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门外才传来她离开的脚步声,我暗暗松了口气。
没过多久,客厅就响起刺耳的响声,似乎是玻璃破碎的声音。
我心中一急,打开门跑了出去,却见林花蕊的左手被鲜血包裹着,整条手臂染成了刺眼的红色,她还保持着一拳打出去的动作,地上,是大小不一的玻璃片,在灯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她转过身看着我,笑的魅惑动人,“姐,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对不对,我只有你了。”
我克制住颤抖的心,走进她,泪眼婆娑地看着她受伤的手臂,不知从哪里下手,她总能强迫我从我的蜗壳里出来,来面对这血淋淋的现实。
“瞎说,你还有你爸爸呢,进来,我帮你包扎伤口。”虽然我知道这是她故意弄出的伤,为的就是博取我的同情,我还是没办法视若无睹,我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尽量不发颤。
走进我的卧室,我找出药箱,拿过来放置在床上,拍拍旁边的位置让她坐下来。
她的眸子里有点点星光在闪烁,耀眼到我不敢直视。
她乖巧地伸出左臂。
我熟练地拿药棉擦洗伤口周围,记忆却飘忽到了小时候。
也是一个夏天,那天,林花蕊弄脏我的新裙子,我怕被妈妈骂,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委屈地哭,任凭林花蕊怎么叫我,我就是不理她,然后她便故意摔倒,膝盖破了一个很大的伤口,她更加嘹亮的哭声吓住了我,我顾不上自己的小委屈,连忙将她送到医院,百般照顾。
从那时起,她便知道了伤害自己一定会让我心软。
“嘶……”她疼的皱眉吸气。
我看的心疼,她怎么下得了手。
我忘了,她一直下得了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包扎好了伤口后,我总算松了口气,还不忘叮嘱她“记得不要沾到水,现在是夏天容易感染,明天去医院换一下药。”
她妩媚一笑,突然将我推到在床上,随后整个人压了上来。
我惊慌地看着她,脸上一片火热,全身都绷得紧紧的,像一只可怜的小兔子;双手被交叠地放在头顶。
“姐……”她笑了笑,一只手贴在我的侧脸上磨蹭,“姐……我好想你。”
她温热的气息打在我的脸上,软软的声音好像魔咒一般,让我不能动弹,求你……小蕊……别这样对我。
我闭上了眼睛,不愿去看她眼中的深情。
我的妹妹,怎么会有这样的感情。
募得,一阵铃声响起,我慌乱地推开她,整了整头发,眼神四处飘散,不去看她。
打开门,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男子。
“小雪。”他开心地唤我的名字,脸上露出孩子般的笑容。
我点了点头,侧过身子让他进来。
林花蕊不知何时已经在客厅了。她冲我笑笑,“姐,这是谁啊?”
同时,席沐也期待地看向了我,他已经追了我一年。
“小蕊,这是姐姐的男朋友,他叫席沐,以后也许你该改口叫姐夫了。”我强装笑颜,尽量让自己轻松自然地说出口,“你今晚回去吧,大舅会不放心的,而且……席沐会留下,有些不方便。”
天知道我在说些什么,我只知道,不能再让小蕊这样下去了。
席沐一脸喜悦地看着我,情不自禁地环住了我的腰,“你就是小蕊吧,经常听你姐姐提起你呢。”
林花蕊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满脸的不可置信和悲痛,她怔怔地看着我,突然就大笑了出来,“好!好!祝你们幸福!”说完就出了门,鞋都没有换,穿的还是睡衣,我心中担心,却不敢去追。
这样能断了她的念想,就好了……这样……就好了……
“小雪……你……我……”席沐开心地看着我,语无伦次。
我勉强笑了笑,“好晚了,你早点回去吧,谢谢你今晚来看我。”我想我的小蕊,想到她受伤的表情,心脏就疼的厉害。我一点也不开心……
他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丝失望,不过很快就掩盖了下去,“我会一直等你的,今天是你的生日,宝贝儿,生日快乐。”
他又去了门口,提起来一个很大的蛋糕。他知道我不会接受他贵重的东西,所以经常买吃的给我。
原来今天是我的生日啊……我都快忘了……
“谢谢你,席沐。”谢谢你这些年来一直在我身边,不管是我心情低潮的时候,还是我大展风采的时候,谢谢你一直在,我们会是最好的朋友……
“你知道的,我需要的从来不是你的谢谢。”他温柔道,然后俯身在我额头落下一吻,“早点休息,我回去了。”
终于只剩我一人了,我无力地回到卧室,全身寒冷不已。
那是什么?我注意到枕头边放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下边压了一张纸条,我拿起来看去,上面写道:姐,生日快乐。
我心中一颤,打开那盒子,里面安静地躺了一枚戒指。
即使我想隐瞒下林花蕊在酒吧的斗殴事件,但我的大舅还是知道了。
只能怪小城太小,任何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那些大妈犀利的眼睛,我的大舅在早上出去买菜时,突然发现那些菜贩子看他的眼神怪异,最后当得知自己的女儿晚上跑起酒吧,还和人打架最后进了局子时,这个平时幽默风趣的男人终于暴怒了。
当我知道这件事情时,是他电话打来的时候。
他先是训斥了我一番,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告诉他,竟然还帮着林花蕊瞒着他。
电话的那头我听到林花蕊大声道,这件事和我姐没关系。
然后大舅转移了对象,对着她又是一顿臭骂,最后才对我说,“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没个轻重,快告诉舅那人长什么模样,我弄死他!敢欺负我们林家的闺女,他是不想活了吧!”
我没敢笑出声,林家护犊子的基因真的是一点也没改变。
在林花蕊还小的时候,有个男孩子经常拽她小辫子,那时的林花蕊还是一个软妹子,被欺负之后只会哭着找我,姐姐、姐姐地叫我,后来大舅知道了,恨铁不成钢地对她说:“他打你就打回去啊!这傻孩子,怕什么,打不过不还有你爸爸么?”
我突然想到昨晚自己给大舅打电话说小蕊在我这里,最后却让她离开……心里又十分愧疚。
这件事很快成了我生活中的一个插曲,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没有再见到林花蕊,听小舅母说,林花蕊在逃课一年后终于答应回到学校,并且在最近的一次考试里拔得头筹,我不由感到欣慰。
这才是她如今该做的事情,该走的正确方向。
下班之后,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林月清打来的电话,那个比月光还清冷,却比罂粟还让人着迷的女人。
我今年24,她大我一岁,在我的记忆中,校花的称号被放在她的身上从小学一直到高中……我们班上的男同学每次说到她都是两眼放光……
“雪儿啊,我马上就回来了,你等下来车站接我呗。”声音微微上扬,她似乎心情很好。
我应了之后就打了车去了车站。
林月清和我们之间的关系是略微复杂的,首先,我要说明我还有个小舅,一个很老实本分的男人,而林月清,就是我小舅母哥哥家的女儿。
本来祖父的意思是,将风花雪月四个字放进我们这一辈的名字中,但无奈他的三个孩子都只有一个孩子,正好小舅母也姓林,于是月字便放进了林月清的名字中。
我应该叫林月清表姐。
这个女人每次的出现,就意味着我们这个大家庭又将面临腥风血雨。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车到车站的时候,我还没下车,就一眼在人群里看到了林月清,172的身高搭上一双八寸的高跟鞋,想看不见估计都很难……
她也几乎在同时看见了我,四目相接,我不禁有些恍惚,我下了车,想帮她领行李,结果那中年大叔的司机积极地下车帮了忙,我暗暗吐槽原来人漂亮还有这种好处……
她眯着一双丹凤眼,愉快地在我的脸颊落下一吻,“小雪儿,这么久没见越来越漂亮了啊,想不想姐姐?”
“……”我这才注意到了她身边的一个女孩儿,模样清秀可人,小家碧玉的一个女孩子。不知道为什么,我怎么看着她那么眼熟呢,
“小雪儿,我们今晚先在你那儿住一晚,你知道我住不惯宾馆,明天我会出去找房子。”她露齿妩媚一笑。与林花蕊不同的是,这妩媚浑然天成。
林花蕊还只是一个青涩的孩子,在青春期萌发了一段不该有的感情而已。
林月清不同,她已经是一只老狐狸了,没有人知道她的魅力是怎么练就的。
“好,好,我们快上车吧,司机等久了。”我笑着说,说实话这么久没见她还真是有些想念。
哦,我忘了说一件事,林月清的妈妈在生她时难产死了,她的爸爸染上了毒瘾,后来又沾了人命,被判了死刑,所以一直被寄养在我的小舅家里。
我一直忘不了林月清看着自己的父亲被判死刑时的那个表情。
那个男人在法庭上痛声哭泣,跪下来对她道歉,而她只是表情木讷而空洞地看着她的父亲,眸子里万籁俱寂,一片漆黑,好像跪在她面前不是她的父亲。
那年她只有10岁,却露出了很多年后我才看懂的表情。
终于到了家里,我们心照不宣地没有提及这些年她去了哪里。她17岁时,就提着一个背包分文不带离家出走了,只留下一份信给小舅,不然我的小舅一定会报警,而现在她25岁,八年了,她终于回到了这个小城。
我热了一杯牛奶给她和她的朋友,不知道她的喜好有没有改变。小时候她很喜欢喝牛奶,经常会喝掉我喝不完的。
“小雪儿真乖,这么多年了还记得我的喜好。”林月清躺在沙发上,一双媚眼打量着我,修长的腿担在我的茶几上。
“是啊,姐姐,我还记得。”我好脾气地选择了无视!
“谢谢雪姐姐,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