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见面也没多做什么,就是和他嘴上斗两句,他偷了吻,然后就结束。
除了偷吻,甚至也不算是吻,两张嘴唇轻轻碰一碰而已,其他的那个男人也没多做。
话说那天之后他可殷勤了,每天小礼物的送,把他追女人那套全都奉上。
最夸张的是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淹没办公室的玫瑰花海,他气得当着他的面让打扫人员将那红色花海全部扔到回收场,他却只是笑了笑,什么话也没说。
想到那一天,楚寒的双眼还是气得眯了起来,不过马上又懊恼的吐气。
如果那一天他强上了,自己也是无话可说,毕竟技不如人,虽然他实在没想到那个文文弱弱的大学生模样,不仅仅是个一帮之主,身手居然还胜过自己。
如果他上了他,他还能将他大卸八块,但是他没有。
自己也不是觉得可惜,也不是不生气,而是觉得怪,就像吃饭时,竹筷子的木屑刺进皮肤里,就算拔出来,还是会有异样感。
基本上从那天之后,他倒是相信他后来说的那句:除非你愿意,否则我不会强迫你,但我一定会让你愿意。
让他相信的原因很明显,如果他要强迫他,那天就已经得到了,也不至于这几天过得像笑话一样。
他纳闷的是,他到底打算做什么?
「楚寒,你怎么了?」
楚寒抬眼看见那个间接促成自己前去容家看诊的学长,「没、没什么。」
学长拿了杯咖啡,跨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你这样还没什么?」
「我怎么了?」
学长耸肩,「我怎么知道?思春吧。」
「我?思春?」楚寒漂亮的眼睛闪着寒光,冷哼两声,「学长下午单挑一场,怎样?」
学长挥挥手,慵懒地笑笑,「我观察很久,你跟容旭烨之间……」他暧昧地眨眨眼,语带保留的点到为止。
「没什么!」楚寒斩钉截铁。
学长好像早就料到他的说法,点点头,「所以说,他还没把你弄上床?」
楚寒瞪大眼,然后眯了眼睛透露出危险的意味,「学长也是……?」
学长大笑,「哈哈,我不是,我们是朋友,大概国小的时候认识的,那时他搬来我家附近。我们一直同班到大学,同样进了T大,后来他家出了一点事,于是就从法律系休学,继承家业成了黑道大哥。」
楚寒咋舌,「T大?他。」
学长耸肩,不无可惜的叹道:「他很聪明,如果不是生在黑道世家,他应该可以更好。不过现在也不错啦,名号响当当的咧,嘿嘿,有时候到他场子绕绕,报他的名号还有『湿背秀』。」
「学长难道没有阻止过他?」
学长喝了口咖啡,笑笑地道:「叫老虎改吃素,你觉得可能吗?」
「可是……」楚寒皱眉,心底的话没有说出。
学长对他脸上那种厌恶和轻蔑不以为然,「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存之道,在强敌环伺的草原之上,弱肉强食的淘汰法则,你不吃就会被别人吃掉,那你吃不吃?」
「话不能这么说,总也有吃素的老虎。」
学长失笑出声,「楚寒,可以吃素的老虎,如果不是饿死就是被饲养,如果每只老虎都有机会被娇贵的养着,谁想餐风露宿?还是说,你要叫它干脆死一死,别投胎成为老虎?」
楚寒哑然无言,「……不对,这是不对的。」
学长垂着眼笑了笑,没再打算多说什么,也没兴趣去反驳那个听起来有些心虚,为反对而反对的话,这是每个人的价值观问题,没有什么讨论的余地。
「其实,阿烨不错,至少跟着他看过这么多年的黑道生态,他这个老大已经做得不错了。如果你要,赶快『夹去配』,要不然被抢走,你后悔也来不及。」
楚寒撇嘴,才要开口,学长的手机却响了。
「喂……喔……有空啊……什么!?好,我知道了……嗯,我现在马上过去。」
「怎么了?」
学长对他眨眨眼,「一群野兽在角逐地盘,估计等一下会有很多零用钱可以赚,先走了。」
「欸,等等。」楚寒不经大脑的喊出口,学长回头之后,他自己也愣住了。
「怎么?」学长边说边开门的动作,看起来和外表的悠哉形成反差。
「我跟你去。」
学长挑眉,「你确定?」
「时机歹歹,我也想多赚一点钱。」
学长抚额失笑,「我看还是不要,下次吧,只要黑道这个行业不消失,这种机会多得是。」
「为什么这次不行?」
学长耸肩,然后关上门。
楚寒皱眉跟了出去,「学长。」
「你还真是固执。」话是这么说,学长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意外的表情,好像早就料到他会跟上来。
两人一起上了学长的车,「楚寒,我等一下会先去现场看看,你待在车上,不要下去。」
「为什么?」
学长发动引擎,握着方向盘,眼神锐利起来,车速不断加快,「楚寒,这不是你的世界,没有心理准备踏进来,就不要问这么多。」
学长左弯右拐,来到一处山郊,「钥匙没拔,想走就走,他们会载我回去。」
楚寒却是看了他一眼,比他快一步下车,往正在械斗的方向走过去。
有机会将自己搅和进洪帮,他才不会傻得放过。
学长皱了一下眉,「真是年轻呀。」
他快步下车,跟在楚寒之后,悠哉的步调,却在眼尾寒光一闪,脸色大变。
他抬脚要追上去之际,那边已经大喊出声:「容旭烨!」
那一刀很急很快,不过是刀光一闪,他发现的时候就已经劈到眼前。
可是那道黑影更快,突然挡到自己跟前,刀的力道挤得他往自己身上撞。
那一瞬间,模糊得有什么被撞裂了,怪异的感觉直直的刺进来。
他脑袋一片空白,被自己扶着的男人,却离开他的怀抱。
楚寒脸色煞白的看着挡在自己之前挨了一刀的男人,扣着对方的手腕,一转,那把带血西瓜刀直直插进他的左手臂。
「阿海,带他走。」容旭烨头也没回,拽着西瓜刀,往战圈前进。
「不,你受伤了,容旭烨,你跟我回去。」
学长拉住他,「楚寒,走。」
「学长,容旭烨……」
学长一改温和笑脸,犀利地瞪向他,「对,他是受伤,但他不能逃。而你闯进去,只是更多人帮你挡。」
楚寒的脚步顿了,脸色更显苍白。
「走,回容家,振作起精神,他们等一下会需要你。」
楚寒被拉回车上,目光却一直留在那一瞬间,那张青涩的学生脸庞,瞬间变得冷锐刚毅的侧脸。
第六章
「欸,等等。」容旭烨制止刚刚替自己上完药,脸色绯红的漂亮男人。
「你又怎么了?」楚寒粗声粗气的开口。
「刚刚那个吻,是你替我上药,不包括包扎。」
楚寒此刻就像是漫画一样满脸黑线,咬牙切齿,「容旭烨,你最好不要得寸进尺。」
容旭烨淡淡的拿起一旁的烟盒把玩,「你随时可以离开。」
楚寒手中的白纱被捉掐着变形,「不要以为我不敢。」
容旭烨淡笑,「请。」
「你!」楚寒深呼吸一口气,「你到底想要怎样?」
「一个吻,今天就不闹你了。」
「你也知道你在闹我?」楚寒冷笑。
「我知道,所以我不计较你用那种幼稚园一样的吻来敷衍。」
楚寒太阳穴青筋抽动,「你还挑?」
「嗯,我向来很挑。」
楚寒抿紧唇,瞪着他胸口那道缝了二十六针的伤口,原该是在他身上的,却……他咬咬牙,反正这几天下来,被他整得他也有些习惯,不过就是嘴唇碰嘴唇,还不至于恶心。
这么一想,他垂下眼,上前贴住他的唇,却在要离开的时候,后方传来口哨声。
「唉呀,真抱歉,打扰两位的好事。」
容旭烨耸耸肩,「医生假公济私吃我豆腐,我也没办法。」
楚寒闻言碰地站起身,羞恼的怒吼:「容旭烨,你说话凭良心,是谁吃谁豆腐?」
容旭烨举起双手,「好,是我吃你豆腐。」
楚寒忽然愣住,问题根本不在谁吃谁豆腐,「混帐!」他将白纱扔下,转身就走,反正学长会帮他包扎,用不到自己。
夏日海笑着拿起白纱,接手未完的工作,「你就对他这么有兴趣?」
容旭烨双手交叉叠在脑后枕着,「你不觉得他跟我们年轻的时候很像,张牙舞爪的很有精神,很有朝气。」
「你又多大年纪,干嘛学别人玩什么抓住年轻的尾巴。」夏日海包扎的动作相当熟练,加上没有人故意逗着,马上就完成工作。
「你今天来,打算说什么?」
「单纯看看你不行?」
「单纯看看我,不会故意进来打扰。」
夏日海对着知己甚深的好友笑了笑,却不开口的径自思索。
一出口,却很直接。「阿烨,他不适合。」
「嗯,我知道,可是他就像罂粟花,沾了就很难戒掉。」
「花,却是该开在太阳底下。」夏日海往后躺在椅背,「他不能了解,也不是在黑暗中开花,我怕你陷太深,最后两个人也只剩下痛苦。」
「伤好之前,如果不能留下他,我会放手。」
「是吗?」夏日海垂下眼笑了笑,又看向好友,「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上帝祈祷,到底该祝福你们早日各归各位,还是祝你马到成功?」
容旭烨沉默不语。
夏日海耸了耸肩,温和的眉眼促狭地弯起,「阿烨,你怕吃药又超级怕痛,英雄救美的那一刻,你到底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
「你有挡刀子的勇气,却没有吃药打针的勇气,你会因为我多开一颗药跟我大打出手,因为我下了打针、注射点滴的处方而翻了我的办公室,那……」夏日海的手在他身上比画比画,「还是说他的手法比我好?他打的针不会痛,他开的药是甜的,他缝的伤口让你舒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