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会真的……”
沈皓看着凌风难以置信的表情,缩了一下肩膀道:“疯子,我不想骗你。但是这件事我自有主张,我会处理好的,你千万不要告诉我爸就好了。”
凌风几乎立刻爆发了起来,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扭曲,狠狠甩了下手,扶着沙发看着沈皓,气势汹汹地道:“皓,是不是姓陆的那个小子纠缠你?我找哥们办了他!”
沈皓立刻瞪大了眼睛,猛地一下站起了身,拽住凌风的袖子剧烈地摇着头,结结巴巴道:“疯子!不行!你不可以找他的麻烦!”
凌风看沈皓脸都涨红了,神色是前所未有的紧张,狠狠地咬牙道:“总之我不管什么情况,他欺负你,我一定让他好看!”
沈皓两手撑住凌风肩膀,神情激动,眼神直逼凌风,一字一句重重地道:“凌风,不许动陆宸,不许!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不要插手。你要是自作主张找他麻烦,我不会原谅你的。”
凌风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一样,难以消化,皱着眉难以置信地看着沈皓道:“皓,你已经是第二次为了这个小子针对我了,姓陆的那小子到底有什么好!我们兄弟十年的情谊,你为了他什么都不顾了吗!”
沈皓跌坐在沙发上,摇头道:“疯子,你别逼我。只要你不动陆宸,这要求不过分吧?你与他无冤无仇,何必为难他?我不需要你为我出气,他没对不起我,是我,错都在我,我当你是兄弟才和你说这些。你、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凌风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在原地徘徊了两步,点头道:“行,我知道了。”凌风好像是一时消化不了这些东西似的,晃了晃脑袋,两手掐着太阳穴,半响才稍微平静了一点,系了风衣上的一道口子,干涩地开口道:“皓,你好自为之吧,我先走了。”
沈皓看着凌风的背影几乎是逃一样冲出了别墅大门,捂着额头跌坐在了沙发上,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几天后原野给他打来电话,他还在床上,迷迷糊糊接通了电话,还没来得及出声,原野那边就像着火了一样着急忙慌道:“哥!怎么回事啊?!我今天想着去你家送螃蟹去,发现陆宸在收拾东西搬家!”
通过电话沈皓都能感觉出来原野像是急得要冒火一样,大声道:“哥!我看陆宸也不说话,也不笑,你们是不是吵架了!你在哪啊?!你快来劝劝他啊!”
原野完全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自己又急又怒,都快哭了,咆哮道:“哥你这是干什么啊!陆宸每天拼死拼活的那么累,我都有点心疼了,你还和他闹,这么好的男人这么帅的男人你到哪找啊,你打着灯笼都找不着!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来找陆宸,我立马组织学校陆宸的老婆团去挖墙脚,趁虚而入!”
沈皓累急了,连手都抬不起,没力气地说道:“好了,原野你别闹。我和陆宸的事,你不要瞎操心。你不是一放寒假就要飞去你姥姥家么,赶紧走吧,别耽搁了。”
原野在那头还准备辩驳些什么,沈皓赶紧掐了电话。沈皓头疼欲裂,在被子里缩成一团,感觉胃里隐隐作痛,伸手揉了揉,却发现好像是心口,沈皓笑得有些凄惶,他一直觉得心疼是种精神疼痛,没想到,竟然还伴随着物理疼痛。
沈皓浑浑噩噩过了几天,他爹基本都是晚上回来,吃顿饭就跑书房处理事情了,沈皓就在饭桌上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他爹自然不疑有他。沈仲天清了清嗓子,挑眉看着沈皓道:“放假了吧?”
沈皓挑拣着盘子里的菜,点了点头道:“嗯,放了,已经三五天了吧?”
“哦。”他爹想了想,伸了个懒腰道:“今年过年可以好好休息两天,这也没多久了,都不到一星期了吧?想去哪玩?美国去太多没意思,欧洲还是澳洲?去巴厘岛度假?”
沈皓强打精神道:“我无所谓啊,反正我什么时候都是个闲人。父皇日理万机,好不容易抽空玩一次,还是您定夺吧。”
他爹伸出筷子敲了一下沈皓挑来拣去的筷头,皱眉道:“这一桌子不都是你爱吃的菜嘛!挑挑拣拣干什么!光看你在那扒拉了,一口不吃,你有病啊。”
沈皓也不想和他父皇吵,乖乖夹了一筷子菜,送进嘴里慢慢嚼了起来。
他爹满意地点了点头,给他夹了慢慢一碗各式各样的菜,笑道:“你看你瘦的,吃饭就好好吃嘛!好不容易在家两天,张嫂的手艺多久没尝过了,多吃点!”
沈皓端起饭碗,抬眼看着他爹监工似的一脸“不吃完就让你好看”的表情直勾勾盯着他,当下欲哭无泪,只好一筷子一筷子把饭扒拉进自己嘴里,完全不知道吃了些什么。
待他爹监工完毕,露出满意地笑容,擦了擦手上了楼梯的时候,沈皓如释重负地放下了碗,感觉吃下去的东西全都挤在了喉口,他喝了两口水拼命抑制,却还是有一股强烈的反胃感直冲而上,沈皓捂住嘴直奔厕所,抱着马桶哇哇地吐了起来。
等把吃进去的东西都吐光了,沈皓已经精疲力竭的倒在地上了,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接了一杯水漱口。沈皓看见镜子里重新变得灰白的脸色和萎靡的神情,笑得格外凄楚,沈皓伸出手,堵住了那张自己不愿面对的脸。
草,沈皓靠在洗手台上,一手揪着自己的头发,自我厌恶感不停膨胀发酵,男子汉大丈夫不该当断则断么,这么要死要活的究竟又算什么?
沈皓趿拉着拖鞋,没精打采地扑在床上,过了一会儿,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抱着抱枕靠在床头,沈皓咽了口吐沫,开始了自我催眠大法。
沈皓伸出手,神经病似的对着空气指指点点,然后开口道:“沈皓,男子汉大丈夫,上刀山下火海肝脑涂地脑袋掉了碗大的疤,几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你这样成天如丧考妣似的是想做什么?”
“呵。”沈皓自说自话地抬了下下巴,好像面前的空气里真有个人在听他说话似的。“这有点什么啊,了不起也就是失恋嘛,而且还是你甩的别人,这又不丢人!生活这么美好,你有钱有脸,什么样的不愁找啊。”
沈皓入戏太深,苦口婆心地摇了摇脑袋道:“你也太搞笑了吧,失恋这种事,有人一个月得有个十来次,莫非还要寻死觅活不成?了不起,大家老死不相往来嘛,谁没谁还能不活了?”
沈皓张了张口,想要继续说,可是最终肩膀塌了下来,他闭了闭眼睛,头靠在床头上,面对一片荒芜的静寂,再无法自欺欺人。
沈皓觉得喉咙一哽,眼睛就开始发酸,他死死咬住自己的拳头,但还是感到了脸颊上的湿意。已经一周了,他虽然装作不在乎,可是几乎分分秒秒都在等待一个电话,让他知道,这场戏不只是他一个人演的忘乎所以声嘶力竭。
沈皓连自欺欺人大法都使用失败,对自己也无能为力了。沈皓继续跟个神经病似的失笑道:“哎,没了谁都一样。”
“可是,那个人,是陆宸啊……”
作者有话要说:
☆、理想
沈皓连自欺欺人大法都使用失败,对自己也无能为力了。沈皓继续跟个神经病似的失笑道:“哎,没了谁都一样。”
“可是,那个人,是陆宸啊……”
陆宸是不一样的,从开始就不一样。沈皓想起有那么一个人用深情宠溺的目光看着他,在他胃疼的时候把他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帮他暖着胃,一有时间就给他做最爱吃的东西,有任何危险都会护在他身前,自己节衣缩食也想给他一份精致用心的礼物,他对他那么好,却完全不是为了他的一分钱。这个傻瓜,他明明知道,沈皓除了几个臭钱,真的是一无所有啊。不为他的钱而来的人,真的是傻极了。
但他也不是为了他的那些好而对他依依不舍。他知道,即使陆宸什么都不做,就是他回眸的一瞥,淡然的一笑,甚至是温柔惑人的一句话,就能让他义无反顾。
沈皓每天夜里睡不着觉,一闭眼就感到一种对未知的惶恐,他在黑漆漆的屋子里拿着手机刷着社交软件,刷新一遍又一遍,近乎机械地盯着屏幕。每天将近四点的时候,他才觉得精神疲惫,再也支撑不住,这才昏昏睡去,次日醒来往往张嫂都把午饭做好了。
他爹辛劳了一整年,也算稍微松懈了下来,给自己放了年假,说要带沈皓去巴厘岛玩。
沈皓倒是没多大兴致,他现在就喜欢在家宅着,总感觉有种莫名的安全感。沈皓撇嘴劝他爹:“我说爸,过年就该留在国内,这才有气氛啊。跑那么远做什么。”
“这些年,B市过年哪还有什么特色,一过年外地人都走了,这么大一座城冷清的不得了,有什么意思,不如去巴厘岛度假,放松放松心情。”他爹边吃饭边考量道。
沈皓却心思一动,对啊,该过年了,学校也早放寒假了,不知道陆宸还在不在B市,他是不是已经走了?沈皓蓦然发现事情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他已经对陆宸的行踪一无所知,思及此沈皓一下子就慌张了起来,心口重重跳了两下。
沈皓最后还是被他爹连拉带拽带出国了,这次他爹约了不少好友,还有各自的儿女。凌风他爹本来算得上是沈皓他爹的铁哥们了,曾经一度联手打拼焦不离孟,不过可能创业的念头凌风他爹魏氏集团的董事魏霖坤太拼了些,弄得身子底不好了,到了年近五十就三病五灾的,总是在家养着,这次也被沈仲天给拉出来了,美其名曰度假疗养。
魏霖坤来了,凌风自然也要跟来。沈皓这冷不丁见了凌风,还是有些尴尬,不过还好白原也跟着来了,眼看两人情绪不对,白原也有意无意走两人中间,没事干就讲笑话缓和气氛。
沈皓兴致不高,大家去泡温泉看演出的时候他也恹恹的,兴趣缺缺的样子,尤其是人一多,他就脑仁疼,宁肯躲在酒店套房里看海景品美酒。
过了两天大家出海滑水,租了豪华游轮,沈皓以前玩水也是一把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