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是不忍她担心!虽说是赶了些,不过深泽县城离沐家村倒也不算远,也就二三十华里的路程,只是夜路难行,等她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过快十点了。
按照当时的计时方法来算,江月回到沐家已经是亥时中刻了,沐家人等到天黑还不见她回来便以为她明天才回到,所以按照原先的作息时间先歇下了。江月到家时就连守大门的门房都已经睡下了,江月吃了一个闭门羹,心道还真该听沐安的话在县城歇上一晚明天一早再回来。虽是这样想,可到了家也没有不进的道理啊,江月实在冷得不行便叫沐安去叫门!
“别让门房咋呼呼地大叫,悄悄地别惊了老爷和夫人休息!”天晚了,又是大冬天,江月虽然知道沐安办事周全,但还是忍不住唠叨了一句。
“是。”沐安应了一声,将马栓好,便上了台阶敲门!
不一会门房被叫起来了,如江月预料的那般果然差点儿就叫了起来,还好沐安眼疾手快将他止制住了:“先生吩咐了,悄悄地别惊了老爷和夫人休息!”
门房估计突然被叫醒脑子不够清醒,听了这话竟怔了怔,不过随即就反应了过来,连忙应着,手提着灯笼就来给江月照路,且又跟江月说:“前十几天夫人就让人把先生以前住的院子收拾出来了,昨儿个又去查了一下被褥用具,先生随我来!”
这门房说着就领着江月进了门,然后又用灯笼照着绕过了前厅,到了江月以前住的院子。推开门一看,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就连小梅和沐安住的屋子里也焕然一新,这让江月很是感动。解下外罩披风摸了一下炕头,只觉得暖和得很,这江月又被感动了,拭了拭眼角才转过身,对门房说:“天晚了,你也去歇吧!”
“我去叫人给先生烧些热水。”门房笑着说。
大冷的天把人半夜叫起实在是过意不去,江月连忙阻止说:“不了,这院里应该还有柴禾,我和小梅自己烧点就行了。”
沐家人都知道江月的,她定是不忍大冷的天把人叫起来,所以门房也不再多说,去了厨房看了一下,见着柴禾、水都有,就连锅灶都是干净的,便给江月道了安回去睡了。
接下来,江月便去烧水,小梅和沐安就把通往外面的院门打开,把马车赶了进来,然后卸东西,他们把东西卸完江月也把水烧好了。
“真舒服啊!”用热水洗洗江月感觉舒服多了,连忙招呼小梅也过来暖暖,小梅也着实冷了,江月一招呼她就过来了。两个女人,就这样双撅着屁股双掌按在热水盆里,四双眼睛贼溜溜地看着忙碌的沐安!
“沐安,你也来暖暖吧,一会儿咱们一起搬!”江月终是过意不去了,往另一木盆里舀了一瓢水招呼沐安!
“你们洗吧,我把这些搬进去了再说!”天晚了沐安想把东西尽快搬进去,然后赶紧洗洗睡,所以面对江月的好意他拒绝了。
说话间,沐安便手脚麻利地将两口大箱子挪到一起,双手一较力,原本需要江月小梅两个人抬才能抬得起一口的大箱子,竟让沐安两个一起抱起来了!而且沐安步伐还很稳沉,一点儿吃力的样子也没有,这让江月咋舌不已!见沐安不休息,江月也不好就这样闲着,连忙擦干手去帮忙,小梅紧随其后。
都说人多力量大,这确实不假,有了江月和小梅的参与,搬东西的速度快多了。
搬完东西江月就招呼着沐安小梅回屋休息,自己打了洗脚水回自己屋里洗完脚也睡下了。
迷迷糊糊间,江月觉得有人进屋了,惊得她猛地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却是敞亮的窗户纸,以及坐在床边对看着自己的沐夫人!江月松了一口气,笑道:“这么快就天亮了?”
“吵着你了吧?”沐夫人温柔地看着江月。
“这一夜我都不知道怎么睡的,感觉只是闭上眼睛,然后就天亮了!”望了望窗外的情景,江月估计大概是早上九十点钟了,虽然不好意思,可还是痴恋着暖暖的被窝,捂着额头笑着不想起来。
看着这样的江月沐夫人又笑了,伸手摸着江月的额头,笑道:“我们的月儿也会赖床啊?”
“还是家里舒服!”江月扑过来环住沐夫人的腰,喃喃地说:“天寒路滑,又下了雪,马车坐着太不舒服了!夫人,我的腰都快被颠断了!”
“哦,真的好可怜!”沐夫人招了一下手,徐妈妈走到外面跟外面的人嘀咕了两声,不一会儿就有丫环端着两盆热水进来,徐妈妈手脚麻利地将帕子拧好双手就送了过来,沐夫人拿过热帕子比着江月的脸问:“先擦擦?”
“嗯!”江月撑着起来,把帕子接了过来擦了两下。
沐夫人又把帕子接了过去,笑着问:“可好些?”说着也不等江月回答,自顾自地跟江月说道:“原说让你多睡会儿的,只是家里来了客人,指名道姓地要见你,不得已经我才来叫你的!”
“谁啊?”江月不以为意,她在这里没有什么朋友,大过年的谁来叫自己“叙旧”?
“说是京城来的,叫什么我也不知道,你快起来吧!”沐夫人说着就有人送上衣服,江月缩在被子里把中衣换了,然后出了被窝,沐夫人回头瞧见了忙说:“穿完衣裳再出来,小心着了凉!”
江月嘿嘿一笑,崴崴脚脖子和手腕子,先在屋里轻快地跳了两下说:“我得动一动!”说着就立定原地高跳两下,接着做了几个散打的动作!
看着江月这一连串的动作沐夫人怔了好一会儿才说:“往日里我算是白担心了!”
说着沐夫人就催江月洗漱穿衣,因着见的客人重要沐夫人还特意把江月打扮了一番,闹得江月挺不自在的!
好不容易逃了沐夫的魔爪,张管家来了,江月立马路着他走,来到了沐家的前厅。
进得门,首先见的是沐老爷,江月先行一礼,道了一声:“老爷,我回来了!”
“月儿过来!”沐老爷朝江月招了招手,指着背对着江月的一位男子说:“这位是京城来的刘四公子,快来见礼!”
听了这姓氏江月便一怔,随即感觉到有人扯了一下自己,她连忙朝那人蹲了蹲身子道了一声:“刘四公子!”
“江大人免礼!”那个刘四公子这时转了身来,虚抬手,待江月起身便双眼粘在了江月的身一般,把江月上下左右打量了个透。
就刚才,听到这个“刘”的姓氏,江月便猜出了七八,这会儿见了这位刘四公子的面容江月更加确定了,她微微一笑,说:“刘四公子是刘三爷的什么人?”
“这话怎么说?”刘四公子没有想到江月就这么戳破了他的身份,稍稍有些吃惊。
“哦,我看你跟刘三爷长相貌有几分神似,嗯,又是京城来的刘姓,就大胆猜测了。我猜错了吗?”江月直白地问着。
刘四公子摇了摇头,说:“你说的刘三爷是三王爷裕亲王吧?他是我三哥!”
“原来如此!我没有猜错!”江月说着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自己先坐了下来,待刘四公子坐下来后她才问:“不知三王爷可回京城了?因为有些事担搁了,他临行前我也没有来得去给他送行,真的是很失礼!”
“王兄已经于十日前回到京城了!”刘四公子微微一笑,随即笑着问道:“江大人为何不问我来这里的目的?”
“这有什么问的?”江月心道我也就那点儿本事,你们来干什么还用问吗?
刘四公子没有想到江月会这么直接,很明显地怔了一下,然后一笑,说:“确实没有什么可问的!请问江大人,可否去我的封地供职?”
江月也没有想到这个刘四公子会这么直接,她也明显地怔了一下:“什么时候?就明年吗?如果是明年恐怕不行!真定府这边的事刚摊开呢,且一时走不了!”
“如果本王给你比在真定府更高的报酬呢?”这四王爷也看出江月是一个直人,他也懒得跟江月拐弯抹角了。
“有更高的报酬当然是最好,只是,目前不是报酬高低的问题,确实是因为走不开!”江月说着猛想起沐耀辉跟自己谈过的话,她眼珠子转了转随即笑着说:“不知道四王爷的封地在哪里?你也想要种水稻吗?”
“本王的封地在清州,确实也想种水稻!”四王爷倒是直接。
原来这便是当朝封地最小的清王,江月知道这个人最不受先皇宠爱,{奇}不过倒还受当今皇帝的待见。{书}江月她很是认真地考虑了一下,{网}然后对四王爷说:“其实种水稻也无不可以,只是我现在确实走不开。如果王爷非得要种,就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四王爷眼睛一亮,问。
“你可以在深泽、赵州找一些种过水稻的百姓迁到清州去,他们在深泽、赵州都种过水稻,到了清州也不需要别人怎么教,自己就会种了!”江月发这四王爷误会又忙跟他解释:“其实我最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毕竟我一人精力有限,光赵州大面积推广就有些让我力不从心,加上真定府就更让我疲于应付了。如果以迁徙移民的方式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听了江月的话四王爷莫明其妙地笑了,他看着江月问:“你就不怕这样做迭了你的身价?”
“我有什么身价?”江月一怔,然后笑了,说:“天下的事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做得完的,与其自己捂着发霉还不如让大家都得益不是吗?”江月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想了想又说:“既然王爷能够屈尊降贵到沐家找我,我又怎么会不识好歹。”
“江大人言重了!”四王爷笑着抬了抬手,低头喝了一盏茶,然后转身对沐老爷说:“既然江大人有这个意思,沐老爷,就请你把冯大人请过来吧!”
“好!”沐老爷看了一眼江月,随即起身出去了,不一会儿领着一位身材中等的中年男人进来,对着江月说:“月儿,这位便是我们祁州的知州冯大人!”
“冯大人好!”江月连忙起身行礼!
“江大人客气了!”冯大人朝江月拱了拱手,又冲沐老爷拱了拱手,接着就在四王爷的身边落座,然后对四王爷问道:“如何?”
“江大人与我们不谋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