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康复的如此之快。
“太……这太好了,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我……”程七彦兴奋的有点语无伦次,激动的想上前给面前这个青年一个大大的熊抱,“祝贺你的新生,这的确是个惊喜。”
“不止这个,呐,给你,祝你生日快乐!”季迟再次将玫瑰送到程七彦面前。
程七彦瞟了一眼表上的日期,吐出一口浊气,“呼,看,我自己都忘记了。”他欣然接受了那束已经不算新鲜的鲜花,他做男人三十年,这还是头一次收到收到别人送的花,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你是怎么知道我生日是今天的?”
“上次我问你的名字为什么有个七字,你说是因为出生在七月七号。”季迟为难的挠了挠头,“我不知道该送什么礼物,我没怎么谈过恋爱,而且你是男的……”
程七彦觉得这句话怪怪的,于是把它当成病句刻意忽略过去了。
“我能邀请你共进晚餐吗?”季迟说话时,已经有一辆轿车稳稳驶到身边。
程七彦也不好推辞,更不忍心拒绝,爽快的点头答应了,抬头看了一眼高高的办公大楼,也懒得和谭玉染打招呼,“不如坐我的车吧!”程七彦实在不想坐那个管家开的车。
“嗯嗯,好。”
程七彦与季迟一同上了车,一路上,季迟眉飞色舞的说着自己昏迷前的爱好,他喜欢冒险,登山蹦极是他的最爱,他还说,以后要改掉这些嗜好,不再让季蓝担惊受怕,程七彦洗耳恭听,一边认真的驾驶。
不一会儿,按照季迟的指引,车子开到了目的地,他们一同下车,甩上了车门,看着这家外形充满欧洲宫廷感觉的西餐厅。
“我姐特地定了无人打搅的贵宾区,她说这里很好。”
季迟走在前面,程七彦跟在后面,眼睛留意了一下季迟抓着自己手腕的手。
贵宾区里极富情调,浪漫的装饰,奢华却没有俗气的富丽感,墙面绘制着大幅的壁画,简单却生动的线条无声的诉说着贵妇人与绅士们衣香鬓影的暧昧姿态,旁边还有小提琴手演奏着悠扬动听的曲子,把气氛烘托的无限美好。
两人在长桌两头分别入座,程七彦看着眼前的烛台,玫瑰纹饰的雕刻,微微摇曳的烛光,无处不传达出同一个信息……这是为情~人准备的晚餐,程七彦想,这里是季蓝定的,想必不是季迟的本意吧。
侍者为他们的酒杯注入葡萄酒,光看颜色就已醉人。
“你不能喝酒?”
“我来的时候特地去征求过你父亲的意见,程医生允许我喝这么多。”季迟用手指比了一个很微小的量,认真的样子让程七彦忍俊不禁。
接着,侍者依照次序分别端上了冷盘,正餐,以及数道餐后甜点,这样细致而漫长的用餐对于两个有共同语言的人而言,并不显得拘谨。
忽然,季迟走到程七彦旁边,茶色的眼眸凝视着他,“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程七彦错愕的不知道说什么好,看来今天果真是有惊,也有喜啊。
“就算是为了庆祝我能够重新站起来吧!”季迟已经伸出左手,目光恳切又期待的看着他。
程七彦迟疑了两秒,然后将右手覆上去。
“我不会跳,你教我。”
“我也不太会。”
季迟的手小心翼翼的揽上程七彦的腰,即使隔着衬衣触到的肌~肤,仍然让他紧张的浑身僵硬,当他鼓起勇气搂住这个男人的时候……手却被拍开。
“应该是我搂你的腰,你把手放我肩膀上!”程七彦很计较谁在男位,谁在女位。
“好吧。”
两人伴着音乐在餐桌旁兜兜转转,并不精通舞步的他们经常踩到对方的脚,于是干脆看着地面,就像两个认真在踩蚂蚁的小孩子一样滑稽。一曲完毕,他们抬头看对方,才忽觉这样有多暧昧,他们像触电似地放开对方,尴尬随之袭来。
“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你大病初愈,要多休息。”程七彦率先开口。
“好。”季迟的茶色眸子忽然有些暗淡,那是失落的颜色。
到了餐厅外面,天色已过傍晚,季迟已经恢复了刚才的嬉笑,他说道,“我自己打车回去吧,是反方向,你得跑好几圈。”
“你觉得我会放心吗?”程七彦无视季迟的坚持,为他打开了车门。
来的时候喋喋不休,而回的路上却缄默不语。
车子停泊在了程七彦上次来过的庄园,白天景色宜人的花园,在晚上则显得幽静无比,季蓝出来迎接,看着比自己高了整整一个头的弟弟,她眼里装满了宠溺的爱怜。
“玩的开心吗?累不累?”
季迟灿烂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我很开心,姐姐,一点也不累。”
“快去洗澡睡觉,今天已经太晚了,这样对你身体不好。”
“知道了……”
程七彦坐在沙发上,喝着仆人送上来的茶,季迟来向他道别,“谢谢你接受我的邀请,今天真的非常开心。”
程七彦失笑,“嗯,你让我过了一个非同寻常的生日,也谢谢你。”
“那我去睡了,改天来找你。”
“随时都可以,去睡吧。”
程七彦目送着季迟出去,也起身正欲离开这里,却不料季蓝叫住了他。
“程先生且慢……”
程七彦顿住脚步,回头看着季蓝,“有什么事吗?”
“请跟我来。”
程七彦跟随季蓝来到里面的房间,她知道这个女人一直想告诉他什么,所以他静静的等待着。
季蓝关上了房门,转身凝望程七彦,“首先,很感谢你帮助我弟弟醒来,如果没有你,这个奇迹也将不存在……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害死你太太的人是谁么,现在,为了报答你,我可以将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第125章:血色痴迷
季蓝的红唇一张一合,语气平缓柔和,然而话中所包含的意思,却给程七彦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冲击,对季蓝说这个话,他是有心理准备的,只不过,摆在眼前触手可及了,又是截然不同的一番心境。
程七彦不急不躁,静静的看着季蓝,他知道,她正在酝酿怎么开口,那么久都等了,还急于这一刻么?
季蓝站在阳台上,她穿着一条淡绿色的高叉旗袍,美丽的长腿被展露无遗,晴朗的夜空洒下如水的月光,把一切都衬的虚幻缥缈。
“害死你妻子的人,就是我。”季蓝回眸一笑,绝美不可方物,仿佛一朵知道自己命运的昙花,愈要用力的在午夜吐露芳华。
程七彦的眼神牢牢锁定着这个美丽的女人,仿佛要将她看个透彻,可她却未露一丝破绽给他。
“为什么?”他反而冷静了下来,曾以为会因为这一刻的到来而疯狂,可他却出奇的理智。
季蓝说:“我爱谭玉染。”
因为迷恋,所以可以将爱这个字眼那样逼真的说出口,因为迷恋,所以交付灵魂……是的,季蓝迷恋的谭玉染,所以,她将用自己的生命完成他给的最后一个使命,她心甘情愿担下所有的罪责,只为将一个假象呈现到程七彦面前。
程七彦茫然失措,关乎谭玉染,他居然无话可说。
忽然,季蓝手持一把黑色手枪,将枪口稳稳的指向程七彦的眉心。
他尖锐的目光投向季蓝的脸庞,季蓝突然灿然一笑,掉转了枪头,执起程七彦的手,把枪放入他的手中,然后托着程七彦的手把枪对准自己的头。
“杀了我吧,用我的血祭奠你妻子的亡魂。”
季蓝在追逐程七彦的目光,而后者却不住的摇头,他不知道用什么去考证,即使她口口声声那么说,却不足以让谨慎的程七彦轻易的相信。
他将手臂垂下,而季蓝却紧抓着他的手不放,在他的心绪沉寂时,枪声却陡然响起,冲破了安静的夜。
是季蓝自己扣动了扳机。
子弹击中了她的小腹,血像在水中散开的墨迹一样,迅速在淡绿色的旗袍上扩展,莲花刺绣瞬间被血色侵占,印入程七彦眼底。
季蓝颓然倒入了程七彦的怀中,枪被丢弃到一边,他用手捂住季蓝的伤口,可是温热的液体却不断从指缝中冒出,手上的触感,仿佛粘腻的逃不脱的心。
“季蓝……你、”这个女人做什么他都不吃惊,却想不到,她用如此极端的方式来诉说缘由,他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脸色瞬间惨白的季蓝。
“谭玉染从小生长在那种环境之下,无情无义是他的生存法则,倾心于他的人,注定不得好死,而你的不幸,全是他所谓的爱施加予你的。其实,他曾出现在你消失的三年记忆里,为了你,他充当了可耻的第三者。”季蓝的声音,因为压制着疼痛和仇恨,不再拥有平时的沙哑与慵懒,狠历中透着低沉,她扯过程七彦胸前的领带,红唇凑近他的下巴,带着凄艳的笑容,道:“我恨你,所以,我让你眼睁睁的看着你妻子死去……”
程七彦闭上了眼睛,他的呼吸已经不再平缓,带着愤怒而不可抑制的激烈起伏着,他捂住季蓝伤口的手在收紧,抓着旗袍上的布料。
季蓝痛苦的呻~吟出来,继而发出凄厉的笑声,“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妻子死,却让你活着么?——我教你啊,当恨一个人入骨时,杀了他不是最大的惩罚,你要让他活着,把他最爱的东西毁于他眼前,这是我恨了这么多年,得出的真谛……你看,我恨你,所以毁了你妻子,我恨谭玉染,所以……”
“别说了——”程七彦一把推开季蓝,他第一次,第一次觉得这个女人如此可怕,他捡起了地上的手枪,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季蓝,把枪对准了她,手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他的眼中,浮现出了杀意。
“还记得在车库里开着哈雷撞向你的那个骑手吗?”季蓝似乎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并不畏惧那幽黑的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