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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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城-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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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在乎淹溺口鼻不能呼吸,只沉浸在这个浩瀚世界,就在这波涛汹涌又安逸宁静的大海里,抱着另一个躯体一起沉溺的死去……
  张大嘴竭力的呼吸,在沉醉与幻象中,在接受与抗拒中,盘亘交错的纠缠,我要融入那个血脉,在他的身体里一起快慰地跳跃,张开嘴不妥协的咬住,不知咬住了什么,只听到一声豪野的哀叫,我的目的达到了,我的力量留下了印记,那就是在那具躯体之上留下了一圈牙印……
  这个印记让那个身体再一次激发出雄骜,应承了我的意志,和我一起奔跑,在旷野、在森林、在无人烟无边界的天际,只有两个浑身兽性的裸/露躯体拿着矛枪雄熬的拼杀,只为了得到健硕与雄伟的荣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原始搏战,怒吼着、嘶嚎着……我要让他看到我的力量,奋勇亢奋的将他扳倒。
  那根长长的矛凶悍的刺进我的身体,这是第几次疼了?这是第多少回被击中了?不知道,记不清,只知道心脏跟着怦然颤抖,只知道欢悦又悲凄的疼,让我抽搐着身体发出即将垂死般的悲鸣,发出既要升入天堂般的欢唱,只想嚎出那最后一声,费尽竭力的嚎叫,以示我不屈的存在。
  但我被俘虏了,无数次在较量中被击倒,被那根豪壮的武器刺进身体里,垂败没有攻击力量的倒在了他的怀里,只有安逸又顺从的听任他的摆布,残喘着最后一口呼吸,等待施救。
  一个人搂着我的脖子,亲吻着我,狂暴肆虐又轻柔的亲吻,抚慰我干渴的唇,给了我呼吸,一直甘甜滋润到我的喉咙,生命的气息!他杀了我,又拯救了我,我贪婪的抱住不放手,呼吸……呼吸……我还活着,但我醉着,我醉了……
  累了,困了,耗尽精脉了……悄无声息的睡着了……
  天亮了,雨停了,太阳出来了,照得屋里柔亮,不知身在何处,睁开眼,从窗外透进炫亮的光,迷蒙的看着,我这是在哪儿?看向通亮的落地窗,无意识的数着窗框有几根,数着窗帘的褶皱有多少,数着太阳透进几缕阳光……数着……数着……意识渐渐回归:湿润柔软交缠在一起的舌头,貌似还有贴合、灼热、震荡、残喘……还有……还有疼,脸刷的一下火烧云,一会儿又刷得冷却变白,我的第一次……我的第一次……
  猛然坐起身,看着自己的身体,光溜溜连带小弟弟正在羞涩的耷拉着脑袋。
  耳边忽然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昨晚为什么要穿宗磊的衣服?”
  扭头看,才发现乔立山已经穿好衣服正背对着我坐在床头不停的吸着烟。
  急忙拉过被子盖住身体:“昨……昨晚是宗哥让我接你去的,我没穿外衣,他怕我冷,非要让我穿上他的外套。”
  安静,窒息的
  安静,我在等他的下一句。
  仍旧背对着我,声音低沉:“把它忘了,忘得干干净净,就当……就当我们打了一架。”
  心里一趔趄,是啊,怎么能当真呢!那是醉了,醉了是一切的托辞,可那是我的第一次,即使醉着,也让我魂牵梦绕记忆一辈子的第一次,我可悲的第一次,居然让他当成了别人疯狂肆虐的折腾了一夜,回头告诉我那是打了一架,把它忘掉。
  我懵神的找衣服,第一意识就是穿上衣服赶紧逃,衣服在哪儿?找了半天,找了足足七七四十九天。
  宗磊的那件外套在阳台门口,我的T恤被仍在窗帘底下,裤子落在沙发空隙的紧里面,我掏啊掏,伸长胳膊憋红着脸掏了半天才掏出来,袜子一只在床沿边,一只在浴室门口,最后我的内裤,内裤不见了……找啊找……急死我了,一头的汗,我这没出息的又出汗了,终于找到了,它被压在乔立山的枕头下面,火速穿上衣服,拿着宗磊的那件外套冲出屋外,对着炫亮的天空我呼出一口悲伤的气吁。
  不知怎么回去的,行动在意识之外机械的开着车。乔立山一直坐在后面看着窗外沉默不语,这是他第一次坐在后面,离我咫尺的距离,我却觉得隔着高山与大海,就那么沉默着,再无欢闹逗趣的调侃,一路无语。
  我为什么要穿那件衣服?那件一直勾动他眼神的衣服,他是看着衣服贴近我……把我……,我以为他为我播下种子,从此我要为他生长,那不是,我还是我,他还是他,忘掉吧!只当一切没有发生过,只当那是一场梦,随着阳光的升起,新一天的开始,梦就会消失在黑夜里,让你想也想不起来,可我却记得,因为我的净土从这天起被开垦,我悄悄的为自己播下一颗种子,在心里深根蒂固的生长,你看不见,不等于我不存在。
  


    ☆、第二十五章

  晚上独自来到酒吧,已经很久没来这个地方了,记忆里还是半年多前和老幺在这里的那次胡混。那天老幺和一酒友发生争执,最后大打出手,挥动着他纹有鹰头的手腕摆着世界拳王的架势,真他妈服了,就那副架势还让人开破了鼻子,最后我挥拳而上打倒对手拉着老幺往外跑,俩人在街上逃窜地笑。
  曾想不再喝酒,也不再挥拳,但今天就想自己喝,谁也别惹我,谁也别告诉我:咱俩玩一局,只图高兴,玩完就把他忘掉,谁要是说这话我今天就把他给废了。
  正独自喝着,眼前晃过一个人,就有这么不长眼的,把自己当根葱非要插在我眼前。
  “看你一人闲着,我也是一个人。”
  对方说话了,我瞟过去看,不知用好看还是用帅来形容他,灯光太暗,只觉得他挺白净。
  “离我远点儿。”
  对方笑:“咱俩玩一局,过后你肯定就不烦了。”
  “你怎么知道我烦?”
  “看你的眼睛我就知道,凡是遇到烦事的都这副特性,”对方笑:“我给你解闷玩一局。”
  “玩什么?”
  “嗯……”对方转悠着眼珠子想:“玩掷骰子。”
  “玩完怎样?”
  “玩完了该谁的就是谁的,那你要怎么样?”对方歪着脑袋问我。
  “你要是说玩完了就把它忘掉,我就开了你的脑袋。”
  对方哈哈笑:“我可不想忘了,跟我玩过的人我都记得。”拿起骰子在盒子里哐啷哐啷的摇晃,骤然落定,掀起盒子,我大点儿,他小点儿,他输了,我赢了。
  接下来再摇,骤然落定,他四点儿,我六点儿,还是我赢。今儿怎么了?我从来没有赌运,今儿却连连结胜,真是应了那句话,情场失意赌场得意。
  我来了精神,嗷嗷叫着,噼里啪啦把骰子摇得震天响,接连落定,接连完胜,不一会儿赢了好几张,哈哈大笑:“你他妈是不是就为我高兴故意让我赢啊?”
  “是啊,你以为我那么容易输吗!”
  我愣了:“你什么意思?”
  对方笑:“我叫阿峰,你叫什么?”
  我皱眉:“你嘛意思?”
  “这你还不明白吗!你失去的我给你,我可是玩完从不说忘掉的。”
  “诶,我说你从哪看出我是那什么……”我真就纳了闷了。
  阿峰笑:“反正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把赢的那几张啪的拍到桌子上:“别惹我,今儿赶上你大爷正火大,你要是敢惹我,我把你鸡/巴拽下来当皮筋儿抻。”说完扭头走。
  阿峰追上来,硬拉带拽把我拉到厕所后的背墙处,我烦了,挥手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操/你大爷,告你别惹我,你没耳性啊!”
  阿峰捂着脸,一副痛苦状,手松开的时候,嘴角全是血,眨巴着眼睛看着我:“你受什么刺激了?”
  这里的灯光比酒吧里亮,才发现阿峰挺漂亮,带血的嘴角更显出一种伤虐的美,心颤了一下,问:“你没事吧?”
  阿峰上来突然抱住我,贴近我的脸:“我没事,有事的是你,你放心,我玩完绝不会说忘掉……”用带血的嘴亲我,舌头一舔吃进了血的味道,有点儿咸,有点儿腥……
  “你真贱!”我看着他的眼睛。
  “我是贱,就想和你贱一回。”
  接连不断的亲,又加上动作,摸我的身体,摸我的□……
  我没醉,我意识清醒,也许我醉得时候就会把持不住,但我清醒着,才知道行为和内心是不可以同语而论的,推开阿峰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身后传来阿峰的声音:“想要的时候来找我……”
  我想要的,他会告诉你让你忘掉,我不想要的,有人会说我不会让你忘掉,这世界如此奇怪。
  古老与现实的冲突,我还停留在儿时的胡同儿口,林立辉煌的高楼淹灭了亘长悠远的街巷,遮住了我的视线,我看不清分不清我该去的方向,只有风车在转,绚烂的转,留在心底最深的地方,不让任何繁喧侵扰——那最后属于自己的一块领地。
  对着夜空扯开嗓子高喊,为自己的疑问呐喊,我不知道答案。
  钟鼓楼吸着那尘烟任你们画着他的脸
  你的声音我听不见现在是太吵太乱
  你已经看了这么长的时间你怎么还不发言
  是谁出的题这么的难到处全都是正确答案……
  扯着嗓子一直高唱到老幺的住处,不知不觉又来到了这里,应了老幺那句话,他这地方是我的避难所、是我的精神慰藉集中营。
  哐哐的砸门,今儿你老幺要是不在我就把门砸烂了,哐哐……
  门哐的一声开了:“行了,别砸了,你对我家门有仇啊这么卖力的砸!”
  “老幺,赶紧给我倒杯水,嗓子疼得冒烟呢。”嗓子吼得火烧火燎,火柴一点敢能喷出一团火。
  “八百里地就听见你丫扯着嗓子高唱了,怎么?是悲伤到极点没地儿释放就嘹嗓子来发泄,你这法子不是毁自己吗,哪怕你找人削一顿也比伤自己强啊……”
  “你丫嘴又没影的跑火车,谁悲伤了……”
  “不郁闷,不悲伤,不
  打架你跑我这儿来干嘛,我还不知道你到我这就是找安慰来的。”递我一杯水,接过水咕咚咕咚的喝进肚里,这嗓子才算没燃烧起来,但却扯得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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