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先去找顾长生吧,再度恶从胆边生的温老贼闭上眼,眼前立马浮现了顾长生那张精致无比,却面无表情的脸,想着他的冷漠,温老贼觉得胸口有些发闷,翻了个身对着墙壁睡了。
温老贼万万没想到的是,一旦进了清风寨,就没有被放出去的可能,无论是钱财还是人,清风寨向来是许进不许出,这个规矩已经维持了许多年,清老大怎么会为了温罗给破了呢?
况且,清风寨最近也比较缺打杂的,兄弟们都粗枝大叶,除了打劫以外,什么细致的活儿都不会。
得知了温罗不是他要抓的人后,清老大勃然大怒,坐在虎皮大座上的他刚听那些证人说了一半,就不耐的让他们闭嘴。
若不是坐在清老大身侧的男人竭力安抚,恐怕他就要冲下去掐断那几个人的喉咙了,他身边的男子眉目清秀温柔,一双眼睛总是带着些弧度,说起话来不愠不火,有让人火气散去的魔力。
「继续给老子去找!找不到人,你们***的就提着脑袋轱辘回来!」清老大一掌拍在茶案上,震得茶盅溢出了不少茶水。
小弟领命之后,连滚带爬的退下。
清老大拿起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而后大力的抹了抹薄唇,戾气在鹰眸之中散发开来,粗声粗气的对着坐在他旁边的年轻男子说:「阿远,你等着,老子一定帮你把丁晋林给找回来!」
「大哥,你不用为我如此费心。」
闻人远帮他再斟了一杯茶,语气略显落寞:「其实如果他想,没人能关得住他的。」
清老大斜过去一眼,浓眉拧成了川字,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闻人远和他比亲兄弟还亲,一直肝胆相照,即使自己上山落草为寇,他也是心甘情愿的跟了过来,毫无怨言的给他收拾烂摊子,虽然年纪不大,却十分讲义气。
闻人远帮了自己这么多年,他一定也得帮他一次!不就是那个混蛋丁晋林嘛,不管他是被人藏起来,还是自己逃跑,他清老大就算挖地三尺,也得把那孙子给刨出来!
清老大硕大的拳头上冒出了几根青筋,不知不觉的就将这点怒火,转移到了某个被误抓来的替死鬼身上。
「他娘的,老子真该把那冒出来瞎捣乱的娘们给宰了!」
「娘们?」闻人远愣了愣,疑惑的问:「我记得,大哥抓来的是个男人啊?」
「嘁,叫***什么明月,你说他娘们不娘们?」清老大翻了个白眼。
「呵呵,原来如此。」闻人远温和的笑,「他也怪倒楣的,大哥就饶他一命吧。」
「看老子心情。」清老大吐了口浊气出来,其实他从一开始也没打算真宰了那个倒楣鬼,也没啥特别的理由,第一眼见他的时候就感觉怪怪的,那种心窝子被揪住的感觉,清老大撇嘴,可真***不好受啊!
「我听达冲大哥说那人细皮嫩肉,像是个读过书的。」
「细皮嫩肉?我怎么看着贼眉鼠眼。」清老大不屑的哼气。
「若是让他来照顾大哥的起居,大哥乐意吗?」闻人远试探性的问。
「啥?」清老大一瞪眼,戏谑的转身看向闻人远,「那你要干什么去?」
「去找丁晋林。」闻人远不紧不慢的说,语气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大哥一直这么费心,我也过意不去,倒不如我亲自去找他,一次就把事情说清楚。」
「你俩的破事,说得清吗?」
「说不清也要说清,我们之间也该做个了断,如此下去,对彼此都是折磨。」
「那你看着办吧。」清老大也不阻止闻人远,以他的理解水准,根本无法消化闻人远和丁晋林之间的屁事,所以每次一听闻人远用那文诌诌的语气,说起他俩的往事时,清老大就觉得哪里都难受,他搔了搔头,不再搭理闻人远,走出大厅找兄弟们,去清点今儿劫来的财物。
「大哥,这些钱够咱们花上一阵子了!」达冲捧着几个银锭子乐开了花似的跑了过来。
「咦,这是啥?」蹲在另一个大箱子前的耳冲捧出一个刺绣,「抹布也装箱?」
「蠢货,那是手绢,知道不,手绢!」山冲大力的敲了下耳冲的脑袋,夺过锦绣,有模有样的说起它的用途来:「没看过山下的女人都用它吗?系在胳肢窝下夹着,一热了就抽出来擦个汗和口水啥的……」
「夹那里多臭啊,山下的女人脑袋让驴踢了?」
「不一定,说不定山下的女人,连胳肢窝都是香的……」
「行了行了,还没到春天呢,发什么春。」清老大打断他,抬脚一踹,箱子盖「嘭」的盖上,然后夺过山冲手上的帕子塞到怀里,「还有别胡说八道丢人成不?这明明是***上茅房用的!」拧眉白了他们一眼,清老大揣着锦绣去茅房了。
「上茅房用的?」
「啧啧,这么好看的花儿,沾上了屎多不好。」
「滚滚滚,你敢不敢再恶心点?」
第二天,温罗欢天喜地的被人带了出来,一路上他客客气气的跟许多长得肆无忌惮的男人打招呼,好像自己是对方留宿的贵客,如今住了一夜要被送走了,也要回礼答谢才好。
因为要被放走,心情也跟着好起来,来时没怎么注意寨子长什么样,如今也有了心思打量。
寨子的构造十分复杂,因为是建在半山腰上,所以平地很少,多半是盘旋而上的山道,而土匪们居住的地方,也都建造在山道上。
不过仔细看来,无论是临时搭的帐篷,还是砌的石头屋子,看起来都坚固无比,分布的也是座落有致,丝毫不显混乱,设计的十分恰当。
寨子里居民的穿着相似于异族,多为兽皮衣衫,很多男人都赤裸着臂膀,露出肌肉纠结的身体,女人也丝毫不避讳,过膝的皮裙,露出双臂的兽皮小袄。
虽是披头散发,却别具一番韵味,看到温罗后,男人女人们都不约而同,露出了看到猎物之后的古怪眼神……女人这样看他可以理解,为什么男人也要这么看他啊?
难道他有与生俱来的断袖气质?温老贼开始飘飘然,飘了一会儿又掉下来,既然如此,为什么顾长生看不上他?
出神的当下,他已经被带到最高的山道上,这一层只有一间石屋子,说是石屋子,倒不如说是石殿,好像是被一块巨石一气呵成的雕砌,石殿内的设计本是大气磅礴的,但似乎长年不经打理,又摆不起名贵的字画、古董,于是略显空旷。
石殿由十数根石柱支撑,分列立于两侧,中央空出的空间尽头摆着一方铺有兽皮的大座,大座旁边摆着普通大茶几数倍的茶几。
前一日刚见过的男人正坐在大座上,曲着一条腿在喝酒。
温罗安慰着自己,既然要离开了,跟这里的老大打个招呼也是正常。
「老大,人带来了。」身侧的男人恭敬道。
「嗯。」清老大抬眼看下来,将手中的酒坛子「嘭」的放到一边,「滚下去吧。」男人领命乖乖的滚蛋了。
温罗站在原地做了几个深呼吸,扬起奸商的笑脸,「这一晚,多亏您的照顾……」
清老大不解的拧眉,「老子昨晚睡得昏天黑地,哪有闲功夫照顾你?」
温罗眉角一跳,以为自己刚才口误说出的话会让他乱想,谁知这大老粗根本理解不了,他维持着笑容,即便心中的不安感在逐渐的扩大,「我想,事实应该已经查清楚了吧?我不是你要抓的人,那么,可以放我走了吗?」
「谁说你不是?」清老大反问。
「什么?」温罗一惊,表情像是吃了苍蝇。
「那些人说你是。」清老大用拳头撑着脸,刚毅的面容上露出迥然以往的懒散。
「这……这不可能。」温罗愣了一会儿之后,僵硬的笑了笑。
「你***就狡辩吧。」清老大难得没有咆哮,似乎是带了些醉意,一直都是撑着脸歪坐在大座上,并没有下来撕烂了温罗的意思。
不过即便是醉了,习惯性的骂骂咧咧还是改不了,「你把老子的警告当作放屁了?居然敢说谎。」
「我没有狡辩。」温罗显得很淡定,但目光却十分不悦。
「你***的现在就是,***的再***的狡辩。」清老大以平缓的语速陈述着他的***的理论,听完之后,温罗蹙眉,不屑于他的粗鲁,但更担忧自己的处境,他上前几步,试图解释:「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你***的,还***的狡辩……」清老大低声说,语气是不同与往常的平稳。
虽然只与他见了两面,但温罗还是感觉到了些不对劲,他疑惑的朝清老大看去,因为距离很远而看不清他的表情。
下一刻他摇晃着站起来,朝温罗走过来,温罗下意识的退了几步,狐疑的打量着走过来的高大男人。
等到对方走进了,温罗才确认这男人真不是一般的高大,温罗已经算是清瘦高挑的那一类了,可站在这个男人面前,他必须要仰视对方。
清老大粗犷的脸上带了些微醺的酡红,独留的那只鹰眸半合着,像一只没睡醒的熊,温罗被他的阴影笼罩着,有些失神。
对方低头看着他,硕大的身体前后摇晃着,温罗被他身上的酒气熏得回神,大惊的后退一步,可下一瞬,却又被那熊一样的男人拦腰揽了过去。
温罗鼻粱狠狠的撞上清老大坚硬的胸膛,疼得眼冒金花,之后一阵天旋地转,稀里糊涂的就被清老大给压在了地上,身下是冰凉的石地,身上是熊一样的灼热身躯。
温罗被压得险些闭过气儿去,昏天黑地之间隐约听到身上的男人醉醺醺的说:「骗老子的人都没好下场,你就留下来伺候老子吧。」
第二章
温罗这一次算是真的掉进了贼窝,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要睁眼说瞎话,或许是为了护主,让他做替死鬼。
不过温罗很快就恢复了冷静,开始分析自己的处境,起码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因为那个男人似乎要借助自己来找寻什么人。
不过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怕,因为他温罗也不是什么善类,十五岁就跟着大哥、二哥出来闯荡江湖,二十八岁安稳下来经商,风生水起的混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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