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几遍了,我不想回去。”好不容易在这个繁华的都市打拼出一个小小的位置,刚刚开始就要放弃吗?从小县城里走出来,在大城市里兜了一圈再回到原点?我几乎能够想象得到自己趴在柜台上面一边收钱,一边跟顾客闲聊家常的情景,似乎很自在,可那就是我寒窗苦读近20年,最终应有的结果吗?那我还不如读了高中之后就跟着爸妈学算账,然后随便找个人嫁了,说不定现在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头好痛……
“要是你是个男孩就好了,不回来也就算了,可是你一个女孩,年纪这么大了,宁可在外面漂着也不回来,你说我们把你养这么大是为了什么呢?”
爸爸再次成功地戳到我的痛处——不是男孩。
话说本人出生后被刚为人父的爸爸看了几眼后发现不是带把儿的,他那有点重男轻女的思想便开始抬头,无奈碰上了横扫神州大地的计划生育,身为小学教员的他只得接受铁一般的现实。懂事后的我知道了老爸当初的想法,最初也有几分怨念,后来发现老爸其实是对的,跟莎士比亚说的一样:“女人,你的名字天生是弱者!”
除去智力发育上没多大差距,其他方面基本都是男孩占优。在学校里打扫卫生,当我呵哧呵哧费了老大功夫将一桶水提上6楼,还差点一口气瘫在楼梯上,同班男生早就轻快地哼着小曲拎着水桶洒起水来了。体力上差了一大截,生理上就更不用说了。每个月的那几天,痛得我是死去活来,上课写作业什么的都痛苦无比,心中开始默念:“下辈子要当男生,下辈子要当男生……”
等到出了学校,才发现社会更现实更残酷。在那个交织着汗水与口水的招聘会上,许多招聘单位冷冰冰的招聘条件里的一个“男”字就将我热情的求职之火浇熄了大大半。枉我还拼着劲跟招聘单位争辩男女平等云云,人家喝了口茶,悠哉悠哉的一句话将我打回来:“女生体力差,加不了班熬不得夜,还要怀孕生孩子,你当我这里是疗养院啊?”气得我暗暗地在心里回击:“你不是你妈生的啊?”气归气,还是无可奈何。如果我是男的,那个富二代也不会将雏菊的帽子扣在我头上吧,再次暗暗鄙视他一下!
也许小时候在心里许下的愿望变成了我写耽美的原因之一,各位读者,你能想象一男一女既能在花前月下谈情说爱,又在狂风骤雨中卿卿我我吗?能做到这样的只有两个男的!
我按捺下被扎痛的心情,说:“就算我是男的,我也不想回去!”
“你怎么这样固执?说了几遍都不听。你把我们的话当耳边风啊你?”爸爸终于被我的生硬态度激怒了,也许是这段时间以来被拒绝的次数太多,每次通话之后的怨怒积累到了一定程度——总会爆发。他激动的声音震得手机的话筒嗡嗡直响:“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亏我们把你养这么大!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养大,你说我们容易么?”
老爸你好歹念过书,还在县里的小学教过几届学生,怎么说得这么粗俗?我还在吃饭呢。我暗自思忖,假使自己示弱,爸爸一定会趁胜追击,到时我一定会被他批得体无完肤,就辩驳了几句,结果惹来爸爸更大的怒气:“好啊,现在居然敢顶嘴了!翅膀硬了,自己就想着往高处飞了?”
我一只手用筷子拨拉着逐渐冷却的盖浇饭,心说我不是不敢顶嘴,而是扮演乖乖女的时间太长了,你们恐怕早就忘记我已经成年许多年。说着说着,声音也尖利起来:“早说过了,不想回去就是不想回去!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的!以后不要再打电话来了!”大拇指在最后一个音节完毕的时候飞快地按下红色挂机键。该段回答彻底暴露了我埋藏在心里恶女的一面,很邪恶,是不是?肯定会气得爸妈好一阵子不会理我。放下手机后,我随意地望了一眼附近的人们,发现自己刚才的表现成功地吸引了半个餐厅的关切目光,特别是身边的美女与富二代。
美女睁大她精致眼影描绘的妩媚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对我说:“真想不到,你的脾气会这么大……”
说对了,我的脾气从来就不小,只是藏着掖着,外面套上一个文雅的OL面具。
富二代没有发笑,也没有惊讶,好像重新认识我一般,将我的脸郑重地检视了近十秒钟,盯得我心里的余火又快升起来,本人几乎要爆发了:“你盯着我看干嘛?我脸上有饭粒?”
可惜没等我喷火,那家伙的手机也响了,不知道是个啥英文歌,五音不全的,只见苏泠川面色一沉,接电话的的语气便有些发冷:“你怎么又打电话来了?不是说了叫你别打了吗?我跟你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请不要再来骚扰我。”
这段话立即吸引了我的注意,一般来说,但凡长得漂亮点的女孩(除了本人)见了这位帅气的富二代,心里或多或少都会动一动,勇敢点的,就会主动出击,勇敢加聪明点的,就会像海伦美女一样主动出击但保持在不让钻石男产生反感的范围内。敢来骚扰他的不知是哪路英雄?我主耽美的细胞开始运转,难道是某位酷到人神共愤的帅男?这倒是有可能的,理由是苏泠川自从来到公司开始,就有不少本公司的美女(公司外的我不知道)向他或明或暗地表达倾慕之心。然而,这家伙从未真正传出绯闻来!这也是海伦亲自观察得到的结论,还有强有力的证据哦!
一,苏泠川面对女职员的表情犹如大理石般坚硬毫无缝隙,除非拿锤子敲打,或者泼点强酸上去(海伦,强酸不是这么用的吧?)比如他开除那个因私事未请假而旷工三天的市场部傲娇女时,整个过程中面对傲娇女质疑、撒泼、哭诉等一系列的软硬兼施,脸色无丝毫变化。
二,苏泠川面对女职员的注视清淡得好比纯净水,好像在彼此之间的空气中存在至少28层过滤,滤去了容貌,身份,职位甚至性别。例子便是那个叫海伦深刻鄙视的广告部头号美女。当那位美女穿着深V黑色小礼服、超短裙加黑色丝。袜高跟鞋在苏泠川面前大胆上演一场黑丝。诱惑时——她不慎碰到了富二代的手臂,然后很自然地碰掉了两个文件夹(捡一个的时间太短),她立即娇羞地叫:“抱歉,苏总!”紧接着便弯下腰去捡文件夹。在周围的女性同胞暗自大呼“好狡猾!”而男士们恨不得像鹅一样伸长脖子去探察那深V里的特别风光时,苏泠川没有像那美女所期待的那样去助人为乐,也没有如其他男士一般趁机大饱眼福,而是——面无表情地说了句“没关系。”,便朝旁边移动半个步子的距离,扬长而去。
三,苏泠川与女职员的谈话内容99%以上都限制在公事范围内,就算是公事之外的话题,也极少能扯到个人私事上。本条结论由绝世美女亲自验证:美女跟他谈论天气,他会说不错或者一般。美女跟他谈健身,他也会说多运动有利于工作。美女跟他谈美食,他会表示听上去还可以,无论什么话题,反正就是扯不到自己的个人感受上去。由此,美女也难以顺藤摸瓜,来猜测一下Tom的个人爱好,然后对症下药。
在经过一系列深思熟虑的谋定而后动之后,海伦发现那个家伙几乎无懈可击,反而好像发现了别的方面的证据——
听说某天某位年轻的实习生从苏泠川的办公室出来,面色微红,双眼无神,脚步虚浮,有好奇的人去问出了什么事,那男生的回答支支吾吾,目光逃避。此事勾起了我丰富的联想,据说那位实习生长得不错,说话乖巧,加上性子活泼,很得一班不分年龄段女性的喜欢,难道苏泠川也偷偷地瞄上了这位涉世不深的象牙塔乖乖男,进而依仗总经理的身份对其上下其手?联想丰富到一定程度逐渐走上邪恶之路,上下其手之后必定是OOXX再XXOO吧?那位实习生受此大辱,原本是要奋力反抗,可是在苏泠川的威逼利诱(你要是拒绝我,我就要将你被XXOO的丑事宣扬出去,叫你在C市找不到女朋友,也找不到工作!你要是从了我,我就让你毕业之后马上来公司上班!)之下,忍气吞声雌伏于那位腹黑男的身下。
又听说某天某位散发着成熟男性魅力的部门经理在遇见苏泠川时欲言又止,眼神游离,似乎想发出肢体动作——拉住苏泠川的手?结果在与苏泠川发生短暂的视线交汇(不知道在无声交流些啥)之后,那位部门经理羞赧且不甘地收回了爪子,垂下眼皮,抿紧嘴唇,微微攥起拳头,在苏泠川略带责备的目光中快步离去。这第二个听说更能激发本人猥琐的联想:苏泠川与该部门经理一见钟情,奈何该部门经理已经是有妇之夫,孩子都上小学了。早已升为人父的他面对激情、伦理与道德的多重折磨,成熟稳重的心灵已经是不堪重负。然而在单调乏味的平凡生活中,那突如其来的同性之爱冲破了一切世俗的眼光熊熊燃烧起来——枯木逢春啦!苏泠川的年轻、朝气(?)、性感(?)……远非家中那个黄脸婆可比。
我摸着下巴猜想,这是年上,还是年下呢?年上比较照顾,年下比较激情呢!有机会偷偷瞟了瞟那位部门经理的身材,在一帮臃肿得好像易拉罐的公司中上层男士中,简直具有一种说不出的诱惑力。
然而,让各位读者失望了。听说毕竟只是听说,证据什么的都是浮云。
那位实习生顺利结束实习期,再也没有在公司露面,后来有人见他在另一家公司工作。而部门经理还是部门经理,因为某项目失误被调去基层锻炼了一年,才回到原来的工作岗位上。
虽然如此,但是我仍然觉得有胆量骚扰苏泠川的家伙是男人的可能性大于女人。要是哪个女人听到这样泛着冰渣的话,还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