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言彦臻显得有些消瘦,但五官更立体且冷峻,他慢慢地走到楚祺面前,声音是熟悉的低沉味道,他说:“对不起。”楚祺的眼泪就那么流了下来,汹涌澎湃,怎么也止不住,所以楚祺索性不去管它,他轻轻地靠近,用微颤的双唇吻上了言彦臻,深情而绝望地吻着,直到泪水哽咽让他无法继续这个吻。他退开一步,狠狠擦了擦眼泪,勉强笑了笑,“我永远做不到像你一样潇洒,我知道我现在难看极了,不过我还是想要告诉你,没关系,我原谅你了。你放心,没有你,我也会过得很好”。言彦臻还没来得及回话,他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已经起身的女人,皱紧了眉头,终于只是擦肩走过楚祺身边,离开了。楚祺不自觉地望着言彦臻的背影,蹲在湖边,哭得像个弄丢了玩具的小孩。
楚祺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得家,就像他不明白这栋古老的别墅什么时候已经属于了他,又是什么时候酒店的贷款已经还完,还有就算在赌场一掷千金,他都不会因为钱被扫地出门,这大半年里,他拥有了太多东西,可是应该陪在他身边的男人,终于彻底失去了。楚祺在楼梯口的时候,有些不知所措,该进哪个房间,才能让自己不会觉得孤单,他踌躇良久,终于走进了书房,那里有一幅他与言彦臻唯一的合影。楚祺小心地把它从墙上摘下来,用手抚摸画中言彦臻模糊的脸,良久,一直保持着这个状态。柳姨敲门进来,看见仍然情绪很糟的楚祺,安静地把茶水放在桌上,劝慰道:“楚先生不要太难过,保重身体才是,臻少爷也一定是这么希望的。”楚祺愣愣地抬头,“柳姨,你用管我,我只是需要时间”。柳姨不放心地看着他,然后忽然奇怪地问道:“楚先生,画框背后有什么东西么?”楚祺慢慢地翻过画框,一枚铂金戒指用黑线挂在框的反面,简单的素圈上两道弧形间夹着一颗小砖,一张纸片夹在画框里,上面是言彦臻刚毅的字体:有时,我会想到底值不值,一直寻找或许不存在的东西,现在我明白,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小祺,你愿意吗?言彦臻。楚祺小心地拿下戒指,盯着它喃喃自语:“我愿意啊……彦臻,我会等你……亲手为我戴上它。”然后他把戒指就着黑线一起,挂在了脖子上。他突然就明白了,他失去的不是一场与言彦臻的旅游,而是他们两人的蜜月之行。楚祺把戒指抓在手中,好让它刻进自己身体里,与自己血脉相连。柳姨看得连连摇头,卡片上的日期是年前,这也许是臻少爷的新年礼物,却绝对不是现在该出现的东西,但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正如楚祺自己所说,这个问题只能交给时间去解决。
第34章 蜕变
一个月后——
夜晚,在一条漆黑的小路上,一群人围着打一个人,楚祺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这一切,然后他示意停手,走到那个男人面前,微笑地问:“阿原,你还有什么愿望么?”被叫做阿原的男人艰难地抬了抬头,吐出一口混着血的唾沫,“臻少爷自己没胆来,他养得贱人也就会以多欺少,哈哈……”楚祺依然温和地道:“做了一辈子胆小鬼,到现在还是一样怂。你到底为什么还要活着!”阿原看着楚祺,脸色扭曲的可怕。楚祺依然自顾自地说下去,“当年出主意去碰瓷的明明是你,却是阿克去撞了彦臻的车,差点没了命。后来彦臻不仅救了阿克也救了你们的平民窟,你却躲在角落觉得是他偷走了你的家。明明大家都在努力向上,只有你逃避现实自甘堕落,却把所有的问题怪在彦臻身上。除了推卸责任逃避,你还会什么?”阿原吼道:“你懂什么,阿克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却偷偷帮着臻少爷把阿乐和阿曼赶走了,他们当时还那么小,前些日子看见他们,你知道阿曼现在的样子么,都是他害的啊。”然后他厌恶地道:“阿克自己和其他听话的孩子倒都发达了,我宁愿落魄也不会成为他们这种冷血的人。”阿克的声音忽然从人群外传来,“阿原,你误会了”。阿原在S市撞了臻少爷逃回来以后,一直是他在保护阿原,今晚见他还不回到那个租的小屋,所以沿路来找人。阿克走到阿原面前,“我知道你喜欢阿曼,所以当初这件事特意瞒着你。阿乐和阿曼利用臻少爷的地方,私藏毒品,并且屡教不改,而且阿曼还有了阿乐的孩子,毒品对于孩子就是灾难,当时臻少爷已经网开一面,可是他们……后来只有让他们离开。”他停了停,又接着说,“我一直不知道你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也不明白你为什么离大家越来越远”。然后阿克蹲了下来,捧着阿原震惊的脸,“你知道我听你叫嚣着你撞死了臻少爷,真恨不得一刀杀了你,可是我又下不去手,等到我冷静下来后尽然是把你藏起来了”。阿原甩开阿克的手,“不可能的,阿曼不是那么说的,她不会骗我……”阿克站了起来,“我当时想我应该在臻少爷的墓前偿命谢罪,谁知道臻少爷活着却再也不来见我,不过这也算是我咎由自取”。阿原仍然在喃喃自语,楚祺却笑着说道:“蠢了几十年,能够死得明明白白不是很好。”阿克听了,惊恐地向楚祺说道:“楚先生,求您能看在臻少爷的面子上,饶了阿原。”楚祺摇头轻笑,“阿克,正是因为彦臻,我才想他去死啊。”阿克慌张地转头看向站在一边的徐锦瑞,“徐先生,臻少爷一定不会让阿原去死的,您帮我劝劝楚先生。”徐景瑞无奈地说:“我要是能劝得了他,也不会站在这里。”阿克看着楚祺,他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人,怎么放心把基金会全部交给他,但是这个人却是臻少爷要守护的人,想到又要违背言彦臻,阿克痛苦地捂着脑袋,声音都在颤抖,“求求您了,不要这样……”两个人正说话间,徐景瑞突然插话道:“小祺,看来不用你亲自动手了。”地上的阿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一把小刀深深地插进体内,阿克迅速地扑了过去,抱起阿原的脑袋,失声痛哭,“你这个笨蛋,臻少爷一直希望你有一天能回到他身边,继续保护他。他说一直希望有机会跟你说的几个字,就是‘欢迎回来’……”汽车的声音已经远去,周围寂静无声,楚祺站在这条山间小路,望着远处灯火稀少,静默不语。徐景瑞站在他身边,看着这个去年还活泼说笑的小鬼,忽然变得狠戾而无法琢磨,就像他明明是来杀人的,却提前叫了救护车,虽然自己理解不了他,但是还是选择站在了他身边。他刚开始来找自己的时候,帮助他真的只是出于言彦臻的关系,但是现在却变得不一样了。徐景瑞原本跟言彦臻就是打架认识的,应该说是言彦臻仗义相救,从此喝酒和打架,两人就熟了,最后变成兄弟。言彦臻至今只对他们几个要求过一件事,那就是几个月前他说今后帮我照顾小祺,所以楚祺来找他查当初的事,他都尽力帮忙,结果本来就对楚祺另眼相看的自己,越帮助他越想保护他,却不再是为了言彦臻的嘱咐,简直成自发行为了,徐景瑞真想扇醒自己,虽然他自己也还不明白这是啥感情,哎,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半年后——
在楚氏董事长办公室里,楚祺出现在楚煜面前,依然温文尔雅地笑着。楚煜看见楚祺安稳地坐在自己面前,身后跟着一个像保镖似的男人,剃着平头带着墨镜,虽然一身西装,但是衬衫没有塞进裤子里,并且纽扣解得很低,一副就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打手的样子。楚祺笑着开口:“哥,你看起来比我想象中的好。”楚煜依然温和地道:“小祺看起倒和我想象的不一样了,我实在不明白小祺要楚氏做什么?”楚祺自自然然地说:“哥不需要知道,我只是来通知你让出这间办公室的。”楚煜突然沉下了脸,“小祺,你疯了吗?你忘了你给楚家带来的灾难,你现在还要从我手中夺走楚氏?你真是个恶魔。”楚祺依然笑意盎然,“当初爸爸不过是送我去看我母亲,结果妈妈她想到我们全家其乐融融地在一起就不能忍受,当初可是她自己同意我能去看母亲的啊。我和爸爸才刚回到家,她就拿了剪刀想要捅死我,谁知道爸爸挡在了前面。哥你知道么,爸爸捂住我的眼睛,倒下去的时候,一直重复的话,他说‘对不起’。他牺牲了我的整个童年,来挽救你们的家庭,可是结果还是一样。他当初如果不跟妈妈赌气出走,就不会遇见我母亲,他随性风流,让我母亲痴痴等了几年,等来的却是他已为人父的消息,母亲带着孩子根本什么都做不了,所以把我送到楚家,爸爸向母亲保证能好好照顾我,结果呢……如果我是恶魔,那么培养了恶魔的你们,又是什么?”楚煜脸色难看地说:“小祺就是再怎么反驳,难道能否认你的母亲破坏别人婚姻,而我父亲为了你而死,我的母亲因此发疯的事实吗!”楚祺慢慢不再笑,“哥,我就是罪孽深重,死了会直接下地狱的人,所以不在乎再多添几条。”楚煜看着楚祺,良久忽然问道:“因为言彦臻?他都已经走了那么久了,你居然还为了他做得如此绝情?你忘了你说以后只听我的话?”提到言彦臻,楚祺终于像下定了最后的决心,“哥你无论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是他不行,哥对他做了那么可怕的事难道以为能全身而退?楚氏我要定了。”楚煜听说言彦臻已经离开这里,终于不再为当初的事提心吊胆,楚祺为什么还要旧事重提。那天楚祺一出门其实楚煜就跟在后面,人为制造了餐馆相逢,在与楚煜相遇之时,楚祺的手机就被掉了包,其实他手中的手机无法接打任何电话,等他回到家,发现言彦臻不在家的时候,言彦臻已经被楚煜用楚祺的电话骗出去了,由于楚煜以前劣迹斑斑,言彦臻根本没有细想就出去,楚煜的威胁对当时的言彦臻来说,可谓正中下怀。楚煜冷笑,“可怕么,难道不是他自找的,想整垮楚氏,就要付出代价。而且你是我的,他休想抢走。不过是被假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