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好像撞上了什么东西,陆逊赶紧扶住我,“也不看看我是谁……子龙?”我眨眨眼,撞上的正是身着软甲的赵云。他正打算出门,一看见是我,微微一怔,随即脸上浮现出欣喜:“小乔,你怎么来了?”
我一心想着给周瑜找解药:“我找诸葛亮。”随即看他,“你知不知道他在哪里?”赵云眼眸深处有什么东西碎成了一片一片:“就在前方大帐。”
行了一礼:“多谢。”
大帐,我让陆逊在外面等。
诸葛亮端坐于帐中,正皱着眉观察地图。“诸葛亮,是我。”诸葛亮抬头一看,神情复杂莫名:“是你。”
我没时间纠结他的语气,看了看四周没人,也顾不得礼节,前去低声说:“解药呢?”他笑的云淡风轻:“什么解药?夫人您怎么来了。”“不要顾左右而言其他。我问你,公瑾箭伤的解药,张飞说在你这里。”
他轻笑,随手玩弄着手中的羽扇:“夫人认为,我会给你?”“不是你会不会给我,是你必须要给我。救他。”我盯着他,他璀璨如星的眼神一暗:“他是我的敌人,我不会救他。”
“就当是徇一回私情!孔明,我求你了。”我哀哀道。“你和我之间没有私情。”此时的他冷酷凌厉异常,隐隐约约有了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的样子。
我想起了腰间循儿给我的剑,咬咬牙,拔出,横在颈上:“你给不给我?孔明,我救过你的命。”
他一下子慌了,全然没有当初的云淡风轻:“你的确救过我。你自己很清楚,我要还你人情也是救你,不可能救他!你,你把剑放下。”
作者有话要说:时间就是生命啊,小苏纨你要解药的时候都督可已经箭伤复发了啊……玉门辞:
“章台柳,章台柳,昨日青青今在否。”——《章台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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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流星已逝 。。。
“你不给解药……”我横在颈上的短剑又往里探了探,直到感觉到了痛意。诸葛亮惊慌失措:“……你!”随即回到常态,对军帐外的陆逊道:“陆都护,都督夫人可都要自刎了,你这忠心护主的在哪里?”
陆逊在外面也慌了:“夫人,吕将军鸿雁传书,都督他……”帘子被他掀开,顾不得那些繁复的礼节焦急道。我彻底愣住:“陆逊,公瑾他怎么了?”陆逊反而没再说话,只是低下头去。诸葛亮趁机将我手中的短剑夺走,我也不知道反抗。
“你说话啊!公瑾怎么样了!”我无力的叫道,腿一软,跌坐在地上。陆逊声音低微:“都督在途中箭伤破裂,已是……将近天命了,吕将军正火速向建业赶,夫人……”我逃命一样飞速跑出军帐:“备马!”
我拽着缰绳,发髻全散开了,金簪珠钗掉了一路,只是拼命驾着马。陆逊被我甩得很远,直道:“夫人,慢点!”我不理他,只是驾马飞奔。
公瑾,你要等我。
建业。
我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没命的往宫中跑。周瑜肯定要去见孙权,不会回府里。匆匆拽上一个侍女的衣领:“大都督在哪里?”侍女被我吓得说不出话,随即发觉我是都督夫人:“……夫、夫人,都督在议事厅。”
跑到议事厅,周瑜,正在担架上躺着。一旁是哭着的循儿,见我来了,循儿哭着说:“娘……爹爹,爹爹他……”
凑上前,他那双桃花眼不再笑吟吟的,只是充满了疲惫与无奈。面色惨白如纸,白披风上隐隐有晕开的鲜血,颜色不再是鲜红而是青黛色。他挣扎着说:“夫、夫人……”一说话,唇角就有鲜血涌出。我颤抖着用袖子擦了擦:“……公瑾,你不要吓我。”
他笑了笑,依然面如冠玉:“我……我要见主……公。”好像费了很大气力,他说完后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咬咬唇,孙权,你……“快请主公!”我冲旁边的侍女道。
“公瑾啊!”孙权此时赶进来,“公瑾,我来迟了。”他躺在担架上,挣扎着说话:“……主公,瑜、瑜不能再为……再为江东……”唇角突然又是一抹鲜红,我慌忙拭去。他的双眸死死盯住孙权:“……效力……了”
孙权皱着眉,悲痛不已:“公瑾,快别说了,你过几天就好了,还能领兵打仗。”他笑了,笑得犹如春日盛放的牡丹:“主……公,取下西……西川,不愁荆州……荆州不得,只是那……”又是一口鲜血,“……那诸葛亮,千万……千万小心。”
他喘得急急,孙权想阻止,他道:“……别拦我!我……我死后,由鲁子敬……接任大都督……一职,他……他会护……护江东周全……”孙权早已是泪流满面,这时,恨周瑜也 无从谈起了。
“请主公恕我的不敬之罪,我……”他还想说什么,但还是止住了,“……叫,叫夫人……”孙权缓缓转过身,我扑上去,泪就顺着脸颊滑到下巴,最后滴到他的披风上:“公瑾!”他喘着:“……纨儿,我……”
我的眼泪一行行的淌下,抬起手腕,冰花芙蓉镯在我腕上转着:“你答应过我的,它没断,你就要一直陪在我身边!它好好的,你怎么能……怎么能……”到最后,我已是说不出来。
“……你还要陪我回舒城啊,看花谢花开,看云卷云舒……”泣不成声。眼泪一串串的落下,晶莹无比。他努力启开双眸,那双眸里的感情我终于读懂了,那是怜惜,满满的怜惜。“执……子之手……共挽鹿车,都不、不……可能了,我负你。纨……儿,我负你……”
我的心全拧在了一起,只有眼泪无论如何也止不住:“你答应我的,你答应我的……”他的眼眸里是无法言语的眷恋,抬起手,想给我拭去眼泪。
一寸,一寸,他的手好像有千斤重,终于够到了我的脸颊,还来不及拭泪——“爹!”“大都督!”“都督……”“公瑾啊!”
你答应我的啊……
一代名将周瑜,于公元210年病逝,年仅三十六岁。
作者有话要说:都督去了……玉门辞:
“大书石上莓苔封,千年不泯周郎功。我今送客放舟去,江山如旧还英雄。”——《吴·赤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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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尾声 。。。
作者有话要说:大结局了啊,走过路过看一看了啊……
突然,腹中绞痛,我彻底晕了过去。
再醒来,已是在府里的榻上,府中所有人都是披麻戴孝。我双眼空洞的望着头顶繁复的帐子,一旁的循儿努力擦干了眼泪:“娘,我有个小妹妹了。”生了?我勉强笑了笑,从夏雯手中接过襁褓,这孩子长得真漂亮,小小的就能看出长大了必是面若芙蓉的女子。
真好,和他真像。
我挣扎着起身,夏雯连忙阻止:“夫人,刚生完身子虚,您……”我摇摇头,下榻,循儿连忙搀住我。披了夏雯准备好的白衣,出了房门。陆逊看到我出来了,让循儿退下,默默走在我后面,我跌跌撞撞的走向华韵琴。
现如今,公瑾,这是我用来想念你的东西了。
架好琴,我咬咬唇,双手轻挥。
指尖触在琴弦上,变换出清亮的旋律,却又透着浓浓的哀伤。是《绝弦》啊,是他与我琴箫相伴的《绝弦》啊。琴弦拨动,箫声,又去了哪里?
公瑾,公瑾,公瑾……
早以为不会再流泪了,但是那透明的液体还是砸在了琴弦上,晕出几乎看不见的细细水纹。公瑾,你去了,你让我孤身一人在这乱世中……何去何从?
心,碎的一片一片。
执子之手,共挽鹿车。
曾经是触手可及的幸福。
指尖突然一疼,定眼看去,是一圈淡淡的血痕。琴弦,断了。
真真的《绝弦》。我苦笑,随即发觉由那血痕开始,指尖、手指、手腕……都在慢慢的消失。陆逊发觉了异样,匆忙跑过来:“夫人!”我淡淡笑了笑,可能是要回去了吧:“陆逊,我没事。”
“夫人,夫人……”他徒劳的想抓住我逐渐消失的手,终是只有一团空气。抱住我的身子,可身子也是慢慢的变成透明。我从没见过陆逊如此无措的模样,他紧紧抱着我,我此时才发觉,他对我也有情意。
“保重,我走了……”我慢慢开口,他不说话。身体化作了一缕清风,我的意识也开始昏迷。
无边的黑暗。有一个声音努力道:“喂,喂!小纨,还睡!”小纨?什么小纨乱七八糟的……
“这孩子打三国杀打傻了……该不会打成了个植物人?”有一个声音若有所思。三国杀……好远好远,远的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脸上被人拍了一下,我一痛,睁开眼睛。明晃晃的阳光,干净的玻璃窗,还有两个人头。玻璃窗、三国杀……“你怎么弄的!第一节课就是那更年期的物理课好不好,还要考试的!”更年期,物理课……什么跟什么啊!我迷迷糊糊的,想了片刻,随即完全清醒。
我回来了。
“做恶梦了?怎么脸上全是眼泪……”小尹担心的看着我,扯了张面巾纸给我擦。梦?穿越千年,恰逢三国乱世……都只是南柯一梦?
公瑾,我回不去了。
我闭上眼,任由眼泪在我脸上肆意流淌。
阿圆看了看我:“我觉得还是给小纨请了物理课的假吧。”小尹也点点头,从柜子里翻出来点零食递给我:“我们先走了。”我涣散的点点头,想抬起手臂擦擦眼泪,才发觉……冰花芙蓉镯,竟也和我穿越了回来。
冰花芙蓉镯还在。
物是人非。
公瑾,你在哪里?
我蜷在床上,泣不成声。
“喂喂喂,物理课不上也就算了,高中部的三国杀大赛你也不打算参加了?”下课了,阿圆跑过来问。“什么三国杀大赛?”我皱皱眉。小尹白我一眼:“就是高中部的网上三国杀大赛啊,据说那个校草,叫……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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