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死啊。
【干鱼】
你若军训,便是晴天。
当我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一脸视死如归地准备去参加军训时,许之杭微笑着这么告诉我。我一下子就垮了脸。脸色阴沉地掏出手机给干鱼发短信:“呔!小贼!准备好和洒家一起去受死了吗!”
干鱼作为我的好哥们度过了我傻逼的三年初中,犯二的三年高中,现在上天不长眼,又和我考上了一所大学。在他没有女朋友的日日夜夜里,我和他同进同出,形影不离,同穿一个裤衩,同钻一个被窝……
我呸。
他只是对班长念念不忘罢了。
说来也怪,我这六年每一个班长都刚好是女的,刚好长得小清新了一点,刚好对上了干鱼近视得六亲不认的眼睛。
如今这一个是他最有毅力的,直让他从高二追到了现在,并且心不死地追到了大学去。
其实说实话,我挺佩服他的,干鱼真的是那种学习垫底脑筋奇差的属性,但他愣是苦苦地熬了两年,每天晚上我都睡熟了他还在死命地背背背做做做,到实在熬不住了就打个电话骚扰骚扰我。为此我发飙过好多次,但每次在那催命的声音响起的时候还是认命地接电话开始骂。这样的破烂事持续了两年,总算让他刚刚踩上了大学的录取分数线。
班长选择这所大学的原因是因为有奖学金可以拿。
但与班长能同上大学的喜事让干鱼暑假每次看见我都笑得眼睛都没了。
轰隆隆的雷鸣声。
许之杭被我吓了一跳,从沙发上转过头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我嘿嘿地陪笑着掏出手机:“不曾。”
多么言简意赅的两个字,我顿时被逗乐了:“那我就放心了。”
许之杭放下书走过来拍拍我的脑袋:“喂,臭小子快走了,要迟到了。”
我收好手机无赖地张开手臂要求福利:“哥来抱一个。”
许之杭眯着眼笑着抱了抱,问我:“要哥去看你不?”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弯腰拎起行李箱:“不啦惨兮兮的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小孩子。”
他看上去更高兴了:“快走快走。”
就这样我暂别了许之杭,拖着大大的行李箱冒着大太阳艰辛地去学校。
箱子的一部分还是他给我整理的,我到宿舍打开一看,嘿都是药。各种各样的药。许之杭是有多么担心我一个不小心就给军训整回去了打扰他清净,真没良心。我长吁短叹。
干鱼跟我不是一个宿舍,但我没过一会就看到了他。
那个傻逼兮兮的跟女生争论着谁应该去抗水的就是他。
丢人得我都不敢去认亲。
干鱼一看到我欲溜就怪叫起来:“嘿哥们儿!”一面把头转向那个女生,“看见没这是我哥们让他来给我们评评理……”
我臭着脸走过去一脚踢在他的脚踝上,趁着他吃痛对那个看上去已经涨红了脸的女生赔笑:“没事啊没事他犯抽呢这桶水我来搬你去忙吧。”
那个女生终于缓和了神色,不屑的撇了撇嘴:“总算来了一个正常的,你这哥们有病吧,哪有搬了一半的水在楼梯上突然放下来说要换人的,我要是搬得动要叫男生干嘛。”
我若有所思看着那个女生愤愤的背影,转头对五官都拧成一团的干鱼道:“班长跟你一个班?”
“是啊是啊!你说怎么那么巧……”干鱼眼睛都亮了起来。
这傻逼明明搬不动肯定又在那里装英雄了。我冲着干鱼补了第二脚。
干鱼左手手腕处有伤,一提重物就会发疼。偏偏这个二愣子最喜欢逞英雄,到最后每次默默做无名英雄的还是我。
你说这么个埋藏在黑暗下的祖国的好苗子,怎么着也得给我搬个奖吧。
得,我认命。
干鱼的声音又嬉皮笑脸地追过来:“唉唉唉你别走那么快呀还扛着个水……哎你要把水扛到哪里去你回来!……哎我说过几天哥们生日……请客!必须的请客!哪能不请呀!……地点?我觉得我家楼下那个大排档不错……你你你回来!别跑了!火锅!火锅城还不行嘛!……”
“呵,你最近发达了?”我斜着眼睛看他,把水桶放在地上。
干鱼笑得极其谄媚把水桶扛在肩上:“兄弟嘛!讲究什么钱不钱的!”然后向我斜飞一眼,雄赳赳气昂昂地去讨好他的班长了。
我看着干鱼笑呵呵的样子,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其实我很不喜欢那个班长。说话冷冰冰的,总是喜欢用一种命令的语气,像是天生就高我们一等似的。除去学习好人长得不错,我实在看不到她什么优点,每次看到她吩咐干鱼去干这干那我就特别烦。
大概半年前,他熬得最辛苦的一段时间。天天早上来时黑眼圈都快赶上了烟熏妆,上课要睡着了就用圆规戳自己。偏偏下课时他想趴着打会盹那个班长就叫他去做事,我实在看不过去就和她呛了两句,干鱼在下面猛拉我还陪着笑脸,我气得差点掀了桌子,一天没给他好脸色看。
那天大半夜,干鱼又给我打电话,我没接。然后突兀的电话铃声就一遍遍地响,我猛地接起电话就呛他,根本不给他接话的机会。
我骂着骂着没了词,停了下来不知道说什么。
干鱼也不生气,在那边笑着道:“骂爽了嘛快多骂一会我快要睡着了。”
我顿了一会,缓和了语气:“干鱼我跟你说句真心话,你这么拼命不值得。”
干鱼这回没说话。
“我不知道值不值得……”他沉默了好一会,低低的声音透过手机在夜里格外的清晰:“我是真喜欢她。”
我挂断了电话。
觉得他多像自己。
一样的飞蛾扑火,一样的不容置评,一样的无可奈何。
而许之杭,他狠心到连扑火的资格都未曾给我。
【火锅】
军训果然很有军训的分量,每天拉练过后躺在床上都有一种被万千草泥马压过的感觉。还不得不应付夜里突然跟催命一样的紧急集合,几天下来感觉憔悴了十年。
好不容易军训熬了过去,一帮子人赶去睡觉的脚步是无比的轻快,简称为回村的诱惑。
干鱼不住宿舍,在学校附近租了间出租屋。回家放了行李立刻夺命连环call要去吃火锅过生日。
“你疯啦!大爷你好歹让我回家补个觉先啊!”我顶着一头热汗在街上怒斥。
“帮帮忙嘛……别挂啊哎我说……可是小若若只有现在有空啊……她们一会还要去逛街……”
他嘴里叫得七歪八扭的小若若就是班长。
“女生真可怕,你就先让我回家一趟把行李放了换身衣服。”我妥协。
“得嘞成交。”干鱼心满意足地乐。
傻子。我撇了撇嘴。
我强撑着最后一丝生命叩响了久违房门,没人开。
不是吧我可是连钥匙都没带。我开始“咚咚咚“地擂门,敲门声在空旷的楼道显得格外突兀:“哥……哥!”
许之杭一下子拉开房门,我收势不及差点跌一跟头。抬头一看,就发现许之杭倚着门框意味不明地看着我,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哥你干嘛呢。”
许之杭笑着拿过我手里的行李:“在阳台收衣服,回来了?要洗澡吗?”
“当然要,我浑身上下都臭死了,不信你闻闻。”
许之杭嫌弃地拍了我一巴掌:“嘿还真是,黑得跟炭一样,快滚去洗澡,我刚拖过的地没换鞋就敢踩进来。”
“帮我拿身衣服呀……”我被他推着往前走,回头不放心地叮嘱他:“我过会还要出去吃饭的你去我柜子里……我就带过来几件衣服,你随便给我拿一身,过两天我再回次家……”
许之杭突然在浴室门口拦住我:“刚回来去哪吃?”
许之杭以前一向严格控制我的饮食,于是我看着他的认真的眼睛莫名有点心慌:“还能哪呀,就随便找家饭店吃点呀……哥们过生日,总不能说不去就不去吧,那多不讲义气……”
许之杭笑了一下:“你倒嫌我啰嗦,记住了,不许喝酒,不许抽烟,不许吃刺激性的东西。”
我开始搡他:“好了好了,快去给我拿衣服我要迟到了……”
终于折腾着见到了干鱼。他叫的人倒是不多,估计没几个愿意跟着他累死累活地出来的。班长倒是早就到了,一看见我一张脸板的跟个要掉冰渣子似的。我一点也不介意地拉了一张椅子坐在招呼我的二牛旁边。干鱼一早就点好了一大车子的菜,叠的一堆一堆跟座小山丘似的。
我在底下踢了他一脚:“这么点人吃得掉这么多菜?”这时锅底上来了,呵,还是麻辣的。
“这不是还有你这个吃货呢吗?大夏天吃这个最过瘾了!”干鱼仍旧笑嘻嘻对着我的白眼。
二牛一边给我倒啤酒一边呛着干鱼:“别给他省钱,他今天摆阔佬呢。”
干鱼一听就急了:“反正今天我是大爷,你们不吃完不许走!”
我头皮一紧,此时想脱身为时已晚。
我被他们灌下去半杯白的一罐啤酒以后就倒下了,慢慢地拣了一点菜吃起来,。
干鱼顾着他的小若若,二牛和旁边的人划起了拳,我手里被塞了一支烟撑着脑袋吃着牛肉无所事事。
肚子已经饱了,头还有点晕晕乎乎。
“哎,没事我先回去了。”我抬腿踢了两人一脚。
“你急什么呀……”干鱼不耐烦转头撇我一眼,突然顿了两秒,“那人好眼熟,你哥……?”
我僵住,一动也不敢动:“你确定?你敢给老子看错老子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应该是的,你哥回来了?”干鱼莫名其妙地看我一眼。
心中万千草泥马又一次奔腾而过。
“他什么表情。”我脸上面无表情。
干鱼随口答道:“没什么表情,就从那边超市出来很正常地朝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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