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四周云海变幻,莲花峰象是琼莱仙境。“宣哥,我们这是在做梦吗?”站了一阵,蓝雨问他。
“做梦?那就让我们做一辈子好了!”阿宣的笑声洒满了山巅。“蓝雨,这里是我们爱情的见证地,以後每十年我们一起重来一次,来看看我们的同心锁,好吗?”
“好!”
登上了最险峻的天都峰,晚上两人在光明顶下搭了帐篷,但即使是夏季,黄山顶上仍相当寒冷,两人瑟缩在睡袋里,山上露营的人极多,也不好有所动作。第二天清早不到4点,人群就喧哗起来,等待日出。山峦如聚,霞光万道,但就在朝阳即将喷薄而出之际,云雾飘过来,天色阴了,光明顶上顿时一片惋惜之声。阿宣和蓝雨却不肯死心,一直等到天色大亮,山顶的人都走光了才无可奈何地下山去。
下了黄山,两人又乘车去了千岛湖,泛舟碧波之上。直到把带的钱全部花完,才尽兴而归,回到学校。一问清明,他也刚刚送蓉儿走了。
阿宣照原计划要请清明吃饭,地点就定在阿宣和蓝雨初见的饭馆,包了个雅间。清明虽然对阿宣的行为很有微词,但拉不下情面,也只好去了,推开门一看,倒吓了一大跳。阿宣和蓝雨都是西装革履,打扮得整整齐齐,桌上还有一大捧鲜豔的红玫瑰。
二十、蜜月
“干吗?你们真的办婚礼啊?允许我出去先吐一会。”清明低头看看自己的运动短裤,转身想溜。
“又不是鸿门宴,你跑什麽?”阿宣一把拉过他按在椅子上,“婚礼也不会选在这种地方,但你算是我们的媒人,今天是谢媒酒。”说著打开一瓶红酒满上,举起了杯,蓝雨也举起酒杯:“清明哥,你帮了我们很多忙,真的该好好谢谢你。”
“谢媒酒?那好吧,我喝了。”清明站起来,举起酒杯一口干了,对阿宣说,“宣哥,我和你说实话,你和蓝雨这桩事,我是不赞成,我是被你拉上了贼船,但君子有成人之美,既然你们彼此相爱,我也希望你们能够永远幸福。你们的事我不会和别人乱说的,以後要我帮忙的我还是和以前一样。”清明拿过酒瓶,一一倒满。“我也敬你们一杯。好了,这谢媒酒我也喝了,你们的爱情我也见证了,我这一万瓦的探照灯大灯泡还是早点撤退吧,别让我看见你们卿卿我我,我受不了。”清明喝了酒,拱拱手,急急夺门而去。
清明走了,两人不觉有点扫兴,阿宣安慰蓝雨:“清明这人就是这样,你和他熟了就知道了,以後如果我不在,你有什麽困难也可以直接去找他。”
“宣哥,难得你有这样的朋友。”蓝雨点点头。
阿宣笑笑:“他走了也好,不然真有点碍手碍脚。这桌上是99朵玫瑰,加上这朵,刚好是100朵。”说著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包装的礼品盒,打开,一朵娇豔的玫瑰含苞欲放。“蓝雨,我一直想送你红玫瑰,情人节时我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勇气送玫瑰,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明白?没想到今天能和你这样坐在一起。”
“我喜欢。”蓝雨接过玫瑰,却一片一片地扯那花瓣。
阿宣急了:“你这是做什麽?”
“不知为什麽,我喜欢花瓣,尤其是玫瑰的花瓣,形状很美,不是吗?我总是幻想有一天,我能象躺在沙滩上一样躺在花瓣里。”蓝雨小心翼翼地收集好花瓣,仍然放在礼品盒里,包好。
阿宣突然想起第一次读到的他写的诗“是清风,拂过书页/一瓣玫瑰/悄然滑落/如世上最美的泪/往事如歌/在此凋零”,心里咯!了一下。忙举起酒杯,“就我们两人,正好好好地喝喝这定情酒。”不知是不是杯中的酒映的,蓝雨的脸上又泛起了一层红晕……
一晃又到秋季开学了,日子重新回到正轨,阿宣去忙他的课题和论文,蓝雨则紧锣密鼓地复习备考,数学等阿宣也为蓝雨辅导。蓝雨不愿意花阿宣的钱,想出去找一份临时的工作,但阿宣怕影响他学习,坚决不同意。
“我想积累些工作的经验。”蓝雨辩解。
“等你考完试我就不管你了,现在不要因小失大。”
蓝雨只好放弃。
两人平时在校园里行动都很谨慎,倒也平静无事,晚上亲热时,蓝雨怕人听见,总是死死地咬住枕头,闷哼几声,阿宣虽然情欲旺盛,不能尽兴也只好忍著。有时两人也自己做饭,邀请清明一起来吃。“小两口日子过的满滋润的啊!我都眼红了。”清明酒足饭饱後就开始打趣。私下里,清明也提醒阿宣,他家里那关怎麽办?蓉儿回去後也隐约向阿宣的母亲透露,阿宣是个花花公子。阿宣干脆给家里打电话,让他们别为自己的事操心了,“这里追我的女孩子多的很,以前是不好给你们说,要什麽样的我自己知道选。人年轻时不好好玩玩,太早找个贤妻良母有什麽意思?老了才来後悔。你们就是太古板,总把我当小孩……”说来也怪,那以後,阿宣的父母就难得再提这事了。
这年的圣诞和圣诞因蓝雨要准备考试,两人也就草草地过了。寒冷的夜里,阿宣拥著蓝雨,便象是在春天的暖阳下,舒适而温暖。“蓝雨,你想过没有,以後我们毕了业,想过什麽样的生活?”
“我想有一栋自己的房子,面朝大海,清早起来打开窗户就可以看到蔚蓝的海水,晚上枕著涛声入眠。”蓝雨用手枕著头,望著天花板,眼神朦朦胧胧。
“好啊,夏天我们可以去海里游泳,到了夜深人静,我们还可以去沙滩上做爱,多浪漫啊!”阿宣话才说了一半,肚子上已被蓝雨狠狠地打了一拳,“你怎麽一天到晚都想著这个?”阿宣转过身来对著蓝雨,抱住他,“宝贝,我是说正经的。以後我们买一所这样的房子,就在海边上,屋前屋後的花园种上一大片玫瑰。我们再去领养个小孩,要和你一样漂亮的,把他养大……”
“为什麽要和我一样的?你又安了什麽心?”蓝雨瞪著眼。
“那就要个女孩吧?”阿宣赶快改口。
“女孩?”蓝雨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好,好!不要小孩了,要只哈巴狗,天天趴在门口晒太阳,总行了吧?”
蓝雨的脸色总算缓和了:“小狗不错,我也喜欢。”
“那就这样说定了,以後我们毕业了,努力多多挣钱,到海边上去买房子、种玫瑰、养小狗……”阿宣抱著蓝雨,慢慢地沈入了梦乡,在梦中,他梦到自己和蓝雨都已经老了,两鬓斑白,并排躺在沙滩上,沙滩象银一样洁白,不远处的大海温柔地呢喃,天很蓝很蓝……
等蓝雨考完了试,阿宣也早就放假了。两人去年在医院里过的春节,今年无论如何都要回去和父母团聚。虽然只是分别一个月,仍然是难分难舍,阿宣回到家里後,每天都恍恍惚惚地想著蓝雨,但给他家里打了几次电话,都没人接。阿宣心神不宁,终於忍不住凌晨五点又打了电话,这次蓝雨来接了,声音疲惫不堪。“喂?”
“蓝雨,我是阿宣啊,你还好吗?出什麽事了吗?”
“我……我还好。”蓝雨的声音掩饰不住勉强。
“蓝雨,怎麽了?告诉我啊!”阿宣急得恨不能马上到他身边。
“我爸生病住院了,没什麽大事,你别担心了。”
“噢。”阿宣松了一口气,只要蓝雨没事就好,“伯父怎麽了,得了什麽病?要紧吗?”
“检查出脑瘤,可能要开刀手术,不过也不一定马上开刀,现在情况还比较稳定。”蓝雨的极力保持镇静,但阿宣还是听出他的焦急。
“听著,你不要著急,明天就是除夕了,我过了年马上来看你。宝贝,不管你遇到什麽困难,都还有我,不要怕。”阿宣隔著电话,给蓝雨送上自己的深情一吻。
大年初二,阿宣就迫不及待地坐上了火车,直奔蓝雨的老家。他没有通知蓝雨到火车站接他,照著蓝雨给的地址,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在这座小城的角落里找到了这家工厂的宿舍区。这个宿舍区是很老很旧的那种,楼外的水泥层开始脱落,到处是乱扔的垃圾和随处停放的破烂自行车。阿宣在楼下给蓝雨打了个电话。“宣哥,你真的来了?!就在楼下?你等著,我马上下来!”蓝雨在电话里惊喜地喊了起来,跳起来穿著拖鞋就跑了下去。
才十来天不见,蓝雨就瘦下去一圈,脸色黑黄黑黄的,眼睛里也尽是血丝。阿宣心疼地搂住他:“怎麽成这样了?别把自己也弄病了。伯父呢?”
蓝雨的脸色黯淡下来:“我爸已经出院了,暂时不做手术了,现在在家里。”
二十一、困境
楼道狭窄昏暗,墙上被小孩们画得乱七八糟。阿宣没想到自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第一次走进蓝雨的家门的。蓝雨的家是一套老式的两室一厅,客厅不大,摆著一套沙发和一张桌子,还有台电视。虽然是大年初二,家里却没有一点过年的样子。
“我妈出门买菜去了,我爸在床上躺著。”蓝雨说著推开了一间卧室的门。
阿宣进去,床上半躺著一位五十来岁的男子,脸上却满是皱纹。“夏伯伯,我是蓝雨的朋友,来看看你。”阿宣把带来的礼物放在桌上。蓝雨的父亲费力地点点头,张开嘴说了几句什麽,阿宣却听不清楚,他又抬起手来,指了下床前的凳子,阿宣见他吃力,忙说:“夏伯伯,你不用管我,我自己来。”
阿宣搬了个凳子坐下,蓝雨的父亲又张开嘴想说什麽,蓝雨走过去:“爸,你想说什麽?”把耳朵凑近听了一阵,转过头来对阿宣说:“我爸说谢谢你,叫我好好招待你。”便去给阿宣倒水。
阿宣跟了出去,拉过蓝雨:“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能帮你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