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一丝冷然从零度的眸底闪过。
也对,他怎么可能知道,他连繁星都不认识吧。哈,看来我还真是习惯了他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形象,他突然说“不知道”,我居然会觉得不可思议。
“小火。”零度的声音突然变得格外轻柔,轻柔得有些诡异。
“恩?”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在你的房间周围放了个结界,以后没有我的同意,你出不去。”
……这么狠?这不是等于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吗?就算我这次犯了点小小错误,他也没必要这样吧?我瞪着眼睛,想要抗议,可一面对他那股强大的气势,舌头就不由自主地打了结。
愣了半晌,我终于硬着头皮,顶着巨大的压力,说:“你这是侵犯人权!”
“对,但我们都不是人。”他面不改色地陈述着这个……事实。
话音刚落,他就瞬移消失了。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给我留。
我沮丧地低下头,嘴嘟得可以挂油瓶了。零度啊,难道你没有听说过俗话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虽然我知道自己出去可能闯祸,但闯祸可不一定要出去。这下你禁了我的足,如果哪天晚上我梦游想砸东西,却又走不出去,只好把这件用高档木材做成的屋子给砸了……你要怎么办?嘿嘿嘿嘿……
但,虽然不太情愿,我还是决定乖乖听话。不知什么时候,心里已经有了“只要是零度的决定,就不会错。”这样的想法……
时光一分一秒的流逝。然而,在这个不分春夏秋冬、白天黑夜的血界,时光老人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我早就不记得今天是几月几日了,只能每天茫然地望着窗外的黑雾,幻想着能有一丝曙光冲破那厚厚的雾层,洒射进屋,照耀着我,带给我温暖。或许是因为身上流着神族的血液,我对黑暗相当不习惯。
失去了自由,但生活并没有我想象得那么枯燥,因为迪非和零度来串门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迪非每一次来,都会带许多稀奇古怪的血界土特产,例如那种长得恶心巴拉的呈牛屎状的便便兽、可以发出海豚音的老鼠、还有雌雄同体的鸡……我看一次吐一次血,真不知道这些基因变异的玩意他从哪弄来的。
至于零度那个冰山男,一来就坐在椅子上品茶,用那双紫宝石般的双眼聚精会神地望着窗外的一团团黑雾,完全把我当空气。而我,却很没出息地坐在一边,偷偷观摩他的侧脸,偶尔会画上几副画像。
他的身上,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种能吸引人眼球的魔力。只要视线一接触到他,就会再也移不开。即使我几乎每天都看着他,却总觉得看不腻。于是我得出一个结论——零度的出生就是为了打击像我这种小帅哥的!想当年,我在神隐村的时候,可是美男榜的首席,少女们的梦中情人,以及无数少年嫉妒的对象……!但在零度旁边,我却成了陪衬。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他对我的影响,真的很大,甚至让我对血族的仇恨都变得淡了。每一天,都欣赏着他那张精致无双的脸庞,回味着他的每一个眼神和动作。整颗心都被他一人塞得满满的,满到将一切仇恨给硬生生地挤了出去。
零度,遇见你真是我的幸运……也是我的,幸福。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已经成了一缕亡魂吧?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你,和你给过我的帮助与关爱。
今天下午,等了许久,却依旧没有等到零度和迪非。
或许是事情太多了,他们来不了吧?
看着这间空荡荡的屋子,我的心中没由来地有些失落。
是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习惯了有那两个人的存在?
无奈地叹一口气,我合上手中的书本,准备上床睡觉,来熬过这无聊的光阴。
换上睡衣,安静地躺在柔软的床上,合上眼,正祈祷着做个美梦……等等,梦?脑海里突然蹿进一个片段——那个有着酒酒的脸,眼神却无比忧伤的少女,正在吻我。
已经不记得这个梦是多久以前做的了,可我却一直没忘。
想起安危不明的酒酒,我心中突然有些酸涩和伤感。有多久没看到她美丽的脸庞和明媚的笑颜了?这几个月来,我并不是没去打听过她的消息,可迪非和零度的嘴却闭得紧紧的,半分也不透露,只是告诉我,她没事。
我当然相信他们,可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思念那个陪我度过了十六年时光的妹妹。不知她现在在哪里?身边有什么人?过得好不好?
越想,心情越是复杂。我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打着滚,却始终睡不着……
突然,脖子磕到了一个冰凉的硬物,极不舒服。我皱了皱眉,将那硬物取出来一看——是一颗十分光滑的玻璃珠。
这还是一个月前,繁星送我的,那个美名传音石的玩意。自从上次零度为我戴上它,我就一直没取下来,但也没去关注它。如果不是今天被磕到,我都怀疑自己已经忘记它了。
记得之前零度说,这是真正的传音石,只不过上次我使用时恰巧繁星不在状态才没凑效。反正现在我无聊得很,要不干脆来试试这东西的效果?只希望现在繁星不要在睡觉或者昏迷……
于是,我将传音石移到嘴前,卯足力气,有些发泄地发出一声震耳欲聋撕心裂肺的尖叫:“啊——!!!!!!!”
叫完后,我的心情畅快了许多。
繁星啊繁星,上次我叫你的时候你不理我,这次我可要报复了……你耳膜被震破没?
半晌。
“小火?”那边传来一个明显有些惊喜的声音。
哇,原来真的可以传音……这不是跟人类用的那种叫电话的
跟我走吧 。。。
东西差不多吗?
“小火,你刚才在杀猪吗?”那声音渐渐平静下来,语气带了几分轻佻。
“呃?”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听到了猪叫呢。”
……
繁星,你个天杀的!居然骂我!我怒了:“你才是猪!”
“那你就是小猪。”
“啥?”
“因为,我是你哥哥啊。”他轻轻地笑了,笑得邪气十足。
“鬼才认你做哥哥!”我太阳穴上的青筋突了突。
“你的意思是说,你是鬼吗?”
我一种想砸碎传音石的冲动……
该死的繁星,怎么就生了张这么伶俐的嘴?
我们就这样,边吵边聊,聊完继续吵,倒也快活。
我们聊得很自然畅快,就像认识许久的老朋友一般。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明明和繁星只有过一面之缘,为什么我却感觉自己和他之间有点……默契?明明还曾经以为他是个骗子,抱怨过他,可只要一听到他的声音,心就会变得如云朵般柔软纯净,还带有一丝……酸涩。
感觉真的是一种变幻不定的、奇妙的东西。仅仅聊了一个下午,我心中所有的烦恼就烟消云散,甚至还不由自主地把繁星当成了朋友。
一边感叹自己善变,一边回忆着刚才与繁星聊过的内容,我竟不由自主地绽出一个微笑。那家伙,真是很厉害呢,吵架时,我一次上风都没占过。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一般都在周日下午,时早时晚,不会超过7点。如果超过了7点,就说明我忙到没有时间更新了,尽量下次找时间补上。
5
浑浑噩噩 。。。
自那以后,我便会经常联络繁星。可是能得到他回话的几率,却是小之又小。
要么就是他不想理我,要么就是他天天睡觉或者昏迷。前者的可能性似乎不大,但后者应该更小吧?
好不容易跟他说上了话,但每次问起这件事,他的回答都很模糊。
那时,我对他,并不是特别在意,所以他不答,我也不多问。直到很久以后,我才对自己这种行为感到后悔,可却已经晚了,也完了。
望着窗外的茫茫黑雾,掰着指头算算,我才发觉,来到血界已经三个多月了。
或许是因为一直过着轻松悠闲的生活,我越发的懒惰、消极。很多时候,甚至会开始逃避一些问题——例如神隐族的灭族之仇,酒酒的下落……该怎么办?怎么办?
我原本并不是一个很负责人的人。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只要现在生活得好,我就很知足。但面对族灭这样的大仇,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做到平静。因为,真的不想顶着全村人的冤魂,一人苟且偷生,更何况,那些冤魂中还有我的亲人。
可是,凭我一己之力能怎么办?
就算我真的能做些什么,又该怎么去面对身为血族的零度和迪非?
心绪仿佛打了个结,一直解不开。
突然,有人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一惊,迅速回头,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懒洋洋的娃娃脸。
“迪非?今天这么早就来了?”
“我也不想啊。”他打了个哈欠,理了理乱蓬蓬的发,无奈地说:“我是来给你传话的——快点收拾东西,要出发了。”
“出发?什么?去哪?”我惊喜地问。自己被禁足已经三个月,早已无聊得快抓狂,天天盼着出去。
“少问。”迪非摆了摆手,一副他才懒得回答的样子:“快点,别让零度等得不耐烦。”话落,他便垂下了眼帘,默默地瞬移了。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刚才他那双美丽的眸子中,似乎有种叫“落寞”的情绪,一闪而过。
我立刻草草整理了些衣物,放进一个大麻袋里,背上,兴冲冲地奔了出去。
推开那扇紫木雕成的、精美的门,我顺利地通过了外部的结界,来到久违的外界。这里依旧四处都弥漫着诡异的黑雾,显得阴森而幽静,我却突然觉得有点亲切。心在雀跃着,就犹如一个刚从监狱里走出来的、被释放的囚犯。
“你动作的确很快。”
一个熟悉的声音凭空出现,我微微一惊,不满地说:“迪非,你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