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伙…”
“其实,”阎应元的声音被群众潮水般的呼喊声压了下去,不过如果看口型还可以分辨出是:“这家伙一开始就在我们手里…”
不过,这个一开始就已经被王燃抓住,但被秘密关押的孙之獬,即便是在后世流传的正史里,也被记录为人民老百姓自发除奸的结果。
据正史记载,孙之獬在金陵兵败逃跑后,便已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之鼠。孙之獬走投无路,只好装成乞丐行乞。但同样逃脱不了人民战争的海洋,很快被人认出,在被暴打一顿后扭送至衙门。
第三类典型就是“侵略者”,自明、清交战以来,被活捉的最高级别将领巴哈纳荣幸地成为代表。
关于他的罪孽根本就不用多说,谁都知道。陈子龙只向台下的群众提问了一个问题便成功地将现场的气氛推到高潮中的狂潮。
这个问题便是“满清想出一百万白银把这个侵略者赎回去…我们同意吗?”
答案自然是相当地一致。
巴哈纳与孙之獬一起被交给了广大老百姓处置。不仅肉体遭到了彻底毁灭,连灵魂也未能逃脱处罚。
仿造南宋时的秦桧与岳飞,巴哈纳与孙之獬两人被制成了石像,跪在为史可法、贾政以及所有死难者建造的墓前。
他们的背后一个刻着“我是汉奸,请唾弃我…”,一个刻着“我是侵略者,请唾弃我…”,这两行字的下面则刻着他们的名字。
第四卷 大观,又见大观 第六章 不宜成亲
金陵的葬礼慢慢落下帷幕,北京城里的多尔衮暴跳如雷:“是谁说要花一百万去赎巴哈纳这个蠢货的?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件事?”
“还有,”多尔衮继续叫着:“孙之獬这个蠢狗怎么这么快就让南京给抓住了,多铎呢?这个笨蛋是干什么吃的?”
“王爷,”站在底下的龚鼎孽嘴角擒着一丝苦笑说道:“以下官估计,那孙之獬早就在他们的手里,通辑令只是一个幌子…”
“此话怎讲?”
“南京这几招就象一个连环套,一环扣一环,”龚鼎孽叹了一口气:“他首先用扬州惨案挑起了老百姓对我们的愤恨,在道义上占住了上风…接着再经过通辑、擒拿住孙之獬,展示了他们的实力,对所有想帮助我们的进行了震慑…”
“那花一百万赎巴哈纳也是他们编出来的喽?”
“应该是这样,”龚鼎孽说道:“这么说不仅可以诋毁我大清的形象,更可以在老百姓面前显示出他们的勇气和信心…”
“更厉害的是,他们设置了两榜,一个是英雄榜,一个是…是汉奸榜。”龚鼎孽叹道:“想出这个主意的实在是个高人…”
“这个汉奸榜我知道,”多尔衮说道:“不过迄今为止,那汉奸榜上也只有孙之獬一个人的名字,有何高明之处?”
“这正是此榜的厉害,如果已经被写进榜里倒也可以认命,可是放一个空榜在那里…”龚鼎孽显然不愿多说“汉奸”这两个字:“中国文士追求的就是流芳百世,最害怕的就是遗臭万年…南京在展示其能够处置汉奸的实力的基础上,放出此榜,不仅那些本来想归服于我大清或是想与我大清合作的人不敢轻举妄动…便是已经归附我大清的…”
“哦?”多尔衮阴狠地一挑嘴角。
“下官对大清自然是忠心可鉴,”龚鼎孽自知失言,赶紧表白道:“只是有这样的顾虑…”
“你说的确也有理,”多尔衮说道:“你们汉人本就喜爱反复…我说呢,本来那左梦庚还在与我朝联系共同灭闯之事,怎么突然之间就没消息了…”
“不仅如此,”龚鼎孽看多尔衮没有怀疑自己的意思,偷偷擦了擦汗,继续说道:“我还听说,南京将这件事印刷成册,到处传播,并且组织了一个什么英雄事迹报告团到各地巡回讲演…搞得原本对我们有利的形势变得一团糟…”
“不错,这件事我也听说了,那本讲孙之獬的《汉奸传》已经流传到了北京城…不过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多尔衮点了点头:“书里把那孙之獬说的十分不堪,什么三岁偷看女人洗澡,五岁逼着女人偷看他洗澡,七岁给女人洗澡,九岁逼着女人给他洗澡…谁会相信这种事?!”
“这招虽然有些下三滥,可老百姓不管这个,信不信地都到处传,谁愿意被后人当成一个笑话来谈啊…”龚鼎孽表情明显有一丝害怕:“为今之计是要赶紧想个方法重新控制住局面…免得人心不稳…”
“嗯,有道理,”多尔衮点了点头,突然问道:“你们汉人果然有厉害的…看来你的那位老朋友陈子龙不简单啊…”
“不会是他,”龚鼎孽摇摇头:“陈子龙我对他知之甚至深,他虽然颇有才华,但绝想不出这等招数…肯定是背后有人指点…”
“那会是谁呢?”多尔衮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如此高明,我还真想会会他…”
会会他?龚鼎孽不觉暗赞大清男儿光明磊落的热血豪情…
龚鼎孽刚想奉承两句,就听到多尔衮在吩咐手下:“把这个人给我找出来,不惜任何代价把他给我干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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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衮已经下了暗杀令,被暗杀的对象还并不知情,此时正慢慢走在大观园的花间小路上。
应该说,回到大观园后,王燃的日子过的不错。没有了风餐露宿的隐患,天天吃着病号饭,身体已经一天比一天强壮起来…毕竟到后来,他只是饿昏过去的。
即便如此,王燃的身体依然有点虚弱…据阎应元等人分析是由于王燃在心灵受创的情况下,又在对巴哈纳一役中过度透支了自己的体力。
当然,对自己赤膊上阵,于千军万马来回冲杀一事,王燃也觉得不可思议,思来想去也只能归于人的无穷潜力。
虽然按太医嘱咐应多多在房间里卧床休息,但王燃却偷偷摸摸地跑了出来一个人闲逛。原因很简单,据茗烟密报,薛宝钗回来了。
本来王燃一直想找个合适的机会把自己的婚姻大事同王夫人私下谈谈。只不过从回到贾府后除了昏迷就是被唐王等人拉着讨论形势,再就是准备丧事,竟一直没找到时间,当然也是因为有些话实在不好解释。
其实对王燃来说,宫秀儿、香菱、雪儿三个人比较简单,不存在什么复杂的社会关系,只要你情我愿就可以了。
史湘云稍微有点麻烦,但男人嘛,该负的责任就应该负起来。王燃早就打定了主意,大不了自己厚着脸皮去史家自己去说,顶多挨上一顿臭骂。
薛宝钗是最麻烦的,人家要嫁的是贾宝玉,自己这个假宝玉只是个替身,终究是要离开贾家的,到时真相大白,岂不等于是骗了人家姑娘的清白?可是自己的身份又不能明说…
思来想去,王燃总觉得自己还没有充分的心理准备去见薛宝钗,于是便跑了出来。
不过,话说回来,王燃并不需要如此紧张,因为他与薛宝钗等人的婚事已经被拖到了三年之后。
当日众人对如何才能抢在皇帝到来之前解决王燃终身大事一事讨论的热火朝天,却被昭仁公主一句话将热情完全浇灭:“敬老爷不是曾经说过,二哥哥不宜在十八岁前成亲的吗?”。
据王燃事后了解,昭仁公主口中的“敬老爷”应该是贾宝玉的一位伯父,全名叫贾敬。
贾敬用现代话说就是一个神人,他自幼聪慧,博学多才,年纪轻轻便中了进士,可以说是贾家学历最高的人,而贾政虽说是自幼酷爱读书,但却是世袭的官职,并未经过考试。
不过话说回来,贾敬读书并不是为了权势金钱,而是为了追寻天道,说白了就是烧丹炼汞,修习道术,以求得成果。
贾敬虽然没有正式成为道士,但道士应该掌握的基本技能却也非常精通,他本身学识就很渊博,因此测个字啊,解个签啊比起其它道士来就更有公信力,深受贾家的信赖。
贾宝玉“十八岁前不宜成亲,否则对女方有大不利…”的断言便是出自他口。
王燃虽然早就过了十八,但贾宝玉如果还没有死,则还差个半岁,那里又再要考虑为贾政守孝三年的事了。
当日众人被皇上的隆恩遮住了眼,被昭仁公主一说才又想起来,成亲的事自然在惋惜中被推迟到三年以后。
不过经昭仁公主这么一介绍,倒使王燃对这位贾敬产生了兴趣,其实王燃对于算命倒没什么排斥…你总不能自己不会推算,就觉得别人也不会推算吧。
仔细想想这位贾敬对贾宝玉的推断还是相当有道理的,如果贾宝玉成亲得早,现在他的老婆岂不已经成了寡妇。
因此王燃在决定出门的时候便想好了去处,那就是去见见自己的这位“伯父”…反正根据王夫人的说法,自己这个家主走马上任后,也需要去拜见本门的各位长辈。
王燃找的理由是很不错,不过在他偷偷地赶往后院,准备从那个已经熟门熟路的小门溜出来的时候,立刻被另外一件事吸引了全部的心神。
“后院失火了…”,一声大喊在清晨时间响起。
当王燃在锣声及“失火了…”、“救火啊…”、“来人啊…”等声音中赶到后院时,已是火势迎人、浓烟滚滚,许多人正在以接力形式提桶拿盆,努力灭火。
“快,快叫人进去把人给救出来!”一个明显是救火组织者的人一边跺着脚一边大声喊着:“再晚可就来不及了…”。
可是现在是火势最猛的时候,屋顶上浓烟滚滚,将院门正对着的三间屋子罩在了里面…这个时候去救人,恐怕会连救人的人也会搭进去。
站在组织者身边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动。只是一面把命令继续往下传,一面加紧组织人手提高控制火势的效率。
“人在哪间屋子里?”王燃抓住组织者问道。
“左面那间,”那人顺口答道,随即看着王燃一愣:“二爷?您怎么来了,这里可太危险了…您赶紧离开这儿…”
王燃没有搭理他,把套在身上的大衣一脱,顺手拉住一个提桶的家人,拿过水桶把水把衣服上一倒,然后把衣服往头上一罩,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的目光下,转身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