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天把他的手拉到嘴边,伸出猩红的舌尖,开始像野兽般舔舐他的细腻肌肤。
廖晋不动声色,尽管手背有大片的湿润的不适感传来。感觉到侧脸被伊天的视线牢牢掌握,以及那个人嘴里故意发出的充满□意味的啧啧水声。
然后是“卡”的一下,没有悬念的,手腕被铐住,下一刻他的身子被压住在座位上,伊天拉着手铐的另一端铐住车顶侧边的握柄,廖晋仰头看自己被吊起的手无力垂在手铐中,衬衫的纽扣随即被扒开,粗鲁的温热湿润开始在他的脖子、胸口游移,贪婪的吮吸声在车内响起。
而变故,往往是来得让人始料未及的。
此时他们的车子停留在街头,而镜头转到街尾。
小凝和阿仁,两人正在街尾撒丫子狂奔过来,前方的路人四散而逃唯恐躲避不及,而两人身后有二十几个凶神恶煞的人拿着西瓜刀在追赶,距离已经被拉得很开,但是在那一声声震天响的脚步声的逼近下,他们没命地往前跑。
小凝跑的时候一手揪着他那条锁链型的裤链,另一只手抓着手机。抽空幻想了下自己此时正在非洲大草原上被群狮追赶时,脚步稍有放缓迹象,就有一把西瓜刀划着弧线从他身边擦过,那一刻那把西瓜刀距离他0。1厘米,一秒钟之后他跨过已经掉在地上的西瓜刀迅速超过原本跑在他前面的阿仁。
和小凝的龇牙咧嘴相对比,阿仁相对的专心飞奔,没任何多余的表情。他比小凝大概高出一个头,他的头发非常非常短,几乎可以看见头皮。他的右耳有无数个耳钉,黑色的紧身背心勾勒出绝不缺乏锻炼的肌肉。第一眼看到他时,总会惊觉他竟没有眉毛,这个细节衬得他格外凶悍,事实上,他连表情都是绝对罕有,就别提凶悍。
命运与命运的撞击,总是火花四溅之余,连余波也可能影响深远。
当廖晋听到车门被用力打开,有男人的声音说“下车!”,再回头,便看到有人用枪抵着伊天的脑袋,而后座,已经有人坐了进来。
伊天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驱赶下车,阿仁坐进驾驶座,一眼瞥见廖晋被铐住手铐的状态,待小凝坐上后座,他飞速发动了汽车,将追赶而来的人甩得远远,及留下站在原地吃了一嘴汽车尾气的伊天。
而当时廖晋的心情,只能用一句“卧槽,这下用漂白水都洗不清了”来概括。
“手铐钥匙呢?”
直到车子开出两个路口,阿仁才有闲暇再次看向在一旁傻眼的廖晋。
见廖晋摇头,阿仁多看了两眼他敞开的胸前的吻痕点点,便转回头专注路况,说,
“我们不是劫匪,等到了我们要去的地方,你就可以把车开走。”
廖晋正要说什么,却是后面的小凝先开口:
“阿仁,手给我。”
阿仁没有回头,抬起手往后伸。接过小凝递给他的一根柱状物,他拿过来一看,赫然是一根透明塑胶制男性□。
于是乎他极其冷静的做了一个决定——扔回去,三秒后,只听到小凝的叫骂声震天响:
“尼玛的砸到我的脸了!!!”
相对小凝的喧闹,廖晋格外镇定,他脑海里浮现出的某个可能性——这样的情况,伊天必定认定是他耍花样开溜,就算这两个“不是劫匪”不伤害他放他回去,他日子也近了。
“哪来的?”
阿仁抽了张纸巾,干脆就放开方向盘擦起手。
“在这里面拿的,真是琳琅满目…”
小凝翻弄着的,是放在后座的属于伊天的黑色手提箱。
阿仁从后视镜看到小凝兴致盎然的准备更深入的搜寻那个手提箱,用复杂的目光看了眼此刻正陷入思考的廖晋。
接收到这样的目光,廖晋倒是没有表现丝毫尴尬不自然,因为他现在的处境已经微妙到足够忽视这些小细节的地步。
“你觉不觉得刚才那个光头很眼熟?”
小凝摆弄着黑色细皮鞭,问阿仁。
后者想也没想地说了句:
“不觉得。”
小凝哼了一声,用皮鞭柄碰了碰廖晋的肩膀:
“喂,刚才那个人……”
话没说完,阿仁突如其来一个急拐弯先引去了他的注意,他看了下路况,怒吼:
“是往右拐啊路痴!”
“是吗。”
阿仁随口敷衍了声,竟就直接在马路中央停下了车,这一举动惊动了原本开在他们后方的车子,一时间刹车的尖利声此起彼伏。
“你要死别拉着我一起死!”
小凝怒吼道。
“少罗嗦。”
“你!我回去就告诉老大我要和你拆伙!”
第一次见面这种事情,往往只有在双方都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才会在往后看回来显得意味深长。廖晋从来不屑那种教科书形式的情节,所以就算后来玄魏说“小凝他们年终闯的祸多不胜数,只有这次最有价值”,他也只是用一个嗤之以鼻的冷笑来表达他到底有多嗤之以鼻。
当然这是后话,而现在他们的车子在经历某种程度上的波折后,终于开进近郊一处货柜码头的某个仓库里。
偌大的空间在进门的位置放了几个遮挡外来视线的巨大货柜,车子穿过这些货柜,有几个手里拿着铁棍的青年男人迎了出来。
然而吸引住廖晋目光的,却是拿仓库正中央,四个上半身□的男子,身体从脚到头被套住大大的透明塑料袋,被用锁链倒吊在离地有一米高的地方,透明塑料袋的内部,可以看到有溅血的痕迹,看得出那几个手拿铁棍的男人,之前该是正在对这四个人动刑。
那四人后方,仓库的深处放置了沙发、电视、桌球台、麻将桌、健身器材,娱乐项目应有尽有,更有一道铁楼梯通向二楼。
车子最后就停留在那样四个人的正前方,阿仁和小凝下了车,廖晋动了动被手铐限制了动作的右手,又看见那些人重新来到眼前,举起铁棍一下下殴打在被吊起的四人身上,他认定自己入了虎穴,然此刻脱逃无力的他只能转移视线。
而二楼,此时此刻有人正伴随着作为背景音乐的殴打声□声,玩着“斗地主”。
玄魏坐在单人沙发上,右手指间夹着一根燃了一半的烟,并整理着左手剩余的五张扑克牌,他面无表情,然而英气双眉的舒展,说明了他此刻的放松程度。
他左右两旁的沙发上,坐着两个人——惬川和志冰。
惬川的牌压在桌面上,正双手抱胸靠着沙发对志冰投去乏力的目光。
而在那样的目光下,志冰时不时看看自己的牌,时不时偷偷看看玄魏,时不时向惬川送去求救的信号,始终不肯出牌。
惬川的年纪看起来超过三十岁,他给人第一印象,总是富有安全感且没有攻击性、幽默而懂得分寸的,这与他的正对面,那个二十几岁长着一张娃娃脸大眼的志冰形成着鲜明的对比。志冰长相英俊,大概总能让人想象到校园时期那种运动全能的校草,他的外表永远18岁,虽然小凝曾经跟阿仁八卦道“你知道吗其实志冰已经28”。
玄魏却始终没有动静,没有催促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耐烦,甚至连一眼也没有给过志冰,他更像自顾着在盘算什么事情。
这样的情况持续到阿仁踩着楼梯上了二楼,把一张光盘放到玄魏前方的桌面上为止。
玄魏把五张牌面朝上扔到光盘盒上,往后一靠,懒洋洋地挑了挑眉,看着志冰,也不说话。
志冰咧嘴阳光一笑,看着那五张牌分别是两张4,三张5。
后来的小凝看着桌上的牌,说了一句“操,这么烂的牌是谁的。”
只见在场的人马上看天的看天看地的看地,再看看玄魏深深的笑脸,小凝在心里狠狠拍打自己的嘴‘烂嘴烂嘴,老大的牌再烂也是好’,而后顾左右而言他:
“老大,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玄魏微笑着,倾身将烟灭在烟灰缸里。
“我们刚才去抢向宇的资料,看到他在酒店戴着兔耳朵穿着胸罩被一个女的拿鞭子抽!那个屁股红得简直就是叹为观止!”
玄魏皱眉失笑,看向惬川:
“抽?”
惬川擦掉黑线说:
“那个人是有这种嗜好。”
又见小凝指着在冰箱拿水的阿仁继续说,“可是他!竟然当做没看到一样一枪堵人那人头上,你是没看到那人的脸。”
“结果呢?”
玄魏笑看阿仁。
“被人追了九条街。”
阿仁耸了耸肩。
“兔耳朵?真想看看当时的情况。”
玄魏话音刚落,小凝便迅速地举起手机,也不管玄魏只是说说而已:
“我有拍下来!”
“结果会被追九条街是因为这些艳照吗!?”
惬川拍桌,“我说你能不能不要每次出去都惹一大堆麻烦回来?正常人会在那个时候拍照吗?平常你喜欢自拍放上网就算了现在你发展到拍别人的屁股!”
而他这堆话却被全部无视,因为玄魏那边已欣赏着手机里的欲照发出“我操,粉红色的?”“屁股后面是尾巴吧?”之类的感叹,小凝也在旁边附和着,完全无视惬川,最后惬川终于忍无可忍地“喂”了一声:
“总之把手机拿过来!先把照片备份!”
而始终没有人提起车上还有一个人,最终是一声突兀昂长的汽车喇叭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初次交锋
再看车内的廖晋,跟仇昧打了一通电话,知道伊天鸠占鹊巢准备长驻在他的办公室后,挂了电话又欣赏了近二十分钟的棍棒调教戏码,下定决心按下喇叭,在前方的彪形大汉们(偏见而已)把视线转移过来时,他为自身安全果断地按下汽车门锁。
几分钟后他听到一声愤怒的呼喊:
“玄魏!你看看那两个小子干了什么!”
而后疑似呼喊声的主人绕开被倒吊起殴打的人,迅速出现在车前,以诡异的表情打量着车子,并注意到廖晋的脸。
廖晋在车内谨慎地回望,然后那个帅气有余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