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的脸色瞬间垮了。郝峻昨晚狼似的到处啃咬,把他弄得一身斑驳。除非待会来换药的刘桐是瞎子,否则决不可能对这么明显的情 色 痕迹视而不见,而这样丢脸的事情更不能被“包打听”陈浩飞知道。一向大嘴爱八卦的陈浩飞知道了也就意味着地球人都知道了,叫王海以后怎么见人啊!
王海满腔愤怒地对准一脸笃定的郝峻瞪眼龇牙,恨不能赏他两道死光,劈死了这个狡猾的狐狸,偏偏当着其他人的面还要心不甘情不愿地说:“不好意思,那只能继续辛苦你了!”
王海心中愤愤难平,忍不住把话说得咬牙切齿,尤其是“辛苦”这两个字,简直就是从牙齿缝缝里硬挤出来的。
郝峻微微一笑,毫不脸红地回答:“这是我应该做的!”
郝峻把这七个字说得掷地有声,他关心同事的友爱精神实在令人感动,至少刘长庚就真这么以为。刘局长感慨万分地说:“小郝啊,像你这样有责任感的80后可不多见,我觉着吧,咱们得在局里竖个典型!我回去就找宣传科商量,让他们联络联络报社啊电视台啦,争取给你弄个当代优秀青年警察的通讯报道出来!”
王海一听气得直翻白眼,几乎把嘴里一口钢牙都咬碎了。该死的刘长庚,你知道他到底干了什么呀你就他妈的乱吹捧!别的你不会,拍马屁捧大腿就你最行!妈的,他这种人要是真能上报纸电视当标兵,老子我非呕血不可。
当刘长庚把郝峻夸得一朵花似的时候,林泽却发现王海的脸色越来越青。林泽动动眼珠子,似乎明白了些。他脸上的表情挺好玩的,有点想笑又不敢笑,嘴巴动了动,打算说些什么,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
他们两人告辞离开后,刘桐一摇三晃地走进了病房。王海忍不住在心底发出一声哀叹,倒霉,掉进狼窝了,又是这个毒手药王!刘桐进门先拿眼角瞟了一下郝峻,意思是说,“兄弟,这只大老虎挺美味吧!多亏有我暗中相助你才能顺利得手,要记得感激我一辈子!”
他上次被王海不小心一巴掌拍在鼻梁上,流点血那只是小节,损害了他“高贵知性白衣制服美男”和“市立医院头号大众情人”的光辉形象就是得记恨一辈子的大事喽!知道有多少美丽可爱的小护士因为他流血而心碎落泪吗?知道有多少年轻英俊的实习医生因他破相而愤怒哀叹吗?王海啊王海,你的罪过可大了!
刘桐此人小心眼最爱记仇,而且还特别善于落井下石。他从兜里掏出一个透明塑料药瓶,故意拿到王海鼻尖上晃来晃去,然后瓮声瓮气地说:“王队长,这是我个人免费奉送的特效消炎药,待会儿记得一定要用,还要常备在身噢!”
王海不明就里,厌恶地回了一个卫生眼给他。刘桐向来好为人师,于是立刻改用了诲人不倦的口吻教导他,“男人那个部位不是为了性 交而生的,所以每次完事后如果不注意清洁保养很容易发炎,处理不好的话还有可能造成肛 瘘和脱 肛,进而影响生活自理。王队长,这事可大可小,说严重不严重说不严重还挺严重,身为你的主治医生,我有责任提醒你的!”
刘桐刚说到一半的时候,王海脑袋上就开始冒烟了;这家伙怎么知道的?他两只眼睛死命地瞪郝峻,似乎想在对方肉身上烧出两个洞眼来才解气。郝峻奈何不了正在兴头上的刘桐,只好假装自己是透明人,一点一点挪动到墙角去。其实郝峻挺无辜,他知道王海这人死要面子,哪敢把他被人强上了的事说出去啊!只是王海他不知道郝峻在美国留学时和刘桐比邻而居,两人是世交兼死党,所以郝峻的那点小心思刘桐知道得一清二楚。
刘主任知道王老虎这会儿已经成了动弹不得的小病猫,所以毫不畏惧,慢吞吞上完他的生理卫生课。说完后还觉得不过瘾,又很过分地拧开瓶盖,把里头子弹状的粉红色药栓倒出一个来拿给王海看。瞧他那意思,恨不能当场就扒下王海的裤子给他来上一枚。
可怜的王海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两眼一翻,终于晕过去了。外表斯文俊秀内心黑暗变态的刘桐报仇雪恨成功,仰天大笑三声出门,调戏新来的实习医生和护士去也!
林泽出了市立医院就和刘长庚分道扬镳。他来到王海遭人袭击的案发地,打算再次仔细盘问现场附近的住户,看看能不能找出先前遗漏的线索。那家大排档因为在枪战中被乱飞的子弹打坏了门面而暂时歇业。紧挨着的一家杂货店却因祸得福,枪击案引来了大批媒体记者,嘴巴利索喜好八卦的女店主因此赚到不少外快钱,还在电视台上露了一把小脸。
案发现场围拢着不少闲人,对着一地鲜血和子弹壳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林泽和负责看守现场的同事打了声招呼,钻进了黄色警戒线。脸上长满粉刺的小法医林木森屁股撅得高高的,正低头趴在地上寻找着最后一枚失踪的弹壳。
田祺昏迷不醒,段大成不离左右,如今偌大的临海就他一个临时替工的法医。由于所有重担一肩挑,把小林同志忙得脸上的粉刺如雨后春笋一般频频冒头,颇有几分刘翔的风采。
林泽弯下腰问他:“怎么样,有发现吗?”
林木森这才发现领导同志亲临现场了,赶紧站起来汇报工作:“报告处长!凶手用的都是勃朗宁。从弹壳上留下的弧形痕迹判断,不是美国的产品,我想应该是比利时货,M1903型的可能性最大。所有能找到的弹壳上都有被拉毛的迹象,我猜凶手很可能买到的是经过整新的旧枪,或者是地下工厂流出来的仿制品。照我看来,这些枪威力是不小,准星却有点偏。”
“所以我和王海才能死里逃生嘛!”林泽被他最后一句话逗乐了,“小林,真行啊你!说得头头是道,你对枪械好像特别在行嘛!”
小林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呵呵傻笑道:“我爸爸是军人,我从小就喜欢玩枪。”
“还有什么发现?”林泽又问。
“负责接应凶手的宝马的轮胎印已经取下来了。很幸运,让我找到了一小块车轮上掉下来的泥巴。经化验发现里面混着不少白色的黏土,这种土质在本市非常少见,应该有点用处吧!目前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完整报告还得再等等。”
“目击者的口供呢?整理出来了没有?”林泽点点头表示满意,然后转身向其他人大声询问。
“在这里。”游波赶紧接口,边说边把一叠资料递给了林泽。林泽翻看了几页,嫌记录太简单,许多细节没有涉及到,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他正想开口说游波几句,忽然听到有人在街对面喊他:“林处长,打扰了。”
林泽转头,看见不远处停着一辆古董级别的“银鬼”罗伊斯罗尔斯。林泽依稀记得几年前同一款“银鬼”曾在伦敦拍出了四千万美金的天价,如今这实物看似貌不惊人倒让他颇觉有些失望了。车里坐着一名制服笔挺的司机,隔了玻璃看不太清面目。抱臂靠在车门上的许言放穿着淡灰色的意大利手工定制西服,白色衬衣,银灰色领带,古典而优雅。许言放是一个非常懂得穿衣服的人,他的每一套服装都能很好的衬托出主人的气质与教养,又不会让人觉得他太过张扬或是远离时尚。比如他现在身上的这一套,灰色的含蓄与白色的简约衬得他高贵却不呆板的修长身材愈加成熟迷人了。
林泽因为他是郝峻的姐夫,就主动走过去跟他握手。许言放的手很干燥很稳定,掌心和大拇指内侧极为坚硬,应该曾长着硬茧,后被磨去了。林泽不由微微一怔,这些都是职业军人和射击运动员才有的特征,哪里是习惯握笔杆子的手。
许言放未言先笑,态度十分谦逊。他说:“我听说阿峻的上司出了意外,郝氏和国外几家大医疗机构都有业务方面的往来,如果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请林处长务必不要客气。阿峻是郝家唯一的男性继承人,被家里惯坏了,很任性。他做事莽撞欠周详,这些日子里想必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林处长对我家阿峻一向照顾体恤,我代爷爷在这里向林处长表示万分感谢。”
林泽无声地笑笑。有教养有身份的人说起话来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样。你看许言放,其实明明是在担心郝峻的人身安全,想让他特殊照顾一下,别让这位少爷涉险,可话却说得极为含蓄又得体,全无特权阶级常见的咄咄逼人,反而让你没有拒绝的余地。林泽不是王海,他为人处事向来通达不狷介,于是微笑点头,表示自己完全能体谅对方的苦衷和担忧,一定照办。
“有劳了,林处长。”许言放温文尔雅地向林泽道谢。
“哪里,小事而已。”林泽含笑回答,礼貌周到。
许言放伸出手,与林泽握手告别。临走时不忘殷勤相邀,“明天是老爷子的生日。虽说不是整寿,可我们还是想热闹一下,所以在老宅里摆了几桌,人不多,都是至亲好友。林处长,届时也请您赏脸光临。”
林泽点头说一定到。他知道能参加郝家老爷子寿诞的肯定非富即贵,连临海市市长沈路遥都未必有这个荣幸。一旦与这些大人物沾上了边,对于他今后的仕途升迁大有益处。许言放特地热情邀请,那是想借助郝家的影响力卖个天大的人情给他,以示感谢。林泽望着渐渐远去的罗伊斯罗尔斯,脸上露出了深思的神情。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冒死写了H,小心肝到现在还砰砰的。只因为有读者在群里问我,“大大,什么时候上肉啊?我还饿着呢!”
o(︶︿︶)o 唉!我只好在素菜包子里加点荤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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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 一十年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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