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老大的折腾下,温罗终于还是病倒了。
原本的微烧演变成高烧,难以启齿的地方肿胀的难受,几乎不能正常的站坐,他并没有自己的房间,只有一张小木床摆在清老大的石殿里。
这几天他缠绵病榻,烧得满口胡话,食不下咽,每翻一次身都会疼得闷哼,看着这样的温罗,清老大就算是铁石心肠,也会有些不忍了。
「老大,你这次是折腾的有点狠了……」
藤安将瓶瓶罐罐摆在桌上,啧了几声,「要是死了,也怪麻烦的,阿远还没回来,这会儿找谁来侍候你?你也知道这寨子上下的都是大老粗,我又不能总在这里待着,隔三差五的就要去找铭彦那混蛋……」
「死了拉倒,我不需要人侍候。」
「得了吧,老大,我还不知道你?虽然是个土匪,可毕竟是林家大少爷,哪受过什么罪?你说你长这么大,自己洗过几次澡?即使是最低潮的时候,你家老爷子不还是会派人侍候你吗?」藤安撇撇嘴。
「找死是不是?少跟我提那老头子!」
「好好好,我又多嘴了。」藤安缩缩肩膀,看了眼那些药罐,「醒了之后,让他自己上药吧,一天一次,配合着我给的汤药,有个几天就能好了,还有啊,你体内的毒素差不多也排干净了,而且也没有对他产生任何影响,所以说,你也不他什么,真的要用药养着他?其实不用药,他也饱跑不了啊。」
「少废话了,滚滚滚!」
「你这几天脾气是越来越大了,来月事了是不?」
「混小子,你再说一次?」清老大卷起袖子,瞪着他。
「啊……我走了!」藤安跳出去好远,嘻嘻的笑了笑,扭头跑走。
「小王八蛋。」
清老大眯起眼睛看着藤安定远,转身看到床上的温罗时,目光又变得复杂,原本抬着的粗壮手臂也无力的耷拉了下来,他缓缓走到温罗的小木床前坐下,眼睛四处看了很久,才移到他被烧得通红的脸上。
这是一张纯良无害的长相,同时他还有一颗深湛莫测的心。
那种温顺的听从,反而让他看起来无坚不摧,无论你如何摧残,他都会默默承受,一言不发,你不会知道他是不是会痛,是不是会难过,是不是会恨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看不出来,因为看不透,所以才想要占为己有。
清老大不想承认,他的那种顺从,让自己觉得有些不安,那种不安,将他折磨得恼怒又烦躁,对待温罗也就更加粗鲁。
「林凤清,你真的就只有这点本事吗?」清老大懊恼的摸了摸眼罩的带子,捻在指尖搓了很久。
温罗含糊不清的嘤咛了几声,眼皮下的眼珠转了转,不知是作了梦,还是要醒来,清老大瞬间紧张起来,僵坐在那儿,等了半晌,见温罗没有转醒的迹象,他便松了口气,大手因为犹豫颤了颤,最终朝温罗的手探过去。
他的手指白皙修长,指甲光洁圆润,而清老大的手粗糙黝黑,手背上的骨节都带着薄茧。
虽然他现在狼狈不堪,又沦为阶下囚,可清老大还是觉得温罗就是那种天生骄矜的人,其实他自己也不相信,内心深处除了有对他模糊的好感之外,还有一种自卑感,总觉得跟他站在一起,自己显得粗鲁又莽撞。
这种感觉,在面对闻人远和藤安的时候都没有出现过。
「我***的,这是怎么了……」清老大忍不庄住收紧了手指。
温罗微微蹙眉,因为手上传来的疼痛而醒来,清老大的手一僵,瞪大了眼睛看着温罗,动都不动,温罗缓缓的睁开眼,温吞的看着清老大,眼神浑沌不堪,似乎意识不是很清晰,他反手握住清老大的手,将他缓缓拉近,然后自己蚕蛹一样的蜷起了身体,冰凉的指尖微微颤抖。
「呃?」清老大满头雾水。
「我……」温罗的下巴抵上清老大的手背,「我难受。」
「哪里难受。」清老大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狠狠撞击,声音都温柔了下来。
「疼……」已经被烧糊涂的温罗,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手,声音缓慢的有些哽咽:「真的……好疼。」他将清老大的手揣进怀里,宝贝一样的护着,生怕清老大会跑掉一样。
那一瞬间,心底的愧疚感膨胀到了最大,清老大手足无措,傻了半天最终探下身来,伸出手来笨拙的搂住了蜷缩的温罗。
「我不会再让你疼了。」
「真的……好疼。」
因为温罗迟迟不撒手,所以清老大就这样被他拽着手坐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时,温罗的意识清醒了些,但是却不怎么说话了,清老大默默的将手抽出来,将桌上的瓶瓶罐罐都取来,抱在怀里沉默了一阵子,才别别扭扭的开口:「趴着,我给你上药。」
「我……自己可以。」温罗慢慢的说,声音沙哑的厉害。
「你这副样子能干什么,别废话……」清老大一顿,等了会儿,硬生生的把声音压得轻些:「你这样不方便,我给你擦药吧,我什么都不做,你放心。」
「谢谢。」温罗翻过身去,跪趴在床上。
「不……不用谢。」清老大磕巴起来,对方的臀高高的翘起,红肿狼藉的伤口就在他眼前,温罗的头埋在枕头里,双手压在枕头下,肩胛骨因为手臂的施力而凸现出来。
清老大默默的吞了口口水,甩去脑中的邪念,并按照藤安的嘱咐依次拿起药膏,用手指蘸了些许,轻轻的涂抹到温罗的伤口周围,当冰凉的药膏触碰上去的时候,温罗的身体颤了颤,肩角眉角抽搐,手指也收拢起来。
「弄疼你了?」清老大停下动作,温罗没说话,只是闷闷的摇了摇头,清老大吸了口气,又蘸了些药膏,然后抬眼看到温罗,因为刺激而骤然收缩的庭口,忍不住又心跳加快起来,「你放松点,我要伸进多帮你抹药。」
「好。」温罗哑声说。
「你忍着点。」清老大咳了咳,将手指探进去。
整个过程中,温罗一直十分配合,抿着唇一声不吭,直到清老大告知他结束的时候,他才放松下来,光洁的背脊上都已经布满了细汗。
清老大去金盆里洗了洗手,然后取了干净的衣服过来,「你的衣服都脏了,可这里只有我的衣服,你就凑合穿吧。」
「谢谢。」温罗接过衣服将自己草草一裹,然后就蜷缩起来。
「那个,前几天是我太过分了。」清老大蜷着手指凑在唇边咳了咳,然后支吾道:「你也知道,我这个脾气很不好,下手也没个轻重,伤到了你真的很……很对不起。」
他实在对道歉这种事很不在行,可这些话他必须对温罗的说,否则他会被那种愧疚感折磨得疯掉,「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你这样,可能是因为之前没碰过男人吧……啊,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我不是说喜欢男人有什么不好,虽然原来我不赞同弟弟们,但也不对……」清老大局促起来。
沉默在彼此间流淌了许久,温罗终于有了些反应,他的指尖颤了颤,轻轻的反握住清老大的手,带着些不确定,「你是喜欢我吧?」
温罗的话将清老大点醒,是喜欢吗?那种模糊的好感,占为己有的强烈欲望,伤害后的自我厌恶感,全部都是源于喜欢吗?似乎所有的疑惑都有了答案,那些令清老大莫名其妙的情绪也变得顺理成章。
那层原本扯在彼此间的疙瘩似乎瞬间解开了,被压抑的情感席卷而来,清老大越想越对劲,肯定是喜欢上他了!可温罗说完之后,就完全没了后话。
温罗不说自己是不是也喜欢清老大,也不说清老大该不该喜欢自己,反正问过之后,就不再提这件事。
这种若无其事将清老大折磨坏了,虽然之前他也拥有过几个女人,可这是他第一次看上个男人,所以也摸不清该如何和温罗相处,既然挑明了,就去追求他吧。
可怎么追求呢?是把他当哥们,还是当媳妇?该如何对他好,亲亲抱抱,还是送他个女人,或者是男人?
「你这是……干什么?」温罗的话突然打断了清老大的思考。
「呃,我给你弄了些衣服来。」清老大巧妙的运用了这个「弄」字,距离那天也过去些日子了,温罗的伤势逐渐好转,脾气还是跟以往一样,捉摸不透的温顺着,不抗拒清老大笨手笨脚的上药,对他突然转变的态度也不表示疑惑。
「我又不是女人,你给我买这种衣服干什么?」
「可是你确实没衣服穿了啊。」捧着各种新衣服的清老大满脸无辜。
「我一把年纪了,你让我如何把这些花俏的衣服穿出去?」温罗微微蹙眉。
「那就是那死裁缝骗我了,他说你会喜欢的!」
「你没必要这样,我不需要新衣服。」温罗不再看那些衣服一眼。
「我只是不想再让你穿我的衣服了。」清老大因为温罗的冷漠变得有些恼。
「哦,那我不会再穿了。」温罗点头,指了指刚刚换下来的衣服,「我自己的衣服还没有干,晚上会换下来给你的,至于这些,我去帮你洗干净,很快就好。」温罗俯身将自己小床上的衣服抱起来。
「我不需要你给我洗。」清老大一把将温罗手中的衣服打落。
「那我帮你收好。」温罗沉默了一阵,俯身将地上的衣服拾起来。
「你***,怎么就这么没脾气啊!不是都知道了吗?知道我不会再伤害你了,那干嘛还要这样的逆来顺受,你这样让我觉得……让我觉得自己就***是个混蛋!」
「知道了什么?」温罗呐呐的问,在心里却比起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就是知道……知道那个了啊!」清老大支吾了半天,还是没办法把那话说出来。
「那个?哦,想起来了,那天我只是随便说说的,烧糊涂了。」
「随便说说?」清老大睁大了眼,瞬间怒了,他磨了磨牙,「可老子当真了!」
「呵,别开玩笑了。」温罗难得笑了笑,坐下来准备折衣服,低头的一瞬却扬了一抹得意的微笑,「你的道歉我接受了,而那些一日子发生的事,我也当做是同性之间释放欲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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