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佑不擅长打架,这时候手上唯一趁手的武器就是用来唱歌的麦克风,他握着麦克风,看准了时机,一脚踹上其中一个保镖,同时麦克风砸上了另一保镖的脸。
混战一触即发。
醉汉客人其实蛮有来头,如果他的保镖能被唐佑这样的伤残人士打倒,他也不会敢在酒吧里嚣张了。
所以,三分钟后,唐佑被死死架住,而酒吧里的保安竟然没有一个敢上前制止——可想而知,唐佑惹了什么角色,这次算把事情闹大了。
唐佑还在挣扎,被其中一人一脚踢得半跪,一时间,酒吧里乱成一团,保安忙着维持秩序。
“带走!”醉汉肥手一挥,四个保镖拖起唐佑就走。
在唐佑即将被这一群人带走时,酒吧负责人赶到了。
负责人是个光头,光头一来就不住地向醉汉点头哈腰以示歉意:“杜老板,这个小子不懂事,您就大人大量饶了他吧。”
醉汉冷哼,拒绝。
其实唐佑被架住动弹不得,看见光头为自己求情还是蛮感动的,几乎就要在心底鄙视自己平常一向看光头不顺眼的小肚鸡肠了。
光头和醉汉交涉良久,在听到醉汉还是咬定要他们酒吧吃不了兜着走时,吩咐一个服务生端来一杯酒,然后,走到了唐佑面前。
光头对醉汉说:“让这小子罚一杯酒算是向杜老板你道歉了,怎么样?”
杜老板竟然没有拒绝,只是冷冷地看着,示意左右:“给他灌下去。”
唐佑被捏着双颊,被迫吞下整整一杯洋酒,然后就被呛到了,剧烈的咳嗽,带起内脏翻天覆地地疼。
要是唐佑知道了那一杯酒中含有什么,怕是死也要将酒吐出来的。但是他不知道,所以当一股火从喉咙一直烧到小腹处时,他只以为是洋酒太烈。
在场的人都明显感到了唐佑的脸色潮红,呼吸急促,而唐佑本身似乎也察觉到了异常,他忽然懵了,幸亏今天穿得稍微紧身了点,否则在这么多人前有反应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个时候,光头对醉汉说道:“杜先生,我们把人先带下去。”
醉汉明白了光头这是给唐佑下了药送给自己,企图自己放过他们酒吧,心想这光头真识实务,一时间心情大好,点了点头,示意手下放开唐佑。
唐佑不傻,到现在也明白了整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他知道自己被下了药,今天要是走不出这酒吧,被醉酒客人带走的话,就真的要节操掉一地了。
现在,四个架住他的保镖松手,唐佑算是暂时获得了自由,他只感觉j□j火热,难受得想要掀桌。
光头走过来,带着酒吧里的保安,保安们站在一旁,在满场观众眼中看来,是要去解救唐佑,但唐佑知道,这群人和那四个保镖是一个性质。
光头附在唐佑耳边劝:“就一晚,你服服软,完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这位杜先生不是我们可以惹得起的。”
唐佑火大,一把扯住了光头的领子,顺手抄起一只破裂的啤酒瓶,一把抵在了光头的脖子上,喘着气咬牙切齿:“你干的好事吧?今天我走不出去,你他妈也别想走出去!”
光头被挟持,酒吧保安人员开始疏散现场,另外一部分人已经开始去取电击棍。
灯光不再闪烁,换上了正常照明用灯,客人们一个个出门,间或有人想继续看热闹,被保安强行带走。
唐佑挟持着光头,还要注意不被四周的保安偷袭,精神高度集中。
清场后,一般客人几乎走光了,留在场中的客人就显得有些显眼了。所以唐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包厢里的男人,只一眼,唐佑的目光就凝住了——包厢中的慕少斯正搂着程子涵,冷冷地看着场中被众人包围的唐佑。
他的前男友,正搂着新欢,看着他在酒吧被人下药调戏,看笑话似的。
唐佑忽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愣愣地看着慕少斯,经过一番打斗,此刻停下,只觉得每呼吸一次,心脏就钝钝地疼一次。
唐佑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这个时候,他知道他应该全力对敌,而不是在这边扮演失恋主角伤春悲秋,因为稍有松懈他就可能交代在这里。
但是,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他一直死死地盯着慕少斯,而他身后的打手拿着电击棍慢慢靠近,慢慢扬起了电击棍——在电流席卷了全身的那一刻,唐佑看到慕少斯一把遮住程子涵的眼睛。
唐佑重重地摔倒在地,短暂的眩晕间 ,又被人架住,强制拖着站立起来,而此刻慕少斯的手还覆在程子涵的眼睛上。
唐佑有点看不清,眨了眨眼,忽然想笑:慕少斯,你是怕我被群殴的样子吓坏了你的小C?既然不想你的小C被吓坏,为什么不走?是要留在这里看我的笑话么?
保安捏着唐佑的手腕,狠狠地掐,想要拿开他手上死死攥着的啤酒瓶,唐佑整只右手被掐到没有知觉,但他还是死死地盯着慕少斯,不放过对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然后他看到了慕少斯嘴角的笑,有什么在脑海中炸响,他忽然明白了慕少斯笑的含义:菊花那么金贵,今天还不是要被人上的命?
用慕少斯的话来说,唐佑的菊花很金贵,慕少斯和他谈了两年,从来没有进去过那里。虽然唐佑是个同性恋,但是从来不喜欢被人捅,和慕少斯谈的第一年,每次慕少斯有要求,唐佑都是用手帮他,却从来不会如慕少斯的要求,将自己贡献出来。
到了第二年,唐佑觉得和慕少斯相处蛮久的了,也不是不可以接受慕少斯的要求的时候,慕少斯忽然不再向他提要求,正好唐佑也乐得不受那苦,会痛。
今天,慕少斯既不走又不救,感情是要是要看他这桩笑话,看他如何保住菊花?
唐佑看着慕少斯的笑和程子涵微微发白的脸,忽的发狠挣脱架住自己的人。
唐佑之前被电击点晕,全身软绵绵,架住他的人也没多在意,并没有用全力,所以被突然发狠的唐佑给挣脱开。
手上的啤酒瓶没能被扒开,唐佑将啤酒瓶换到了左手。
受了刺激的人不能以常理计较,唐佑此刻就像是被逼到了绝路的野兽,亮出了獠牙和利爪,对着为难自己的那群人不顾一切地反扑。
chapter7
许钦辰的新家在绿洲家园,而且刚好在吕小孩家对面。
唐佑从吕小孩家出门时,许钦辰刚好洗完澡,正悠哉悠哉地靠坐在宽大柔软的沙发上,翻着食谱研究晚上吃什么,透过落地窗,许钦辰无意间瞥到唐佑。
唐佑急匆匆地从对面人家出来,似乎赶着去什么地方。
许钦辰奇怪,他怎么会在这里?
想起前两次和唐佑的见面场景,一次唐佑跳河,一次唐佑准备横死街头,许钦辰觉得这次看见唐佑的场景比较正常点。
许钦辰丢下菜谱,透过落地窗看着唐佑消失在路的尽头,心想不知道他的伤有没有好,不过看他走路的样子,应该没什么大碍。
许钦辰摇摇头,暗笑自己还有好几支曲没作,怎么会有闲情研究一个不熟的人的伤?
不过也不奇怪,毕竟许钦辰救了唐佑两次,从心理学角度来看,许钦辰对唐佑的事的上心源自一种“保护或救助”的惯性。
等到对面那家的小孩捧着两本书冲出门,左右张望时,许钦辰无语地发现自己竟然想去问问那小孩是不是在找唐佑。
其实像许钦辰这样的人,除非关系到人命,一般不会多管闲事的。但是当他看到对面那家小孩在外面蹲了十分钟,并且小孩蹲在门外可能与唐佑有着莫大的关联的时候,还是决定去问问。
开门,出门,锁门。许钦辰很快走到了吕小孩身旁,鉴于吕小孩蹲着太矮,许钦辰也蹲下来,问抱着书的吕小孩:“小朋友,你是不是在找唐佑?”
吕小孩是小学生,但最近追求“深沉”之类的感觉,听到人家喊自己“小朋友”总归是有点不高兴,加上爸爸妈妈吵架不在家,耷拉着脑袋一副要理不理的样子:“对呀,大叔,你怎么认识小强老师的?”
“小强老师?”许钦辰难得来了兴趣,“唐佑是小强老师?”
“大叔你好烦,没见我正烦着吗?一直问个不停。”吕小孩站起身,俯视着许钦辰,晃了晃手里的两本C++资料,以一种特别惆怅的语气继续说,“小强老师把书忘我这儿了,明后天我又不在家,到了周一他去上课没书怎么办?而且他每天晚上都要学习的……”
许钦辰是很有名的钢琴师,他走过的地方一般都会冒粉红色的泡泡,总之就是很受欢迎,还从来没被人这么嫌弃过。他看着吕小孩,心中慢慢升起好笑的意味,唐佑教的学生嘴巴这么损,他是怎样应付的?
许钦辰几乎想到了唐佑和小孩大眼瞪小眼的场景,心情莫名其妙地变得很好:“小朋友,你知不知道你小强老师去了哪里?我可以帮你把书送过去。”
吕小孩一听天上掉馅饼了,立马来了精神,刚想告诉许钦辰唐佑的行踪,又想起了爸妈平时教的不和陌生人说话,又扬起小脑袋:“哼,不告诉你,万一你是坏人怎么办?”
许钦辰哭笑不得:“我长得像坏人么?”
吕小孩认真地盯着许钦辰的脸研究,撇了撇嘴:“知人知面不知心。”
许钦辰无语扶额,天知道他现在是有多郁闷,莫名其妙跑过来和一个小孩子扯东扯西,扯到最后想要帮小孩忙,小孩却不买账。
吕小孩翻了翻眼睛,伸出手扯了扯许钦辰的衣服:“你说,小强老师是哪个大学的,说对了我就把他的书给你。”
许钦辰扬起一抹干净爽朗的笑,看着吕小孩:“唐佑是A大二年级学生,计算机系的。”
吕小孩一听,果然不错,立即开心起来,将书一股脑塞进许钦辰的怀中,一副很老成的样子掐着腰叮嘱:“小强老师在蓝点酒吧唱歌,大叔你一定要抓紧时间哦。”
许钦辰被吕小孩的表情和动作逗笑了,收好书,问:“这座城市有两家蓝点酒吧,你知不知道是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