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盘,去了那自己这些人可拿他们没办法了。
想到曹贵忠就不由想到杨竟成,想到杨竟成曹绪宝不由看了看右手戴着的手表,吃完一个包子的他忧心的吃不下第二个。都是这手表害的!那曹贵忠要真要是杨竟成,该如何是好?自己可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曹绪宝想着自己黑暗无光的将来,不过一会又自动自发的开始自我安慰:即便曹贵忠真是杨竟成,那也是失了势的。有道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说不定自己这些人这次投机真投对了,那蔡总理大喜下给自己封爵封地,到时候以前没有的东西全有了,自己合家都成了贵人,再也不要像以前那样想破脑袋问那些草民要钱了……
美美幻想了一会,曹绪宝又开始吃包子了。可就在离县城不远处,昨夜和杨锐对干了一场的巡警队长姚二有带着十几个巡警正看着一团沾血的止血绵发呆。他昨夜差一点就抓住人了,可不知道哪里来的一杆枪好生厉害,一个人就把自己一群人给压制住。若不是这样,那被前后包夹的曹贵忠根本就跑不掉。
“队长,极有可能那杨……”下属一说杨,三大五粗的姚二有就哼了一记。是以下属马上改口“……是曹贵忠、曹贵忠。看这棉花,定是那曹贵忠受了伤;若不是曹贵忠受伤,便是他的亲兵受了伤……”
“别磨磨唧唧的。快说!”姚二有本就是个暴脾气,最讨厌拐弯子说话。现在听下属吞吞吐吐,半天都说不到点子上。顿时怒了。
“队长,这曹贵忠很有可能躲到县城里去了,不过也可能是他的亲兵受伤后为了引开我们,故意前往县城,好掩护曹贵忠逃往威海卫……啊!队长……”下属忽然大叫道。
“滚你娘的!”说的还是废话,姚二有当即一脚踢了过去。他不再看这个混蛋,只向其他人问道:“咱们和那杨竟成已经撕破脸了,真要被他逃出去了,怎么个下场不需我说!从昨夜到现在,汪疃这边都搜遍了,青纱帐也砍倒不少,可全不见人影儿。你们说说,这杨竟成是会去县城找死呢,还是回去威海卫找活……”
“队长,这里到威海卫七十里不止,到县城却只有三十里。真要治伤,那就应该往县城而不是去威海卫……”一个巡警说道。
不过他还没有说完就有人反驳道,“别忘记了杨竟成身边那些把我们引开的亲兵,只有杨竟成中了枪,他才有可能冒险去威海卫。可要杨竟成中枪……”那个巡警身上穿着一件从飞行员尸体上扒下来的防弹衣,他拍了怕防弹衣说道,“穿这种衣服要么打中脑袋,要么打中四肢,我不信杨竟成身上穿的会比那些开飞机的差,只能是他的亲兵受伤,”
“够了!”说来说去还是废话,姚二有已经不想踢人了,他道:“掷骰子吧,大点去县城,小点往北去打铁村,看看那边能不能寻到人……”
姚二有正说着,手上一直抓着的骰子露了一露,而后蹲下将骰子放在掌心,双掌合十祈祷,摇晃一阵就要扔下时,天上忽然有一架硕大的飞机呼啸破空而来,这飞机一边飞一边抛出无数纸片儿,纸片花花绿绿,像蝴蝶般在空中翻飞、飘落。
不待姚二有吩咐,几个巡警就飞快跑去拾那纸片,一会便抓了几张回来。姚二有正犯嘀咕,抓过来有一看却肝胆皆裂——纸片一面印着杨竟成的照片,还有飞机的照片,文字上是要百姓保护他并汇报县官;另一面则是蔡元培的照片,不过上面用黑杆画了个大叉,更有血红色的‘叛逆’和‘剿平叛乱、禁止杀人’十个大字以及一干小字。他已经没精神去看那些小字了,光这十个大字他便知道自己完了。
“队长,这……”巡警未必都识字,姚二有还是农会扫盲班速成的。可传单做的让人不识字也能大概猜到其中的意思。
见诸人问,姚二有赶忙将那些传递都抓了过来。说道:‘回汪瞳!’
“回汪瞳?”手下都不明所以,但见队长往西去。便只要跟着往西。
一小小时后,汪瞳村委会内烟雾缭绕。在坐的都是昨日出来抓曹贵忠的领导,有巡警局副局长余青绶,队长余得水、姚二有,还有农会干事周恒禄、余同芝。大伙都对着八仙桌上的那几张花传单发呆。事情不像他们之前满心盼望的那样发展,事情已经逆转了方向,往他们最不希望的一边发展。若是一辆大车,那还可以调转车头往后走,可他们这些人怎么转头……
“那些开飞机的都杀了吗?”狠狠的吸了一口烟。仿佛要把烟蒂也吸进去,年纪最长的农会干部周恒禄沉声问道。
“都……”坐在他对面的余同芝看了自己这个姐夫一眼,小声答道,“……都给杀了。”
他这边一说,巡警副局余青绶便站了起来,他把抽着的烟大力一扔,指着余同芝大骂道:“那可是三十几个人,都给你他娘的给杀了?!你这是把我们往火坑里推!”
“谁知道那些人是谁?”仗着姐夫坐在对面,余同芝马上反驳。“当时一听说是东北飞过来的,兄弟们就以为是国粹党叛党,他们那些人又有枪……”
“放你他娘的屁!”见余同芝当面扯谎,余青绶更是大怒。他一拳捶在桌子上,骂道:“那时候你他娘还不知道东北叛乱了呢。你都不知道那些是乱党,你下面的人怎么会知道那些是乱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边的那些勾当。你们准是图人家东西才把那些人给杀了……”
“余青绶,我什么勾当?!是!我那边是有见不得人的勾当。可你的屁股也不干净!葛家集那边的刘寡妇难道不是你劫色不成,把她给害了!还什么‘思念先夫。故而上吊’!呸!什么玩意儿!大家的屁股都不干净!我告诉你,老子要是出事,你也落不着好!”
刘寡妇一出来,余青绶脸色瞬间通红,他把枪猛拔出来,大叫道:“老子毙了你!!”
余青绶一拔枪,余同芝身后的农兵也举起了步枪,余同芝也大叫道:“你他娘的试试!”他这一动作,惹得在场的巡警也都举起了枪。而屋外双方人马也闻声而至,全都举枪相向。
巡警和农兵举枪内斗,坐在首席的周恒禄却安然喝茶。他静了好一会才道:“青绶兄莫非是想下船不是?”不待他答,他又道,“可据我所知,昨夜你的人,就姚二有那队,已经和杨竟成打过了,你就不问问他当时喊了些啥?”
“什么?”余青绶半心半意,随即看向姚二有,问道:“你他娘的昨晚上都喊了啥?”
“我……”姚二有被问懵了,他想到昨夜说的那些东西,顿时给了自己一耳光,大骂道:“局长,我性子急,昨晚上…昨晚上我为了让杨竟成……,不是不是,让那曹贵忠放弃抵抗、束手就擒,我就说……,也…也……”
“你……”余青绶大惊,他本是想和农会划清界限,可这姚二有猪一样的脑子,居然将事情给办砸了。“你他娘都说了些什么?!嗯!你他娘都说了些什么?!嗯!”
姚二有被他凶的拿不住枪,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茫然道:“我…我就说……,对,我就说‘杨竟成,你跑不了了,你已经在农民群众的汪洋大海里,赶快投降吧……’”
“哈哈……”一听姚二有说的是这个,余同芝和周恒禄就放心笑了。那余同芝更是大叫鼓掌道:“姚队长,你说的真好!说的真是太好了!哈哈…哈哈哈哈……”
“你!你他娘就是个祸害!”余青绶看着一脸茫然的姚二有,杀了他的心都有,可事情到了这一步,再想转圜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了。
“余局长…”周恒禄笑道,“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大家都是靖海卫的虾,干活要紫脚(自觉)既然上了这条船,那就得走到底。这一夜功夫,不管受伤不受伤,杨竟成准跑不远。为今之计。咱们还是得村村找、户户搜,说不定他就藏在那堆茅草里……”
“找着又如何?”余青绶再次瞪了姚二有一眼。不得不放下枪坐了下来,再点上一支烟。他既然带头放了枪。屋子内外的巡警也都放下了枪,气氛又回到之前。
“找着就杀了,然后毁尸灭迹。”周恒禄不紧不慢的道。“现在京里只是撒传单,我看不出两日,复兴军就得找过来,时间很紧啊!”
“那要是没找着呢?”余青绶深深吸了口烟,挑着目光看向周恒禄。
“没找着,那大家就死一块了。”周恒禄讪笑,而后又道。“不可能找不到的,一个外地人,人生地不熟的,能跑到哪里去?威海卫是一个方向,可从这里到威海卫全是我们的人。倒是那些飞机得拆散了藏好,以后寻机会卖出去……”
见周恒禄还这时候还惦记那些飞机,余青绶忽然笑道,“我说老哥,你们不是因为眼红那些飞机才把杨竟成那些人给杀了吧?”
“当然不是。”周恒禄此时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只道:“天上忽然飞下来这么多铁鸟,兄弟们当时见到都惊得慌,在听口音那些人又全是南方人,还戴着谁也没有见过的手表……。”周恒禄顿了一下,又是讪笑,他道:“那东西只在省城开会的时候见省城的大人有过。咱们谁也没有见过。当时想借过来看看,可一不小心就走火了。这一走火可就……”
接下来的事情周恒禄没有再说下去,不过余青绶能做到巡警局副局长。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当然是一清二楚。农会干部贪财天下皆知,他们可不是正式官员,没有升上去的机会那自然想的是怎么多弄些钱。此事必是双方争抢西洋手表时发生意外,然后就……
不愿多想农会的丑事,余青绶再问道:“现在县城被士绅大户们占了,县长那些人也死了。我们到底是去县城把县城打下来,还是往威海卫那边走,把杨竟成找出来?”
“县长死了就死了,反正他都要背杀人的黑锅,咱们最要紧的还是找到杨竟成。如今天亮了这么久,可人却不见影,从各处传过来的消息看,那杨竟成只能去一个地方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