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只是借过一下。”白沭很有风度的没去计较这么一小点儿,虽然也没什么好计较的。
“就这么睡吧。”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音理又往白沭那儿靠了靠,手滑到腰后堪堪偏下一点的位置,然后就停滞在那里。
白沭很明显的有了危机意识,他今天很累了,才不想今晚再和这种睁开眼就是野兽的家伙打那种没有意义的体力战,虽然有时候他也会觉得舒服就是了,但那肯定不是现在,所以他乖乖停止了扭动,静静的待在那个比起自己体温高不了多少的怀里。
所幸音理今天似乎也是很累的样子,抱着白沭没多久就又睡了过去,白沭在心里冷哼的两声,估摸着这人午后的小甜点也是吃得着实饱足了的。
反正,身体不能动,他也是有很多事可以做的,比如想想今天去过的地方之类的。
他睡着了。不知道是因为太累,还是应了之前那个在音理身边就很容易入睡的理论。
白沭裹着毯子从沙发上坐起来,音理一如既往的已经不在这个家里。就一个事业有成的单身男人来说,白沭给音理这种每天回家睡觉的好习惯打上一个高分,虽然据他所知,这是在他住进这里之后才养成的。
盖在身上的毯子,阳光的味道里还混杂了一些别的,那是音理的味道,白沭嗅了嗅,把它丢在一边。
洗脸的时候,金属质地的东西蹭过胸口的皮肤从领子里滚落出来,白沭当时正抬头看镜子,最先瞅见的却是颈侧那两个浅浅的吻痕,随后才是脖子上挂着的链子。
精细的链子配上环状的坠子,而且白沭很不想承认那坠子其实很像个戒指。怎么一个两个都喜欢送他这种东西。
他取下来看了一眼内圈,所幸音理还不至于赶现在的时髦,在里面刻上些个什么字,那还真就折煞他了。随手放在一边的洗手台上,回房间整理东西去了。
今天可是出走的日子。
这一条毯子,可不是你做上了记号,就一定是你的呢。
22
22、聚云 。。。
国假的日子,白沭放了全体员工一天的假期,关了店独自在家里享受悠闲的午后时光。
之所以强调独自是因为白岂颜不在,而白岂颜之所以不在,当然并非本人的意愿,从白沭回来的第一天开始,他就像是全天戒备的警犬一刻不停的粘着白沭,终至他人的厌烦,所以才于今早被强行关在了店门外,并被勒令不到天黑不许回家,于白岂颜何等为难,不过白沭最大,他只能像只被遗弃的小狗般离开溜达去了。
呵,被遗弃的小狗,白沭想着这比喻也是相当的贴切,毕竟和自己相处的大半时间,那人都在好好扮演一个乖巧的孩子,可若是真以为他有多么的伤心难过,那也就单纯了,两人之间,这些也不过是一种相处的模式,他们都聪明的不去踩踏对方的危险区域,才得以得到现在这种虚假的平和,话又说回来,真到伤心的时候,那人还指不定干出些什么事儿来呢,就像十年前对自己所做的那样?
书房向来是白沭一个不可缺少的栖身之所,也是他待的时间最长的地方,甚至比卧室更来得受白沭青睐,几十坪的空间里连把椅子都没有的,只剩成排的书架载着成堆的书,它们通常不会规矩的摆放在书架上,而是像现在这样随意的堆放在地上,而白沭就坐在那之间,像是筑巢一般的被圈围着。地面上不会觉得冷,因为铺着厚实的羊毛地毯。
此刻的白沭,手指摩挲过书页,慵懒的斜倚在书架边,享受他久违的清净时光,这个位置阳光正好投射进来,带着暖暖的温度,有说不出的满足,白沭打了个呵欠,伸手去够脚边的另一本书。
没有预示的,有人轻轻敲响房门。
动作停滞下来,白沭侧头想着,莫不是小偷先生光临,但随即又正经起来,你见过小偷进人家家门还带敲门的么?白岂颜又不敢违逆自己,在不是天黑的这个时候回来,那么来得人就大概可以猜出来。
他亲爱的前任雇主先生在下一秒径自打开了书房门。
“哟,您好。”没去考虑自己上了三道锁的店门是怎么被人家打开的,白沭坐在正对着房门的一边,连身子都没移动一丝一毫,笑着同音理打招呼。
有那么一会儿,音理站在昏暗里不出声,白沭也看不见他的表情,那人不急着走进来,反而双手抱在胸口斜倚在门上,定定的看着白沭,语气还是一贯的没有起伏,“放了你三天,就真觉得自己是自由的野猫了么。”这里用的却是是陈述句,原谅他由于个性原因,很少需要用到疑问。
“呵,您误会了,”手摸到自己刚才想拿的那本书,把它打开了摊在膝盖上,白沭低着头轻笑,“从来就没有家猫的这种自觉,更何况,是不是猫还不知道呢。”
“哦。”上扬音,音理用手指轻点了两下胳膊,似乎在考虑什么。
不过白沭低着头看书没有发觉,而他本人对于书得兴趣高于探究他人的思想。
“怎么,您很空么?”看完了一个段落,白沭才勉强分出点心思关心一下这位据他所知业务繁忙,却又在这会儿陪着自己干耗的社会人,而且就白沭的记忆,今天似乎是某个不大不小的日子。
“仅限现在这一小时。”
回转过来,音理也是为数不多的白沭无法从外部的细节中推测出他思考方式的人,这就像是猜谜游戏,明明掌握了方法,却又触及不到答案,在最初的时候,给予了白沭不小的挑战性乐趣,但是,也仅限最初,毕竟对于有些危险却又无法激起兴致的东西,白沭也会适时的避让开来。
“哦,”表了然,书页翻过去,“那可不能耽误了您休息。”他可是很眷恋和珍惜着这个难得没有人声的午后的。
白沭的意思是,您早些回去休息,不送了。
而音理也很准确的接受了这个信息,冷哼了一声,大跨步走了过来。
这家伙居然没换鞋,他不知道地毯清洗起来很麻烦么,在这一片人影降临到自己面前的时候,白沭很干脆的做了地毯的清洗费用要从这个人身上挖出来的决定,不过下一秒,他就连人带书被扛到了音理肩膀上,然后书落回地面,人朝楼下移动过去。
“你做什么!”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弄的眼冒金星,白沭甚至没有办法挣扎。
“回去。”
“什么意思?”连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白沭显然很抵触这样的待遇。
“意思是,我没空陪你子这儿瞎耗。”
“你该知道这游戏结束了。”
他在留给音理的卡片上应该交代的很清楚了,虽然那只有短短的两行字,放在音理的床头柜上。游戏规则是一开始就订好的,参加的人数超过两个,这个单纯的情人游戏就会结束,而白沭之所以默不作声了那么久的时间,容着夏清予的存在不过是因为他的另一个游戏还缺少一块拼图,而当他找到的时候,离开的日子也觉任由着他决定了。不过后面得那部分,白沭当然不会告诉音理。
所以分手理由很简单,归咎于第三者插足。虽然无聊又没劲,但倒也是事实,音理也不该是这么不明事理的人。
不过,万事也会有个不然,但白沭不会天真的去以为那个不然就是了。
很干脆的把白沭丢进车里,音理随即爬进去给了他一个结实的深吻,然后将一个冰凉的东西塞进他手里,“我送出去的东西没有退回来的道理。”
又是那条链子。
白沭无奈,这人还真就是自己生活里的国王了,专横又独裁,算了,他也犯不着和一个后辈计较,他爱玩儿这些,自己就由着他,反正离了音理他不是想怎样就怎样,反正音理要去的去的地方他待会也会自己去,被人载着和自己去其实也没什么差别,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得一副家居的打扮就是了,这样可是不太方便的。
不过,问还是问一下的,“呐,我们这是去哪儿?”车窗外的阳光稀薄起来,像是被云层遮挡了形状,白沭随手把链子套上脖子。
“东城区。”
果然是那个废弃的工厂呢,那么所谓的交易也就是真实存在着的了。
白沭用手捂着的嘴角,忍不住上扬起来。
又有能够打发时间的事情了。
不过,事情也不会总如白沭预料般的行进,很不幸,白沭被音理锁在了车里。
音理的原话是:“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这一会儿是多久却没个交代。
白沭拉了拉门把,确定它是锁起来的,他还没来得及为这种待遇抱怨,那个人已经走远,习惯性的去掏口袋的电话,想当然的没找着,毕竟也没有谁在家也会把电话放口袋里吧,从来不觉得动气有过作用,白沭安稳的坐在车座上,准备等那个所谓的“一会儿”过去,不过这个怨他总归是要讨回来的就是了,一手支撑着下巴,他侧头看音理消失的那个方向,若有所思。
阳光已经完全隐没下来,白沭盯着车上装饰用的小挂件开始昏昏欲睡,明明那个人不在身边的。
就在白沭完全沉睡的那一刻,耳边的玻璃窗被人叩响,他侧头,站在外面的却是夏清予。
外面的朝白沭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出来。
白沭指指前面的驾驶座,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夏清予望了望他,走开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拿着钥匙,给白沭开了门。
对于他怎么会拿着钥匙,白沭只是象征性的挑了一下眉,什么也没说。
“欢迎光临。”白沭走下车,夏清予笑着对他这么说道。
天昏暗着,云层遮蔽起来,那之间像是蕴藏着一场雨。
23
23、逆流 。。。
因为车停的距离远了点儿,走到那个工厂花了些时间,白沭跟着夏清予,没说话的两人悠闲地像是在散步。
说是工厂,其实也不过是空荡的厂房而已,地面上积聚着大量的尘土,不过轻轻走来,都会留下一串痕迹,而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