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锐如此说,只把两人吓了一跳,可见旁边雷奥微笑的点头,他们又把目光转回杨锐,“我和雷奥都认为下一任总参谋长只能在你们当中选一个,季眉做事稳重、思维慎密,惺初呢,天马行空、不拘一格;以未来十年、十五年的情况来看,复兴军是守成的,所以目的决定选择,前面十年十五年季眉为总参谋长最好,但是十年十五年之后,世界局势怕又要混乱,潜心发展的我们总是要亮一亮爪子的,所以第三任总参谋长由惺初来做为好。”
看着两人的神色有紧张变为放松,杨锐笑道:“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你们要是觉得不合适,那也可以换换!”
“不用,不用。”徐敬熙和贝寿同齐声道,说完又想到自己对先生的任命一点也没有推迟,顿时不好意思起来。
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会不好意思也是因为在杨锐面前还自认为是个学生。杨锐见此还是笑道,“好!有志气。”不过说完之后就严肃起来,“不过你们还要注意的是,不管谁任总参谋长,复兴军存在目的千万不能忘记。这对外很好理解,保家卫国嘛;可对内就难理解了。我要说的是,复兴军不是富人的保镖,也不是某一个人——这也包括我、某一群人的私器,它只为保卫中华现有政治制度而存在,或者更确切的说,它只为保卫稽疑院而存在。若有人敢非法的、暴力的推翻国家现有制度,借助武力以各种堂而皇之的理由颠覆现有一切,那他就是复兴军的敌人。
现在国家初立,民心一心求富求强,除了那些扶不上墙的士绅,一心投靠洋人的买办,妄想着民主共和的孙汶、吹鼓着儒教治国的康梁,国内还算太平,但等打赢了日俄,、收回了失地,国家开始全力发展经济时,就会有越来越多问题暴露,毕竟农业国变成工业国不是那么简单的。光怪陆离、纷纷乱乱中,军队此时就更要明白自己的立场,明白自己守护的是什么。千万不要善心作祟,好心办坏事,须知罪恶才是人类繁衍之前提。”(未完待续。。)
己卷 第八十二章 要是
三天短暂的休假,却似乎过了三年,整个世界让人都不认识了。报纸上不再讨论中日战事,全说欧洲开战。那些西装客们,这几日一日比一日哀愁,眼见着西洋人不在,就担心东洋人这一次怕真要吞了东北;而那些长衫帮,则对此幸灾乐祸,大呼报应不爽,全认为西洋人自己斗再好不过,没有西洋人撑腰,东洋人此战必败。
西装客一般只在租界、番菜馆、咖啡厅出入,而长衫帮素来都逛戏院、茶馆,两者平时倒无牵扯,唯在各大报纸上,两派人辩论的厉害,一个之乎者也不断,一个洋文国语混杂,一个说洋人野性未去,自相残杀之事实乃不可避免,另一个说战争创造繁荣,更何况此乃帝制对民主之战,并预言民主必胜而**必败。
报纸上都是这些乱七八糟东西,杨锐看着就想笑,倒是中华时报和帝国日报上专门开了欧战专栏,看样子是想做一个长期追踪报道,正以为帝国日报何时这么牛的时候,他最后看到新闻最后的一行小字:‘华新社记者维也纳报道’,也就了然了。
就对外信息收集而言,整个中国有四套系统,一为正式的外交系统,二位令人生畏的情报局系统,再是半官半商的商情局系统,最后就是华夏新闻社新闻系统。自路透社四十年前在沪上建立远东分社以来,全世界转入中国的新闻都被其垄断,**看似无害,但对思想的潜移默化有着极大作用。是以开国之后杨锐就特别叮嘱礼部王小霖要把华新社建好,不要人云亦云的抄别人的报道。重大事件必须要掌握第一手资料,更要有自己的观点。如此才能让读报之人信服其权威和公正性。
欧洲大战是世界大事,华新社上个月就开始追踪报道斐迪南大公遇刺以及葬礼之事,之后一些事件也频频见报,只等德国发出双重通牒时,读者们才猛然想起事情的缘由还在那次刺杀上。帝国日报新挖来的主笔黄远庸下笔虽简,但靠着华新社的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的极为通透,特别难得的是,他的文笔还带着些感情。至始至终在为斐迪南公爵哀鸣:
在他笔下,斐迪南公爵是一个极为开明、温和的皇位继承人,他从来不想对斯拉夫人动武,反而想给他们完全自治的权利;他这一次之所以去萨拉热窝巡游,不是去对塞尔维亚示威,而是想在结婚周日给公爵夫人苏菲亚一个‘并肩而立的尊严’——公爵夫人按照家世根本就配不上斐迪南公爵,更配不上皇储继承人,在奥匈皇帝皇室反对之下,公爵为了娶其为妻。不得不作为诸多让步:公爵的子女不能继承其爵位和财产,同时在任何正式场合,公爵夫人都只能站在其身后。这一次,公爵只是想让夫人和自己并肩坐在敞篷车上。却不想……
黄远庸报纸上说那些东西杨锐是早知的,但同车回京、也开始看报的寒仙凤却是第一次知道这样一个凄婉的故事,联想到自己的身份。再想到自己一直都未生养,她默然间忽然掉了泪。泪滴触手间又怕男人看见,她只好转过头偷偷抹去。而后微笑起来。
车队到西直门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此时城门刚开不久,守卫的巡警看着车队的标志立忙挺胸敬礼,再又目送着车队入城。等车队入城看不到了,几个卫兵才欢喜的嘀咕道:“这下好了,总理回京了!”
几个人嘀咕间,身后刚到的队长却一个巴掌拍到他们后脑勺,“总理大人什么时候走过,别瞎嘀咕,干好自己的活,别把东洋探子放进来了。”
清晨内城的街道有些冷清,除了巡逻的警士极少路人,车队压着平整的柏油路,轻快回到了总理府,吃过早饭,七点三刻的时候,李子龙把这几日的简报放下,告诉杨锐各部的官员都已到齐,马上就可以开会了。
外交上的事情再怎么大在杨锐看来也不急于一时,倒是商业上的事情是大事,他就怕万一下面的人犯糊涂,跟洋行、买办签了个定死不涨价的供销合同,那可就是冤枉了。来到银安殿会议厅,杨锐看见杜亚泉就问道:“秋帆,商部那边下文了没有?通知各地公司、商民不要和外人签长期定价合同了吗?”
“下了文,是在三天前急电全国各县的,这几天七成五的县都回报本县的公司商户全通知到了,剩下的一些较偏的县还没有回复。”杜亚泉说道,坐镇通化多年,战争会带来什么他是完全知道的。
“那就好!”杨锐放心的点头,他就怕上令不能下达,现在听说有七成五的县都已回报,心中也就放心了。这件事情说完,杨锐才仔细把与会者打量了一遍,今天开会的除了有各部官员,还有不少商人、像火柴大王虞洽卿、造船大王朱志尧、面粉大王荣宗敬、纯碱大王范旭东、锑矿大王梁焕奎等,以及重庆猪鬃同业公会代表古绥之、口外皮货商会代表长盛祥商号的王焕……这些人杨锐有些认识有些不认识,不过诸人都认识他的,在其刚进来的时候诸人就起来行礼,现在见他细看诸人,有几个人又想站起来行礼,但见其他人都没站,他们也就只好虚坐在椅子上了。
清咳了一声,杨锐说道:“开始吧。先要说的,京城完全守得住,不像有些报纸说的京城已经摇摇欲坠。日本人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俄国人在西边又被德国人牵制,形势自开战以来没有这样好过。今日之所以要诸位来,还是因为欧战之事,今天早上收到的消息,英国因为德国要入侵比利时,已经对其发出了十二小时的最后通牒,如果德国不保证比利时的安全。那么英国也要对德国宣战。如此说来,全世界除了美国外都在打战。不过和欧洲才开始不同,我们这边年末就要结束了。
洋人们打仗。我们没必要去掺和,国家穷,百姓也穷,在坐的诸位虽然比一般人好些,但口袋的银子也没到和洋人竞争的时候。不过现在就是一次机会,洋人打仗,商船是要抽调回国的,洋货在战时虽还有进口,却只会越来越少。而大战需要的东西,比如毛皮、猪鬃、桐油、油脂、煤铁以及金属钨、锑、锡,都会一路猛涨,另外考虑到欧洲大战,其丝业、农业、纺织都会大受影响,所以棉纱、棉布、生丝、面粉、蛋品这些农产品也要涨价。
再就是欧州之战,不是一年两年能打完的,我看三年四年能有个终结就是万幸了。诸位是不是能借此几年把手上的产业做大,大的等洋人回来时公平竞争也不落下风。那就要看各人的本事了。政府是希望你们多挣钱的,美国钢铁大王卡耐基把自己的钢铁公司卖了,得了五万万美元,合华元有十万万。诸位要是能到这个地步,政府也就可以少操心了。”
早上醒的太早了,杨锐说话不似平常那般利落。倒有些慵懒,可是他说的话一句比一句让人震惊。弄得他说了一会停下来喝茶时,诸人的脖子都还是伸着的。
“今日在座的可以分成两拨。一拨是像张四先生这般用国产货替代洋货的实业家,还有一拨纯粹是做短期收益的实业家,挣的是这几年快钱的。前者只要工厂管理符合工部的各项要求,那可以马上向国家银行提请贷款,以扩大规模,造船、面粉、食品、火柴等等,这些行业不但要把洋货退出去的市场占满了,还要把这个市场做好。我们总不能几年之后等洋人回来,又被洋货打的抬不起头来吧?
另外毛皮、猪鬃、矿产这边,虽然只是赚这几年的快钱,但是价钱如果翻上五六倍,也是不得。特别是钨、锑、锡这三种金属,产量已经占了全世界六成以上,钨,已经占到了九成,可以说,你们打个喷嚏,全世界造枪炮的心里都要震一震,这个时候,不把价钱翻个十倍可就对不起国家,对不起自己了。”
杨锐的描述的如此之好,和他相熟的虞洽卿终于忍不住笑了,他打岔道:“总理大人,要是涨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