掘地三尺也会把季迟和你女儿找出来,然后让他们给你陪葬,你不是说我是伪君子么!那我就做一回真小人给你看看,不信你就跳下去试试,在地狱里等着看我会不会把他们送到你面前!”
原来,把一个太爱你的人逼急了……也许会适得其反,相爱的人,总喜欢玩这样互相折磨的把戏。
果然,那句话一下就点中了程七彦的要害,可是好像还嫌他气得不够似地,谭玉染并没有停止口中的话语,“你任性这么久也该够了,你最终是要和我过一辈子的,你为的人终究不过是些死人,他们不会张嘴说话,你又怎知他们恨我……就算如此,比起对我的恨,他们给你的爱会更强烈,七彦……他们希望你幸福,为什么你要将摆在眼前的幸福拒于千里之外呢?”
任性,他因爱而酝酿成的恨与报复,居然能被他解释为任性!真是无耻之极。
谭玉染好像看出了程七彦的所思所想,他厉声怒喝道:“程七彦!你的坚持不就是因为爱面子吗?你爱我,却怕和我在一起,你怕世人指责你背弃那个死掉的女人,你怕别人说你为了幸福就不顾一切!”
那话犹如惊雷一样响彻在程七彦的上空,如果真的可以像谭玉染说的那样轻描淡写,那又何来那些生死都不解的羁绊?!
………………………………………………
PS:嗯,昨天状态实在不佳,于是没写,断更了,跟亲们说声抱歉,于是今天补上七千字!
第26章:互相折磨
不时有寒风刮过的楼台上,两人遥遥相对,不到万不得已的绝境,很难看到程七彦的真性,他总是披着那层与世无争的外衣,看似很温和,然而内里却透着一股子倔强与狠劲,这几天谭玉染也领教到了他的软硬不吃。
自杀?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在程七彦身上,他不是那样的人,而且谭玉染非常笃定他很在乎小汀,但是,他不敢肯定程七彦是否会从楼上跳下去,他的柔与狠,让人拿不准,摸不透。
正在这时,程七彦的嘴角浮现出一抹残忍的笑意,他冷笑时,白雾从嘴里呼出,让他整个人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谭玉染心道不妙,大喝一声,“程七彦,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程七彦再朝后退了一步,闭上眼睛,认真的表情像一个虔诚的教徒,然后直直的向后倒去。
谭玉染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如慢镜头……却又无法制止的一幕,他大跨步上前抱住了程七彦的腰,惯性力拉扯着他一起从楼台掉了下去。
两层楼的距离,似乎与地面很遥远,空中,两具交叠的身体不停的翻转,翻转……真正的衣袂飘飘,发丝飞扬,最终,还是谭玉染的身体先着地,承受了最大的冲击。
两人抱做一团在雪地上翻滚了几圈,那让人粉身碎骨的冲力才被缓冲掉,谭玉染躺在地上咳嗽了几声,感觉胸口一阵闷痛,甚至隐约觉得喉头一股腥甜,看来是被摔的不轻。
那边的保镖已经大呼小叫的围了上来,一心只想着谭总裁的安危,程七彦从他身上爬起来,好不容易抓住这个被忽略的机会,他拔腿就跑,也不顾自己身上还穿着睡袍。
趁人不备,程七彦已经跑了好几米远,谭玉染捂着胸口撑起身,手指着前方,“给我追!”
彼时,程七彦正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雪地里,拼了命的往前跑,像是迎接新生一样不顾一切。
可是在雪地里奔跑实在太累了,他重重的跌倒,回头看了一眼,谭玉染的人已经追上来了,还不等他奋力爬起来,就被三五人同时抓住,挣扎在此时显得如此徒劳。
程七彦的胳膊被人擒住,面朝下摁趴在雪地上,睡袍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已经起不到御寒的作用了,裸~露出来的肌~肤被地上的雪渣割的生疼,他大口的喘息着,感受着渐渐被冷冻到麻木的肢体。
谭玉染站在了他的面前,可程七彦只盯着那双黑色皮鞋,看也不看上面那人一眼。
谭玉染被激怒了,非常彻底的,他的耐心已经被耗尽,“放开他。”
所有人都察觉到谭玉染的脸色不对劲,他很少发火,这架势,非同小可,一声令下后,所有人同时放开了程七彦。
谭玉染蹲下身来,抓起程七彦的脚踝,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就把他朝屋里拖去,程七彦的脊背在雪地上摩擦,就像在用砂纸打磨一样难耐的疼,可谭玉染没有给他任何起身反抗的机会,直到将他拖进房子里才丢开。
“你这混蛋……啊……”
本来,谭玉染是有耐心随程七彦折腾一辈子的,可是他竟敢和他玩跳楼,用生命来与他相搏,这样残酷的游戏让谭玉染勃然大怒。
“你干什么,放开我,拿开你的脏手……谭玉染,你要是敢这么对我……我会让你后悔的,啊……”程七彦死死抓着已经不能遮体的睡袍不放手,可是谭玉染不由分说的就给撕扯成了碎片,扔到了身后,一片也没留给程七彦。
怒火引燃了某些更危险的东西,谭玉染禁锢住无处可逃的程七彦,把他扔在了客厅巨大的沙发上面,其目的已经不言而喻,正是欲~望所指。
程七彦节节后退,可是这屋里他不知道还能躲到哪里去,他想上楼去,可谭玉染已经抢先一步堵在了楼梯口,然后他跑到了门口,可是门已被反锁,程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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